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呼喊与细雨》发表于1991年,是新时期小说具有代表意义的作品。先锋小说艺术的经验在这部作品中得到了一次升华,《呼喊与细雨》的发表代表了一个小说XXX的开始,为小说艺术的发展开创了一片新的天地。本文将对《呼喊与细雨》中的音乐思想进行深入研究。
【关键词】《呼喊与细雨》;音乐;人性
《呼喊与细雨》是我国当代著名作家余华具有代表性的作品,是人性在苦难中的升华,在罪恶后的涤荡,是在生存的苦难中灵魂的升华。余华的小说一直以来都在渲染着人性的主题,他以人性的罪恶以及生存的苦难为精神思想为人们展示了人性深处的世界。总体来说,余华的小说创作可以分为前后两个部分,前期的作品大多被人们所赞赏,因为作品中存在着苦难现实与创作主体的强烈对立,而后期作品中,苦难已经失去了光辉,他对自己所描写的苦难也失去了思考,只是单纯地展示了一个没有价值的真实世界,优秀文学作品的品格在这些作品中缺失了,而《呼喊与细雨》是余华创作前期与后期的重要衔接,代表了他创作艺术的巅峰,获得了读者如潮的好评。
一、作品简介
余华的作品特别注重人物欲望的变化,他曾经说过:人物的欲望是他最关注的,因为人物的欲望在代表人物存在的价值方面比性格更有说服力。在他的作品中,人物的悲剧性处境都是通过欲望的张扬和压抑表现出来的。《呼喊与细雨》这部作品中的人物,展现出来的更多是生命的本能,尤其是性本能方面的展示。似乎所有的罪恶与悲喜、苦难与不幸都离不开“性”这个主要因素,也成为束缚每个人物的命运枷锁。《呼喊与细雨》中人的生存状态就是为了满足这个人本能的欲望,当欲望成为人生存的目的甚至是理由的时候,就真正表现出了人性最深处的世界。我们来看对主要人物孙广才的描写,离家数日的他回家后首先就是将在地里干活的老婆叫回家,甚至是还没有到家,就偷偷躲到别人家的灶房里发泄自己的性欲。生活中,孙广才不断辗转于对面的寡妇家和老婆的被窝之间。为了满足自己的性欲望,他不管老婆的死活,而是将家里的东西都送给了寡妇。这种丑恶的偷情行为还影响到了下代,儿子的亲事就是因他而毁灭,他将儿媳强暴了,一只耳朵也在这次罪恶的行为中彻底失去。家庭的苦难从他的身上开始了,但是他并不为此感到罪恶和羞耻。余华在作品中还描绘了一个整天想着将男人勾引上床的寡妇,她不择手段地满足自己的欲望。《呼喊与细雨》中,孙光林是小说的叙述者,他说:我五年的幼年生活就是在一个特别虚弱的女人和一个特别强大的男人间度过的。王立强是孙光林的养父,由于妻子体弱多病,他的性欲得不到满足,因此在外面偷情而被人捉奸在床。王立强用极端的手段报复了那个捉他的人,然后自杀身亡。捉奸王立强的是他的一个同事的妻子,她为了满足自己的欲望偷窥别人,心理的变态让她付出了惨痛的代价,但是沉溺于欲望中的她却仍然不知悔改。
余华《呼喊与细雨》中的这些人物,在欲望的驱使下,沉缅于本能,失去了理性,心灵发生了极度的扭曲。王跃进始乱终弃,寡妇欲壑难填,中学音乐教师也因与女学生的情欲交换而入狱五年,而“性欲”的魔手还伸向了尚未成年的苏杭、苏军、孙光林和郑亮等中学生。这些尚未成年的孩子们在性欲的折磨下痛苦难耐,骚动不安,最终落得个身败名裂,走上绝路。也许是余华耻于言爱,也许这里根本就没有爱,无论如何,展现在人们眼前的,只有暴力的语言及肉体,灵魂与本能的搏杀。作者笔下的这些人物,无论卑劣还是高尚,抑或是丑恶及善良,都成为欲望的奴隶,在生命的本能中被动地生存。道德在这里已然体现不出作用,人们更不会用道德去指引对任何一个人物的爱与憎。除了本能的驱使,已经没有人格可言,在这里他们没有信仰,没有爱好,没有人生的追求,没有对艺术的痴迷,只为本能而活,脱去了文明的外衣,剩下的只有禽兽的本质。对于《呼喊与细雨》中的这些人物,也许生命就是唯一或者的理由。除此之外,他们一无所有。
二、《呼喊与细雨》中的音乐思想
1、音乐性的语言
语言的强弱和唱段决定了节奏,所以,节奏的基础就来自于语言的音响,一个作家要想确立自己独特的创作风格,就要找到一种适合自己的语言的音响材料。在这一点上,余华做到了,他的语言以优美而不腻味著称,他将富有家乡气息的母语与来自西方世界的语言材料巧妙地结合在一起,形成了自己独特的语言风格。与之相似的苏童也将南方语系与潮湿的文字意象结合在了一起,但是相比较而言,余华的语言更为干净利落。余华在创作早期,也曾遇到过语言材料的难题,那时的他,文学语言还是一个青涩的苹果,处处透露着稚嫩,但是在创作《呼喊与细雨》时,他已经成为一只富含甘甜的橙子,充分体现了绵长而富有弹性的语言张力。从另一个角度看,余华的语言形象的准确性是他语言音乐性的另一个特征。在作品中,余华曾借用“我”非常崇拜的音乐老师的口说出了这么一句话:“语言消失的地方,音乐开始了”。这不仅是音乐老师对音乐的解读,更是余华本人的心声。只从表层解读,被有形的语言所堵塞或者是限定的空间通过音乐得以无限扩张,用语言表述不清楚的意象或者情感可以用音乐来表达。因为音乐是可以与心灵沟通和交流的。这样当我们分析一部小说的语言是否具有音乐性的时候,就要注意它是否打破了语言本身对空间的限制。是否为读者留出更多的想象空间,虽然读者仍然可以有所预期,但是并不代表不能放松对空间的限制。然而,要想有丰富的想象空间,首先要有准确的语言。无论是华丽的语言还是平实的语言,都必须是准确的,语言越是准确,它所留出的想象空间就越开阔。任何语言都无法逾越思想与形象的界限,这也语言局限性所在。而一个优秀的作家就可以让文字成为一种人们普遍接受的共同语言。相对于一般作家而言,余华在这方面是非常优秀的。他对文字的把握已经超出了一般人,他用更具整体性和延展性的语言文字在整个作品中创造出了一种内括性的架构。语言的准确性,也可以极大限度地展现汉语本体的魅力。
语言不是死气沉沉的文字,而是有着丰富表情的生命。读者从作品的第一句话开始进入小说的世界,而作品在这时表现出的表情就是整部作品恒定的格调。叙事功能为剧情的发展奠定了格律,而语言的音乐性也在此刻显露:采用第一人称的叙事方式,就可以拉近读者与作者的距离,而不仅仅是书面语言的简单展示。这种叙事方式可以将读者迅速带入情境,让作者能在读者面前从容不迫而顺利成章地展开叙述。此刻,忧伤展开了它潮湿而具有韧性的翅膀,当我们头顶掠过一个歪斜的阴影时,作品的基调就如同暗夜里的一首忧伤而迟缓的音乐一般。带动着读者的心随着旋律一同起伏。其实,这不是我们臆想或者生造的,而是在平时我们已经将音乐的感知铭刻心中,当有合适的环境气氛,潜意识里的音乐效果就会发生作用。小说的叙事将语言与心灵之间的距离拉开,当这个距离足够合适的时候,潜意识中的乐感就如同共振般引导人们走进了音乐的氛围。小说的音乐性如同给人们的思想罩上了一层透明玻璃,将思想与现实暂时隔离。而小说阅读环境的恶化或者是叙事者表情的变幻都会打破这曾隔膜。小说也就因此而失去了音乐性。读者也会突然回归到日常的情境中继续那种无旋律的、琐碎的抑或是表情呆板的过程。《呼喊与细雨》的音乐氛围是有很多种元素综合交织而形成的。黄子平曾说在小说中营造氛围是余华所擅长的。而将作品的文学美学意义从音乐的角度去挖掘,可能就会造成一些偏差。然而我们不能忽视不同的艺术种类在形式和情绪上的相互作用。音乐不仅能与文学相同,而且可以与其他任何一种艺术种类相同,这样人类的文明才能成为一个整体,才能让处于艰辛中的人们有一种依赖和慰藉感。
2、人性善恶的展现
从音乐的角度来分析《呼喊与细雨》,这首歌谱写了人性的善恶。余华在创作职工始终关注着人性的善恶,上世纪八十年代,余华极力展现人性恶的一面,他的眼中大多是暴力和欲望的奴隶,是冷漠麻木的过路人,但是在《呼喊与细雨》中,人性恶开始慢慢有所转变。虽然作品中仍然在展现人性恶的一面,但是人性的闪光也在这种黑暗的底色中开始慢慢出现。孙广才是一个典型的恶人的代表,他惯常用暴力的手段压迫老人孩子,他作为欲望的奴隶,将大部分的时间与精力断送在与寡妇的肉欲中,而因为他无法遏制的欲望,原本贫穷的家庭变得雪上加霜。在孙广才的眼中,年迈体弱的祖父就像是一条蛔虫一样只能浪费粮食而不能为这个家庭创造什么,他多么希望祖父早点死去而减轻自己的负担。然而祖父拖着年迈的身体苟延残喘,让孙广才极为不满,当祖父如孙广才之原真的死去后,孙广才笑逐颜开,连连对人说到“总算死了”。当“我”被各个孙光明诬陷而遭到父亲毒打的时候,村子里的小孩子们都跑来围观,最让“我”可气的是,哥哥与弟弟竟然在维持秩序,让人们欣赏父亲的酷刑。余华过去作品的基调在这里得到了延续和体现。但是这并不妨碍小说中开始出现人性善的闪光点。小说中的人物也变得复杂而多样性,孙广才因父亲的死从高兴变成悲伤,甚至于竟然撇撇嘴掉下来眼泪,而“我”考上大学即将远行时,曾经恶毒的兄长竟然满脸的不舍,并且还偷偷替我还了因考大学而欠的外债。而孙光明长大后也成为了一个好儿子和好丈夫,人物的转变在这里没有突兀感,反而显得更加真实,更有血有肉。
余华对纯真的童年、顽强的生命力以及甜蜜的爱情的描写。代表了他从前期创作的人性恶象征人性善的转变,文章因此而少了一些尖锐,多了一些人文关怀。余华在对《呼喊与细雨》的解释中曾说,曾经他以敌视的态度去看世界,但是真正的作家应该用真理的眼光看世界,作家不应该随意发泄情感,而要用正确的方式去控制情绪,宣扬真善美。余华认为无论是极端的善还是极端的恶都不是作家应该有的,一个优秀的作家应该表现的是真实的人生,是不能脱离现实的。在后来的作品中余华更多地去展现人性善的一面,让人世间的种种不幸都充满了爱与温馨。只是因为失去了自己的看法,才让那些表达善良的文字失去了光彩,被人质疑。但是这也许才是一个作家思想的升华。
结论:
在余华的小说作品中,意义是不存在的,而他本人也无意为自己的小说专门构造一个意义存在的世界。他所要展示给人们的,恰恰是这个世界的虚妄,而我们生存的真实与深刻却是通过这种虚妄揭示出来的。意义在《呼喊与细雨》中被颠覆和消解。在余华的语言音响材料以及音乐性的语言中,这种本能是不可能存在什么意义的。本文不仅研究了余华语言的音乐性,更去探索了这种音乐性中存在的思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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