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命回顾疗法提升老年人生活满意度的运用探索——以佛山市新兴社区幸福院为例

【摘要】在人口老龄化趋势的发展下，关注老年人的生活状态与其生活满意度是大势所趋。本研究运用生命回顾疗法，以马斯洛需求层次理论与埃里克森生命周期理论为基础，通过实验研究法中的单组前后测方法，以社工干预与直系孙辈干预两个主体维度对健康老人运用生命回顾疗法，探讨两者运用效果的异同。总体来说，社工运用生命回顾疗法效果较直系孙辈效果更佳；生命回顾疗法对于男性老年人，在弥补过去经历中的遗憾上更有价值；关系紧密的祖孙运用效果明显更好。社工干预以访谈技巧贯穿整个过程，而孙辈运用时偏向于日常闲聊；社工与受访者的关系相对确定，而祖孙关系、孙辈性格具有不确定性。结论如下：一，家庭提供最主要的社会支持网络与情感慰藉；二，自我认知水平与自尊、自我效能感呈正相关；三，老年人普遍持有生命意义与自我实现的三种态度。

【关键词】生命回顾疗法；健康老年人；生活满意度

绪论

1.1 研究背景

根据我国统计局2011年发布的第六次人口普查资料显示，目前我国60周岁及以上老年人口数量为2.1242亿，占全国总人口的15.5﹪，其中65周岁以上的老年人口数量为1.3755亿，占全国总人口的10.1﹪，按照60岁及以上老年人口占总人口比例超过10﹪或65岁及以上老年人口数量占总人口比例超过7﹪的两种国际标准，我国均已远超世界人口老龄化标准。[1]依照2010年人口普查的各年龄段人数分布图预测，老年人口数在2040年左右将达到峰值。形象地说，也就是到那个时候，当您行走在大街上，遇到老年人的概率为五分之一。基于此，老年人的生活状态与生活满意度受到关注是大势所趋，通过提高老年人生活满意度，提高全民幸福感，也是建设社会主义和谐社会的目标之一。

据调查，随着城市规模的扩大与城镇人口的增加，国家与人民对以社区为单位的基层管理模式提出了更高的要求，作为服务老年人群体的社区幸福院充分发挥社工专业优势，巧妙运用社工理论知识，积极链接社区资源，需要不断创新服务形式与服务内容。加上人民生活水平不断提高，今年全面进入小康社会的目标胜利在望，老年人在满足生理、安全的基础需求后，对社交、尊重与自我实现的高级需求也有了期待。在这样的社会背景与社会期待下，研究者作为社会工作专业的社会成员，融入幸福院，通过实习工作广泛接触老年人，观察其身体、精神与生活状态，在日常交谈中了解其生活中存在的实际问题，尝试挖掘其未被满足的内在需求，以针对性地改善老年人的生活处境，致力于创造良好的外部生存条件。

本社区幸福院活动形式多样，有包括讲座开展、健康体检、生日会等的社区活动，也有美食、养生、手工、智能手机学习、防诈骗学习等小组活动，丰富了老年人当下的物质生活与精神生活，但针对个人过去的生命历程基本没有涉猎。一方面，由于社工人数有限，难以承担起每个老人人生经历的梳理，另一方面，机构与社会对生命回顾理论对于健康老人运用的意义认可度相对有限。

1.2 研究目的与意义

本次选题旨在通过运用生命回顾疗法的理论与技术，引导老年人进行对过去生命历程的回忆，从而使他们回归到感受自身的重要性与价值感上。同时，尽可能地保证生命回顾疗法的质量以切实提高其效用，促进老年时期主要矛盾——自我整合的顺利完成，这一重点处理的好坏直接关系到老年人未来生活质量的水平，以及是否能够顺利应对或病或逝的潜在危机。本研究从该角度切入，探索生命回顾疗法运用在健康长者群体的意义与不同运用主体对长者生活满意度的效果差异，以及运用流程上的设计、规范与完善，从而通过服务质量的提高让老年人在自我协调中感到对生活与生命的满意。

首先，具有补充发展与范围拓展的理论意义。生命回顾疗法改善患者的自我认知、情绪体验和人际沟通，丰富了社会工作在满足老年人精神需求、社会支持等方面的理论研究。[2]根据文献资料的查阅，生命回顾疗法的运用领域大多集中在生理、心理上的重病患者或者特殊弱势群体，而较少运用在广泛的健康老年人身上。运用者以专业医护人员、心理咨询师与社工居多，其他身份探索较少。本研究在直系孙辈作为生命回顾疗法运用的主体上做尝试，丰富了生命回顾理论的运用形式。

其次，具有切实提高老年人生活质量的实践意义。一方面，生命回顾疗法在长者领域运用的相关经验，具有参考借鉴的指导作用；另一方面，本研究实习时，在日常观察与交流中发现，表示对老年人人生经历的兴趣也正是他们的兴趣所在。研究的预期成果，有利于提高老年人的生活满意度，促进老年人心理协调与积极老年的普遍化。同时，服务主体的开发与探索，有利于弥补社工在组织开展各项普适性活动之余，时间与精力的不足。

最后，该选题研究具有普遍的推广意义。本研究以当地社区幸福院为依托，样本选自社工日常服务的老年人，在已建立幸福院的社区内具有较强的参考性。在家庭为基本单位的社会中，必然存在祖孙关系，由仍在同一屋檐下的孙辈对祖辈运用生命回顾疗法的模式，因可及性、普适性强而推广更易。

2 文献回顾

2.1 主要概念界定

2.1.1 生命回顾疗法

生命回顾，又名人生回顾，这一个概念最早在1963年由X学者Bulter提出，灵感源于人到老年容易沉浸于回忆的自然反应。[3]经过十一年的尝试与探索，于1974年发展成为一种全新的心理与精神干预方法—生命回顾法。[4]又一X学者Jenko认为人生回顾由三个要素组成：一是以积极态度重新评价过去人生中发生的消极事件；二是通过宽恕自己或他人以重建破碎的关系；三是通过想象的方式弥补选择后的失去，如：以前所未做过的事或者未走过的路，以实现自我宽慰[5]。直到2010年，中国香港肖惠敏[6]等人首次将生命回顾疗法本土化，运用于癌症晚期患者。通过近十年来的实践，中国生命回顾疗法的运用，与中国老人的成长经历、近现代历史背景逐渐匹配，与中华文化、人际相处之道相适应，逐渐朝着中国化方向发展。运用领域则由生命末期的患病群体到慢性长者病患，再到情绪低落与价值感缺失的长者，不断拓展长者对象的运用范围。

缅怀疗法与之最大的区别在于，前者重点关注过去经历中的美好回忆，而后者关注从过去生命长河的视角下扭转消极的思维方式。叙述疗法强调对某一重大生命事件的编排与诠释中外化问题，将积极薄面扩大以增强自我发展的正向力，而生命回顾疗法同时强调对失败的重要关系、人生遗憾的弥补。

总而言之，人生回顾疗法作为一种心理、精神干预方法，通过个案或者小组的形式，由掌握该疗法的专业人士鼓励长者将过去人生经历中的重大事件、骄傲与遗憾讲述出来，通过积极倾听与及时反馈的技术性互动方式，使处于情绪障碍、精神失调的长者重拾获得感、力量感，培养客观、坦然的生活心态。在实际运用过程中，根据长者存在的具体问题，将选择性的运用叙说故事、外化问题、重塑故事的技巧[7]，访谈中支持性、引领性与影响性的技巧等。

2.1.2 老年人生活满意度

关于老年人一词的概念，尽管依据各国经济发展水平与社会年龄结构的差异而不同，但自然年龄是关键的一项。世界卫生组织认为，年龄在65周岁以上的群体成为老年人。而在中国，根据法律《中华人民共和国老年人权益保障法》，以60周岁为临界值，本研究采用此标准。传统观念认为，老年人是指随着年龄增长，器官老化、身体机能退化，具有社交圈缩小、心理上倾向安定、生活节奏慢与内容简单的特征。

生活满意度，属于主观幸福感的认知范畴，随着人们观念上对人权的重视与社会经济发展的支撑，日益成为人们熟知的词汇。“生活”在这里意味着与人生存、发展与享受相关的一切事物，而“生活满意度”则是人们对这些事物期待与获得的匹配程度。

结合以上，老年人生活满意度即是60周岁以上的公民对待自身生活各方面期待的实现程度。由于资源与能力限制，本研究以60周岁以上的健康老人为主要对象。横向上看，受身体情况、家庭关系、社交情况、经济状况等多方面因素影响；纵向上看，对各项需求的满足处于适宜程度。此处同理于经济学概念“边际效用递减规律”，意味着当达到满足后继续加量，不仅不会促进满意度的提升，而是保持、甚至降低对生活的满意度。即俗话所说，过犹不及。

从上个世纪90年代以来，中国学术界对老年人生活满意度的关注度呈总体上升的趋势，在本世纪10年-15年增速较快，近5年有所下滑。学术界将老年人的不同境遇而分类，农村、城市，居家养老、机构养老、社区养老，地区差异等；以控制变量的方式，讨论老年人生活满意度的影响因素；将生活满意度细分为身体健康、经济支持、养老方式等诸多维度。总体上看，学者们对老年人的生活满意度的研究维度不断细化。

2.2理论基础

2.2.1 马斯洛需求层次理论

《人的动机理论》是马斯洛于1943年出版的学术著作[9]，详细阐述了人在由低到高的生理、安全、社交、尊重与自我实现五个需要逐层满足的需求。生理需求处于第一层次，具体是指人动物性的需求，比如：吃喝睡与呼吸；第二层次是安全，由人身安全、健康保障、经济保障所带来的心理安全感；第三层的社交，是指对友情、爱情、亲情的情感性需求，而非独立于世、毫无人际网络支持的单个个体；第四层次的尊重，是指人因自身的价值与意义，赢得自身与他人的认可与尊重，感受到自身在社会中的一席之地；第五层次的自我实现，是指追求理想中的自己，并实现了自己潜能的发挥与最高追求的实现。

基于此，本研究将以上五种需求作为评估老年人生活满意度的切入要点，利用生命回顾疗法的特点，充分发挥其效用，以提高生活满意度。

2.2.2 埃里克森生命周期理论

埃里克森生命周期理论[10]将人生以各年龄段主要心理冲突及其任务为划分标准，共分为八个阶段。如下表所示：

表1 埃里克森的生命周期理论

由表可知，本文研究对象老年人处于第八周期，为了达成安享晚年的目标与促进老年人生活满意度的提高，通过生命回顾的方式，协助老年人做心理上的自我调整，接纳过去坎坷经历所带来的负面自我认知与消极情绪，保持积极乐观的心态对待老年时期的身体机能退化、社会支持网络缩小、社会价值感降低等负向变化，并在生命回顾访谈时，留意访谈对象生活处境中存在的问题，提出相应建议或采取力所能及的帮扶行动，以减少后顾之忧。同时，以扭转非理性信念的方式与问题外化的技巧，促使访谈对象坦然接纳过去经历中的遗憾与悔恨，以轻松自在的心态安度生命末程。若是成功解决冲突，则获得相应的良好品质，为未来人生任务的难题与日常生活问题的解决做好积极的人格建设。

3 研究设计

3.1 研究方法

本次选题主要采取的研究方法是：文献综述法、量表调查法、实验研究法与观察法。

文献综述法是指通过大量阅读相关文献，从宏观视角把握主题，系统阐述前人在该领域的研究成果。首先，从生命回顾疗法入手，追溯历史渊源，梳理发展脉络，把握运用关键，为后续设计生命回顾疗法的运用模式打下坚实的理论基础。其中，中国知网是最主要的文献来源。其次，明确老年人在本研究中的操作化概念，并集中查阅老年人生活满意度的评价维度，理清生命回顾与生活满意度的关系，为论文的写作思路构建框架。最后，将密切相关的文献作为本次研究的主要参考对象，分文别类以便后续查阅与反复核对。

量表调查法是指通过量表的形式进行态度倾向的收集，常用评价量表与语义差别量表，其中李克特五分量表较为常见。由于本文研究对象是年事较高的老年人，本研究选取了最为直观的二分量表，仅有“同意”与“不同意”两个选择。该表早在1961年，由Neugarten等人整理，命名为Life Satisfaction Index A（LSIA），后经Adams于1969年修正，共二十题，分为情绪状态、生活热衷、目标一致性三个向度[11]，其中12题正向题，8题为负向题，得分越高表示生活满意度越高，反之亦然。

实验研究法的种类众多，本研究采用单组前后测设计的方法，运用于社工干预与直系孙辈干预两个方向。在直系孙辈运用该方法前，与之进行一对一的介绍与指导，保证其对使用要点的掌握以及一些需要注意的事项。事先与访谈对象表明来历并协商访谈时间，保证知情同意后开展访谈。访谈前后通过生活满意度量表进行前后测，以评估访谈成效。资料处理时，将收回的前后测根据老年人的基本资料进行分类并加以编号，人工逐题校对是否缺漏，无误则逐题输入Excel建档，反复校对，以确保资料完整性与准确性。

观察法是指研究者根据一定的研究目的，通过观察研究对象的日常生活状况，捕捉目标对象的情绪变化、肢体语言、行为变化等细节，以了解有效信息。

3.2 研究分析

3.2.1 社工干预下调查对象的一般资料与前后测结果分析

本研究选取具有代表性的8位长者进行关于生命故事的深度访谈，其中3男5女，年龄分布在60-80周岁。三个年龄段各2人，经过为期一次50-70分钟的深度访谈，访谈内容由生命早期到生命后期逐步深入，分为早期经历、成年时期、退休后生活三部分内容。社工选取长者样本的条件如下：（1）年龄大于等于六十周岁；（2）户籍或长期居住于新兴社区的老人；（3）意识清楚，无听说障碍，愿意沟通的老人。

表2 幸福院老年人基本信息

为了方便理解与后续分析，本文将LSIA的三个向度之一的目标一致性（Congruence），根据量表具体问题的解释细分为表示过去的第12、13、14、17、18题，表示当下的第10、15题，以及表示未来的第8、16、20题。其它两个向度分别是代表情绪状态的第2、3、4、11题与展现生活热衷的第1、5、6、7、9、19题。

由上表可见，后测数值平均提高了1.25分，集中改变在情绪状态与目标一致性两部分，通过观察分析与后续采访，主要原因是积极环境下良好的自我感觉，对未来规划的认知纠正，世界观拓展与同理心的运用四个方面。

关于积极环境下良好的自我感觉，以年轻老人HQM为例。填写量表前测时，解释说“这个年纪了谁不都一样，满脸皱纹，有什么年不年轻的”。在后来的访谈过程中，社工观察细节对奶奶的一些小举动不断赞美，比如：拿笔姿势、字如其人等；加上访谈过程中，奶奶提到读书时候的经历，社工顺着这些受欢迎的经历赞美“如今依然气质可佳，奶奶似乎渐渐变得自信起来，在访谈后的自测中对容貌一题改变了选择。当后来干预结束，告诉奶奶前后测这题的转变时，她说“是吗，肯定是你迷惑我了！”周边良好的社会支持为长者提供的良好社会生活环境，有利于提高他们的自我价值感。

关于对未来规划的认知纠正，以爷爷HRB为例。在访谈过程中，年轻时去福建、宁波一带，漂泊在外好几年却屡次从商失败，对此他不愿多谈，后来还是回到当地在毛巾厂里当了个官。但对于在绘画方面的内容，他很愿意分享，现在也小有名气，此外很喜欢跟孙子在周边散步、教他绘画。社工便鼓励他在绘画上可以通过发布在互联网上加快传播，还有可能获得粉丝。他希望未来身体健康，可以继续支撑他的兴趣，但不觉得这算规划。社工：“目前，儿女们不用您操心，您空闲时间大多用在绘画上，这一技能不断提升，还可以为自己挣些外快，也算是对未来有所期待，这也可以说是您的规划啦。”老一辈人，对自我力量感相对于年轻人们低很多，不仅需要我们对他们的肯定，也需要我们运用科技的力量帮他们赋能。

关于世界观拓展，以已80岁周岁的奶奶DXQ为例。她与老伴自从退休后就住在老房子里，三个小学学历的女儿一直在家附近工作，有时候会回来看看他们。她在讲到自己的生活时显得有些麻木和无感：“每天生活就是买菜、煮饭、吃饭、睡觉，有时候看看电视，退休金不高也就勉强填饱肚子，孩子们我们也帮不上她们忙，就这样过喽”。社工：“听您一开始讲的童年经历，相对于那样食不饱、衣不暖的时代，现在又有老伴陪着，孩子们在身边想念时随时可以见，这些是许多老年人羡慕的幸福祥和的生活了。”奶奶笑了笑，表示肯定：“知足还是很知足的。”在对当下生活表示消极态度的时候，从历史观与优势视角入手，全局地看待自己生命中的各个阶段，聚焦于自己所拥有的美好事物，有利于对当下的苦闷更释怀。

关于同理心的运用，以WYP为例。说起青年时期时，“公私合营之后，去供销社工作，厂里晚晚开两个小时的会，清查贪腐。红工兵斗有权威的知识分子，我不敢说，怕说错话，我就在那儿静静听。文革的时候这些情况都很严重，两公婆因为不同派吵架，常常看到在街上看两大派对骂，还有些人开枪袭击我们厂，我们就躲。我们是三班倒，有一次喷硫酸，还好不是我的班。后来停工了，我去了连州，住亲戚家的板房，到半夜了还得躲起来。到现在想起来还有心理阴影，哪里都乱，尸体遍布。心很慌，没吃的，生命又没保障。”在访谈过程中，社工注视着奶奶的眼睛，随着奶奶讲述的经历而感到同样的难受与不安，同时对当时环境下的个人的无能为力表示理解。在对话中积极运用支持性技巧，运用同理心、专注倾听、给予安慰与鼓励，有利于促使访谈对象敞开心扉。

根据社工的访谈与观察，认为生命回顾活动对于这些健康老人来说，是锦上添花。匮乏的物质基础让他们养成了节约的习惯，坎坷的人生经历使他们淡泊如水，其中的女性大都没有梦想，基本秉持着“嫁鸡随鸡，嫁狗随狗”的传统观念，善良、老实、能干是她们钟爱的个性，解决温饱、生娃顾家、一生平安是她们的人生写照。男性们在青年阶段的梦想，与后来人生的经历关联较大，大多数有过服兵役的经历，且在当下仍希望有发挥余热的平台。相对来说，生命回顾疗法对于男性老年人，在弥补过去经历中的遗憾上更有价值，但是执行过程中，大多数男性老年人不愿敞开心扉讲自己的故事，在建立信任关系中社工需要投入更多。

总之，在仅一次的生命回顾访谈活动中，社工在积极倾听的同时，充分运用同理心与老年人保持同频，对有效提高他们的生活满意度显得十分重要。但不同经历与性格特征的老年人所需要的应对策略不同，有些老年人说“我的年龄是你的四倍”、“早就过去了，还谈这些有什么用”或者以摇头表示拒绝。这些消极言语与动作对社工访谈的继续进行产生阻碍，有时候会怀疑是否真的可以通过对话达到提高满意度的效果，但社工这时坚定的信念、对老年群体深刻的了解与宽广的包容心起到了决定性的作用。

3.2.2 祖孙关系下的生命回顾疗法运用情况与分析

本研究随机抽取三名满足如下条件的志愿者：第一，家中有一位无听说障碍的60岁以上的健康老年人；第二，该老年人愿意分享自己的生命故事；第三，志愿者愿意花费自己与奶奶(爷爷或者外公外婆)1至1.5小时的时间进行聊天；第四，最好进行录音访谈，如因方言关系可做笔录。

在孙辈们只剩开展生命回顾疗法访谈活动前，社工将事先所需熟知的目的、原则、内容、方法、步骤与注意事项告知，以尽量确保访谈质量。样本基本信息如下：

表3 祖孙关系下老年人基本信息

A老人跟孙女一家三口居住，日常做饭、去公园散散步、跳广场舞和邻居一起逛超市，孙女说，经过50分钟的访谈，外婆回忆起许多往事，我也第一次了解了原来外婆过去是这样一个人，外婆的形象变得立体起来，是一次非常愉快的交谈。

B老人居住在子女工作的厂房里，与孙女一家四口的家有一段距离，日常做饭、周边散步、听广播与看电视，在访谈过程中令孙女印象深刻的是，讲到年轻时候打胎、爷爷生病时候的经历情绪复杂，紧闭双眼、默默流泪。

C老人跟孙子一家生活多年，日常忙些家务活、喝擂茶、看电视、听潮剧，平时就跟孙子常常聊家常里短的，这一次访谈后，孙子说他更了解了那个时代，但很多事情无法想象，同时让奶奶更加意识到当今社会的一些新变化。

总体上来说，直系孙辈为奶奶们做生命回顾访谈对于她们生活满意度的效果并不显著，且本身关系紧密的祖孙运用效果明显更好。

3.2.3 社工干预与孙辈运用生命回顾疗法的比较分析

社工干预以访谈技巧贯穿整个过程，而孙辈运用时偏向于日常闲聊。一方面，社工由于专业知识与技能的武装，在访谈过程中对生命重大事件的把握相对准确、对访谈对象情绪的意识相对敏感，对访谈对象的影响力较强；而孙辈对该领域仅仅通过简单的熟悉，缺乏系统学习与实操演练。另一方面，直系祖孙间由于过去固定的相处模式与亲疏关系，对运用效果的差异上较大，原因主要是在熟悉亲密的前提下，孙辈更容易与祖辈产生共情，这对于老年人来说是一次重要且难得的情感体验。因此，生命回顾疗法运用者的掌握程度、祖孙间的亲密度与其疗效呈正相关。

社工与受访者的关系相对确定，而祖孙关系、孙辈性格具有不确定性。由于社工与老年人本是陌生人，因工作关系慢慢熟悉并建立信任关系，一方面，社工运用专业的知识技能与所持有的情怀信念，通过日常照料、服务与交流，与长者建立积极关系；另一方面，社工本身的气质与性格在访谈中善于拉近彼此距离。而孙辈的性格、脾气与对待祖辈的态度、认知均具有不确定性，加上生命回顾疗法的认可度与接受程度的差异，导致结果的难以预测。

4 研究结论

4.1 家庭提供最主要的社会支持网络与情感慰藉

在幸福院内，由社工举办的老年人社交活动众多。照理说，由于社会支持网络多元，某一分支出现冲突与矛盾，老年人的情绪与精神问题的恢复弹性应该较大，情感慰藉也应该较为丰富。但数据表明，相对于社区老人丰富的社交生活，居家老人与家人待一起的时间更长，社会满意度更高。

老年人肯定现在物质生活水平的提高，来自社会的关怀与重视。表示“来幸福院玩，跟之前的工友聚聚。”“1999年退休后，年年跟工友们去旅游，云南、北京、湖南张家界、看樱花、上海、X、泰国、越南、韩国，很开心，看看不同的建筑与人，很有活力；现在有工友约就去，平时照顾孙子、来幸福院玩，一般早上买菜之后就过来了，也很开心，时间过得很快。”体现了老朋友的陪伴丰富晚年生活。“现在的社会很开心很关怀，有退休工资，一年加一点。”采访奶奶的志愿者说“老人家做着琐碎的家务事，觉得自己还能为儿女们付出会感到自身的价值感。作为晚辈，平时多点嘘寒问暖，他们愿意跟在亲人们住在一起，这让他们很满足。”

中国传统观念里的家庭本位思想根深蒂固。青年与中年时期男性忙碌于挣钱养家，女性有份简单的工作，后来多为家庭主妇。闲暇的老年退休时期，大都对当下丰衣足食的生活感到满足，随着中国几十年的发展生活越来越好感触较深。普遍来说，老一辈们所持有的价值观念仍不认可社区养老与机构养老，处于偏远地区与落后地区更是如此。居家养老使他们感到踏实，认为血浓于水与骨肉至亲更牢靠，认为这样才不会受到旁人的指指点点。由此可见，长者与直系亲属间的深度连接程度是生活满意度的重要影响因素。

4.2 自我认知水平与自尊、自我效能感呈正相关

老年人过去自我成就的经验使他们更自尊、自我效能感更强。老一辈是在动荡不安社会大环境下成长起来的，普遍经历过战争与动乱，但在个人的小生活中，也曾因重要他人的榜样作用或者个人通过勤奋用功而取得小许成就。正如WYP奶奶所说“一九六几年吧，我四年级的时候，参与学校‘学雷锋活动’，劳动模范马学里好高大，有一米八高，递旗子给我（年级中队长），这是很深刻的印象，从此我就想什么都走在别人前面。”如今WYP奶奶培养的两名优秀的儿女，一位在X读博士，一位成为公务员，并且一直在积极参与社区的志愿者服务活动，希望继续发挥自身作为党员的模范作用。

社会经验丰富、日常事务应对自如是老年人自尊来源之一。在退休年纪，孩子们各有事业，也各自奔波，老年人们也在拓展着自己的生活面，不断丰富日常生活。同时，社会也提供了许多平台，欢迎老年红歌队、舞蹈队的积极参与，社工站点也提供了许多康复理疗的资源、活动丰富的恒常服务。在社交活动中认识自我，有利于自尊的发展。

4.3 生命意义与自我实现的三种态度

根据访谈中长者们传达出来的讯息，对个体生命的意义与自我存在价值的实现可分为三类看法：

第一，尽可能地为社会做贡献，至少不加重负担。此观念与社会道德规范、中国教育理念相符，与改革开放后提出的“四有公民”期待吻合，WYP奶奶所言“我觉得自己是个朴素好强的人，我们全家人也都是党员，一直坚守与追求着党教育的‘艰苦奋斗’的光荣传统”。此外，老年人最为担心的往往是疾病缠绕，害怕无人照料无法安老终生，害怕成为孩子的累赘而被嫌弃。而此心态的产生，极有可能因为目前身体状况存在不适、孩子的忽视或不耐烦的表现而产生心理上相对应的担忧。

第二，生命的意义就是活着，大多数人都是普通平凡的一生。老年人听到这一问题时，表示出不知所云的状态，或者摇头表示没有意义。其中SYQ奶奶站在自身与周边朋友的视角上总结“活着的意义就是保证一日三餐，填饱肚子喽，哪有那么多大人物。”这一观点看待人生既入世也深刻，不仅说明人“以食为天”，也反映了众生生活的常态与基石。

第三，随着时代潮流生活，不曾考虑过这个问题。自我实现在马斯洛的需求层次理论中处于最高层次，意味着将自己的潜能充分发挥，并实现最宏伟远大的追求。一方面，由于老年人的受教育水平普遍处在小学阶段，少部分初中、中专或没读过书，学识水平的限制使他们的视野局限在日常肉眼可见的物质世界，对于精神层面与哲学层面的问题相对陌生；另一方面，或许在年轻时曾考虑过，但思索未果，或不曾形成一套自身的哲学信仰体系，随着时间的推移而逐渐记忆模糊，并在潜意识里封存为“无意义问题”，因而年老也不在探索与寻找答案了，也觉得没必要。

4.4 社工与祖孙关系下运用的不同效果

4.4.1访谈深度不同

社工与幸福院老年人访谈过程中，由于对受访者个人生活背景的不熟悉，加上访谈次数与时长不足，使得访谈难以深入，对访谈对象的了解仅仅停留在表面，主要从谈话内容与神情举止中获取信息，因而有效信息有限。但研究者意识到，通过发现、扭转老年人一到两个的非理性信念并给予积极暗示的方式，从情绪、心态入手对生活满意度的提高效果更佳。

而祖孙关系的背景下，老年人更容易谈及内心深处的痛楚与遗憾。作为血脉相连的至亲，掏心至肺地传达人生经验相对容易，且在第一步建立信任关系上，更为轻松、快捷。比如，B奶奶在聊起往事时紧闭双眼，沉浸在过去经历的回想中，在聊到创伤性事件时，捂住眼睛不让眼泪流下、声音哽咽，这是由于对孙子的高度信任。

因此，在关系良好的祖孙关系下，与专业的社工干预下，生命回顾疗法的运用效果较好，关键取决于信任程度与访谈深度。

4.4.2影响程度不同

由于幸福院老人是由有一定知识背景的社工专业人士执行，且仅在特定环境下有机会见面，在社工专长之下，建立关系、打通回忆、鼓励诉说方面优势明显，因而效果较好。

在祖孙关系背景下，本次活动提供了一个让孙辈了解祖辈人生经历的契机，“因为理解，所以宽容”，有利于以后生活中不可避免的接触中相互体谅，以改善老年人的生活环境，从而提高生活满意度。但由于专业技术上的缺失，效果较弱。

5 结论

5.1 评估

在社工干预下，老年人的生活满意度有明显提升；在孙辈干预下，依据祖孙关系、孙辈性格有所差异。

根据生命故事回顾疗法参与者的反馈，幸福院的老年人表示“肯定好啊，活动越多越好”、“社工办的活动我们都喜欢”，一方面反映了社工在幸福院取得信任与支持，同时幸福院活动基本受到服务对象的青睐，另一方面也反映了老年人接受服务的被动性。同时，在幸福院里的老年人们，由于平台的提供，使得社交圈子相对较大，身边玩伴较多，对于生命回顾活动的需求不迫切，但自家儿孙作为活动的参与者是一种可供选择的活动执行方案。

访谈对象们对生命回顾疗法的评价良好，但提出存在更需要支持的弱势群体。“有意义，表现了对老人的重视与尊重，不过也还是有些穷老人很可怜。我们只能说好，不能反动。有苦难言的都见不得光，现在大势所趋的、也是普遍性的好。”

总之，生命回顾疗法在健康老年人的运用上，不管是社工主体还是直系孙辈主体均有效果。但在实际运用过程中，如何提高生命回顾疗法的产出比是个值得探讨的问题。

5.2 不足与反思

5.2.1活动设计的反思

第一，疫情使得中学生运用生命回顾疗法在实地调查法的设计上中止运用。原计划“通过对周边初中学校，包括里水中学、旗峰中学、和顺中学了解南海区‘团籍双管理’工作的学校管理与执行情况，探索对接方案，确定是否采取建立社区幸福院与校方的长期合作项目”阻断，缺乏实地考察可提供真实可靠的一手资料。第二，运用实验研究法的过程中，由于社会环境中疫情阻碍，考虑到可行性，仅仅采取了一次生命回顾的访谈，效果难以突显。为了拓展本研究的充实度，另添祖孙关系下生命回顾疗法的运用探索。由于以随机样本尝试，三名运用者均为广东药科大学的学生，1名大三（男21岁，奶奶80岁），2名大四（女22岁，奶奶79岁；女23岁，外婆78岁），均为年龄相当的女性长者，缺乏一定的代表性。第三，初次设计祖孙关系下生命回顾疗法的运用，在接触不到的志愿者访谈过程中很难去评估所学技术的运用情况。

5.2.2活动执行的反思

首先是访谈形式。在实验研究法八名访谈对象中，除了面对面访谈，还通过线上、电话的形式开展，电话访谈变数较多，不仅访谈时间大大缩短，且多次出现中断的情况，导致访谈质量下降，对结果有一定影响。

其次是在访谈过程中，不可控环境的干扰与存在孙辈志愿者的有意识疏导情况。在定量研究中，强调真实性，但本研究认为访谈免不了用上质性研究中发挥作为研究员参与者的作用力，因此访谈过程中通过自身的热情与积极，给予赞赏与肯定可以理解，但志愿者方面难以控制。

最后，效果是否具有持久性需要持续跟进。比如：这种及时评价的结果对于老年人生活满意度的长期影响如何，是否干预过后的三个月效果上会迅速下滑等。

参考文献

• 周思娟.人生回顾疗法介入城市独居老人精神慰藉的个案工作研究[D].西北农林科技大学,2018.
• 邓梦兰.生命回顾疗法介入老年人的自我认同研究[D].华中科技大学,2018.
• Butler R. The life review: an interpretation of reminiscence in the age［J］.Psychiatry,1963,26:65-76.
• Butler R N. Successful aging and the role of the life review.[J]. Journal of the American Geriatrics Society,1974,22(12):529-535
• Jenko M, Gonzalez L., Alley P. 2010. Life review in critical care: possibilities at the end of life. CriticalCare Nurse,30(1):17-27.
• 肖惠敏,邝惠容,彭美慈,莫孙淑冰.人生回顾对晚期癌症患者生存质量的影响[J].中华护理杂志,2012,47(06):488-491.
• 陈威.人生回顾对老年人自我效能感的干预效果研究[D].江西财经大学,2018.
• 陈骅,包平.老龄人阅读现状与公共图书馆服务建设研究——基于南京市的调查[J].南京农业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2014,14(05):113-119.
• 袁佳宁.“医养结合”型养护院建筑研究[D].沈阳建筑大学,2017.
• 冯雪.浅谈埃里克森人格发展阶段论[J].文学教育(下),2020(02):48-49.
• 刘文婷.生命回顾疗法对老年人自尊及生活满意度的影响研究[D].上海师范大学,2017.

附录A 老年人生命故事访谈提纲

童年时期

你的第一个最早的记忆是什么？你童年时期的家庭状况是什么？你童年时对于父母的记忆是什么？描述一下你童年时期对父母的印象。谈谈童年时期对自己来说最重要的成人。你在兄弟姐妹中排行第几，你对此有什么特别的感受和想法？描述一下童年时期的自己和你的兄弟姐妹的关系。谈一下你关于上学的特别记忆。（有什么感受和想法）青少年时期

谈谈你对青少年时期的记忆。（接受教育情况、休闲、朋友、家庭状况、家庭关系、父母情况等）青少年时期对你最重要的成年人。谈谈你所经历的青少年时期是怎样的，当时对未来的梦想是什么？描述一下作为青少年的你自己（是个什么样的人）。成年时期（以结婚为标志）

家庭内的关系，包括与父母、岳父母、兄弟姐妹的关系等。在你的家人（配偶、子女、孙子女、父母及兄弟姐妹）眼里，你是什么样的人？成年时期的朋友与社会交往。描述作为成人时期的自己是什么样的。养育小孩的时期，与配偶的关系。在休闲旅游、工作生活、照料家人等方面的情况。作为老人退休者的生活

变老的经验与作为老人的体验（包括生理、心理、社会交往有什么变化和需要）对当前生活的看法。如何看待自己曾经的生活和做出的选择（是否达到自己想要达到的目标）如何描述现在的自己。有什么担心的事情？家庭，对你意味着什么？在日常生活中的支持和帮助。谈谈老年时期的主要活动、主要工作和兴趣爱好。对生活的总体评价

你想再次体验的一段人生时光。自己独特的生活经验教训。对自己未来的看法。对当今年轻人、社会、世界的看法等。对此次访谈的评价

对自身的积极影响与消极影响。

附录B 生活满意度指数量表

当我老了以后发现事情似乎要比原先想象得好。（A）（A）同意 （B）不同意

与我所认识的多数人相比，我更好地把握了生活中的机遇（A）（A）同意 （B）不同意

现在是我一生中最沉闷的时期。（D）（A）同意 （B）不同意

4.我现在和年轻时一样幸福。（A）

（A）同意 （B）不同意

5.我的生活原本应该是更好的时光。（D）

（A）同意 （B）不同意

6.现在是我一生中最美好的时光。（A）

（A）同意 （B）不同意

7.我所做的事多半是令人厌烦和单调乏味的。（D）

（A）同意 （B）不同意

8.我估计最近能遇到一些有趣的令人愉快的事。（A）

（A）同意 （B）不同意

9.我现在做的事和以前做的事一样有趣。（A）

（A）同意 （B）不同意

10.我感到老了、有些累了。（D）

（A）同意 （B）不同意

11.我感到自己确实上了年纪，但我并不为此而烦恼。（A）

（A）同意 （B）不同意

12.回首往事，我相当满足。（A）

（A）同意 （B）不同意

13.即使能改变自己的过去，我也不愿有所改变。（A）

（A）同意 （B）不同意

14.与其它同龄人相比，我曾做出过较多的愚蠢的决定。（D）

（A）同意 （B）不同意

15.与其它同龄人相比，我的外表年轻。（A）

（A）同意 （B）不同意

16.我已经为一个月甚至一年后该做的事制订了计划。（A）

（A）同意 （B）不同意

17.回首往事，我有许多像得到的东西均未得到。（D）

（A）同意 （B）不同意

18.与其它人相比，我惨遭失败的次数太多了。（D）

（A）同意 （B）不同意

19.我在生活中得到了相当多我所期望的东西。（A）

（A）同意 （B）不同意

20.不管人们怎么说，许多普通人是越过越糟，而不是越过越好（D）

（A）同意 （B）不同意

A为正序记分项目,同意计1分，不同意计0分；

D 为反序记分项目，同意计0分，不同意计1分。

附件C 祖孙关系下的访谈指南

1. 熟悉概念

• 单组前后测：即ABA设计，A指研究对象，B指干预，对比A前后以判断B的作用效果。
• 生命回顾疗法：鼓励长者将过去经历中的重大事件、骄傲与遗憾讲述出来，通过积极倾听、接纳、共情、鼓励与赞美，在全面客观自我看待的基础上，促使长者重拾获得感、力量感，提高自我价值感，建立客观坦然的心态以应对未来生活。关键在于解构消极信念以积极视角看待。

2. 操作步骤

• 通过生活满意度量表进行前测；
• 根据访谈提纲进行半结构式访谈；
• 访谈结束后，再次通过量表进行后测。

PS：要求通过录音形式记录有效时长，尽量一气呵成；如果因不可控因素而有间隔，减除该时间段。

3. 关于量表

• 要求填写真实。对于老年人较难理解的问题，可作中立解释，不可带有引导性与倾向性。
• 前后测的意义在于评估中间访谈的1小时是否有效。
• 如果俩次量表测量结果无差别或者有倒退现象，请回顾现场访谈情况并分析其中原因，以文字形式进行反馈。

4. 关于访谈

• 首先保证双方空闲，营造舒适的访谈环境。
• 积极倾听，专注地、有眼神交流地倾听；留意情绪变化，去感同身受，让访谈对象愿意表达。
• 鼓励对积极事件的表达，引导挖掘其中的意义，肯定其价值。
• 鼓励对负面事件的表达，运用同理心，表示理解与接纳，尝试引导多角度看待问题。有能力可以尝试引导剖析矛盾，从而放下、接纳、重整以及赋予新的意义。
• 不一定要按照题目顺序依次询问，可根据回答情况适当调整，可顺着访谈对象的思路往下问。

5. 负面情绪应对指南

• 当访谈对象在回顾过程中出现情绪时，访谈者应首先评估该情绪属于轻微的还是强烈的；
• 若是轻微的，引导者应先询问感受，并征求意愿是否继续谈论该主题；
• 若愿意继续谈论，则继续进行；若不愿意，则展开另一个相关主题进行；
• 若出现强烈的负面情绪，访谈者应该立即终止访谈，给予安慰与情感支持。

6. 注意事项——尽量规避以下情况

• 耗时过长：持续时间过长，容易导致疲惫，5小时内为宜；
• 中途被打断：找个舒适安静的环境，尽量避免其他家庭成员的介入；
• 中途有事：提前告知生命回顾疗法运用的时长，减少因临时有事而长时间中断；

7. 情境假设

当老年人闭着眼睛讲到生命历程中的艰难时刻时，一手捂着眼睛泪如雨下，你会如何应对？

提示：静静地倾听，并在倾听过程中充分发挥同理心感同身受，以握手的小举动表示接纳与同在。

生命回顾疗法提升老年人生活满意度的运用探索——以佛山市新兴社区幸福院为例

价格 ¥5.50 发布时间 2023年3月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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