我国研学旅行的历史演变及其启示

摘要

全面提高中小学生的综合素质，培养学生的核心素养是当前我国基础教育改革的主要诉求。研学旅行作为校内教育与校外教育相衔接的一种新型综合实践活动课程，是全面推进中小学生素质教育的重要途径，对培养学生的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具有重要意义，受到社会的广泛关注。从2012年起，我国部分省份地区的中小学开展研学旅行试点工作，此后，相关部门相继出台了有关研学旅行的政策和文件，直到2016年，教育部等11部门正式出台了《关于推进中小学生研学旅行的意见，将研学旅行正式纳入到了中小学教育教学计划中。目前，研学旅行得到中小学的积极响应，各地区的研学旅行开展得如火如荼。但有许多学校将春游与研学旅行等同起来，有的将游学与研学旅行相混淆，使得在研学旅行开展中出现“只旅不学”、“游大于学”，以及没有体现研究性等问题。究其原因是对研学旅行的认识不足，要想对研学旅行有足够的了解，就必须要对其追根溯源，了解研学旅行的来源与发展。

随着各种地方政策的不断出台，各地中小学学校纷纷开展研学旅行，各类研学旅行产品层出不穷，作为一种新型的综合实践活动，研学旅行究竟是从何而来？它与古代游学又有着怎样的联系？研学旅行的演变过程是怎样的？它的演变规律是什么？从演变过程中，给予我们现代研学旅行什么样的启示？笔者通过文献法、历史研究法对研学旅行进行了追根溯源的研究。首先对研学旅行的历史渊源进行了梳理：研学旅行的个体化阶段——古代游学、研学旅行的组织化阶段——近代海外游学、研学旅行产业化阶段——现代研学。其次，对研学旅行的演变规律进行了概括：组织化、专业化、集体化，分析其演变的原因。最后，通过前面对研学旅行的发展脉络的整理分析，提出对现代研学旅行的三点启示，一是明确研学旅行的有关理念，这是促进研学旅行的基本前提。二是要科学设计研学旅行的活动方案，这是推动研学旅行的必要动力。三是完善组织，这是保障研学旅行的有效条件。

　关键字：研学旅行、游学、演变规律

第1章 绪论

1.1 研究缘起

1.1.1国家政策的倡导

当前国家出台了许多有关研学旅行的政策，大力倡导中小学研学旅行的发展。《国民旅游休闲纲要（2013-2020年）》指出要“逐步推行中小学生研学旅行”，[]这表明国家开始意识到小学开展研学旅行活动课程的重要性；《国家教育事业发展“十三五”规划》提倡在条件适宜的地区实施小学研学旅行，并打造一批研学旅行基地，为其他地区开展研学旅行起好示范带头作用，这是国家正在尝试开展小学研学旅行活动课程；2016年11月30日教育部等11部门联合出台的《关于推进中小学生研学旅行的意见》（教基一[2016]8号）明确提出对各地教育行政部门的要求，即对中小学开展的研学旅行提供合理的指导和必要的帮助，同时，也要求各地小学依据地域情况，将研学旅行纳入学校的教育教学计划，实现研学旅行与学校课程的有机融合，开发具有育人效果的研学旅行活动课程，此文件的下发，将小学研学旅行活动课程的地位提到了一定的高度。2017年，在中央有关部门和各省级教育行政部门推荐基础上，经过专家评议、营地实地核查及综合评定，拟定中国人民革命军事博物馆204个单位为第一批“全国中小学生研学实践教育基地”，为广大中小学校组织开展研学旅行提供了实践基地。

1.1.2 研学旅行成为热点

当前研学旅行的研究不再局限于旅游学专业，有关旅行的教育价值也越来越为人所重视，并逐渐成为教育实践的热点。西方国家早在16世纪就已意识到旅行的教育价值，并形成了“大陆游学”、“大旅行”、“教育旅行”等一些概念，西方专家学者根据本国的自身发展特点，在分析各国现状与存在问题的基础上，集中研究了相关的概念、目的、价值，并逐渐纳入学校课程内容体系。我国在2013年之前，关于这一问题的研究主要集中于“游学”、“修学旅游”、“修学旅行”、“教育旅行”、“教育旅游”这些主题。2013年，教育司开展研学旅行试点工作，并陆续出台有关政策，因此，2014年之后，我国关于“研学旅行”的研究逐渐兴起，总体来看，相关期刊论文、报刊论文等文献数量逐年增多，研究视角愈发广泛，研究内容也愈发丰富。

1.1.3 研学旅行是学生全面发展的需要

伴随着我国经济水平的不断提高，人均可支配收入不断增长，2014年国家统计局公布2013年全国居民人均可支配收入为18311元，比去年实际增长8.1%。[]可支配收入的不断提高为研学旅行的发展创造了前提条件。新一轮课程改革的背景下，人们对素质教育越来越重视，家长尤其是城市家庭的家长己日渐重视对孩子的全方位多方面的培养教育，尤其重视旅游对孩子的教育价值。研学旅行打破了传统教育学习方式，教育的形式从主要以校内为主向校内外相结合的方向发展。在小学推行研学旅行，正是素质教育模式向应试教育模式发出的挑战。

1.1.4 研究问题的提出

研学旅行如今受到教育界的追捧，研学是因何受到教育界的欢迎？研学旅行的产生不是一蹴而就的，它的发展经过又是怎样的？通过对研学旅行的历史演变的研究，为当代研学旅行的实施提供建议，将此作为研究的内容。由此得出本研究的三个主要问题：一是研学旅行的历史演变过程；二是当代研学旅行的发展现状；三是从研学旅行的发展过程中有哪些经验和建议可以借鉴。因此，本研究的主要关注是：研学旅行的前身——游学和留学是怎样发展的？与当代研学旅行有何不同？哪些地方值得研学旅行继承？哪些地方需要改进？

1.1.5研究目的及意义

（1）研究目的

通过对研学旅行进行历史梳理，把握当前我国研学旅行发展的脉络，其历史演变对当今的启示为明确研学旅行的目的、理解研学旅行的过程具有探究性，以促进我国中小学研学旅行的进一步发展。

（2）研究意义

理论意义第一，在研学旅行理论的研究上，我国起步比较晚，学术界缺乏系统性研究，且对实践有具体指导意义的甚少。关于中小学生研学旅行的相关研究无疑是个崭新的课题，对此研究能够引起人们对中小学生研学旅行问题的重视。

第二，对中小学研学旅行活动课程的研究进一步丰富和完善了中小学研学旅行活动课程的理论，引起人们对中小学生研学旅行问题的重视，为中小学研学旅行课程的开展提供理论指导。

实践意义本研究通过对研学旅行课程的历史发展分析，从而探讨研学旅行课程发展的脉络，有利于给当前如火如荼的研学旅行课程的开展提供思路，有利于学校和教师基于实际的具体情况开展适合的研学旅行课程及相关教育活动。有助于学生在研学旅行中学习到相关知识，提高实践技能，促进学生综合能力的发展。其次，本研究还可以使教师更充分地了解如何在小学阶段进行研学旅行活动，不断提高其专业素质。

1.2 文献综述

1.2.1 国外研究现状

在国外，对“研学旅行”有着不同的称呼，欧X家一般称为“大旅行”和“教育旅游”，日本称为“修学旅行”，国外学者对此也进行了许多的研究。通过在知网和外文文献网站中搜索相关研究，对此进行筛选和整理后，将目前的研究分为四个方面，即研学旅行的概念研究、研学旅行与学科融合的研究、研学旅行实施状况的研究、研学旅行课程体系的研究。

（1）研学旅行概念的研究

关于研学旅行的界定，不同的国家有不同的名称，通过对文献的梳理，最具代表性的主要分为西方国家和日本对研学旅行的概念界定：

大旅行。英国将研学旅行活动称为“大旅行”，“大旅行”是“Grand Tour”的直译，指长时间的周游，后用来描述英国社会上层人士，如贵族、乡绅子弟等，为了文化和教育的发展在欧洲进行长时间的游历、学习。[]理查德·拉塞尔斯在《意大利之旅》一书中首先使用从而进入英语语言之中。[]之后，人们纷纷以该词为著作的标题，来描述英国社会上层为文化或教育之目的而在欧洲各地长时间游历、学习的现象。Grand Tour逐渐成为英文词汇中的一个专门词语。不过，就“大旅行”的内涵具体指什么，西方学者们意见并不统一。例如，最早对“大旅行”进行全面研究的X学者威廉·爱德华·米德把“大旅行”定义为“英国社会上层青年教育不可或缺的一种教育形式和旅行安排”。[]R.E.W.麦迪逊基本上赞成这种观点，在此基础上，他认为，“大旅行”不过是对此前大陆旅行的不同叫法而已。它主要限制在贵族和富有阶层的成员之中，在当时被视为绅士教育不可或缺的一部分，是对未来职业生涯的重要准备。[]X学者布鲁斯·里德福德教授更是对“大旅行”的内涵进行了范围更为狭窄的界定。他认为，“大旅行”必须包括如下一些限定条件:首先，必须要有一名青年男性贵族(贵族或乡绅的一员)；其次，必须要有一位全程监护的家庭教师；再次，必须有一个以罗马为主要目的地的既定旅行路线；第四，外出旅行的时间必须长达2-3年。如果不能满足这些条件，则不成其为“大旅行”。[]作为该研究领域另外一位重要的学者，杰里米·布莱克则对“大旅行”进行了比较宽泛的定义，并把它作为整个旅游业的一部分。[]

总的来看，西方学者在如何界定“大旅行”内涵的问题上存在两种主要的观点。一种是从狭义的层面上界定“大旅行”，将其定义为“英国上层社会为教育之目的而前往欧洲大陆旅行”，也即国内某些学者所认为的“大陆游学”或“教育旅行”。[]作为一种历史现象和社会存在，它与“英国富家子弟”、“欧洲大陆”和“教育的必经阶段”紧密的联系在一起。理查德·拉塞尔《意大利之旅》一书首创的“Grand Tour”便可以看作是这种传统的、狭义的欧洲“大旅行”的先声。早期的米德、康斯坦莎·麦克斯韦尔、保罗·富兰克林·柯比以及后来的布鲁斯·里德福德所研究的欧洲“大旅行”基本上属于狭义上的“大旅行”。另外一些学者则是从广义的角度来理解“大旅行”。爱德华·钱尼、杰里米·布莱克、约翰·唐纳以及布赖恩·窦伦等学者便是其中的代表人物。他们认为，随着时代的发展，特别是到18世纪，欧洲“大旅行”现象越来越显得纷繁复杂，进行“大旅行”的旅行者、旅行目的等越来越呈现出多样化的特征，(欧洲)社会中富有阶层为了政治、经济、文化、教育、保健和精神愉悦等生产性和非生产性目的而在西欧进行游历的现象，即，广义上的欧洲“大旅行”因而出现。

第二，修学旅游（修学旅行）。在日本，研学旅行被称为“修学旅游”（日语称为ゅうがくりょこう）。日本《明镜国语辞典》里的解释是：教师带领儿童、学生进行团体旅行。高峡认为，修学旅行是通过集体外出、集中住宿和亲身体验的形式，让孩子们真正以“小学生”的身份去接触、了解社会，学习、掌握社会生活常识和社会习俗的活动。对修学旅行的英文表述也不唯一，如“study tour”“tour study”“educational tour”等。

无论是哪种表述，综合来看都强调了两点：第一，寓学于游；第二，寓游于学。

（2）研学旅行与学科融合的研究

20世纪80年代，西方国家开始对研学旅行与各个学科之间的融合进行研究，并且研究取得了显著的进步。随着旅行与教育的逐渐融合，旅行的教育价值日益凸显，越来越多的研究者关注旅行与具体学科的结合。通过对文献的梳理，将国外研学旅行与学科融合的研究分为两个方面，即旅游学学科和其他学科。

关于研学旅行与旅游相关学科融合的研究，主要是与旅游学、地理学科的融合。例如，约翰.唐纳（John Alexander Downer）将教育旅行与旅游学和旅游史学科联系起来进行了研究。在他出版的《1540－1940年西方世界旅游娱乐历史布局》一书中，在对促成旅游客源地区旅行文化形成的众多进程进行讨论的基础上，进一步对旅行目的地实际的旅行模式进行了考察，希望借此克服传统研究中存在的一系列问题并提供一种理解所谓的“大旅行体系”的新观点。[]Prakapiene Dalia等人将研学旅行与地理学科结合起来，对教育旅游在地理教育中的应用前景进行了展望，通过内容分析的定性研究方法和问卷调查的定量研究方法分析了立陶宛国家教育活动领域的现状，从而确定了立陶宛国家实行教育远足活动的地理区域，为教育旅游和地理学科的整合提供了契机。[]

研学旅行与其他学科的融合，主要体现在建筑学、艺术学、体育学等方面。

有的学者将研学旅行与建筑学进行融合，例如弗兰克.山姆（Frank Sam）从建筑学角度对大旅行进行了探讨，在他2000年出版的《建立在废墟之上：罗马之重新发现和英格兰建筑》一书中，对大旅行与古典文化对英国建筑设计影响的关系进行了研究。还有一些学者则是从艺术史的角度探讨教育旅行对北欧各国以及英国文化的影响。例如，迈克尔.利维西奇（Michael Liversidge）通过对风景画家威廉.马洛（William Marlow）的职业生涯的个案研究，试图掲示英国画家在激烈竞争的市场中是如何调整自己对意大利所抱的态度，以迎合那些进行旅行的资助人的需求。[]

显而易见，在探讨教育旅行与相关学科关系时，国外专家、学者不仅从地理学、体育学等基础学科对教育旅行进行了探讨，而且兼顾历史学、建筑学、艺术学等专业学科对教育旅行的影响。仔细分析，可以发现，国外研究者研究的视野不仅仅局限于某一细小的学科进行探究，而是倾向于更专业更系统更全面的理论研究，这也是研学旅行融入相关学科的未来趋势。

（3）研学旅行实施的研究

研学旅行在国外的实施状况——从国家实施层面来看，国外研学旅行起步时

间较早，目前已相对成熟，并拥有完整的制度体系与实施保障，尤其在X、英

国、日本、韩国等国家学生每学年都会定期参加研学旅行，研学旅行课程受到师

生的重视。

在X，研学旅行最受欢迎的形式是夏令营、冬令营，因为形式多种多样，能够满足或培养学生的兴趣爱好，非常受学生的欢迎。X曾经有学校还组织过为期3周的南极考察活动。此外，许多X中学生会在假期参加学校组织的国内著名的高校研学游，旨在了解高校特点，为未来的升学做好准备。[]并且X还建立了许多教育旅游的基地，设置了许多项目，例如，X奧兰多迪斯尼乐园的教育旅游项目多达80多个，这些项目以学习课程的旅行项目、技能学习的旅行项目为主。学生通过集体旅行、集中食宿的形式，丰富了课堂知识，加深了与自然、社会的亲近感。[]布伦特.W.里奇(Brent W. Ritcbie)较早的总结界定研学旅行及其体系的相关概念，提供了研学旅行教育体系所需基地的经验和案例，他重点强调了管理学对研学旅行教育体系的作用，并要加强对研学旅行教育基地经验的整合，以更好的促进研学旅行教育事业的发展。[]

在英国，游学历史悠久，更加注重的是国家文化之间的交流，研学旅行的目的是为了促进学生对欧洲大陆国家文化的了解。16世纪到18世纪，游学在英国的上层社会受到欢迎，通常被称为“大陆游学”（The Grand Tour），主要是一些贵族学生去欧洲的一些大陆国家学习。到19世纪初，英国将游学纳入了教学大纲，规定所有的学校都要开展游学，至此，英国的游学开始发展成为大众化的研学旅行。此后，研学旅行被纳入地方教学大纲中，规定所有学校都必须开展研学旅行。英国的研学旅行，不仅有观光游览的内容，而且重点是可以深入到其他国家的学校、课堂中，体验不一样的教育文化，增进国际间、地区间学生的深入交流，提高学生的社会交往能力。[]

在日本，研学旅行已经有了非常完整的模式和保障体系。研学旅行在日本被称为修学旅行，起源于1946年，在1955年就纳入了中小学生的必修课，活动对象主要是中小学生。通过文献梳理，发现日本修学旅游主要有三种模式：一是广岛盈进学园友好城市互访模式，这种模式多以XX、旅游部门官方机构为媒介，在友好城市之间展开。通过目的地旅游部门安排与地方学术机构或本地居民家庭的合作互动项目来实现,两市市民, 彼此接受对方儿童寄宿, 促进双方儿童对不同文化的理解。二是大阪府清教学园姊妹学校交流模式，这种模式就是姊妹学校之间的学生彼此互访，同时由目的地学校联系旅游部门安排修学旅游活动。三是小学生就近参观模式，这种模式通常安排小学生就近参观附近的名胜景点，或者是教科书中出现的国会议事堂、东京塔等著名地点，还包括一些电视台、报社、XX机构等。[]研学旅行在日本历史悠久，得到了XX相关部门的大力支持，比如财政的大量资金投入，交通部门为学生开通多条旅行专线，各部门的通力合作，使研学旅行在日本得到了繁荣的发展。

在韩国，研学旅行被称作“研学旅游”，几乎所有的中学生都会参加学校组织的各种类型的研学旅游，他们的研学旅游更多的是毕业旅行，并将其纳入学生的必修课，实行学分管理，学生必须参加毕业旅行并按要求完成学分。[]与此同时，韩国同样非常重视学生的出国游学。

（4）关于研学旅行课程体系的研究

虽然研学旅行在国外发展得较快较好，并且一些国家已经将其纳入学校课程，进行学分考核评估，但是关于该主题的系统化的课程体系结构并不多。在搜索相关主题文献时，使用多个主题进行搜索，但仅发现两篇。Denise M.Johnson Deanna D.Mader等在《Internationalizing your Marketing Curriculum:The Foreign Study Tour Alternative》中考虑了开设海外课程亦即境外修学旅行课程在国际化营销原理课程教学中的优势，认为在教学中可采用多种教学方法，并探讨了将其应用于其他课程的可能性。Stephen J Porth 在《Manngement Education Gones International Model for Designing and Teaching a Study Tour Curriculum》一文中提出国际商务修学游课程是管理学教育中将理论与实践相结合的重要方式。该文不但描述了一种修学游课程的版本，而且提出了设计修学游课程的三种模型，并给出了一系列建议以设计出严谨且具有高学术价值的修学游课程。

从这些文献可看出，国外对于研学旅行（修学旅游）课程的探究多是针对研学（修学）旅行课程在其他课程中的融入问题以及如何开展研学（修学）旅行课程问题，前者是大多数学者专家所关注及研究的问题，但是对于后者研究者甚少，究其原因，可以从理论与实践的角度来分析。一方面，关于研究和开展研学（修学）旅行课程的文献屈指可数，从而导致研究更进一步的困难；另一方面，从实践层面来看，一项课程要经历开展、实施、评价一系列过程，因此短时期内研究并制定出研学（修学）旅行课程存在一定难度。

1.2.2 国内研究现状

通过对中国知网数据库（http：//www.cnki.net）（2013—2019.02）进行检索，以“研学旅行”为主题进行搜索，共搜索到期刊论文884篇，相关会议报道30篇，“核心期刊”论文数量为100，仅2017.01-2017.12期间就有38篇核心论文，但在2017年之前的文献数量不多。尽管研学旅行相关的研究比较少，但是在整体发展趋势上呈现一个快速增长的态势，研究成果分布统计如图1。通过文献分布显示可得，“研学旅行”的研究热度是逐年攀升，但尚处于初步研究阶段，核心期刊的文献相对较少，所以从现有的成果数量和质量上，有进一步研究的可能。

这些文献中关于研学旅行的研究大致可以分为研学旅行的概念研究、研学旅行目的的研究、研学旅行内容的研究、研学实施的研究和研学旅行评价的研究。

（1）研学旅行概念的研究

游学“游学”最早的记录在《北史•樊深传》，是指远游异地，从师求学。[]古代知识渊博的学者大多都是游历经验丰富的人。在《古汉语常用词词典》中，对游学的解释是周游讲学或是求学。在《中华文化大辞海》中，有两种解释：一是外出拜师求学。古代的学者学到一定程度后，常常会远离家乡，寻访名师继续学习。二是古代学者学成后，常会选择外出游历，宣讲自己所学知识。在我国的历史文献中，并没有关于游学的明确定义，但有不少学者对游学概念进行了概括，比如史学家吕思勉在《吕思勉读史札记·游学》中将游学的功能概括为“游学实于学术有裨益者也”，这个概括只是宽泛的解释，而掩盖了游学活动的过程。旅游史学者普彭勇从旅游学角度出发，认为 “遍游各地，亲见亲历，称为 ‘游学’”。还有部分学者认为，游学就是求学从师的全部内容。[]游学，概况起来说就是通过“游”的手段来达到“学”的目的，是书本知识学习之外不可或缺的重要学习方式。

研学旅行研学旅行是指学生集体参加的有组织、有计划、有目的的校外参观体验实践活动。例如，2014年3月4日教育部《关于进一步做好中小学研学旅行试点工作的通知》将研学旅行的界定为：“研学旅行是面向全体中小学生，由学校组织安排，以培养中小学生的生活技能、集体观念、创新精神和实践能力为目标，通过集体旅行、集中食宿的方式开展的一种普及性教育活动，是加强和改进未成年思想道德建设的重要举措，是推动学校教育和社会实践相结合、全面推进素质教育的重要途径，重点突出全员参与、集体活动、走出校园、实践体验”可见，研学旅行本质上是一种体验性的活动。2016年3月18日教育部基础教育一司《关于做好全国中小学研学旅行实验区工作的通知》中对研学旅行的界定：“研学旅行是面向全体中小学生由学校有计划地组织安排，通过集体旅行、集中食宿方式开展的研究性学习和旅行体验相结合的校外教育活动”。

从广义和狭义上来说，依据是否对旅行者进行界定，有广义和狭义概念。朱立新教授（2014）表示研学旅行的定义，大致说来有广义与狭义两种界定方式。旅游界通常广义地将研学旅行定义为以研究性、探究性学习为目的的专项旅行，是旅行者出于文化求知的需要，暂时离开常住地，到异地开展的文化性质的旅游活动，主体可以是任何出于此目的的人。教育界学者一则往往将其狭义定义为特指由学校组织、学生参与的，以学习知识、了解社会、培养人格为主要目的的校外考察活动。例如，马悦，张曼，李苗苗等认为研学旅行是结合学校的学科特点、教学目标进行有组织有计划的教育实践课程。XX及教育机构往往采用这个狭义的界定，例如河北省教育厅《关于开展中小学生研学旅行试点工作的通知》中对研学旅行的界定就是：“研学旅行是由学校根据区域特色、学生年龄特点和各学科教学内容需要，组织学生通过集体旅行、集中食宿的方式走出校园，在与平常不同的生活中拓展视野、丰富知识，加深与自然和文化的亲近感，增加对集体生活方式和社会公共道德的体验，培养中小学生的自理能力、创新精神和实践能力。”

也有从研学特征来下定义，研学旅行是一种体验教育方式、社会教育方更是一种生活教育方式。例如，朱洪秋在《三阶段四环节”研学旅行课程模型》一文中究指出研学旅行具有两个核心特征，那就是“研究性”和“体验性”：第一，研学旅行是一种研究性学习活动，必须体现自主学习、合作学习、探究学习等研究性特点，这是研学旅行的首要特征。第二，研学旅行是一种旅行体验活动，也就是说，研学旅行是一种通过体验来达成教育目标的一种育人方式，没有旅行体验就不能称之为研学旅行。这是研学旅行的第二个突出特点。可以这样理解，研学旅行中的“研学”就是指“研究性学习”，研学旅行中的“旅行”就是指“旅行体验”，研学旅行这一活动课程的名称便来源于此。

随着教育部门和学者对研学旅行的不断探索研究，对此定义也越来越清晰。综合以上观点，本研究对研学旅行进行如下定义：研学旅行是由学校组织、学生集体参与的，以学习知识、了解社会、了解各种文化、促进学生全面发展为目的一种校外参观体验实践活动课程。

（2）研学旅行目的的研究

关于研学旅行课程目标的研究多是集中在对目标的分类，以及对目标的制定两方面。

有的学者对研学旅行课程的目标进行了分类，例如，钱澜认为需要从学校层面对游学进行顶层设计，将游学活动课程化，从游学课程的六个目标（亲近自然，强健体魄；走近伙伴，学会交往；围绕主题，做点研究；走入名胜，熏陶人文；观察事物，学点审美；体悟游历，塑造人格）来探讨如何构建和实施小学研学课

程目标体系。[]

有的学者提出研学旅行目标制定的要求，例如，王昆欣总结了制定研学旅行目标需要注意的几个方面，即学科教学内容、特点和进度；研学旅行目的地要求；学生的学段、年龄特点及所学课程特点等方面[]。安徽省2012年颁布的《关于开展中小学生研学旅行试点工作的通知》指出了研学旅行的根本目的，主要突出了两点：一是学生体验接触社会；二是培养锻炼学生的勤奋学习、自理自立、互勉互助等品质。[]李臣之、纪海吉指出研学旅行课程目标是研学旅行设计和实施的核心要素，对整个活动的开展起着引领作用，因此目标的设置在研学旅行课程的实施中尤为重要。

（3）研学旅行内容的研究

关于研学旅行课程内容的研究，可以分为两个角度。第一，从地域特征角度出发，开展适合本地区的研学旅行活动。杨懿在文章《大别山地区研学旅游发展探究》中指出，安徽、湖北、河南三省交界的大别山是我国著名的革命老区，研学旅行的开展旨在通过“学”“游”结合的形式进行青少年爱国主义和革命传统教育、国情教育，大别山具备了发展综合性研学旅游的基础。[]赵璧，王镝，陈刚，李姜丽，雷霖认为湖北省旅游资源丰富，且多有较明显的地域特征。当前国家大力倡导各地区中小学开展研学旅行活动课程，在这一良好条件下，湖北省适时打造研学旅行产品。例如，湖北许多峡江、山岳自然旅游资源在全国范围是具有较高垄断性的，甚至居于不可撼动的地位，湖北利用这些优势资源，进行适合中小学生发展的研学旅行开发。[]陕西省因自己省份的地域特色和庞大的学生市场，而拥有较多的研学旅行活动开发方向，除常见的活动外，还有丝绸之路文化游、大秦岭文化体验、航空航天基地及传统小吃等。[]还有许多省份根据地方特色探究了研学旅行活动课程，它们不仅做到了充分利用资源，而且达到了拓宽学生知识面，提升学生的综合素质的目的。

第二，从活动基地的角度，进行研学旅行内容的资源开发。例如湖南紫鹊界进行了研学旅行基地的规划设计。湖南新化县紫鹊界梯田兴起于秦汉，已经有2000多年的发展，人们深入研究挖掘楼下村的耕读文化和塘家村的武术文化，依据紫鹊界独有的丰富文化元素打造独特的文化氛围。依托现有村落民居，培训村内部分村民成为研学导师，开展楼下村遗产研学中心和塘家武术研学中心的建设。[]广东省的旅游产业发展迅速，修学旅游项目成为许多企业的热门产品，例如中山市把三乡镇作为率先进行修学游的试点，把孙中山故居、岭南水乡、詹园等中山主要文化景点，分为五条修学线路推出。韶关提出“粤游粤精彩，修学在韶关”的响亮口号，整合资源，欲打造成“广东修学旅游示范基地”。[]

（4）研学旅行实施的研究

在研学旅行课程实施方面，我国学者主要从实施的困境、实施的建议与模式等角度来进行研究。

在研学旅行课程实施中的困境方面，李祥、郭杨认为中小学研学旅行在实施过程中，可能会存在目标偏离、学生安全保障问题、乱收费、市场不合规逐利等风险。[]李臣之、纪海吉则从从当前研学旅行活动中以出现的问题出发，指出研学旅行当前存在课程教学目标虚化、专业引领与指导不力及将现场与学校割裂的问题。章全武认为将研学旅行纳入学校教学具有流于形式的风险、整体规划不够、评价机制缺失、管理机制缺位、监督与问责机制缺失、经费来源等问题。[]

在研学旅行课程实施建议及模式方面，胡亚琴（2009）提出以“XX主导、学校主体、行业主操、区域联合、国际合作”的研学旅行模式促进改产业的发展。[]朱立新（2014）就研学旅行课程实施的具体问题提出建议：一是形式要多样化、操作要灵活化，二是主题要多元化、内容要开放化，三是产品要品牌化、区域要联动化。[]朱洪秋（2017）提出研学旅行课程是一种社会性的、体验性的课程，实施起来要比校内的学科课程困难得多，学校和旅行社都面临众多的现实挑战。由此，提出研学旅行组织的“三阶段四环节”模型，即课前、课中、课后三个阶段，确定目标、选择资源、课程实施、课程评价四个环节。[]

（5）研学旅行评价的研究

从评价角度研究小学研学旅行活动课程的文献少之又少，胡向东在《中小学研学旅行评价体系建设研究》一文中就建立研学旅行的评价体系进行研究，并提出三个建议。一是以多维目标设计构建研学旅行评价标准体系，明确研学旅行评价的多元化目标，确立研学旅行评价的载体；二是以多元评价主体促进研学旅行评价实践化全程化，实行研学旅行评价主体多元化，强调学生的主体性；三是研学旅行的评价要突出实践性，研学旅行的评价要突出过程性和激励性，聚合多方力量打造研学旅行评价系统。[]

1.3.4 文献评述

随着研学旅行课程研究的逐步推进，国内的相关理论成果较之前愈发丰富，这也成为我国研学旅行发展的推动力。但在各领域专家和学者针对研学旅行的开展进行积极构想和研究的同时，我们也需关注其中存在的问题与不足，从而为今后的研究作努力。当前，国内关于研学旅行课程研究存在的问题主要包括以下几点：

第一，研学旅行的概念尚未达成共识。当前国内学者关于研学旅行的概念尚未统一。修学旅行、教育旅行、研学旅行、游学等概念界定模糊不清，从而导致至今尚未形成关于研学旅行课程的概念。而理清研学旅行与相关概念间的关系并对研学旅行课程的概念作系统论证是研学旅行课程研究步入正轨的前提。

第二，缺乏深度的理论研究。部分研究者对研学旅行的起源、现状、价值、发展不够了解，缺乏对研学旅行的深入研究，导致许多人将游学等同于研学旅行，在开展研学旅行活动时往往出现只“游”不“学”的现象。其中对研学旅行的研究主要集中于研学旅行的市场特点，产品开发，个案研究等方面，多为研学旅行的市场开发方面的研究，对研学旅行的发展脉络梳理研究的很少。并且，基于教育部提出的将研学旅行纳入中小学教育教学计划的通知，部分学者缺乏对研学旅行课程的系统研究，因此，今后学者们应积极致力于研学旅行的课程与教学方面的理论基础研究。并且，在研究层次上，多为期刊论文，硕士博士论文较少。纵观国内外相关研究，对于研学旅行活动课程的研究相对零散，还没有系统的理论研究。因此，本研究针对以上已有研究的不足，进行我国研学旅行的历史考察及其启示的研究，梳理研学旅行的发展脉络，使学校教师、研学旅行机构、家长等清楚地了解研学旅行，促进研学旅行的顺利实施。

1.3研究设计

1.3.1 研究方法

（1）文献研究法

文献法是针对所研究的对象，对相关联的文献进行查阅、比照、分析、判断、整理，从而找出教育现象的本质属性或内在规律，证明研究对象的一种科学研究方法。具体而言，本研究通过在长江大学图书馆、中国知网、万方数据库以及各种期刊，还有 Springer link外文数据库等方式收集有关研学旅行的文献资料,对收集资料进行整理分析，梳理研学旅行的发展脉络，从历史中吸取经验，得出启示。

（2）历史研究法

历史研究法是运用历史资料，按照历史发展的顺序对过去事件进行研究的方法。本研究通过对有关研学的历史资料进行研究，寻找事实，试图还原研学旅行从古自今的真实情况，然后利用这些信息去描述、分析游学历史的概况及特点，并进一步探究其影响。

（3）比较研究法

比较研究法是根据一定的标准，对两个或两个以上有联系的事物进行考察，寻找其异同，探求普遍规律与特殊规律的方法。本研究运用联系的、发展的、全面的、对立统一的观点对不同时期研学旅行的一些状况进行客观比较，归纳总结其特点。

1.3.2 分析框架

全文共分为五章，绪论部分主要是交代研究的缘由和问题，有关研学旅行的国内外文献综述，以及进行研究的具体方法和过程。

第一章是关于研学旅行的古代发展形式——游学的状况介绍以及特点分析。研学旅行可以追溯到古代的游学，古代游学是如何发展起来的，将古代游学按其发展的情况划分为四个时期，即游学的兴起——春秋战国、游学的多样——汉唐时期、游学的深入——宋元时期、游学的图新——明清时期，通过对这阶段的游学概况进行梳理，分析其发展的特点。

第二章是关于研学旅行的近代发展形式——留学的发展状况及特点分析。到了近代，游学发展更进一步，这个时期的游学更多的是海外游学，也被称为留学。这阶段的发展按照不同类型进行划分，对每种类型的游学进行分析。

第三章是关于现代研学旅行的产生和发展状况及特点分析。研学旅行一词的是在近几年才出现，它是游学发展的产物，但它又有不同于游学的地方，是游学的发展。对当前研学旅行的状况进行分析，以便与古代游学、近代留学作比较。

第四章是关于古代游学、近代留学、现代研学旅行的比较分析。通过对研学旅行的历史脉络变迁和综合分析三者之间的关系，比较各自的异同，探寻研学旅行发展的规律，思考研学旅行的未来发展。

第2章 研学旅行发展的个体化阶段——古代游学

游学是中国古代比较常见的一种求学方式，尽管历代对游学的政策不同，但游学现象在从先秦到清朝的历代史料中都有记载。从史料记载来看，游学在春秋战国时期就开始盛行，此后各代都不同程度地存在游学的现象，由于受到政治经济等多种因素的影响，游学活动在各个朝代都呈现出各自的特点。根据对文献的整理分析，笔者将古代游学的发展脉络划分为起源、多样化、深入化、弃旧图新四个阶段。

2.1 春秋战国：游学的兴起

学习，在于书本，在于课堂，更在于天地间。古人读书，在课堂，也在天地间。为了这个“天地间”，他们纷纷走出家门，开始了艰苦而又充盈的“游学”。我国古代很早就出现“游学”一词。在《史记·春申君列传》中：“游学博闻，盖谓其因游学所以能博闻也。”《北史·樊深传》中也有“游学于汾晋间，习天文及算历之术”的记载。在中国古代，很多名人都有“游学”经历，所谓“读万卷书，行万里路”，即是古人追求的最高境界。

2.1.1游学的产生

游学从何时开始，虽然无法确切的年代可考，但通过文献资料可推断出游学在春秋时期已成一时风气。春秋战国的社会进入了大动荡、大变革时期，宗法等级秩序被破坏，天子式微，XXX下移。由于天下大乱，导致许多士人失去原来依靠的宗族，成为散落在社会的游离之士。这些游离在社会的士人拥有丰富的从政经验和文化知识，熟悉上层的礼仪制度以及文化典籍。他们在失去宗族统属关系后，有的投靠了新的主人，有的开始依靠自身的文化知识和专长开始讲学，把文化知识传播到各国，促进了私学的兴起，使得学术下移。那些渴望通过知识改变命运的没落士族和平民开始游历各国，拜访名师，以习得文化知识。春秋战国时期战争不断，各国对人才、能人志士的渴求极大，形成了养士之风，因此社会上对知识、技能的渴望和需求越来越强烈。随着士人游学的络绎不绝，游学活动逐渐兴盛起来，并成为当时的一种社会现象。古代游学标志性人物是先秦时期的孔子，可以说孔子开了中国游学风气之先。据《史记·孔子世家》记载，孔子周游各诸侯国长达14年之久，一生遍及卫、陈、鲁、宋、郑、蔡、楚诸国。不只孔子，先秦时期的诸子百家无一不是在游学中成长，如墨子、庄子、孙子、孟子、荀子、韩非子等，任谁都是震烁古今的悠悠游士。

春秋战国时期的游学方式可以分为讲学之游、求学之游、道家的“逍遥游”这三种：

第一种，士人的讲学之游。由于当时处在一个动荡变革、百家争鸣的时期，一些能人志士想要扩大自身的影响，让各诸侯国了解并采纳自己的政治主张，这就需要广泛传播自己的思想和政治主张，受交通和通讯条件的限制，许多士人只能四处游历讲学，没有固定的场所，在游历的过程中招收门徒。游历授学也成为了传播知识文化的主要方式之一。孔子开创了师生共同游学的先河，孔子周游各地，弟子事师于一旁，共同游学。孔子以鲁国为游学的起始之地，两次周游列国，曾游齐、宋、卫、陈、等中原诸国，随行有十多名弟子。孔子一边游历诸国，寻找入仕机会，一边教导弟子，传授自己的知识和思想。路途中的所见所遇、所思所想，也成为了孔子教育的经典范例。如《礼记檀弓》中有这样一则故事，孔子过泰山，有妇人向其哭诉自身悲惨的遭遇，孔子随即教育其弟子“小子识之，苟政猛于虎也”。[]而通过与弟子的对话，对话包括学生与孔子相互提问的方式，达到教学相长的目地。《论语》一书中就记录了孔子游学列国时所得到的想法和感受。这样的游学方式并非只是孔子一人，其后孟子曾游学于孔子孙子思，学成之后也幵始了流动式的游学。学子也积极通过游学，来获取知识和社会经验，荀子就有“年五十始来游学于齐”[]的游学经历。同样，《孟子》和《荀子》等书，其中有较多是名师大家游学中所得到的体会。追随名师大家的游学弟子，后多同样选择游学来完成思想的传播，孔子弟子子夏，而李惶又追随子夏游学。

这些边游历边授学的士人，根据在游历中习得的实践经验以及现实社会的需要，形成了丰富多彩的教学内容和各具特色的教学思想。士人的游历授学直接推动了春秋战国时期的文化繁荣和百家争鸣的局面，同时也为对知识渴望的学子提供了条件。

第二种，求学之游。春秋战国时期，随着官学的衰落，私学的兴起，打破了贵族对教育的垄断，私学大师“有教无类”的生源条件，使得社会各阶层受教育成为可能，通过教育，这些非贵族阶层有机会改变命运。当时的私学虽然繁荣，但具有学在四方的特点，特别是一些私学大师分散在各个诸侯国。因此，这些想要通过学习改变命运的各个阶层，就需要背井离乡的到各个诸侯国投到大师门下。当时影响的私学大师几乎都是门庭如市，拥有大量的追随者。如，史料记载孔子门徒三千，孟子周游列国时也是“从者数百人”。当时的士人几乎都有游学经历，通过游学，这些士人掌握了知识，积累了丰富的经验，许多士人也走向了仕途。当时，稷下学宫成了士阶层游学的大本营，在稷下学宫学无常师，学生不限授业于某一个老师，学生来去自由，教学制度十分灵活，十分符合四方游士的求学要求，备受青睐。[]

第三种，道家的“逍遥游”。道家热爱自然，讲究“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对自然抱有敬畏之心，希望近距离接解自然，在自然中悟道。这也要求游学之人，去体验自然，在自然中获取无穷的人生的真谛。而游学这一活动，更能让人在游学中获取知识，收获精神和心灵上的富足。其中最具表现的则是庄子的道家名篇《逍遥游》。“夫乘天地之正，而御六气之辩，以游无穷者，彼且恶乎待哉”，[]身心遨游于自然，从中获得体验，获取真知。庄子幻想自己变成鲲鹏、蝴蝶，“游乎四海之外”用心去体会自然界，享受全身心放松的状态，获得“欣欣然而乐”的游学体验。

2.1.2 游学的特点

春秋战国时期，在士阶层的崛起、各诸侯之间的斗争、百家争鸣的局面下而崛起的游学之旅，注定被打上了时代的印记，形成了时代的特色。春秋战国时期游学的基本特点包括：

第一，大多数士人游学的目的都带有很强的功利性。随着整个贵族阶级的没落，势必会波及到“士”这个贵族等级中最低一级，而士阶层在在社会动荡和上级贵族阶级的压力下，士阶层的沉落与分化就不可避免。这些士阶层失去了原来的地位、特权、金钱等，只能流亡各地，不过士阶层他们有知识，能够在各地寻找到谋生的出路。他们有的可以聚众讲学，并可以以此传播思想，成就他们的事业。天子失官，学在四夷的局面形成，文化学术下移，下层人士能够接触到文化知识的学习。那些渴望用知识来改变命运的没落士族和平民便开始周游列国，这些游学者的目的带有极强的功利性，游学的目的是为了改变命运，走上仕途。

第二，游学之风又促进了学术的下移。游学之风打破了学在官府、乐仅限大夫的局面，提高了游学的受教范围和文化广度。突破了游不及庶人、乐限大夫的局面，提高了游学的文化层次和受教范围。

第三，春秋战国时期，学术的百家争鸣，促成游学的形式和内容多样，主要包括游于自然、游于艺、游于圣贤等，游学者可以选择任意一家学派进行求学。总之，春秋战国时期的游学既是求学者实现“学而优则仕”的理想途径，也是教育的重要手段，促进了学术文化交流和繁荣。

春秋战国时期是游学的兴起阶段。私学的兴起，养士之风的兴盛，稷下学宫的辉煌，都将游学深深地镌刻在中国教育的史册中，此后，历朝历代的游学活动便发展开来。

2.2 汉唐期间：游学的多样

汉唐游学的源头在先秦，先秦时期的游学思想启发了西汉游学，可以说，汉代的游学是根植于先秦游学活动。汉代到唐代游学的发展，是因为时代背景的不同，而出现了新的发展。汉代有了官学之游与私学之游的明显变化；魏晋南北朝时期的游学出现了新的特征，宗教之游流行起来；隋唐时期出现了新的游学形式，汉唐期间游学的类型多样化。

2.2.1 汉代时期：游学的变异

公元前221年，秦始皇统一六国，结束了战国时期的混乱，从此进入大一统时代。但这个时代对知识分子特别是儒家学者来说却是一个灾难王朝，秦始皇为了统一思想，消灭反秦的一切意识，在公元前213年和公元前214年进行了焚书坑儒。这不仅是对先秦时期灿烂的历史文化的毁灭，还是对百家争鸣的思想文化活跃氛围的打击。这个时期士阶层的游学活动也未出现在史料记载中。

从汉代开始，游学有了官学之游与私学之游的明显变化，官学之游发展迅速。汉朝初期，官学待兴，求学者无处就学。于是私学大师开始聚众讲学，四方学者不远千里前来求学。如汉文帝时期的董仲舒、晁错等，门下弟子众多。又因为汉初百业待兴，急需大量的治国之士。汉王朝在政策上给予丰厚利益来吸引游学者，积极宣传“为民当官”的思想，在全社会营造了以当官为“尚”的氛围，吸引了许多为求官读书的人。顾颂刚也认为西汉读书人幵始了“以读书为专业，以揣摩为手腕，以取尊荣为目标”的道路。[]读书游学也开始成为学子获得尊荣的手段，更加促使游学者到四方游历，寻求名师。在经济上，经汉文帝和汉景帝的努力，开创了“文景之治”的治世局面。经汉武帝的励精图治，进入了西汉盛世，人民的生活水平得到极大的提高。为游学活动的发展提供了良好的物质条件。游学活动的发展还离不开交通，秦汉时期主要的交通工具有马车、牛车、船舶等，如枚乘在《梁王菟园赋》中描写游人游园时的“车马接轸相属，方轮错毂”，[]描绘出当时车马拥挤的景象。到了汉武帝时期，实行“罢黜百家，独尊儒术”的政策，设立太学成为官学的最高学府，以养名师大儒，以取得儒家文人对西汉的支持，这也进一步促进天下文人游学于长安。到汉元帝以后，太学的规模不断壮大，各地前来游学的求学者络绎不绝。据《后汉书·儒林列传》记载,全国各地的学子们游学至此,太学形势一时“济济乎,洋洋乎”,后来“游学增盛”,太学生竟多达3万余人[]不仅如此，在《后汉书·樊宏传》中还记载了最早的外邦留学生前来长安游学的事件。官学的发展，促进了游学教育事业的不断壮大。以各种形式进行的私学游学更是越来越兴盛，学子为了求学，不顾路途艰辛前往名师大儒那里求学。一些有名望的学术大师开门讲学，吸引了大量的游学者，有些游学者的数量达到千人以上，如如楼望“教授不倦,也称儒宗,诸生著录九千余人”[],蔡玄“学通五经,门徒常千人,其著录者万六千人。”[]

2.2.2 魏晋南北朝：游学的审美化

魏晋南北朝时期，由于国土分裂，长期战乱，社会动荡，虽然统治者一直试图复兴官学教育，但官学的发展状况仍不尽人意。这一时期与官学处境相反的是私学得到了极大的发展，许多名师大儒开办学校，学子不远万里求学。如西晋的束皙，东晋的杜夷、刘兆。魏晋是中国历史上战争十分频繁的时期。从魏至隋的三百六十余年间，XXX交替兴灭；经济时废时兴，发展极不平衡；世人对生死存亡的哀伤和人生短促的感叹，促进了宗教的发展。魏晋南北朝时期的游学由此出现了新的特征，宗家布道之游尤为流行。

游学成为人们逃避现实、对抗黑暗和遥寄情感最好的活动。玄学、道学、佛学相继兴盛。多元的学术思想丰富了游学的形式，除了官学之游和私学之游，还有“玄游”、“仙游”、“佛游”。佛教在这个时期得到了广泛传播和长足发展，许多佛法高僧开始西行求法，如曹魏的朱士行，东晋的法显是游学求法的著名代表。当时还形成了一股探求玄理、争辩驳难、崇尚山水、追求自然真谛的游学风尚，即独具特色的“玄游”之风。据《世说新语·任诞》记载，陈留阮籍、谯国嵇康、河内向秀、沛国刘伶、陈留阮咸、琅邪王戎、河内山涛七人相与友善，常千里聚会，集于竹林之下肆意酣畅，谈玄论理。道教在魏晋南北朝时期得到了极大的发展，一些人或为躲避黑暗的政治、或避战乱、或性好老庄开始追求长生不老、羽化登仙，形成了一股求仙问道的“仙游”之风。陆修静是道家上清派的一代宗师，他素爱仙游，一生都在四处寻访道家典籍，道教早期的《道藏》便是他所编撰而成。游学不仅受到求学者、宗教高僧的青睐，其他科技者也从中得益。如北魏农业科学家贾思勰“采据经传，爰及歌谣，询之老成，验之行事”，[]终于写成我国最早最完整的农学著作——《齐民要术》。郦道元的《水经注》能取得巨大成就也是取决于他的考察游学经历 。

魏晋南北朝时期游人之多、游兴之浓、游迹之广、游风之独特，皆为前世所未有，独树一帜，形成了中国古代游学史上又一个高潮。这时期游学崇尚无为的游士、游道、游僧，扬弃了儒家的“比德”，并根据自己的审美体会、经验的游学审美理论，深入探讨了自然美的来源、本质、审美的特征、方法、尺度等，探讨了“心”与“形”，“我”与“物”，主观与客观的审美关系，构成了一个比较完整的自然美和游学审美的理论。

2.2.3 隋唐时期：游学的多样化

隋朝统一天下，结束战乱，官学又得到了一定的发展。隋文帝早期大力发展教育事业，弘扬儒学，在全国激起了求学热潮，使四方游学、拜师求学成为了一种风尚。但隋文帝晚年时期，废除郡学，官学之游受到沉重打击。隋炀帝即位后，重整学校教育，各地学者和名士纷纷游历东都。隋朝的私学之游也在持续发展，主要有家学和私人讲学两种形式。隋朝虽然短暂，但游学兴盛，为盛唐游学的持续发展打下了坚实的基础。

到了唐朝，科举制日趋完善，成为士人入仕途的游学入仕途的重要途径，因而引发游学热。唐朝政治稳定，经济发达，水陆交通便利，整个社会物质文化和精神文化都获得空前的发展，官学也得到统治者的大力支持。周边国家如高丽、新罗、日本等纷纷派遣学者前来求学。官学的兴盛极大的激发了国内外求学者前来游历的热情。

唐朝的私学形式多样，有隐居读书、私人讲学、塾学、家学、佛学等类型。佛教在唐代得到了迅速的发展，许多佛界人士非常注重对佛经的搜集、翻译和整理，以促进佛教的传播，佛游因此十分广泛。求学者不终于一师，可兼学多门，教师也不局限在家乡讲学，而是游历各方，有些或是隐逸在深山古刹，博学鸿儒和致仕官员广招门徒，这些为游学者提供了大量的求学机会。此外，游学者的游学范围也不断扩大，不仅遍及整个中国，甚至走出了国门，东至朝鲜半岛，西至葱岭以西的中亚，北至蒙古，南至东南亚半岛。这与隋唐时期疆域的扩大及宗教的兴盛是分不开的。唐朝时期疆域范围最西曾经到达咸海，最北曾经到达西伯利亚，这样广阔的疆域为游学者提供了地域上的便利。像李白几乎踏遍了整个国家山水，有人统计，他一生游历过206个州县，登过80多座山，游览过60多条江河川溪和20多个湖潭，足以见出当时他的游历范围之广。当然也有将游学的脚步迈向国外的游学者，如佛学大家玄奘曾游历一百多个国家以求佛法，还有鉴真曾六次东渡至日本宣传佛法等。无论是游历国内的诗人，还是游至国外的僧侣，他们的游学范围较以前都有所扩大。

此外，在盛唐时期，出席盛宴，结交达官贵族，也成为当时有识之士实现政治抱负的捷径。于是，新的游学形式由此出现——宴会之游，李白就是其典型的代表。游学在唐代除了备受学者、社交者的欢迎外，也是医学者首选之法。如药 王孙思邈告诫后学“留心作意，殷勤学之”，“一事长于己者，不远千里，服膺取决。[]

2.2.4游学的特点

汉朝到唐代，游学处于发展时期，是继春秋战国后的持续发展。无论是官学还是私学，都极大地促进了游学的发展。同时，医学、农业、地理等科技人员在游历中取得辉煌成就，丰富了游学的内涵，为游学教育写下了光辉的一页。文士们创造了怀抱经纶的曲江游宴之旅、尽享山水的郊游郊居之旅、文以载道的漫游之旅、建功立业的边塞之旅，以及东渡西游的释旅，汇成本时期浩浩荡荡的游学洪流。

（1）游学目的的复杂性

从春秋到隋唐，游学的目的变得越来越功利化，求学者进行游学的侧重点从为了获取知识、提升自身的学术水平，转向为了结交有利于自己仕途的知名学士和权贵。[]例如，三国时期的邴原，他的游学经历就充满了功利性。根据《三国志》记载，邴原家庭贫穷，家乡学堂的一个老师认为他是读书的好料子，并且志向远大，就免费教授他。长大之后，邴原外出游学，“单步负笈,苦身持力,”四处拜访名师,“至陈留则师韩子助,颍川则宗陈仲弓,汝南则交范孟博,涿郡则亲卢子斡”，[]成为了一名儒学大师。在史料中并未记载他游学的内容，更多的是记录他结交名士，从这点可以看出当时的游学风气。[]这一时期，有些文人在政治上不得志，或是看淡了官场上的名利，他们不谈国事、不言民生，隐居在深山古刹，游历于田园山水之间。他们的游学目的不为了追求功名利禄，而是为了追求自然田园风光，探索生命的真谛，实现天人合一的境界。另外玄学、佛学的兴起，清谈的盛行对当时的学风颇有影响，一些游学者专门拜访玄学、佛学大家学习，一些游学者在田园山水之间游历悟道。他们的目的不在于功名利禄，而是为了追求自然，追求生命的真谛，追求人与自然的和谐统一。 应詹曾描绘当时的情况：“元康以来，贱经尚道，以玄虚宏放为夷达，以儒术清俭为鄙俗。”[]

（2）游学内容的丰富。

从汉代到唐朝，儒学、佛学、道教等多种思想竞相发展，学者可以根据自己的喜好求学。多元的学术思想丰富了游学的形式，除了官学之游、私学之游，还出现了玄游、仙游和佛游。特别是大唐盛世时期，这时期的文化发展达到空前的繁荣，旧的文化得到传承，新的文化也不断得到孕育。在游学过程中自然能够接触着各种各样的文化内容。学术上，唐代的经学得到正统化，经学、史学等都是学子学习的内容；宗教上，隋唐时期儒、佛、道三教趋于调和，儒士、僧侣及道士的游学活动不断增多，活动范围不断拓宽，一直延伸至印度及日本等国；文学上，隋唐尤其是盛唐时期的诗歌达到鼎盛，李白、杜甫等诗人皆是在其游学过程中创作出无数佳作。总的来说，这段时期游学的内容具有丰富性，不仅包括儒学等学术思想、艺术、科技、医学等内容也逐渐受到重视。

（3）游学主体的多元化

游学的主体越来越多元化，没有年纪的限制，不同出身阶层都可以游学。一是普通平民。这些人的社会地位不高，甚至有些在平民中也是下层。二是非良家子。在汉代，人们一般把犯罪者的子弟视为非良家子。他们是受到人们贱视的社会阶层，一些社会活动受到限制。尽管如此，他们的游学活动却是自由的。三是官宦子弟。《后汉书·逸民传》说“法真字高卿，扶风都人，南郡太守雄之子也。好学而无常家，博通内外图典，为关西大儒。”这足以说明当时社会上各个阶层的人都有机会进行游学活动。四是文人。文人是当时游学的主体之一，隋唐时期的文人皆有漫游以培养声名的风气，如杜甫、孟浩然、高适、岑参、王维等诗人，还有萧颖士等散文家，皆是在漫游旅途中创作了无数佳作，带来了诗歌文学的繁荣状态。另外，儒士也是游学的重要力量，像隋朝时期的刘焯及其弟子孔颖达，还有王通等人都曾去往各地游学求儒，最终成为经学大家。当然，像玄奘、鉴真等佛教教徒，吴筠等道教教徒也是当时的游学主体。

（4）游学类型多样

从汉代到唐朝，XXX不断的分裂与融合交替，文化也既有冲突又有融合，除了儒学的兴盛发展，玄学、道学、佛学相继兴盛。多元的文化思想促进了游学的形式的丰富。

第一，求学之游。

求学做官是当时文人的主要追求，求学之游满足文人的求知需求。游学从师，是汉朝文人的具体行为，也是游学的主要方式。汉代到唐朝文人为求知而游学从师的活动十分常见，许多经学大师在家授学，各地学子慕名而至。如田何在杜陵教授《易》，授东武王同子中、周王孙、丁宽、齐服生、梁项生等人，后各有成就。王通，生于隋文帝开皇四年，其家世经儒学，年十四便游学各方，“受《书》于东海李育，学《诗》于会稽夏，问《礼》于河东关子明，正《乐》于北平霍汲，考《易》于族父仲华。”[]经过六年的艰苦游学，最终形成以王道为核心内容的思想学说。当然游学不只是游学者异地从师求学，也有一些大师会在各地游历，许多学子会跟随大师一路学习。如名师大家的讲授之游，浮丘伯游至长安，“元王遣于郢客与申公俱卒业”[]的游学。

第二，集会之游。

汉代文人不仅是为了从师求知而进行游学，还有众多学者通过相互探讨交流，共同寻求真理真知。而当时汉代文人兴起的学术集会为文人提供了一个可以共同探讨学问交流的机会。文人集会，是文人游学之时，经常参与的一项游学活动。在西汉，有两种常见的文人集会，一是带有政治性质的集会，二是私人性质的集会。如淮南王刘安召集天下游士共同编写著作。“日者，淮南，衡山修文学招四方游士，山东儒墨，咸聚于江，淮之间”，这类带有政治色彩的集会多是高官权贵召开，具有明显强烈的政治目标。但此类集会仍具有学术上的成就，如，通过集会之游“讲议集论，著书数十篇”。又如吴王刘濞“招致四方游士”，吸引邹阳、枚乘等文辩之士投奔，学者通过诸侯国的招募，可齐聚一堂，共同研学。而西汉较为著名的私人学术集会，有“祓禊之会”，“鸿生俊儒，冠高晃，曳长据，坐沙渚，谈诗书，咏伊吕，歌唐虞”，[]文人在祓禊祭祀之后，汇聚一堂，常常是坐于河边或泛游舟上，开始进行学问的探讨。

第三，考察之游。

学者的游学活动除了求学之游、集会之游，还有考察之游。学者怀抱对历史的尊敬和探究，游学于全国各地，一边体会各地的风俗人情，一边寻找古人的情怀与智慧，考察历史，不断增广见闻。其中具有典型的就是西汉时期的司马迁的考察之游。著名的史学大家司马迁出身于史官之家，在司马迁学有小成后，其父便要求他遍访河山去搜集遗闻古事，网罗旧闻。司马迁在二十岁时开始便踏上了自己的游学考察之旅。他登上九嶷山，对舜的陵庙进行了考察。后又到禹穴，了解大禹的传说。对春申君的故地进行考察，并得出“观春申君故城，宫室盛矣哉”的结论。他北上游历齐鲁等地，对儒家的文化进行考察学习。后又游历邹县、彭城、沛县等地，详细考察西汉建立之初的历史，从中了解楚汉之争、汉高祖等史料，为《史记》的著述准备了充足的材料。可以说《史记》一书能够获得与《离骚》相提并论的赞誉，离不开司马迁在各地的游学考察，从古迹、和当地人口中了解历史的真相。

第四，体验之游。

游学为文人提供了考察历史，扩大视野，印证学识的机会。这些文人借游历古迹，凭吊先贤，借此求知明悟。游学满足了游学者追思古人，企求和自身命运产生共鸣的情感需求。这些文人既能游山玩水，还能增长见识，开阔眼界。王维，唐朝著名诗人、画家，他在40岁以后便一直过着半官半隐的生活，很长时间内隐于辋川和终南山，在这里他不仅创作了许多描写乡村景物和农家生活的田园诗，而且还将诗的情怀融入绘画，实现了诗与画在意境上的交融，如入诗情画意之境。但有些士人由于在科举场上失利，或是没有在官场上施展自己的才能，加之自魏晋以来佛道思想的浸染，使得这些人常把心灵感受转向山水田园之间。这些文人游走于名山大川，感悟历史，使游学者的猎奇需求和强烈的怀古情怀得到满足。体验之游，是异地的一种体验求知活动，已有几分现代的游学的影子。

汉代到唐代，游学处于发展时期，是继春秋战国后的持续发展。无论是官学还是私学都极大地促进了游学的发展，游学形式也更加丰富。同时，医学、农业、地理等科技人员在游学中取得了辉煌的成就，丰富了游学的内涵，在游学教育史上留下来光辉的一页。

2.3 宋元时期：游学的深入

盛唐时期的游学得到了极大地发展，游学的形式多种多样。游学发展到宋代，官学之游与私学之游已发展得相当鼎盛，元朝由少数民族掌权，且统治者致力于民族的大融合，从而刺激了文化水平较低的西北、东北、西南等少数民族进行游历，学习汉学，自此，古代的游学进入了深入发展。

2.3.1 两宋时期：游学的跌宕起伏

宋代游学活动的发展大致可以分为三个阶段：从立国到庆历兴学之前的80 多年里，由于官学教育的缺失，游学活动在这一时期比较兴盛；庆历兴学后的一段时间内，出于地方保护等方面的考虑，XX曾对到地方官学的游学严令禁止，但民间游学现象依然没有断绝；北宋末期特别是南宋时期，官学教育逐渐式微，书院与私学却异军突起并大量接受游学者，游学活动重新盛行。

北宋时期，科举制度日趋完善，科举考试更加严密和开放。一方面，增加了进士名额，太宗朝太平兴国二年第一次科举就录取达五百人之多，还赐宴开宝寺，对及弟者从优授官。另一方面，为防止考试作弊，实行糊名誉录制度。促使一大批出身寒门、勤奋苦读的有真才实学的下层人士脱颖而出，进入仕途。庆历四年，太学采纳苏湖教学法。苏湖教学法是由胡瑗创立的，胡瑗极力提倡亲历游学。在丁宝书《安定言行录》中胡瑗认为：“学者只守一乡，则滞于一曲，隘吝卑陋。必游四方，尽见人情物态，南北风俗，山川气象，以广其闻见，则有益于学者矣。”[]宋代科举录取规模的扩大，造成了另一个直接后果，就是将有限的政治为官的出路变得更加拥挤，竞争更加激烈。于是，接受好的教育就显得尤为重要，不少士人选择外出游学，寻访名师。许多私学大师纷纷开门授徒，成为士人游学的一个重要选择。

除了官学和私学的兴盛推动了游学的发展外，宋代书院教育则将游学推向了高潮。北宋初期，历经战乱后，官学待兴，学者求学之所减少，为了满足士人求学的需要，书院逐渐从藏书之所变为集藏书和教育为一体的教学场所。出现了白鹿洞、应天府、岳麓等著名书院。四方有识之士慕名前来游学者络绎不绝。南宋时期书院教育比北宋更加繁荣，规模更大，进一步促进了求学者前来游学。书院的教学方式是以自由讨论和举行讲会为主，讲学风格也较为自由开放，学生也可以不用拘于一家一派，在书院可以自由择师，来去自由。这种灵活的教学模式，及大地满足了各方游学之士的求学欲望。

宋代的官学和私学达到了空前的普及和发达。但由于社会政治、经济、文化等发展不均衡，地区之间教育发展的水平也存在较大差异。这就造成了当时许多乡村地区的游学士人向城市地区流动，从文化欠发达地区向发达地区流动。当时的开封和洛阳分别作为北宋的政治中心和文化中心，更是成为各地游学士人的主要集聚地。

2.3.2 元代时期：游学的民族融合

元代是由少数民族蒙古族建立的封建王朝，蒙古XXX统治者的用人理念与中原传统王朝不同。元代科举长期废弛，使得这个时期儒士依靠科举做官的途径基本上被断绝。因此官学远不及宋代繁荣，私学便成了元代教育的主流。元代时人谈及游学之事称：“村馆先生，惟乡中有德行者为上，文章次之。不得已，则容子弟游学从师求真实才学者。”[]由于元朝是由少数民族蒙古族所统治的，统治者为了维护XXX的统一，大力开拓疆域使各个民族之间相互融合，促进了许多文化水平相对较低的少数民族地区游历四方学习汉学。元朝对思想文化控制得较宽松，对于外地的游学之士，一般官学不仅不禁止，而且会提供饮食、住宿等各种条件，对他们的来去也没有进行限制。[]同时，元代一些民间授徒的学者开办的书院、私塾等也公开接纳四方来的游者到此处学习，并且还有一些隐居。在这种情况下，元代游学的儒士也会招收游学者作为学生，教授知识。

元朝虽然是由少数民族统治的王朝，但元朝还算繁荣安定、开放的教育政策以及南北统一的客观条件都促进了元代游学之风盛行一时。并且，元朝支持游学的政策也相继出台，如，至元二十年，绍兴路学在陈述学校的收支情况时说：“所有每岁支用项目，除春秋祭祀、修造文庙外，学官、学职月有请粮，诸斋生员日行二膳，游学之人无所归者亦日有以赡之”。[]这说明，当时一般学校已将游学者的住宿生活纳入学校正常开支的一部分。不仅如此，元代江南很多学校对游学的一些细节问题进行具体详细的规定，如，绍兴路学制定的学校制度——“学式”：“远方士友及游学者，亦升堂会食，馆以斋房寝息之具，时加点检。既不限其来，而有故迟留及贫未有依归者，去住亦从其便。”[]元代儒学不仅对游学者提供食宿，还不限制游学者的来去。至正二十一年，松江学府制定“定赏格以试游士”。[]说明元末的一些学校已经开始对游士的学业进行考核和监督。

2.3.3游学的特点

（1）新的游学形式——书院、义塾之游

南宋初期，中央和地方官学逐渐沦为名利争夺之场，学生热衷于功名利禄，教师专注于研究科举之文，朱熹批评当时的学校“使人见利而不见义”。[]许多“有志于道”的游士开始鄙弃这类官学。许多学子将目光投到书院，当时有很多著名学者纷纷建立或主持书院，这类书院的教学质量和学术水平都较高，备受追捧。这些书院在大师名儒和游学之士的推动下，不断发展壮大，成为当地的学术、教育中心，大师学者聚在此讲学，游学者聚集于此。书院还实行讲会制度，书院会邀请当时的名师大儒前来讲学，并允许不同的学术派别之间的交流学习，师生之间也可以互相问难论辩，这极大的开阔了游学者的视野，不只局限于某一派的学术观点。书院中的师生关系一般比较融洽，千里迢迢前来游学的士人往往能在书院中感受到来自异地的关怀与温暖，从而发自内心地形成尊师重道的传统。[]

书院在元代得到长足的发展，数量不断增多，并且办学规模也明显扩大。义塾是元代中后期兴起的一种民间教育形式。由于元代儒学教育地区发展不平衡，一些地方的学校教育效果不好，一些地方士绅、官员出资建立的学校——义塾纷纷出现。义塾的出现受到当时许多学者的好评。无论是书院还是义塾都有学田或是资助等收入来源，在物质上供应上可以支持游学。许多书院、私塾还专门聘请有名的讲师讲学，以此吸引更多的游学者，因此，元代的书院和义塾的游学在当时也很盛行。如，史料记载，仁宗年间，奉元学者同恕被任命为奉元路鲁斋书院山长，“先后来学者贻千数”。[]儒士王德秀靠经商而致富，之后“创延陵书院以待四方之游士，兴义学以教育乡里子弟”。[]长芦县富人高伯川在乡创办中和书院，他“又以厚币聘师儒于四方，俾专讲席，而游学之士皆代其束修之费而廪给之”。[]绍兴路诸暨州人白鹿生，“其外族曰方，建塾聘贤傅，馆四方游学士”。[]。如黄庭坚家族在居住地旁边的山中建家塾，“开两书堂，以教子孙，养四方游学者常数十百”。这些来自四方的学者与本族子弟可以相互切磋，共同进步。名士大儒创办的私学也十分受游士青睐。如戚同文“筑室聚徒，请益之人不远千里而至”，其中“宗度、许骧、陈象舆、高象先、郭成范、王砺、滕涉皆践台阁”。[]这些史料都表明了当时书院和义塾游学的盛况。

（2）游学内容在一定程度上带有民族性。

元代，由少数民族统治，统治者为了维护XXX的统一，大力开拓疆域使各个民族之间相互融合，促进了许多文化水平相对较低的少数民族地区游历四方学习汉学，也促进了各民族之间的文化交流。

2.4明清时期：游学的图新

明朝时期，进入了封建社会的末期，统治者高度重视国子学的教育，力求科举考试与学校教育的平衡发展，官学呈现兴盛局面，极大的促进了官学之游的发展。同时，明清时期的书院继续发展，从明正德时期开始，书院建设进入兴盛阶段，深受四方游士的青睐。但明朝统治者实行高度集权的专制主义，受到阳明心学的影响，一批士人愤而弃官，回归田园山林，寄情山水。明朝中叶，随着资本主义萌芽的出现，以及西方科学技术的传入，出现了经世致用的思潮，一些知识分子开始摒弃空谈，探索钻研自然科学奥秘。“对天地问难，向山水求知”，是学问家把“游学”作为追求知识和研究学问的一种方法。明代的学问家都比较重视这种方法，为了开拓知识海洋的新天地，跋山涉水，游观景物，广搜博采，用心体悟，以探索科学。这一时期，求知探索的自然山水之游的代表人物主要有李时珍，徐光启，宋应星，徐霞客。[]以徐霞客为例，徐霞客初期旅行以登名山、访胜迹为主。崇祯九年，徐霞客立志考察西南地貌，跋涉“蛮荒”，他是世界上最早对石灰岩地貌喀斯特进行大规模考察并作详细记录和深入研究的人。他横穿云南，对金沙江、澜沧江等诸水流进行实地调查勘测，写成《溯江纪源考》和《盘江考》，详细论证长江和盘江的水源，肯定金沙江为长江上源。纠正儒家经典《禹贡》以崛江为江源的错误。徐霞客一生足迹遍及今华东、华北、东南沿海和云贵地区计个省的无数山川。徐霞客的游记，涉及所到之处的地理、地貌、地质、水文、气候、植物、农业、矿业、手工业、交通运输，以及名胜古迹、风土人情等，文笔优美。经后人编辑成约余万字的《徐霞客游记》，不但具有极高的科学价值，而且具有很高的文学价值，被誉为“千古奇书”。

清朝统治基本沿袭明朝，同时为适应形势发展又作了某些调整，采取满、汉兼用的方针，拉拢汉族上层人物。满汉联合统治，有利于社会稳定。清代在思想上，大力提倡程朱理学、大兴文字狱特别是康、雍、乾三朝，对人们加以控制。经历了巨大世变的汉族士大夫对清朝的统治表现出强烈的反抗精神和崇高的民族气节。他们在报国未遂遗恨无穷的情况下，纷纷走上重实学游步寄志的游学之旅。

明清时期游学的重要一个特征就是弃旧图新，强调重实学。重实学，强调务实是游学的基本精神。明末清初，随着资本主义的萌芽，西方科学技术的传入，一些士人游学开始强调务实，反对一些虚无缥缈的东西。这些提倡经世致用的士大夫们，在学术上摈弃义理之学，主张重实际、实用、鉴往训今的实学，在教学上反对死读书、读死书的书斋式的教学方式，提倡读万卷书行万里路。于是，一些不满统治者，远离仕途，寄情山水的学者士大夫纷纷走上重实学的游学考察活动。以顾炎武及其门生潘来、颜元以及其弟子李恭等为代表。顾炎武治经重考据，注意经世致用，进行了大量的实地考察和金石考古工作二十年间在河北、山东等地往返考察，著书立说，开清代汉学风气。与黄宗羲、王夫之并称清初三大儒。

我国古代游学的发展演变历程可以划分为：春秋战国时期游学的兴起、汉代到唐朝时期游学的多样性发展、宋、元时期游学的深入发展，明清朝时期游学的弃旧图新。其演变的特点大致可概括为：游学形式的逐渐多元化，游学主体的多样化，游学范围逐渐扩大，以及游学目的的多样性等。从春秋战国到清朝早期的游学都是个体化阶段，这阶段的游学没有形成规范的管理，既没有专门的管理机构也没有相关的组织单位，游学者基本上都是自发自费的进行游学，这时期的游学还只是民间士人的自发活动。

第3章 游学发展的组织化阶段——近代海外游学

众所周知，中国近代的游学开始于洋务运动时期。近代的游学受到西方的影响，由官方主导，将访游、漫游性质的游学转变为“留学”。游学活动从国内走向国外，开阔了国人的视野，教育开始向现代化转变。1872年至1875年，被称为“游学之父”的容闳组织派选了一百二十名幼童，分四批赴美游学。但由于缺乏经验以及理论，游学大多在中途便夭折。之后，由于清XX始终持有怀疑，许多官员也是反对，游学一度处于缓慢且停滞的状态。甲午战争失败后，越来越多的有识之士意识到学习西方先进技术的重要性，其中以张之洞为代表。作为天朝大官的张之洞，越加感受到与西方国家以及日本的差距，深切感知只有向西方学习先进技术，才能振兴国家。为此，张之洞不遗余力地倡导游学的重要性，积极劝说清XX派遣学生出洋游学。清XX也开始重新审视海外游学，并开始逐步对其进行管理。此后，游学开始进入了组织化的阶段。

3.1 游学与留学

“留学”一词由来已久，据不完全检索《四库全书总目》电子版,“留学”二字连在一起使用的就有82条之多。不过,字面意思基本都是留下来继续学习。真正从留居域外集中学习这一层面来使用“留学”一词并将其视为专有名词,是源于公元七世纪的日本全面学习中国文化的“留唐热”。日本将派遣到唐学习的人称为留学生，到唐学习称为留学。但在随后的一千多年的中国历史中，随着来中国学习的人甚少，“留学”一词似乎消失了。

“留学”和“留学生”的重新出现是在近代。但在19世纪70年代的幼童留美到80年代的留英、留法这期间，无论是XX官方还是民间，皆没有使用留学一词，多是使用出洋学习、海外游学等词语。随着甲午战争后的留日潮的兴起，在民间使用“留学生”一词逐渐使用开来。

在19世纪末20世纪初,对出国留学所使用的词汇则为“游学”,对应的留学生为“游学生”。“游学”一词开始在官方普遍出现,大概是张之洞的推动。1898年,张之洞著名的《劝学篇》问世,其中“外篇”之“游学第二”,专门论述“游学”国外尤其“游学”日本的重要性与必要性。当然，“游学”一词并不是张之洞的原创，而是我国古代的固有名词，指的是“周游讲学”或“外出求学”，范围不出华夏本土。但将传统意义上的“游学”引申为近代意义上的国外游学，是张之洞的贡献。由于张之洞本人和《劝学篇》的影响，从此“游学”、“游学生”开始得到朝廷和士人们的认可，“游学”逐渐成为官方对留学的通称。

20世纪初,与官方“游学”不同的“留学”一词开始在民间社会流行开来,这与当时的留日热有极大地关系,在日本出国学习就是“留学”。随着20世纪初留日高潮的出现,日本的各种报刊杂志讨论留日生的文章越来越多,日本XX关于清朝留学生的相关政策也相继出台,而他们将中国学生赴日学习这一受教育的形式一致地称为“留学”,相应地将学生称为“留学生”。留日学界的用词也很快影响到同一时期的欧美留学界。随着时间的推移,在留学界使用“留学”一词已成主流。官方受留学界与国内民间风气的影响,也有不少官吏、使臣开始使用日本流行的“留学”一词。

随时间的推移,外来的“留学”一词逐渐有取代官方规定的“游学”一词的趋向,不但民间用“留学”一词越来越普遍,官方也受民间流行用法的影响,在诸多场合自觉不自觉地采用“留学”一词。从形式上看,近代的“留学”主要是指在国外特定一地居留一定的年限,系统学习各类专门知识的一种教育行为,这与古时含义较泛的“游学”确有不同,“游学”多指在学初有所成后,便外出游历各处,请益多师,还含有切磋问学之意,而且并不固定在一处问学。

3.2 近代游学类型

中华民族曾经在世界上辉煌灿烂、文明远播，但是在清XX的闭关锁国政策下，以天朝自居，从“康乾盛世”逐渐走向了衰败。中西方的地位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中国同西方的差距越来越大。面对“数千年来未有之变局；数千年来未有之强敌”，一批先进的知识分子和开明的官员开始考虑向西方国家学习，谋求民族独立、国家强盛，由此开始了洋务运动。其中洋务运动的措施之一就是向西方国家派遣留学生。之后，中国的留学浪潮兴起，一代又一代的学子前赴后继，为民族对立和发展做出了巨大贡献。

3.2.1 留美潮流

学生为了求学，远离家乡甚至漂洋过海到异地学习，这种现象古今中外皆有之，从两千多年前的孔子主张四海之内皆兄弟，到文艺复兴前后夸美纽斯等认为人类生存的国际维度应该成为每个人教育的组成部分，这些皆反映了海外修学旅游的先声。19世纪后，X曾向欧洲派出上万名学生留学，促进了欧洲文化向北美大陆的传播，并逐渐形成了以欧美文化为主体的现代西方文明。中国的海外修学可以追溯到东晋的法显和唐代的玄奘到天竺取经。而海外修学成为潮流乃至形成一种制度，则是从近代的洋务运动开始。最先打开我国海外修学运动先河的是容闳，他受到教会资助赴美学成归国后，积极提倡并推进留学教育事业，在他的努力下，清XX派出了第一批赴美幼童，从此打开了中国的海外修学教育事业。

清XX相应的出台了海外修学旅游政策，从而促进了一大波爱国知识分子和开明绅士开始放眼看世界，学习西方先进的科技文化，寻找救国之路。

（1）洋务运动时期的游美

晚晴海外游学是以1847年容闳、黄胜、黄宽三人赴美留学为开端。1847年至1871，这期间清XX并没有颁布留学政策，海外修学也只是一些零星现象。直到1872年夏末，清XX采纳了“留学生之父”容闳的建议，第一批官派留学幼童启程前往X，开启了公费海外修学旅游的先河。此后，在曾国藩、李鸿章等洋务派的支持下，从1872年至1875年共计派遣了四届120名幼童赴美学习。[]但由于受到顽固派的阻挠，赴美游学幼童于1881年基本全部撤回。在120名幼童中，除去途中死亡、撤回，以及十几名告长假不归者外，剩余94名留学生分三批回国。第一批21人均送往上海电报局，第二、三批23人留任福建船政局、江南制造总局，其余50人分拨天津水师、鱼雷、电报等处。其中不少人成为晚清民初的优秀人才，在外交、教育、海军、电报、铁路等方面都发挥着举足轻重的作用。例如，唐绍仪担任民国初年第一任内阁XX；在外交部任职者14人；在铁路界供职者17人；在电信界任职者16人；在教育界服务者5人，其中大学校长2人，唐国安任清华学校首任校长，教师3人；在海军界服务者18人；在矿业界任工程师者6人；担任医生职务者5人；任职于新闻界者2人；任职于海关者2人；还有5人从商。[]这些留美幼童当年历经千险，长途跋涉远赴X学习，为中国的发展贡献巨大。

继赴美幼童留学成行后，洋务派又提出选派留学生前往欧洲学习。1875年，沈葆桢派遣船政学堂学生刘步蟾、林泰曾、魏瀚、陈兆翱、陈季同五人随洋监督日意格“前往英吉利、法兰西等处游历，”以“开阔耳目，印证旧学，增长心思”。[]但这都不是XX正式派遣。1977年清XX批准李鸿章等《奏闽厂学生出洋学习折》，清XX开始正式派遣留学生赴欧洲留学。1877年至1896年之间，以福州船政学堂学生为主体的留欧学生前往英、法、德等国学习.从1876年到甲午战争前约20年间，清XX先后派遣留欧学生145人。[]这一阶段官方选派留学人数在200人左右，可见留学的规模并不大。但是他们归国后对中国的发展影响很大，特别是在造船、实业、海防建设等方面表现不俗，许多人成为各级海军将领，在甲午中日战争中英勇抗敌。还有人担任各类学校的教习，培养出大批的专业人才。

总体而言，这一时期具有以下特点：一是留学生的年纪都比较小，其中最大的也才16岁，平均年龄在12-13岁。[]二是学生多是沿海地区的贫困家庭的子弟。因为当时风气未开，国人对海外的情况了解甚少，普遍认为出国留学是一件很可怕的事，一般家庭条件殷实的子弟对此都不敢问津，只有从下层百姓中招募。而且当时只有极少数沿海地区的家长对外部世界有了解才敢让自己的孩子出国游学。所以在这12名学生中，广东84人、江苏20人、北方山东仅1人[]。三是“中体西用”的原则贯穿整个留学过程。中体西用的原则始终是晚清海外修学的指导思想，在幼童的学习方面，在国外不仅要学习西学，还要学习孝经、五经以及国朝律例等，[]清XX希望培养的是一批既掌握西方先进技术，又能对清王朝统治阶级忠诚的封建臣子。也正是在这种思想的影响下，1881年留学幼童才会被终止学习，提前回国。四是学习年限较长。原定的留美学习年限是15年，包括从小学到大学三个教育阶段，但至1881年清XX下令撤回时，实际在美学习时间最长的为9年，最短的为6年。其中詹天佑、欧阳赓两人已完成大学学业，有60人在大专院校就读，剩下的都是中小学生。虽然留美学生受的教育程度参差不齐，但他们回国后做出的贡献是令人瞩目的，他们大多在政界、军事界、商界大展身手，或是成为技术骨干。他们对促进当时的社会经济的发展和推动近代中国的进步有着不可低估的作用。虽然，此次海外修学由于受到国内顽固势力的阻挠而夭折，但是起到了通风气、开民智的作用，大众对海外游学不再恐惧，留学教育也渐成风气。

（2）清末的庚款留美

1908年，X国会通过了向中国退还部分庚子赔款的议案，规定退还的款项必须在X的监督下用来支付留美费用。1909年，清XX与XXX正式达成协议，设立专门的机构来进行管理，并制定了相关的政策方案。清XX草拟了《派遣X留学生章程草案》，对留美学生资格的规定、学生的选拔、在美留学期间的管理等方面做了明确的规章制度。此后，制定了留美教育的具体实施细则——《派遣游美学生办法大纲》。大纲规定：从1909年起，前四年每年选派100名学生，第五年起，每年至少续派50名学生。不仅如此，大纲还要求设立游美事务处，负责游美相关事宜。在 “庚子赔款”后，英、法等国出于长远考虑，为了扩大其在华的影响，相继与中国签立协定，要求中国输送相应留学生。这一时期的留学形势形成了新的多元化局面，造就了一大批出色的科学家涌现，成为中国现代科技事业的奠基人和开拓者。

与前期留美相比，这一阶段的留学发展得相对稳定和成熟，虽然总人数不多，但趋势是逐年上升，且质量和影响更胜一筹。表现出这个阶段的特性：一是清XX采取了严格的留美考试制度，保证了留学生的生源质量。1909年9月，游美学务处举行了首次留美资格考试，报名应试者有640人，原计划录取100名，但经过三场严格的考试后，真正达到条件的只有47人。次年，举行第二次考试，应试者四百多人，录取70人。第三次考试也仅录取62人。可见清XX对庚款留美学生的选拔和留美教育是高度重视的。[]二是，专门在国内设立了留美预备学校，即游学肄业馆（后改为清华学堂），采用X学制，与X大学衔接，保证了教育的连贯性和质量。整个政策体现出规范性、完整性和系统性等特点。三是留美学生所修专业更加齐全。前后20批庚款留美学生中所选习专业，包括了物理、生物、数学、化学工程、机械工程、地质、冶金、航空、建筑、水利等。此外，还有许多人选习戏剧、美术、教育管理、社会人类学等专业，大大改变了洋务留学时期主要集中于军备、器械等少数专业的局而。[]这些学成归国的学生扛起了中国现代科技事业，很多人成了学科奠基人和学术栋梁，为中国基础科学和技术科学的建立奠定了基础，培养了人才。[]

3.2.2 留日潮流

海外修学的方向转向邻国日本。1895年，中日甲午战争中，清XX惨败，震惊朝野，天朝大国竟然被曾经的倭国打败，洋务派倡导的洋务运动也受到质疑，引起了国人的深刻反思。日本离中国更近，语言文字、风俗习惯相似，日本通过学习西方后来居上，那么中国要实现自强就要学习日本。以康有为、梁启超为代表的资产阶级维新派开始大力倡导向日本学习，向日本学习的呼声也越来越高。1896年，当时的驻日公使裕庚出于工作的需要，选拔了13名学生赴日学习。[]1898年，清XX颁布《致日本国国书稿》，正式表明派遣留日学生的意愿，此后又制定了一系列奖励性政策鼓励国人前往日本留学，留日人数在数年间成倍增长。由于科举制度的废除，留学就成了唯一进阶的捷径，进一步促进了留日运动。据统计，1899年选派200名左右，1903年达1300多名，至1905年人数增至8000人。[]在清XX的政策支持下，大量国人前往日本进行修学，形成了留日风潮，从学校选派生到各地望族子弟，从在任知府、知县到一般小富百姓，纷纷选择东渡游学，甚至还出现了兄弟、父子、夫婿相伴游学东洋的景象。

这一时期的游学又有新的特点。一是海外游学的群体覆盖面更加广泛，年龄层次跨度更大。甲午战争之前的留美运动多是从新式学堂中选派，留学者的年纪都偏小，甲午战争之后，留学教育突破社会阶层和年龄、性别的界限。大量在职官员、考取科举功名者、社会人士等纷纷游学日本，女子游学也占有一席之地。二是留学者学习科目上多是选择政法科和师范科。据记载，至1906年，留日学生习速成者居60%，习普通者居30%。速成科主要指法政和师范两科。[]三是留学管理由分散走向统一。早期由于留学人数少，管理机构不健全，对留学教育的管理缺乏统一性和规范性。1905年，清XX宣布废除在历史舞台上盛行了一千多年的科举制，在中央设立学部，统辖全国教育事务。1906年，《学部奏定官制》规定：学部下设五司，每司分设若干科，其中专门司庶务科的工作职责中就有一项是负责掌管海外游学生事务，对留学相关事宜进行了规范。

3.2.3 留法勤工俭学

留法勤工俭学运动与留美潮流的时间跨度上大致重合。民国时期，中国依旧处于内忧外患的境况，当时留学教育仍处于跌宕起伏的情况。这时期留美、留日、留欧齐头并进。其中以勤工俭学留法为典型。从1915年开始，李石曾、蔡元培、吴稚晖等人鼓励青年向西方学习，振兴中国的科学技术，提倡“勤以做工，俭以求学”，发起成立“留法勤工俭学会”，在里昂、北京等地设立分会，招收自愿赴法学习的青年。[]五四期间“工读主义”思潮的流传、实业界的大力支持、广大青年尤其是贫寒子弟对出国留学的向往以及留法费用相对低廉等，更是促进了留法勤工俭学运动。此后到1920年，赴法求学人数已达1600人，并逐渐形成全国性的潮流，延续了20多年，培养了大批国家建设的栋梁之才，为中国的政治、科举、文化、经济等各个方面做出了重大的贡献。以周恩来、xx、聂荣臻、陈毅等为赴法勤工俭学的代表，为新中国的建立做出了巨大贡献。留学归来的知识分子将民主与科学思潮带入中国，给教育界和思想注入了新鲜的血液。陈鹤琴和陶行知在杜威的“教育即生活”的影响下，分别提出了“活教育”和“生活即教育”的教育理念，给游学教育增添了新的色彩。

这一阶段的留学教育在目的、内容、组织形式以及领导方面都与前几阶段相比表现出鲜明的特色。第一，留法俭学运动的宗旨是“勤以做工，俭以求学”，留学的目的在于培养技术人员，而不是培养高深的学问家。所以，学习的内容多是一些实践操作的技术性知识，在教学上注重学以致用，加强实习环节。不少留法学校还设有实习工厂或作坊。第二，采用工读结合、半工半读的形式，这是区别前期留学教育的最大一特征之一。学生可以根据自身的实际情况，选取不同的学习方式，可以先工后学，或是先读后工，亦或是边读边工。第三，此次留法运动是由民间组织发起，学生都是自费出国，对留学资格也没用任何限制。

3.2.4 其他的游学活动

近代中国社会处于动荡不安的时期。当清XX还沉浸在“天朝大国”的美梦中时，西方世界却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封闭的国门被西方列强的坚船利炮狠狠地打开。随着列强的入侵，中国社会开始了艰难的近代化，同时中国的教育也开始迈向近代化。由于当时的中国是被迫打开国门从而开始近代化进程，因此，中国的近代化教育不是内发的，而是外铄的。随着对西方社会的深入了解，西方先进的教育也开始受到国人关注。于是，许多有识之士纷纷开始号召向西方国家学习先进的科学技术和教育方式。其中派遣官员出洋考察游学、政治流亡者的探索救这些便是向西方国家学习的重要方式。

（1）清末官员出洋学习之风渐开

鸦片战争后，清XX同西方列强签订条约，在与对方的交涉中逐渐产生要认识和了解他们的需求。1866年2月20日，XX各国事务衙门大臣奕䜣称：“自各国换约以来，洋人往来中国，于各省一切情形，日臻熟悉。而外国情形，中国未能周知。于办理交涉事件，终虞隔膜。臣等久拟奏请派员前往各国，探其利弊，以期稍识端倪，藉资筹计。”[]时任海关总税务司赫德回国，奕䜣便请派山西襄陵县知县斌椿，带领同文馆的学生随赫德赴欧游历，这便是近代中国官员首次出洋学习。斌椿此行之作有《乘搓笔记》一卷,《海国胜游草》、《天外归帆划草》二种,对欧洲主要的名胜古迹作了详细记载。同文馆学生张德彝著有旅行日记《航海述奇》,着重于刻画欧洲近代文明,内容较为丰富,且生动具体。斌椿一行是清XX第一次派往西方的官方旅行团,通过此行,起到了开拓向西旅行的风气。

1870年后，曾国藩、李鸿章、王凯泰等洋务官员多次奏请派遣使臣出洋。此后，清XX派出的外交官员大多数出了日常工作外，还承担游历考察的任务。19世纪70年代末80年代初，除了涉外使臣出洋外，一些普通官员也开始出洋考察。1879年，任道员的王之春赴日游历一个月，完成《谈瀛录》三卷。

随着洋务运动的不断推进，无论是在科技、教育还是政治上，对西方的认识愈加迫切。1884年，御史谢祖源上奏建议，为培养洋务人才，改变官员见识短浅的现状，可令出使大臣带领官员出洋游历。此建议虽然得到清XX的同意，但由于许多官员依旧畏惧海外，此建议直到1887年才开始得以实施。XX衙门通过考试，选拔出12名游历的官员，XX衙门还专门拟定了官员出游考察的要求，即《出洋游历章程》，章程中规定游历人员应将各处地形之要隘、防守之大势，以及远近里数、风俗政治、水师炮台、制造厂局、火轮舟车、水雷炮弹详细记载，以备考查”，并要留意“各国语言文字、天文算学、化学重学光学及一切测量之学、格致之学”等，将所写手册录交XX衙门“以备参考”。[]可以看出官员的出洋游历是带着学习任务，且具有政治目的。此后，许多大臣对官员出洋游历考察提出要求和规章制度。

从内容上看，1904年以前，清朝官员出洋以全面学习西方知识为主，“凡吏治、财政、学制、兵备，一一考询记录”[]。1904年下半年后，特别是日法政速成科成立后，以及国内对立宪的呼声高涨，这时候官员出洋考察学习的多是以政法为主。其次，不同级别的官员学习内容也不同，中央各部官员主要是以专门性游学为主，各省官员则多是一般性的考察。从经费来源上看，自费多于官费，主要是当时清XX财政亏空，但又要求官员出洋进行考察，因此，许多官员只好自费游学。从考核方式上来看，对一些出洋学习时间长的官员考核方式主要是呈现所在学习学校的证书，并且回国后还要接受考试考验，检查其学习成果。一些短暂出国考察的官员回国时则必须要呈上笔记，主要是游历考察期间对所见所闻的记录，交于各衙门堂或是各省督抚检查，清XX会对优秀者予以奖励。

（2）探索救国之路的政治流亡者

维新变法运动失败后，改良派和革命派纷纷流亡国外，一部分人东渡日本，一部分人则远赴欧美寻求新的出路。这些政治流亡者在海外流亡的途中不忘探寻救国治国之道，他们在海外一路考察，以他们独有的政治眼光来审视国外的社会政治与思想文化，这是中国人认识世界的重要组成部分，也是近代游学的主要组成部分。

康有为、梁启超在变法失败后，流亡海外，谋求君主立宪；孙中山、黄兴、宋教仁、陶成章、蔡元培、章太炎等革命志士，都有在海外宣传革命、组织革命团体的羁旅生活。他们这些革命志士的海外考察活动与清XX的官遣海外游学相比，有显著特色，他们不受清XX的控制，也不用担心丢掉官位的危险，因此，他们能更加公正客观的去看待和评价西方社会，并将中国与西方进行比较，积极探索救国救民的真理。

王韬的游历时间较早，他游历记载的内容在整体上与清廷官员游历记载相似，对各地的名胜景观、历史文化均有记载。但在游记中，王韬最有特点的便是对专利权的关注并记载下来。在欧游历的王韬对世界形势有着清醒的认识，并反观本民族的症结所在。王韬出游是以一个读书人的求知眼观来观察西方社会，而康有为、梁启超等人则更多的是从思想家和政治家的角度来观察西方社会。戊戌变法失败后，戊戌六子英勇就义，康有为、梁启超等人遭到追捕，被迫逃亡海外。康有为利用在海外的机会，游历了欧洲一些国家，并对沿途所见所闻均作了详细的记载，形成了《欧洲十一国游记》。在《游记》中，康有为着重向国人宣传三点：一是“未游欧洲者,想其地若皆琼楼玉宇,视其人若皆神仙才贤”,然而真正见到后,才发现西方国家“垢秽不治,诈盗遍野,”“所见远不若平日读书时”,[]西方国家也并不都是十分美好的，也不是所有都值得中国学习。二是向国人宣扬国人不应该放弃读中国书，同时也应该到国外游学，将两者进行比较，取其精华。三是继续宣传维新变法思想，要求改革专制政体，学习西方先进的文化。梁启超同样流亡海外，在途中游历各国，将所见所闻记录在《新大陆游记》中。作为康有为的学生，梁启超与他的老师相比，确实有“青出于蓝而胜于蓝”的地方。在他的考察中，他主要是以考察国外的经济组织和政治的民主化，把握住了时代的脉搏，对当时的中国人看清世界的发展趋势具有很好的导向作用。在他的游记中，展现了一个具有爱国情怀的知识分子努力力求努力客观的看待一个西方大国，他看到了X突飞猛进的发展、自由平等的同时，看到了经济繁荣后的贫穷、自由平等后的不平等和政治制度的弊端与黑暗，从正反两面分析了X，为当时的国人提供了比较客观的角度去观察当时的X。

3.3 近代游学特点

与古代的游学相比，其一，近代的海外游学更具有广泛的公众性；其二，游学目的显示出强烈的爱国主义倾向；其三，近代的海外游学有组织性。

在古代的中国，交通工具极端落后，人们出行更多的是徒步、马车或是牛车等交通工具，这些交通工具极为缓慢，制约了更多的人出门游学。到了近代，随着经济的发展，特别是西方先进技术的传入，交通工具得到极大的改善，人们出行更加方便快捷。自中国国门被迫打开后，中国与外部世界的联系逐渐增多，使得近代中国出国学习的人数增多。在当时，除了官派出洋学习的人员外，还有广大劳苦人民为了谋生，不得不在国内为洋人打工，一些有冒险精神的国人也开始迈出国门，去海外谋生。其中，还有一些有文化的人在谋生工作之余顺道游历各国。还有一些贫穷的家庭送子女就读教会学校，接受西式教育，部分学生还受到教会的接济前往欧洲游学，如容闳。此外，一些仁人志士在革命运动中惨遭镇压流亡国外，在国外结交志同道合的革命人士，组织革命团体，开展革命运动。近代还出现了女性出国游学者，如钱单士厘。可以看出，与古代游学相比较，近代中国的海外游学更具广泛性。虽然在这个时代能参加游学的依然只是少数，但阶层和人数却发生了极大的变化。

近代游学具有鲜明的爱国主义倾向，这是与古代游学相比很重要的特征。近代以来，中华民族面临着西方列强的威胁，救亡图存成为近代中国的头等大事。在民族存亡的关键时刻，激励着近代中国的知识分子和有识之士积极探索救国之路，爱国主义成为他们游学标举的旗帜和目的。

近代的海外游学与古代游学相比最大的一个区别便是具有组织性，清XX为了更好地管理出国学习的人员，陆续出台了相关的管理政策，整个体系也越来越完善，国家对此的重视程度也逐渐提高。

第4章 研学旅行发展的产业化阶段——现代研学旅行

从新中国建立到改革开放前，这段时间中国一穷二白，我们党带领人民开始探索社会主义建设道路，由于在摸着石头过河的探索阶段，在这过程中出现了不少失误和错误，给党、国家和人民带来了严重的损失。因此，这时期的教育也是受到影响，甚至是停滞不前、杂乱无章。通过查阅文献发现这个时期关于修学旅行的文献十分少。建国初期，我国实行“一边倒”的外交政策，倒向苏联社会主义阵营，提出向苏联为主的社会主义国家学习，向苏联选派留学生，后因中苏关系恶化，留学教育停滞。1972年开始，向英法意等国家派遣了大约1500余名留学人员前去学习，留学教育表现出复苏之势。总之，在改革开放之前，整个教育都表现出缓慢发展的形势。

4.1 现代研学旅行的发展

改革开放后，中国在政治、经济、文化、教育等方面都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特别是在经济上取得了瞩目的成就，人民生活水平和质量得到极大改善。当人们解决了温饱问题后，就不再局限于对物质需求的关注，而更多的转向精神需求。因此，单一的知识性教育方式已无法满足广大人民群众的需求，人们开始追求体验式、开放式的教育，这时有关综合实践活动的教育形式出现来弥补传统知识性教育的不足。其中修学旅游是其代表之一，通过修学旅游，学生不仅能够获得书本上学不到的知识，开阔眼界，增长能力，还能从中获得愉快的旅游体验，促进学生综合素质的发展。

现在，交通条件大幅改善，从一个地方到另一个地方，不再是用双脚丈量大地的苦旅，也不是乘辚辚之车徐徐而行的慢生活，而是在高铁或飞机上，千里万里转瞬即至的零距离。这样的旅途少了许多乐趣，也少了许多增长知识与智慧的机遇。但并不表示学生们就只能坐困课堂，踟蹰于书本间。毕竟，没有旅途，还有目的地。因此，从“游”到“研”，应该是现代中小学生学习的另一途径。著名教育家陶行知说：“没有生活做中心的教育是死教育。没有生活做中心的学校是死学校。没有生活做中心的书本是死书本。”这样重要的生活，在于书本，在于课堂，更在于天地间。

窗体底端

现代“修学旅行”一词源于日本，日本的修学旅行可以追溯到江户时代，但真正意义上的修学旅行是在1882年栃木县第一初级中学组织学生到东京，参观“第二届实业发展促进博览会”，此次活动成为日本修学旅行活动的开端。[]1883年，长野师范学校进行了类似的活动，并正式命名为“修学旅行”（日语称为ゅうがくりょこう）。1887年在发行的《大日本教育杂志54号》上，对长野师范学校的修学旅行活动进行了详细的介绍，在日本教育界掀起了一股浪潮。[]经过一百多年的发展，日本修学旅行日趋完善，建构起了一套完整的实施体系。

2012年，时任教育部部长袁贵仁访问日本，看到大批的日本学生在开展修学旅行活动，袁部长认为这种学习方式值得我们去借鉴。随后倡导在国内开展大规模的试点推广，考虑到“修学旅行”这个词比较日本化，结合我国的教育实际和语言特色改成为“研学旅行”。[]

2012年11月，在华东校外教育工作年会上，教育部基础教育司表示，将在苏州、合肥、西安的部分中小学校开展“修学旅行”试点[]；

2012年以来，国家在全国选取了8个省市开展研学旅行试点工作，同时还选定了12个地区为全国中小学生“研学旅行”实验区。在“研学旅行”试点实验阶段，各地各单位开展了各具特色的“研学旅行”活动。

在研学旅行试点工作的基础上，2013年2月，xxx办公厅印发了《国民旅游休闲纲要（2013—2020年）》，纲要中提出“逐步推行中小学生研学旅行”的设想，教育部随即下发了《关于开展中小学生研学旅行试点工作的函》将安徽省、西安市和苏州市作为推广研学旅行工作的试点地区。同年，安徽省教育厅下发《关于开展中小学生研学旅行试点工作的通知》，要求原则上每个市和省直管县都要作为试点区域开展试点工作，并划定了研学旅行活动范围。[]

2014年4月19日，国家教育部基础教育一司司长王定华在第十二届全国基础教育学校论坛上发表了题为《我国基础教育新形势与蒲公英行动计划》的主题演讲。他首先提出了研学旅行的定义：学生集体参加的有组织、有计划、有目的的校外参观体验实践活动。研学要以年级为单位，以班为单位进行集体活动，同学们在老师或者辅导员的带领下，确定主题，以课程为目标，以动手做、做中学的形式，共同体验、分组活动、相互研讨，书写研学日志、形成研学总结报告。

2014年7月，颁布《中小学学生赴境外研学旅行活动指南（试行）》，主要针对活动的教学主题、内容安排、合作机构选择、合同订立、行程安排、行前培训、安全保障等提出指导性意见，同时在操作性方面，对行业活动内的具体内容，如带队教师人数、教学内容占比、协议规定事项、行前培训等划定基本标准和规则。同年8月，颁布《关于促进旅游业改革发展的若干意见》，首次明确的将“研学旅行”纳入中小学生日常教育。

2016年12月，教育部门在发布的《关于推进中小学生研学旅行若干意见》中，主张将研学旅行纳入教学计划中，作为教育教学的重要组成部分。意见中明确指出：由学校和相关培训机构根据区域特色、学生年龄特点和各学科教学内容需要，组织学生通过集体旅行、集中食宿的方式走出校园，在与平常不同的生活中拓展视野、丰富知识，加深与自然和文化的亲近感，增加对集体生活方式和社会公共道德的体验，在研学旅行中提升中小学生的自理能力、创新精神和实践能力。自此，研学旅行在各个省市的中小学如火如荼的开展。

4.2 现代研学旅行的类型

目前，我国在实际实施过程中的研学旅行类型十分丰富，按照研学旅行的目的、方式、资源等不同角度划分成若干类型。按照研学目的可以划分为：道德教育型研学旅行、健康教育型研学旅行、科普研学旅行、审美教育型研学旅行；按照研学旅行的方式可以划分为：探索式研学旅行、考察式研学旅行、体验式研学旅行、观光式研学旅行；按照研学旅行资源可以划分为：人文历史类研学旅行、科学技术类研学旅行、自然景观类研学旅行。[]笔者据此，将研学旅行的类型归纳为：知识科普型研学旅行、自然观赏型研学旅行、人文历史型研学旅行。

4.2.1 知识科普型

知识科普型研学旅行主要包括各类博物馆、科技馆、少年宫、动植物园、工业项目、科研场所等，主要是为了给学生。知识科普型研学旅行是当前学校开展研学旅行最常见的类型之一。

安徽省是较早响应教育部号召实施研学旅行的省份，并按照安徽省的实际情况拿出了本省研学旅行的落实方案。从2014年开始，安徽省合肥市面向全市中小学生，推出了以“工业游”为核心的研学旅行方案，按照设计的研学路线，学校可以带领学生到美菱冰箱展览馆了解冰箱的制作过程；可以到可口可乐公司的生产工厂，领略外国企业的管理文化和生产模式；还可以走进伊利工厂，观察每天喝到的牛奶是怎样生产出来的；参观荣事达太阳能科技馆，带领学生了解太阳能科技的发展和应用……

除了“工业游”外，当地的历史文化、自然生态风景区、革命历史遗迹等也被纳入研学旅行的活动内容中。[]

研学旅行是一项全员参与的活动，中国教科院的高峡教授说：“所有的学生都应该参加，包括特殊教育学校的学生。”2014年，西安市第二聋哑学校确定为西安市的54所试点研学学校之一。这所学校组织了一次参观机场的研学之旅，学校在前期也进行了大量的工作准备，得到了海南航空西安运营基地的大力支持。清晨，基地派来的大巴车将学生们接到运营基地，在场的工作人员热情的接待了学生，带领他们走进机舱参观，详细为他们示范讲解乘机流程、注意事项以及机上服务等常识，还讲述了关于飞机的构造和民航发展历史，还有学生进入驾驶舱，学习模拟驾驶飞机。

知识科普型研学还有许多是在各类场馆类进行的。成都某学校开展了一次地震纪念馆的研学旅行，“5.12汶川特大地震纪念馆”建在四川省北川任家坪，包括室内场馆和室外遗址两个部分。室内场馆包括地震纪念馆和地震知识科普体验馆，室外的场馆有北川老县城地震遗址、沙坝地震断层、唐家山堰塞湖遗迹。纪念馆总共分为6各主题，15个单元，14个专题，真实的记录了汶川大地震后的摸样、当时全国抗震救灾以及灾后重建家园的历程。学生通过参观展馆和遗址，对汶川地震有了更深的认识，意识到爱护生命、保护生命、敬畏生命的重要性。

4.2.2 自然观赏型

自然观赏型研学旅行主要是指以自然以自然景观为载体，学生通过在野外考察，观察大自然现象，并能够从中主要包括山川、河流、湖泊、草原、沙漠、溶洞、瀑布等。例如，2018年广东省深圳市中学河源实验学校在新丰江大坝的研学旅行，和重庆市巴蜀小学六年级的“理想帆”之毕业研学为例。

新丰江大坝位于广东省河源市境内的亚婆山峡谷，东江支流新丰江上，在上游形成了一大人工湖——万绿湖。研学旅行之前，学校老师多次前往目的地进行实地考察，对大坝及周围的地形、天气温度情况等做了详细的调查，对此次研学旅行的目标、任务、内容等环节进行了探讨。此次研学旅行的计划有水体颜色变化、地质地貌的考察、植被学这三部分的内容。万绿湖的湖水如翡翠般绿，但关于湖颜色的成因还不确定，因此教师计划的任务之一就是让学生们探讨万绿湖湖水颜色的成因，但由于活动的前几天连续暴雨，使得湖水变得浑浊，呈现不均匀的黄绿色。在大坝上面和下面拍摄的同一处水面颜色不同，一张是湛蓝色，一张是翠绿色，由于拍摄的角度不同，光线不同，最后所呈现的照片也不同，老师立马改变原有计划，转而引导学生探究光学效应和水体深度对水体颜色的影响，学生对此分组展开激烈的讨论。接着，老师带领学生们观察水库旁边的方山观察这里的植被和地貌，将书本上学习的地理知识在这里进行实证，帮组学生理解垂直节理和侵蚀作用。在参观大坝时，由专业的讲解员对学生的各种提问进行讲解。学生们在山体陡崖处发现生长着几株野生仙人掌，同学们纷纷感到疑惑，为什么在这样一个多雨的地方，并且还是贫瘠少土的砂岩山体上会生长仙人掌，老师当时也被难住了，回校后老师同学生一起研究了有关仙人掌的知识，有位学生写的一篇文章《陡崖上的仙人掌》，在“中华杯”研学旅行大赛中获得一等奖。 此次研学旅行后，学生从不同的角度都写了文章，均在“中华杯”全国研学旅行大赛中获奖。

这次研学旅行不仅使学生在知识上有所收获，还在精神情感方面得到升华。比如，流水侵蚀形成的两座独立山体可以引导学生明白滴水穿石、持之以恒的坚持不懈的精神；在20世纪60年，国内各种技术、经济不足的情况下，建成124米高的新丰江大坝施工难度之大难以想象，培养学生的家国情怀。在此次研学的过程中，还有意外的收获，讲解员告诉学生，他的父亲原是来自解放军原“四野”部队的战士，参加了大坝的修建，原是黑龙江籍的父子两代人因为大坝而在这里扎根，他们传承、坚守和无私奉献的精神使学生们感受颇深；两万多大坝建设工人在条件极其简陋困难的情况下历时四年完成大坝的建设，甚至还有人为此付出了生命，令学生强烈的感受到那个时代传递过来的勤劳和无私奉献的精神信念；祖祖辈辈生活在水库周围的十几万老百姓无偿迁移，此后便再无机会回到曾经的家园，这种舍小家为大家的崇高的精神深深的震撼着在场的每位学生，使这些学生的情感得到了一次深刻洗礼和升华。此次研学旅行在前期学校做了许多准备工作，对研学的内容和目的都做了设定，但在实施的过程中出现了一些意外情况，带队老师通过实际情况对研学旅行的计划做了适当调整，使研学旅行开展得更加顺利和有意义。

重庆是全国中小学生研学旅行首批试点地区，重庆市巴蜀小学积极响应政策的号召，充分利用全市资源平台，积极探索开发研学旅行，并促进研学旅行与校本课程的有机结合，将研学旅行纳入本校教育教学计划。学校组织学生围绕各种学习主题，通过走进基地、走进大自然、走进工厂、走进农场、走进社区等方式，让学生了解、体验、感悟真实的生活，将学校所学的知识学以致用，锻炼学生积累生活所需的综合素养，养成良好的生活习惯，锻炼学生的各种优秀品质，形成正确的生活态度。重庆巴蜀小学通过各种收集资料，向专家请教以及到旅行社、研学基地了解有关知识，围绕各类主题、目标对研学旅行的实施方案进行了设计，开发了适应不同年级学生的课程。以六年级的研学旅行为例，首先在确定项目阶段，向全年级学生以调查问卷和座谈会的形式，对学生最想去研学的目的地、最感兴趣的学习主题等进行了调研，最后在老师、家长及研学基地团队一起商讨备课后，确立这次的研学主题“丽江生态文明”。主题确定好后，老师与学生一起制定详细的实施方案，教师根据六年级各学科的课程标准进行整合、提炼，拟定了这次研学旅行的评价标准，并制定研学旅行手册。学生每四到六人为一学习小组，在拉市海、玉龙雪山脚下及束河古镇展开为期六天的研学旅行。在这六天的时间里，三百多名学生组成了20多个课题组，带着“滇渝生态环境比较”“生物多样性下的动物栖息地”“东巴扎染”等课题。学生在大自然的课堂中，在导师和专家力量的帮助下，通过实践寻找答案。最后回到重庆，学校为学生在解放碑搭建了一个真实的项目发布平台，举行了“童言观生态.共筑绿色梦”项目成果发布会，学生们带着自己研学旅行中收集的照片、资料、调查报告、自己的真实感受，与伙伴、家长、市民交流分享，呼吁携手共建美丽绿色的家园，养成生态文明的好习惯。

4.2.3 人文历史型

人文历史型的研学旅行主要包括乡村文化、历史文化遗产等。研学是融合社会调查、参观体验、集体活动、小组合作学习、资料收集等学习方式为一体的综合实践性活动，让学生在旅行的过程中拓展视野、升华知识、陶冶情感，体验不同的人文和自然环境，提高学生的人文素养，培养学生团队合作能力、自理能力、创新能力以及实践能力，促进学生的全面发展。人文历史型研学旅行更加强调的是对学生人文素养的培养，这类研学设计的路线和方案具有强烈的人文色彩。

北京第二实验小学永定分校组织的一次六年级毕业研学旅行——山东曲阜毕业研学旅行，就是人文历史型研学旅行的一类。这所小学此次为期四天的研学旅行，在前期进行了近一学期的准备。学校研学小组根据前几次活动的经验，引进了营地资源和专家力量，建立“三轮备课”的合作保障机制，也就是三方先各自设计课程，然后再联合在一起研讨，最后形成一套完善的方案。此次的研学旅行围绕 “文化”、“孔子”、“国学”、“毕业”这四大关键因素展开，不仅如此，在课程设计中还增加了“六艺”、“古琴”、“茶艺”等传统文化的体验项目。为了研学旅行的顺利开展，学校还制定了研学手册，帮助学生带着问题去研学，比如手册中针对“六艺”这一项目，设定了一系列任务包括什么是六艺、六艺产生的背景是什么、六艺与现代生活联系、六艺的价值等。学生们分为小组开展调查研究，通过查阅各种资料初步了解孔子的思想，了解古代服饰礼仪，了解古代祭祀大典、成人礼、开笔礼等古代传统文化，研究“三孔”建筑等内容，一步一步的引导学生了解、体验、思考以及运用，为研学旅行活动做好充分的准备。在研学的过程中，学生也会不断发现新的问题。研学旅行中跨学科学习是一种常态，各学科之间相互联系，形成网状的学习状态。如学生在进行“三孔”建筑的研究学习时，会涉及到语文、数学、科学、社会学等学科的相关知识，通过对建筑的数据进行整理和分析，可以检验学生数学学科数据统计分析的运用能力；对研究成果的汇报和展示，检验学生的文字和口头表达的能力。真正实现学生在玩中获得知识和能力，真正实现学习方式的转变。

研学旅行的类型十分丰富，许多资源可以开发利用起来，研学的内容也不仅仅局限于文章中所提到的这些，还有许多内容值得我们去开发研究。研学旅行的活动范围也没有明确的限制，大多是以省内和周边省份为主，是根据学校的实际情况来进行规划设计；研学的时间也没有硬性规定，可以在学期中，也可以在寒暑假进行，研学的时长原则上是小学四年级以下学生1天、四年级及以上学生1 至2天、初中生2至3天、高中2至7天、境外研学7至15天；[]研学的内容一般以历史文化、工业科技、自然生态、红色教育、生命教育等为主。

4.3 现代研学旅行的特点

研学旅行作为现代中小学的校外教育活动，让学生走出学校，走进社会、走进自然，是全面推进中小学素质教育，培养中小学生核心素养的重要方式。通过对研学旅行的研究，笔者总结出研学旅行具有以下特点：以中小学生为中心；学校与社会的结合；体验性；开放性；研究性等。

4.3.1 以中小学生为中心

在研学旅行中，学生是活动的主体，是以学生为中心，在研学旅行的过程中秉承“以学生为本”的理念，学生在活动中能够发挥自己的能动性、创造性、自主性，促进学生主体地位的提高。研学旅行遵循中小学生的身心发展规律和特点，结合小学生的认知水平和能力，选择符合中小学生实际需求的主题和内容，结合学校地域特点和学生学段特点，合理规划研学旅行的路线，为学生的全面发展提供良好的机会。在研学旅行中，更强调的是主动学习，学生在老师的引导下主动探究，充分发挥学生的主观能动性，在学习的过程中成为真正的学习主体。学生在研学旅行中能够获得各种自主参与活动的条件，在同一个班级中，各学习小组的成员可以完成共同的一个主题研究，也可以选择不同的主题研究，不同的小组也可以有不同的学习进度，甚至还可以打破班级限制来自主组织不同的学习小组。在研学旅行中，学生的主体性得到充分的发挥，各种核心素养得到主动的发展和建构。

以学生为中心还体现在研学旅行是面向全体中小学生的，坚持以学生为本，普及到每一位学生都有均等的机会参与研学旅行，坚持公益性原则，不展开以营利为目的的经营性创收。

4.3.2 学校与社会的结合

研学旅行的组织是当地教育部门和学校。教育部门和学校负责组织学校学生参加研学旅行，系统地安排研学旅行的各项计划，包括时间、主题、内容和路线等。在研学的过程中，学校要负责学生的安全问题，对学生的整个过程中的食、住、行要及时的关注，促进研学活动的顺利开展。当然，研学旅行的顺利开展势必少不了社会各界的广泛支持为动力。首先在宏观层面，国家政策的大力支持，2016年教育部等11个部门联合发布《关于推进中小学生研学旅行的意见》，意见中正式提出了研学旅行，并主张将研学旅行纳入学校教学计划，各地省市也相继出台有关文件支持学校进行研学旅行活动。其次在中观层面上，各行各业对研学旅行的支持，研学旅行虽不仅有研学还有旅行，因此必然少不了旅行社的支持，研学旅行必须要与旅行社相结合，并且这些旅行机构须是在各方面都要有权威性和专业性，这才能够保证研学旅行开展有序并能得到社会的认可。研学旅行少不了交通工具的乘坐，因此，还需要交通部门的鼎力支持，确保研学旅行途中学生的安全出行，为研学旅行的顺利开展提供安全保障。最后是微观层面，学生家长对研学旅行的支持，家长是学生的第一任老师，家长的言行会潜移默化的影响孩子，只有当家长全力支持孩子参加研学旅行，研学旅行才能有效的全面开展。

4.3.3体验性

所谓体验性是指通过实践来认识事物。研学旅行是一种“学为主，游为辅”的校外综合教育实践活动，它必须以课程为支撑，综合实践育人是研学旅行的目标。研学旅行以大自然、社会为课堂、教材，是一种在真实情境下学习的过程，通过学生的亲身体验、学习、探究和参观等，让学生在亲力亲为的实践和体验中增长知识，实现人文素养的熏陶内化。研学旅行实现了将“学”和“行”两者相结合，在学校课堂上学习到理论知识，在实践中进行探索、进行体验、进行验证，使理论知识与社会实践相互印证，探索真知。学生走出课堂，走出学校，走进大自然、历史遗址、科技馆、工业园区、博物馆……去到与学校环境生活大不同的地方，这是一种参与性的体验，是一种情感意志的体验，也是一种分享合作的体验。在这样的体验中开拓视野，获得成长，培养学生独立自主和生活的能力，培养学生的集体观念和团结协作能力，培养学生的创新精神和实践能力，推进素质教育的发展。作为综合实践活动的一种，与普通的课堂教学不同，与学校其他的课外实践活动也有所不同，它是在校外进行的，注重学生在真实的情景中进行体验和感悟，主张教育教学活动与实际生活紧密联系，实现生活、自然和社会教育的融合，通过探究和实践体验的方式，培养学生的社会实践能力，实现课堂教学知识与社会生活实践的有机统一，提高学生的创新能力和实践能力。[]

4.3.4 开放性

研学旅行在时间、空间、资源上有更大范围的开放性。首先，研学旅行打破了学校和课堂的范围限制，在更加广阔的空间里，学生拥有更多的自主权和更多的发展空间。在研学旅行中，学生在哪里旅行就在哪里学习，突破了课堂教室对学生的管束，给予学生更多交流、学习的空间。研学旅行的整个过程都是开放动态的学习过程，学习方式方法也是相对开放的，学生与学生之间、学生与老师之间是开放的交流互动，共同动手参与活动，提高学生学习的积极主动性、创造性等。不仅如此，在研学旅行中，学生与老师之间的空间距离也被打破了，学生与老师同吃同住，老师走下讲台同学生打成一片，促进师生之间的交流，拉近师生之间的关系。学校组织研学旅行可以选择到博物馆、自然风景区、研学基地、红色旅游景点、历史遗址等地方，丰富学生对各种文化的体验和理解，在空间上打破了传统的春秋游和实践活动的限制，提供一种开放的课外发展环境，学生能够与自然、与社会更加亲密的接触，有利于学生拥有更加开放的社会和自然关系。

其次，研学旅行打破了时间上的限制。学校选择研学旅行的具体日期是根据实践情况而定，研学的时间可以是一天，也可以是几天几夜，也可以是境外研学旅行在一周到三周，在这时间里，学生从起床到睡觉都处在交流互动的状态，突破了原有的课堂教学时间，给予学生更多思考和交流的时间。研学旅行在开放的自然、社会中开展，有充分开放的空间和时间，在这样一个充分开放的环境中，学生积极主动参与、学习、探究、交流合作，其情感、认识和行为协调统一主动发展。[]

研学旅行不仅有开放的时间和空间，还具有开放的学习资源。学习资源是指在学习环境中，学习者可以利用到的一切显现的或隐性的条件。传统的学习资源常见的有教科书、多媒体教材，新兴的学习资源主要是网络教育平台，在传统的学习资源中大多都是显性的，但在学生学习的过程中，隐性资源还是必不可少的。无论是显性的学习资源还是隐性的学习资源，研学旅行中都十分丰富。从有形的学习资源上来说，学生走进自然、社会，看到了真正的景观和物象，对于世界的认识会更加清晰。原本学生只能够在文字、图片和视频中感受长城的宏伟雄壮，但研学旅行能够使学生来到真实的长城上感受和触摸他，真正以现实生活为活教材。这样的学习资源是立体的，对学生来说，这种资源比课本上的更加有趣生动，学生学习和探究的兴趣性更浓。无形的资源是寄托在有形的资源上，在研学途中的花草树木、建筑等物体给予学生美的感受和艺术的熏陶都是隐性的，在研学旅行途中感受到的不同的风土人情，在一定程度上对学生都会有影响。

4.3.5 研究性

研学旅行不只是简单的“旅行”，既要有“学习”，更要有“研究”，研究性是研学旅行与游学以及教育旅行的重要区别。研究性学习是在教师的指导下，以科学研究方法，获取丰富的体验和科学文化知识，培养学生发现问题、提出问题以及运用知识解决复杂的实际问题的一种探究式课程。研究性学习转变学生学习的方式，强调各种知识之间的联系和综合运用，注重学习的过程，强调师生互动和学生的亲身实践参与。研究性学习能够有效培养学生的探究精神，在研学旅行的过程中，学生面对的是真实的情境，他们的探究欲望能够得到激发，学生在教师的引导下，主动探究自己感兴趣的问题或是老师创设的问题，这些问题不局限在教师传授的书本知识，而是学生在实践中直接获取的经验和知识。这里的实践包括合作讨论，自主选择研究主题，制定研究计划，撰写研究报告等等。在亲身体验和探究的过程中，学生经历挫折、失败、成功等，这些经历都可以成为学生理解科学精神和本质的基础。在研学旅行中通过研究性学习引导学生自主获得知识，对学生学会学习、终身学习和可持续发展具有深远的意义。

第5章 研学旅行的历史演变及思考

溯源“研学旅行”，可追溯到春秋战国时期的“游学”活动。随着社会的不断发展，对培养人才素养的需求不断发展，游学的方式、内容、形式也在不断的丰富好人创新，逐渐升级为现代社会的研学旅行。从游学到研学的改变，不仅仅是称呼和字的改变，在形式上、内容上等方面有很大变化，更是国家对培养学生素养的目标体现。

5.1 研学旅行的演变

研学旅行创造性的继承和发展了我国传统的游学。可以说古代文人志士的“游”就是“学”，天地之间万事万物都是课堂、书院的延伸，游学旅途中所遇到人事物都是他们获取学识和智慧的独特的老师。现在，随着交通条件的极大改善，外出学习不再是乘坐马车、牛车或是徒步这样缓慢的交通工具，而是汽车、高铁或是飞机，千里万里的距离转瞬即达，极大地缩短了游学路途中所用的时间。但这样的旅途少了许多乐趣，少了许多在旅途中增长知识和见识的机会，但这不表示学生们就只能在学校中，踌躇在书本之间。虽然少了在旅途中的所见所闻，但还有目的地。因此，可以说，从“游学”到“研学”，是一条线，一条由古至今的教育传承之线；也是一种变，一种与时俱进的教育应时之变。

5.1.1 现代研学旅行是古代游学的沿袭

游学在我国历来就是一种普遍的学习教育方式，被历代文人学者们视为促进身心发展、实现个人价值、进行学术交流的实践活动。溯源“研学旅行”，“游学”活动从春秋战国时期就已经出现，并且成为一种非常普遍的学习教育方式。孔子是古代游学活动的开创者，孔子为了宣扬他的政治主张，率领众多弟子周游列国，一方面向各国诸侯游说自己的政治主张和观点，并通过与他人辩论来得到各国诸侯与大家的赏识，从而实现自己的理想抱负。另一方面，率领众多的弟子边游边学，体验山水，感悟人生道理，增强他们的学识修养，开阔他们的眼界，扩展思维。孟子、荀子等大家也都周游列国，四处讲学，在春秋战国时期，游学成为文人学习的一种主要方式。此后的历代文人大家都推崇游学，到两汉时期，名士大师几乎都有游学经历。汉代的游学有了官学之游与私学之游的变化，太学的规模不断扩展，四方前来太学游历的求学者络绎不绝。汉魏时期被名士催琰赞为“国之重宝”的邴原，游学多年，品德高尚、学识渊博。唐朝推行崇圣尊儒的文教政策，官学发展兴盛，吸引了大量国内外求学者前来游学，唐代私学的形式多样，士人不终于一师，甚至不局限于一门学派，教师也不局限在家乡讲学，而是漂寄各地唐代李白认为“大丈夫必有四方志，乃仗剑去国，辞亲远游”。宋代除了官学和私学的发展推动游学的发展外，宋代发展起来的书院教育直接将游学推向了高潮，比如北宋初期的白鹿洞书院、岳麓书院等著名书院的出现，吸引了四方有识之士慕名前来游学。到了元朝，由于是少数民族建立的XXX，官学的发展远不及宋朝，因此，私学成为了元代教育的主导，并且元代的私学不都是固定的教学场所或固守一方的形式，学者需以游学的方式进行学习。元代民族大融合，从而刺激了西北、西南等文化水平较低的一些少数民族地区的人们开始四处游历，学习汉学，游学在元代又有了新的发展。明清时期，统治者对国子学教育的重视，使官学有了新的发展，极大刺激了官学之游。民代文人还将游历视为身份标识之一。明清时期资本主义的萌芽，以及西方科学技术的传入，社会上兴起经世致用的思想，一些知识分子开始走向了重实学的游学之路，许多文人志士开始跋山涉水，游观万物，探索科学，造诣学问，同时陶冶情操。鸦片战争后，晚清XX开始积极探索救亡图存之道，派遣学生到国外留学，民间的留学活动也在这个时期开始兴起。民国时期，陶行知提倡的“生活教育”和“知行合一”的教育理论，充分体现了游学思想的核心，即社会就是一所学校，是我国研学旅行思想的雏形。新中国成立后，XX对游学教育也非常重视，特别是在改革开放后，各地兴起了以修学旅行为口号的各种教学活动，并陆续颁布相关政策文件。随着修学旅行、游学的狂热浪潮，2013年，xxx办公厅印发了《国民旅游休闲纲要（2013—2020年）》，提出“逐步推行中小学生研学旅行”的设想，教育部随即下发了《关于开展中小学生研学旅行试点工作的函》将安徽省、西安市和苏州市作为推广研学旅行工作的试点地区。2016年12月，教育部门在发布的《关于推进中小学生研学旅行若干意见》中，首次提出主张将研学旅行纳入教学计划中，作为教育教学的重要组成部分。

虽然研学旅行这个词是最近几年才出现并兴起的，但实际上由我国古代游学、近代修学旅行逐步演变发展而来，研学旅行继承和发展了我国传统的游学，并融合了“读万卷书，行万里路”的教育理念和人文精神，成为素质教育的新内容和新方式。

5.1.2 研学旅行的演变特征

游学与研学都是离开自己熟悉的环境，到另一个新的环境里进行学习和游玩，既不是单纯的旅游也不是简单的学，而是在学习中潜移默化的体验人生，认识社会，在社会中又得到学习和进步。他们在本质上都是一样的，都属于校外实践活动，是帮助学生开阔视野，培养综合素质，锻炼学生的一种绝佳方式。但即使他们的目标一致、本质相同，但又并非毫无差别。现代研学旅行是由游学的演变而来的产物，它在演变的过程中逐渐具有组织性、专业性和集体性的特点。

（1）组织化

通过前文对游学资料的整理分析，我们得知，古代的游学大多是求学者自发自费进行的，是一种个体行为，没有相关的组织机构进行规划安排，只有到了晚清时期，才出现了学部下设的专门司庶务科来专门管理出国游学的相关事宜，但当时很多出国游学的人都是个人自费出国学习，以个体活动为主。而现代研学旅行是由当地的教育部门和学校共同组织进行的，教育部门和学校负责组织学生参加研学旅行，并系统的安排好研学旅行的各项计划，包括研学旅行的时间、主题、内容、路线以及研学后的评价等。不仅如此，在整个研学的过程中，学校还要全程参与，促进研学活动的顺利开展。并且，研学旅行的顺利开展还里离不开社会各部门的支持，需要旅行机构、交通部门、气象部门等有关单位配合。

在活动场所上，古代游学场所一般不固定，老师带领学生在自然或生活实景中畅“游”，学生可以畅所欲言，不懂就问，学生之间、师生之间相互讨论切磋；或是文人为了追求更深的造诣，独自前往著名的学术大家那里求学，在旅途中与大家名儒相互探讨；亦或是隐居在深山老林寄情山水，排解苦闷与追求精神超脱的内心世界。近代，清XX为了培养经世致用的人才，向国外输送留学生，游学的目的开始固定，主要是集中在当时的英、法、美、日。而研学旅行作为一种发展学生核心素养的综合实践活动，每次研学，学校都会提前准备此次研学的主题内容和旅行的地点，规划好研学的路线，以确保研学旅行中学生的安全以及研学目标的实现。

在教学时间上，古代的游学没有对学习时间有明确的要求和规定，多是学习者根据自身的实际情况而定，有的几个月，有的好几年，甚至有的十几年都在外游学。到了近代，出国游学一般会有时间限制，基本是限制在几年内。到了现代的研学旅行虽没对在学期哪个时间段进行做具体要求，可在学期中进行，也可以安排在寒暑假，小学一至两天，初中二至三天，高中二至七天，出境研学要求十五天以内。可以看出对游学的时间有了更加规范的要求，逐渐缩小时间范围确保学生都能参与以及保障学生的安全。

（2）专业化、课程化

古代的游学所处的社会背景相对较复杂，再加上科举制的存在，导致教学的的功能也比较复杂，不只是简单的为了增长知识、陶冶情操，还有更多的是带着极强的功利性。一方面，一些游学者希望通过游学来提高自身名气进入仕途以达到改变自己家族命运的目的；另一方面，一些游学者选择游学是为了在途中结交名师大家、权贵人士，利用这些人脉关系广交贤士，为从政做官的路上创造有利条件。如李斯西游秦国便是如此，游学成为士人之间的一种政治社会活动，并形成一种风气，士人在相互交往中形成了自己的势力范围，扩大影响力，提升自己的社会政治地位。而近代表现为强烈的政治功利性，但这种功利性体现为鲜明地爱国主义倾向，与古代游学有所不同。鸦片战争以来，中国成为各国列强侵占的对象，中国经济受到重创，中国人生活在水深火热中，受到西方列强的威胁，中华民族到了生死存亡的关键时候，救亡图存成为了近代中国的头等大事。面对这样一个民族危亡的严峻时刻，许多有识之士和知识分子开始积极探寻救国救民之道，他们远赴异国留学，学习西方先进的科学技术、思想文化、政治制度等，希望改变中华民族的命运，爱国主义成为他们高举的旗帜和崇高的理想。

在现代，随着改革开放的实施，我国与其他国家的交流更加广泛，特别是在教育方面。我国在八十年代从日本引进了“修学旅行”，修学旅行的主要目的是为了让学生们走出教室、走出学校，到外面的世界学习在课堂上、书本上学不到的知识，开阔眼界、增加阅历等，还能在旅游的途中获得愉悦的体验。但要注意这段时期，只是将修学旅行作为一项旅行活动而不是一种教育产品。在当代，研学旅行具备了古代所不具备的专业性，研学旅行被纳入学校课程教学计划中，保证研学旅行在每个中小学都得到有效的实施。当下社会需要越来越多的跨学科的综合性的高素质人才，传统的应试教育已不再适用，而研学旅行让学生走出学校、走出教室，走进大自然、大社会，让学生在真实的情景中切身体验、动手实践，并且学生们通过小组合作，探究某些问题从而解决这些问题，锻炼学生发现问题、解决问题的能力以及团队协作能力，通过研学达到学以致用、知行合一的目的。概括地说，研学旅行教育的功能逐渐演变为以学生自身发展为中心，成为一个符合XXX发展的人。

现代研学旅行具有的一些特点是古代游学不具备的。古代游学具有自然性、自发性、自由度高、体验性、多样性等特点。在前文已经说到，古代游学具有较高的自由度，学习者可以根据自身情况选择是否游学、去哪游学、选择哪种类型的游学等，自由选择的程度很高。古代游学一般不是有官家或是专门的组织机构带头进行的，而是学习者自发进行游学，即使到了近代，晚清XX选派出洋游学也是其中很小的一部分，当时许多出国游学者是自发自费进行的。现代研学旅行当然也具备古代游学的一些特征，现代研学旅行具有普及性、教育性、体验性、研究性、综合性、公益性等特点。研学旅行同古代游学一样，都是选择离开原本所学习的地方，到另外的地方开展学习活动。但研学旅行具备古代游学所没有的特征，如普及性，教育部门发布《关于推进中小学生研学旅行若干意见》，主张将研学旅行纳入教学计划中，作为教育教学的重要组成部分，要求在中小学阶段开展研学旅行；研学旅行的公益性是指学校不得以营利为目的的开展研学旅行，对家庭贫困的学生要想办法减免费用。研学旅行强调学生要走出学校、走出教室，走进社会、走进自然，在与日常生活不同的环境中开拓视野、丰富情感、陶冶情操、了解社会、增长知识、锻炼综合能力等。研学旅行与古代游学还有一个很大的不同就是，研学旅行具有课程的性质，也就是说研学旅行具有目标、组织内容、评价等一系列环节，而古代游学则缺乏这些，不具有专业性。

（3）集体化

现代研学旅行在演变的过程中，逐渐由原先的单独活动转变为集体活动。在教学对象上，古代游学的对象没有年龄上的限制，老少皆可游学。比如元朝人陈栎自述道“栎自七岁至十四岁，侍先君游学，年十五，饥驱之，僭为童子师”，[]陈栎七岁起就开始同父亲一起外出游学，也有许多游学者是年纪偏大的长者。在古代游学，大多数是一人独行，或是同亲朋好友一起，没有固定的集体。到了近代，晚清XX开始派遣留美幼童，对留美幼童做了年龄限制，平均年龄在12—15岁，但官派留学生只是近代留学的一少部分，大部分都是自费或是教会等资助下去留学，这时的游学已经开始出现了集体出游，但仍然有大批的自发游学者。现代研学旅行的对象是中小学的青少年，进一步明确了研学的对象。由学校统一安排研学旅行，或是以班级为单位，亦或是以年级为单位来进行活动。研学旅行时以班级、年纪或是学校为单位进行的一种集体活动，是一种集体行为，强调学生群体的共同参与，同古代游学的个体行为有明显区别。

我国游学文化历史悠久，早在春秋战国时期就出现了游学活动，此后，历代游学活动传承下来。而研学旅行时最近几年才出现的热词，在一定程度上市对古代游学的继承和发展，同时也吸收了其他国家的修学旅行或者教育旅游的经验，是属于学校课外活动的一种，是现代教育理念改革的产物。

研学旅行的优势在于能够让学生在多姿多彩地环境中游玩，自由自在的学习，无拘无束的探究，可以说，研学旅行这种学习方式是领先于课堂教学的学习方式，是一种全新的自主学习与合作探究的学习方式。对于学生而言，研学旅行是一个“行万里路，读万卷书”的过程，更是问道古圣贤、向自然宇宙学习、找本、寻根、溯源的学习方式。学生在研学过程中体验人生，在这种体验中学习知识，丰富情感，在合作交流和文化探寻中找到自己的人生道路。要想最大化地实现研学旅行的育人价值，更好地培育学生的核心素养，我们可以从古人的游学经历中寻找、汲取智慧。

5.2 研学旅行演变的原因分析（近代中国的海外修学旅游）

通过对游学的深入考察，笔者整理出各个游学发展的各个阶段都具有自己的特色，是受到当时的政治、经济、文化大环境的影响。

5.2.1 社会政治经济文化的发展

从游学的发展中，我们可以看到游学的繁荣与否与社会的政治、经济、文化有着极大地关系，其中政治环境乃是游学是否发展、繁荣的决定性因素。我国游学的出现和形成是在“礼乐崩坏”、“诸侯争霸”的春秋战国时期。在汉代，经济得到了极大地发展，交通工具的进步，政治环境稳定，这些都促进了士人游学的热情。到了社会动荡的魏晋南北朝，人们的厌世情绪高涨，为了逃避现实，形成了独特的“玄游”、“佛游”和“仙游”。繁荣昌盛的盛唐时期，开放的社会环境下，游学的形式也多种多样。两宋时期的游学虽然缺乏汉唐时期游学的恢弘气势，但却有“游中未敢忘忧国”、“景物理趣、明性见理”之游的特色。明清时期，经世致用的思想逐渐得到人们的接受，逐渐形成了探索自然山水之游与重实学游步寄志的游学风格。游学发展到近代，国门被西方列强的坚船利炮打开，从此进入半殖民地半封建社会，于是出现了一批有志之士探索救国救民的国外之游。现代随着改革开放后，中国经济得到了飞速发展，人们的生活水平得到了极大地提高，大众对教育的要求也越来越高，组织性、专业性的研学旅行便逐步进入大众的视野。

春秋战国时期“百家争鸣”的出现，根本原因是由于周王室权威被削弱，造成了较宽松的政治文明环境，以及学术的下移。虽然这种宽松的环境对于周王朝来说是被动的、无奈的，但这种政治文明造就了“百家争鸣”局面的出现。也正是这种权利的下移，学术的下移，孔子和诸子百家才能够周游列国到处宣扬各自的思想。到了秦朝出现“焚书坑儒”，秦始皇对天下文人思想的专制控制，导致在秦朝短暂的时光里游学得不到发展。汉初的修养身心，无为的政治局面促进了游学的复苏，到了汉武帝时期的“罢黜百家，独尊儒术”，使得思想又成为专制的局面，也多少对游学有负面的影响。唐朝游学的多样化和繁荣与唐朝的开放、宽松的政治环境是分不开的。唐朝的宽松的政治环境在对待知识分子的态度上表现得尤为明显。在唐朝以前，秦始皇对待读书人的态度是“焚书坑儒”，迫害读书人。汉朝则有所谓“党锢之祸”迫害读书人。魏晋南北朝时期天下动荡不安，许多人无法安定下来读书。南宋时期对待知识分子也比较宽容，思想文化学术繁盛，特别是书院的发展，极大地促进了游学的发展。元代由于是少数民族当政，将汉人划分为三等四等人，当时的大部分知识分子都是汉人，在这样一种环境下，游学的发展也就十分有限。明朝，朱元璋猜忌知识分子，对外实施闭关锁国政治，对内高压政策，到了清朝更是将文字狱推向高潮，对知识分子的迫害也达到高潮。相对于这些王朝来说，唐朝没有迫害知识分子，更没有发布政令和组织对知识分子的迫害和围剿，唐朝诗歌空前乃至绝后的繁荣，与他们所处的宽松的政治环境和创造的自由程度密不可分。经济发展、物质条件的改善固然对游学的发展有着不可替代的积极作用，只有人们不为温饱生计担忧时，才会顾及游学。可以说经济是游学的基础。但经济繁荣，游学未必也会繁荣。

1840年鸦片战争爆发后，中国大门被迫打开，由于西方列强的入侵，延续了两千多年的中国传统社会经形态逐步瓦解，封建社会开始向近代化转变。外国侵略者凭借在中国的各种特权，在中国疯狂地进行原料掠夺和倾销商品等侵略活动，由此形成了中国近代市场体系。这个新的市场体系不再是独立的、封闭的，而是开放的，与世界相联系的。与之相伴随的是中国生产组织的重组和制度的变迁，对外贸易的迅速扩大，沿海自由体制的建立，买办制度开始产生。外国人在华掀起自由投资办企业的热潮，城市规模的扩大和人口的增加，交通运输业结构的优化等等。近代旅游需求的产生和扩大，便是近代中国被迫对外开放的经济转型格局下的产物。西方列强的入侵，中国沦为了半殖民地半封建社会，当时许多人开始意识到天朝大国已不再拥有当初的辉煌，中国已经远远落后于西方国家。他们意识到古老的中国需要向西方国家学习了，为了改变当时国弱民穷的局面，有识之士纷纷走向读书宦游、考察形势、壮游山河、寻求真理的道路。国破家亡的现实激发了他们“天下兴亡，匹夫有责”的信念，而游历活动使他们头脑更加清醒，思想更加开阔。

新中国成立后，无论是经济、政治还是教育都是摸着石头过河。在改革开放之前，国家百废待兴，人民的温饱问题还没有得到解决，教育行业发展缓慢，这个时期的游学发展也极慢，只有少数有条件的人才能出国游学。改革开放后，中国经济飞速发展，人们的生活条件得到了极大的改善，交通也越来越方便快捷。人们在物质条件得到满足后，精神需求便变得越来越高。人们对教育的重视程度越来越高，现代社会对人才的要求也越来越高，学生在学校不仅是习得知识，还要发展综合素质。随着基础教育改革的进一步深化，强调学生要走出学校、走进社会、走进自然，在校外锻炼学生的综合能力。受到国外修学旅行的影响以及对古代游学的继承和发展，形成了具有我国特色的研学旅行。

5.2.2 教育环境的转变

古代教育体系不完整，人们更多的是学而优则仕，或是寄情山水，逃避现实，追求精神的解放，这时候的游学都是自发的个人行为。近代教育逐步体系化，但还不完善，受到国情影响，人们出国游学更多的是为了救国救民，改变中国被侵略的现状。这时候清XX成立了学部专门管理全国的教育事宜，出台了许多有关游学的政策文件，游学开始成有组织的活动。

新中国成立以来，不同时期对教育有着不同的要求，各个阶段都有学校组织带有研学性质的勤工俭学、红色教育、地质生物考察等校外活动。而校外机构组织的研学旅行，还是伴随改革开放的深入才开始出现的。21世纪以来，素质教育的观念逐渐深入人心，随着基础教育课程改革的深入，研学旅行作为一种校外综合实践活动课程在全国逐逐渐兴起和推广。

在近代科技理性主义的影响下，学校教育的重要任务便是以传授知识为主。学校为了追求学生的学习成绩，在教育教学中，一些看似与知识无直接联系的课外活动，常常被看作是学生学习的负担而遭到学校的排斥。然而，这些过分强调知识与技能的课程却制约着学生创造性思维的发展。上个世纪末以来，随着世界科学技术的高速发展，互联网、大数据、人工智能等已走进我们的生活。科技发展在为人们带来便利的同时，也替代了人类的许多工作，使得许多人失去工作，特别是一些机械化的工作。单一的学习越来越难以解决在实际工作中的问题，随着人工智能的发展，我国教育制度下培养的学生优势荡然无存。智能时代为学校教育提出了新的要求、新的挑战，学校教育要关注到每一位学生全面而独特的个性，着重培养学生的创造力、问题解决能力、协作能力等综合能力。研学旅行以学生为中心，关注每一位学生在真实情境中的所知所感，是学校培养综合能力的重要途径。

世界各国、各地区纷纷推出了适应新世纪挑战的课程改革举措，这些举措的共同趋势是倡导课程向学生的经验和生活回归。现在的教育必须面向社会，回归学生的额生活世界，促进学生的社会化发展。课程必须要尊重学生的兴趣，培养学生的兴趣爱好，在学生的日常生活中发掘课程，让学生有机会尝试多样化的课程，丰富学生的社会体验，帮助学生培养发现问题、解决问题、合作、关怀等能力，促进学生成为积极且富有责任感的公民。

随着四届文化交流日益密切，各国的教育改革也在不断推进。现代教育改革要求体现时代性，课程要回归学生的生活，鼓励学生主动参与课程，培养学生获得知识、发现、分析并解决问题的能力等。近年来，我国提出的发展学生的六大核心素养，即人文底蕴、科学精神、学会学习、健康生活、责任担当和实践创新。但传统的学校教育并不能够很好的培养学生的核心素养，而研学旅行则是课程改革的突破口，是实现立德树人目标的新载体。

我们可以看出，古代、近代、现代不同的教育观念、教育制度下，游学发展的模式也有所不同，发展到现代的研学旅行是适应了这个时代教育的要求。

5.2.3 国外修学旅行的影响

从游学到研学旅行的转变，即离不开国内政治经济、教育等因素的影响，也离不开国外修学旅行理念的影响。改革开放后，大量日韩、欧美等国家的“修学旅行团”来中国开展游学活动。当时，中国各大旅行社纷纷成立有关修学旅行的接待部门，并结合不同旅行团推出了许多具有特色的修学旅行路线产品，接待了数以万计的外国修学旅行者，我国也因此积累了大量的关于修学旅行的产品和组织经验。随着国外修学旅行团不断来华展开活动，国内的家长、学生对修学旅行的需求也逐渐提高，一些比较开放、先进的学校开始组织学生修学旅游、出境游学。但在早期，这些学校只是少数，且集中在沿海较开放的地区，更多的学校依然只专注于应试教育。有的学校即使意识到了综合实践活动对于学生的重要性，但担心活动中出现安全事故，所以一直没有制度化、规模化地开展修学旅行。

我国学者在2005年开始对英国的大陆游学进行研究，对大陆游学的相关资料进行了整理分析。由于地理位置、文化传统的差异较大，中国与欧X家的教育理念和方法也有较大差异。其大陆游学的经验并不完全适合我国教育的实际，所以，在对国外研学旅行经验的借鉴中，与我国具有相似文化背景的日本修学旅行经验更适合为我国研学旅行提供参考。

“修学”一词有“治学、研习学业”之意，与“研学”意义相同。“修学旅行”一词最先出现于日本在1887年4月20日发行的《日本教育杂志54号》，此后被广泛使用。二战后，日本开始进行民主化教育改革，在1947年颁布的《教育基本法》中，提出了教育的目的是为了培养具有独立自主精神的国民，这为日本的修学旅行奠定了基本思想基础。1955年日本成立修学旅行协会，该协会致力于修学旅行的相关工作事宜，以推动修学旅行在日本的规范发展，促进了日本修学旅行的顺利展开。经过长期的实践和改革，日本的修学旅行已发展得相当成熟，并成为日本学校教育系统中必不可少的一环。从1985年起，我国开始接待日本修学旅行团。随着来中国开展修学旅行的人数增加，在1987年，中国XX成立了“中国接待日本青少年修学旅行委员会”此后，中国各地区陆续开展各类修学旅行活动。2012年，时任教育部部长袁贵仁访问日本，看到大批的日本学生在开展修学旅行活动，考虑到“修学旅行”这个词比较日本化，结合我国的教育实际和语言特色改成为“研学旅行”。此后，研学旅行活动在各地区开展试点工作。2016年12月，教育部门在发布的《关于推进中小学生研学旅行若干意见》中，主张将研学旅行纳入教学计划中，作为教育教学的重要组成部分。自此，研学旅行在各个省市的中小学如火如荼的开展。

5.3对现代研学旅行的启示

前文对古代游学、近代海外修学、现代研学旅行的演变历程进行了梳理，这一演变过程对现代推行的研学旅行有着哪些启示呢？哪些地方值得我们反思呢？从这漫长的演变过程中，我们可以发现“游中学”的原则始终贯穿于整个发展过程中，这也是它能生生不息的原因。目前，许多学校对研学旅行的目的和意义还缺乏系统的思考，还存在把研学旅行仍等同于过去的春秋游、夏令营等活动，于是就会导致重游轻学、只游不学的问题出现，使得研学旅行停留在游玩、合影等一些表面活动上，而没有真正体现出研学旅行的教育价值。

游学作为中国传统教育中不可或缺的手段,其走出书斋的特点可调剂现在闭门苦读的教育方法,其知行合一的性质可弥补应试教育死读书的弊端,其人格培养的功能可对症当今美育的欠缺。借鉴传统的游学为今所用,已十分必要。[]

5.3.1 明确理念：促进研学旅行的基本前提

（1）明确研学旅行的性质和价值

研学旅行是一种综合性的校外实践活动。第一，研学旅行是由教育部门和学校共同组织的活动课程。教育部门和学校负责组织协调学生参加研学旅行，系统地计划和安排研学旅行的时间、地点、主题和内容等，在研学过程中，学校还要做到保障学生安全的责任，关注学生在整个过程中的情况，把控研学旅行活动的环节，促进活动的顺利进行。第二，现代研学旅行与古代游学不同的是，研学旅行的主体和对象是中小学青少年学生，以中小学生为主体，在研学旅行的整个过程中都应该秉承“以学生为本”的教育理念，因此，研学旅行的所有环节都要考虑到中小学生的实际情况。学校和承接研学旅行的机构要先了解中小学生的身心、知识技能水平、思维发展等特点，再选择适合学生的研学旅行主题，设计适合中小学生的研学活动和任务，从而更好地发挥研学旅行的价值。第三，研学旅行是课堂的一种延伸和拓展，是一种校外研究学习活动，它将课堂教学的内容与综合实践活动有效的结合起来，因此，研学旅行不只是简单的课外活动，而是目前的表示了研学旅行是具有实质性的学习内容，在旅游中学习成长。第四，研学旅行是一种校外教育方式，具有校外教育活动的特征，其中最重要的就是实践性，研学旅行注重培养学生的社会实践能力，实现书本知识与社会实践的有机统一，是各种学科知识之间相互渗透、协调发展的有效途径，是促进学生完成道德认知向道德行为转化的重要基础，同时也是实现知识向能力转化的基础，对提高学生的综合素质和全面发展具有重要的作用。

（2）研学旅行是有目的的求知之旅

研学旅行不是旅游，更不是游玩，研学旅行是学习方式之一，即通过研学旅行这种方式，学习知识，提高能力，促进发展。研学旅行通过以大自然、社会为大课堂、大教材，是一种立体的学习过程，通过学生的亲身体验、探究和参观，帮助学生开阔视野，丰富情感体验，培养核心素养和综合能力以及优秀的品格。[]因此，研学旅行的开展必须要有明确的目的，明确为何开展研学旅行。学校和研学机构不能盲目的或随便的选择研学的目的地、路线，在进行研学旅行之前先选定明确的学习目标。在《关于推进中小学生研学旅行的意见》中明确指出研学旅行开展的四个基本原则，教育性原则、实践性原则、安全性原则和公益性原则，以教育性原则为根本，明确研学旅行是教育教学的重要内容，是综合实践育人的有效途径，[]这是研学旅行与古代游学以及春秋游之间的根本区别。研学旅行有着明确的教育目的、主题，并结合学生的身心特点、兴趣爱好，安排具有针对性的研学活动，使学生在研学过程中能真正做到“在游中学，在行中思”。

学校在开展研学旅行时要特别注意防止应试教育的浸染，防止研学旅行成为课堂教学的搬家，导致研学旅行的价值得不到发挥。要避免这种情况的出现，我们就需要明晰研学旅行的本真追求，明确其教育目的。首先，研学旅行的目的应该是要考虑学生的身心发展特点，关注学生的需求和方面发展，尊重学生的个性，体现他们的意志。其次，研学旅行的目的不仅要考虑到学生的因素，还要关注到社会发展的需要，培养社会所需的人才。学校培养人的目的就是为社会培养所需的专业化的、全面发展的人才。不仅如此，研学旅行的目的设定还要考虑如何帮助提高学生的综合素质，促进学生德智体美劳的全面发展和进步，关注学生社会技能、生存技能和学习技能的培养。

（3）研学旅行的过程中具有探究性

研学旅行不同于春秋游，要明确研学旅行的过程中具有探究性，因此在研学旅行的整个过程中，教师要积极创设问题情境，引导学生主动的发现问题，并帮助学生积极思考问题，教师不是直接将问题答案告诉学生，而是让学生以小组合作的方式并组内自行分工任务，保证让每个学生都有自己的任务，在小组成员之间合作探索中解决问题。在整个过程中，要明确研学旅行既不能偏重“旅行”，把研学旅行视为一般的休闲旅游或是一般课外活动，也不能视为另一种形式的学业负担。研学旅行必须要注意体验性和教育性的平衡与融合，既丰富学生对外部世界的直观感受，又要发挥其教育意义和功效。[]

5.3.2 科学设计：推动研学旅行的必要动力

只有真正地从内在丰富研学旅行产品，开发一些创新的有意义的研学旅行项目，提高研学旅行的趣味性和专业性，让学生体验到研学的意义，才能更好地吸引学生在研学旅行的过程中真正的做到边研边学，而不是只游不学。

研学旅行的有效开展受到教育空间的制约，学生的全面发展也需要良好的空间。研学旅行将学生从单一的学校教室空间中解放出来，为了更好地帮助学生开阔眼界、增长见识、提高综合素质等，充分发挥校外活动的育人功能，还需要重视对研学旅行产品的开发，不断丰富研学旅行，发展多元化的研学旅行实施模式。研学旅行的丰富不是单纯的指在数量上要多，而是指任何一种研学产品都是有赋予内在意义或是经过精心设计的，使其蕴含教育在其中，同时还能适应学生、学校和地区的实际情况，从而做到拓展多元化的研学旅行实施模式。

对研学旅行的产品进行开发设计，需要对其进行合理的分类，并在此基础上进行筛选和整合管理。首先根据资源的不同类型进行设计。第一，依托具有区域特色的自然和文化资源，将生物、地理、历史、语文、物理等学科知识进行整合，从而设计出一批具有独特魅力的研学基地和研学旅行路线。自然资源类型的研学旅行产品可以加强学生与自然之间的联系，鼓励学生在自然中进行探索和发现。文化类研学旅行产品，需要为学生提供不同的文化直观感受，促进学生对民族文化的热爱，培养学生的爱国情感、民族自豪感与文化包容。第二，可依托科研机构、博物馆、非营利机构、企业、高校等社会组织机构，设计出专业活动体验项目，满足不同学生的兴趣爱好。这类研学产品应该激发学生科学探究的热情，提供学生动手制作和创造的机会，为学生提供不同的职业体验，促进学生对职业规划的认识，以及激发学生学习的热情，开拓视野。第三，依托农场、农村等生活场所，设计出有关农业和生活的体验环节，帮助学生体验生活，养成良好的生活习惯。通过这些资源与学科知识的整合，促进研学旅行产品的开发设计，实现多元化的研学旅行实施模式的拓展。

其次，不同的学段，研学旅行模式的设计侧重点会有所不同。研学旅行产品的设计应根据学段，分为小学、初中和高中三个阶段。小学阶段的研学旅行主要注重趣味性，一般选择在市内，从学生熟悉的地方开始，包括本地的自然风光、公共事业机构、素质拓展基地、红色基地、博物馆等，主要培养小学生的兴趣爱好、动手操作能力，以及爱国主义情怀等。初中阶段可以拓展到周边省市，活动天数可根据实际情况适当延长，这个阶段主要以开拓学生眼界、培养学生的人际交往能力、增长见识、培养文化观念等为主。高中阶段可将研学旅行扩展到全国甚至全世界，选择一些高校、工业基地等，重点培养学生的国际视野和对国家的认识，培养学生的探究能力，促进学生对自己做出适合的职业规划。总之，对研学旅行产品的开发设计就是对资源进行科学有效的开发利用，做到因地制宜，结合学校和学生的实际情况，从不同角度促进研学旅行目标的达成。

5.3.3 完善组织：保障研学旅行的有效条件

人类创立各种各样的教育制度，是为了满足教育发展的需要，期望这些制度能够发挥一定的作用。制度的权威性和强制性，就决定了它的行为导向功能。通过对古代游学和近代海外修学的文献梳理，我们不难发现，古代游学时期，历代朝廷都缺乏对游学活动的规范化和制度化，直到近代海外修学时期，晚清XX才开始颁布相关政策文件和成立相关管理组织机构。现代研学旅行作为中小学的一门活动课程，国家XX相关部门已经陆续颁布了各种政策文件，各省市也相应的推出有关文件，通过各种形式予以推动，以保障研学旅行的顺利开展。

研学旅行是将教育与旅游结合起来，它既有研学的教育内容，也有外出的旅行内容。这种活动课程对于中小学而言，不仅需要转变教学理念，还要有具体的应对策略。但目前我们面临的主要问题有：总体上缺乏对研学旅行的基本了解，还未正式将其纳入学校教育计划，缺少基本规范，没有建立起有效的安全和经费保障机制，组织实施缺乏相关部门的协助等问题。[]要解决这些问题，首先需要完善相关制度，以促进中小学研学旅行的有效实施。

（1）完善研学旅行的课程体系

研学旅行作为一种崭新的校外综合实践活动课程，在《关于推进中小学生研学旅行的意见》一文中，教育部就明确要求：“各中小学要结合当地实际，把研学旅行纳入学校教育教学计划，与综合实践活动课程统筹考虑，促进研学旅行和学校课程有机合”。[]研学旅行被纳入到了学校教育教学计划中，但目前还未有具体的教材和师资保障。这就要求教育部门和学校、研学机构根据各地的实际情况、各学段的特点和学生的身心发展状况等因素设置研学旅行课程体系。

在完善和设置研学旅行课程体系时，要明确研学旅行的两大基本要素就是“研学”和“旅行”，这两要素在研学旅行的开展中缺一不可，如果缺失“研学”，则沦为单纯的观光游，如果缺失“旅行”，则会沦为另类的课程教学。当然研学旅行的游与学不是简单的从时间上的分开与平等分配、相加，而是确保游与学的一体化，设计与实施时都要做到游中有学，边学边游。以自然观赏型的研学旅行为例，既安排以自然景观的观赏路线，又以研究问题为导向，引导学生在大自然景观的旅行中进行细致的观察、图画或影像记录、相互交流和探讨问题。在人文历史型的研学旅行中，其构成要素既要包括外显的文化即物质文化的观赏行为，又要包括内隐的文化即精神文化的发掘和研究性学习行为，这两种行为在研学过程中息息相关，相互融合，缺一不可。总之，各学校和研学旅行机构在开展研学旅行之前，都应该根据当地的实际情况和学校学生的发展状况设计好课程。[]

（2）完善研学旅行的安全与经费保障制度

古代游学多是求学者的个体行为，或是由教师带领小部分弟子外出游学，都是自发自费的行为，所以当时并没有出行的安全与经费相关的制度，到了近代海外修学时期，清XX才制定并颁布了有关修学旅行的有关政策。现代研学旅行是一种集体的课外活动，一般以年级、班级或是学校为单位开展的，这么多学生集体出游必然要考虑学生的安全问题以及费用问题。

各地教育部门应该根据当地研学旅行的现状制定科学有效的安全保障方案，建立科学有效的安全责任机制，责任分配到人，层层落实研学旅行的安全保障，学校要根据实际情况制定有关的安全规则条例和应急预案，对开展的一切活动要提前测试，确保在活动中无安全隐患。

要进一步落实研学旅行经费保障机制，确保全体学生都能参与研学旅行。相关部门和单位要通过各种形式、渠道筹集研学旅行经费，财政部门为研学旅行设置专项基金，可以用于扶持研学旅行机构及教育机构进行中小学生研学旅行产品的研究和开发。同时在交通费、景点门票、餐饮费等方面给予优惠。此外，还要考虑特殊学生的情况，比如家庭困难的学生要如何解决费用，学校或是XX部门可以为贫困学生提供费用减免的政策，从而确保让每个学生都能享受到研学旅行带来的教育意义。

（3）完善研学旅行的评价体系

研学旅行作为有目的的综合实践活动，要想达到研学旅行的目的，就要充分利用评价杠杆，完善评价工具和方式，从多角度、多方面考查研学旅行活动的成效。

首先，科学地运用评测工具。研学旅行活动评价的关键就在于研学旅行“游”了什么，“研”了什么，如何“研”的，有什么发现，有什么结果，整个过程是否体现出探究性、自主性、合作性、研究性等。同时，对学生的评价不能过分强调结果的科学性和合理性，而是以“自我参照”为标准，评价学生是否通过研学旅行，使得在情感、价值观、综合实践能力等方面在原有的基础上有所提升。[]评价的基本内容包括学生参与研学旅行活动的态度，学生创新精神和实践能力的发展情况，学生对学习方法和研究方法的掌握情况，学生的情感价值态度观等。学生的研学旅行的学习结果可以有很多种表现形式，可以是研究论文、调查报告、展板、主题演讲、口头汇报、研究笔记、知识竞赛、活动设计方案等方式。不同的学段、不同的学校、不同的学生可以根据实际情况采用最合适的方式进行成果展示。

其次，评价的主体多元化。研学旅行作为一种校外教育活动，是校外教育与学校教育的融合。研学旅行的实施要涉及到教育行政部门、研学机构、旅游管理机构、学生家长等，因而对它的评价必须是多方位、多视角、多主体的，形成评价主体的多元化。评价者可以是学生个人，可以是学习小组，也可以是老师，或是学生家长和研学旅行相关部门、社区组织和各行各业人士等。评价结果可以有学生自评、同学互评、教师评价等部分组成，研学旅行中的每一个参与者都是评价者。

再次，评价要突出过程性。研学旅行是一种研究性学习，这类学习强调过程性，因而研学旅行的课程评价要贯穿整个活动过程，对研学旅行实施过程进行监督、记录、反馈，以不断调整和改进实施过程。[]

结语

“读万卷书，行万里路”是自古以来我国学者所推崇的获取真知的方式，是求知的一种境界。研学旅行给予当代中小学生走出学校、走出课堂，走进社会、走进自然的一个机会，到更广阔的世界里增长见识与能力，开阔眼界。在研学旅行的过程中认识自然、社会以及自我，激发学生的求知欲望，促进学生的发展。研学旅行作为一种校外综合实践活动方式，弥补了当前学校教育的不足，是推进素质教育，培养学生核心素养的重大举措。本文通过对研学旅行发展的由来和演变过程进行了梳理，并从历史中得出启示，以促进现代研学旅行的发展。本文主要得出以下结论：

第一，研学旅行是对古代游学的继承和发展。游学在我国历来就是一种普遍的学习教育方式，被历代文人学者们视为促进身心发展、实现个人价值、进行学术交流的实践活动。春秋战国时期对游学就有了详细的记载，可以说游学是从春秋时期开始的，并发展成为一种普遍的学习方式。之后，各个朝代的游学都有所发展，并出现了新的特征。到了近代，游学更是发展到海外游学。新中国成立后，特别是改革开放后，各地兴起了以修学旅行为口号的各种实践活动。虽然研学旅行这个词是最近几年才出现并兴起的，但实际上由我国古代游学、近代修学旅行逐步演变发展而来，研学旅行继承和发展了我国传统的游学，并融合了现代教育的理念，成为素质教育的新内容和新方式。

第二，研学旅行虽然是对游学的继承和发展，但是也表现出不同之处。首先，在教学组织形式上，研学旅行是由当地教育部门和学校共同组织进行的，统一安排好研学旅行的各项计划，包括时间、地点、路线、主题、内容等。其次，在活动场所上，古代游学的场所一般是不固定的，而学校组织研学旅行必须要提前规划好研学的地点、路线等，以保证研学旅行目的的顺利实现。再次，在教学对象上，古代游学的对象没有明确限制，现代研学旅行针对的是中小学生。除此之外，在教育目的上也有所不同，古代游学的目的一般更加功利性，多数游学者是为了追求功名利禄，而研学旅行强调的是让学生走出教室，走进社会和自然，在真实的情景中切身体验，动手实践，培养学生全面发展的能力和核心素养。更重要的是，研学旅行具有古代游学不具备的特点，比如普及性、研究性、公益性、综合性等。

第三，通过对古代游学发展脉络的整理分析，结合当前研学旅行的实际情况，得出以下启示：首先，要明确研学旅行的理念，这是促进研学旅行的基本前提，学校教师、学生、家长、研学旅行机构等必须要清楚游学与研学旅行的关系，他们既是继承发展的关系，也有不同之处。明确研学旅行的性质和价值，明确研学旅行是有目的的求知之旅。其次，在明确了研学旅行的理念后，清楚的知道，研学旅行是一种有计划的校外综合实践活动，为了保证研学目的的有效达成，须做到对研学产品的开发设计，即对研学旅行模式的开发设计，这是推动研学旅行的关键性因素。最后，研学旅行作为一种教育教学方式，必须要有完善的制度进行规范，所以，完善相关制度是十分重要的。

本文主要是在现有的文献资料的基础上完成的，由于受到知识储备和资料获取的局限性，对游学发展脉络的梳理还不够深入，难免会存在一些不足，另外，对研学旅行的启示分析还存在一定的主观性和片面性，一些观点还需要进一步收集资料加以论证。论文不足之处，尽请各位专家批评指正。

注释

[1]国办发[2013]10号文件，xxx办公厅关于印发国民旅游休闲纲要（2013-2020）的通知[Z].

[2]经济日报．国家统计局发布2013年统计公报[J]．现代审计与经济，2014（1）．

[3]付有强.“大旅行”研究述评[J].西华师范大学学报(哲学社会科学版),2014(4)：39.

[4][Richard Lassels，The Voyage of Italy，or a Compleat Journey through Italy[Z].Paris，1670.]a-vi[6](p149- 153)

[5]William Edward Mead，The Grand Tour in the Eighteenth Century，[M]Boston and New York:Hought on Mifflin Company，1914.](p3)[Paul S.Fritz，“Review of the British and the Grand Tour”[J].The American Historical Review，Vol. 92，No. 2，Apr.，1987.](p414)

[6]R.E.W.Maddsion，“Studies in the Life of Robert Boyle，F.R.S.”[J].Notes and Records of the Royal Society of London.The Royal Society，Vol. 20，No. 1，Jun.1965.(p51)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