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黄廖本《现汉》中条件复句问题的新思考

黄廖本《现汉》作为目前高校较为通行的汉语教材,其对条件复句的概述较为清晰,但同时也存在着一些问题。本文分为两个部分着手分析黄廖本《现汉》中条件复句的有关问题:首先参考教材简要分析条件复句的分类,然后从传统的二层二分法入手,在黄廖本《现汉》的

  引言

  黄廖本《现汉》作为当下普遍运用的汉语教本,经过不断地更新与完善,目前已是第六版,其对条件复句的概述也较为清晰。在分类上,黄廖本《现汉》将条件复句首先分为“有条件”和“无条件”,然后将“有条件”分为“充足条件”和“必要条件”,但同时也存在着一些问题,且学界对于条件复句的研究甚少,大都采用二层二分法。鉴于此,本文对比传统的二层二分法,分析黄廖本《现汉》中条件复句的分类问题,提出新的思考与分类。

  一、黄廖本《现汉》中条件复句的理论体系

  (一)条件复句的概念

  在谈条件复句之前,黄廖本《现汉》对复句下了明确的定义:“复句是由两个或两个以上意义相关、结构上互不作句法成分的分句加上贯通全局的句调构成的。”[[1]黄伯荣,廖序东.现代汉语(下册)[M].北京:高等教育出版社,2017:128.
  ]简而言之,就是将表示语音停顿的逗号加入到复句的各个分句之间,且表达意思相关、不止一个句子成分,这也是判断一个句子是否为复句的标志。
  在此基础之上,又根据分句间的意义关系划分,从中分离出了条件复句这一概念。首先,何为“条件”,《现代汉语词典》对“条件”这一概念做出了如下解释:“影响事物发生、存在或发展的因素。”[[2]吕叔湘,丁声树.现代汉语词典(第七版)[M].北京:商务印书馆,2016:]指的是在这样的因素之下,必然会产生一定的结果。因此,在条件复句中,分句之间的关系就是条件和结果之间的关系,分句之间的联系多是由关联词连接起来的。黄廖本《现汉》中说:“偏句提出条件,正句表示在满足条件的情况下所产生的结果。”[[3]黄伯荣,廖序东.现代汉语(下册)[M].北京:高等教育出版社,2017:134.]简而言之,条件复句中的偏句呈现了一个具体的条件,既可以是真实的,也可以是虚构的,正句反映了这一条件下产生的结果。如:
  ①只有热爱工作的人,才能热爱生活。[[4]黄伯荣,廖序东.现代汉语(下册)[M].北京:高等教育出版社,2017:129.]
  ②只要他努力学习,就能够学会许多新的知识。[[5]黄伯荣,廖序东.现代汉语(下册)[M].北京:高等教育出版社,2017:129.]
  第三句的偏句“只有热爱工作的人”表示一种条件,正句“才能热爱生活”则是在偏句“热爱工作的人”这样的条件驱使下所产生的结果,说明只有当一个人热爱工作时才能热爱生活,并且这两个分句之间由“只有……才……”这一关联词所连接。同理,第四句的偏句“只要他努力学习”表示条件,正句“就能够学会许多新的知识”就是偏句的条件驱动下所产生的结果。这就是典型的条件复句。

  (二)条件复句的分类

  在对条件复句进行概述后,黄廖本《现代汉语》依据逻辑关系将条件复句进行了二层二分法的分类:首先,将条件复句分为两类,即“有条件”和“无条件”,而后在“有条件”的基础之上又细分为充足条件和必要条件。在教材中有详细的表格阐述:
  有条件充足条件合用只要(只需、一旦)A,就(都、便、总)B
  单用便、就
  必要条件合用只有(唯有、除非)A,才(否则、不)B
  单用才、要不然
  无条件合用无论(不论、不管、任、任凭)A,都(总、总是、也、还)B
  且不谈黄廖本《现汉》如此划分是否合理,我们先对其划分进行如下的举例阐述:
  1.有条件
  (1)充足条件
  黄廖本《现汉》中给充足条件这样下定义:“用充足条件关联词,表示偏句是正句的充足条件,正句表示在具备这种条件下就能产生相应的结果。”[[6]黄伯荣,廖序东.现代汉语(下册)[M].北京:高等教育出版社,2017:134.]即,如果条件A存在,结果B就会出现;如果条件A不存在,结果B未必不会出现。一般形式是,只要A,就B。更进一步地说,A是B的充足而不必要条件,条件A必然会产生结果B,但是A却不是结果B必需的,即A真B真,A假B可真可假。如例句②中的偏句“努力学习”和正句“学会许多新的知识”就是充足条件关系,有了,“努力学习”这一条件的存在就必然可以导致“学会许多新的知识”这一结果,但是当用“学会许多新的知识”这一结果进行反推时,我们很容易知道,如若没有出现上述的“努力学习”这一条件时,结果未必不会发生。这就是典型的充足条件句。
  (2)必要条件
  相比于充足条件,必要条件在语气上更显坚定。“用必要条件关联词,表示偏句是必要条件,缺少了这个条件,就不能产生正句提出的结果。”[[7]黄伯荣,廖序东.现代汉语(下册)[M].北京:高等教育出版社,2017:134.]必要条件就是没有条件A一定没有结果B,有了条件A不一定有结果B,即A假B必假,A真B可真可假。如例句①,缺少“热爱工作”这一条件,必然没有“热爱生活”这一结果,但如果“热爱工作”这一条件为真,也未必一定能让人热爱生活,假设遇到其他不可控因素,“热爱生活”这一结果也可能无法发生。黄廖本《现汉》中指出:“只有…..才和“除非……否则"这两种关联词所表达的意思是不一样的。“只有…..才”凸显的是正面的,“除非….否则”凸显的则是结果,如:
  ③只有春天到了,才能见到这种鲜花。[[8]黄伯荣,廖序东.现代汉语(下册)[M].北京:高等教育出版社,2017:134.]
  ④除非是到了春天,你才能看到这遍山的杜鹃花。[[9]黄伯荣,廖序东.现代汉语(下册)[M].北京:高等教育出版社,2017:134.]
  这两句无疑都是必要条件,但是例句③是从正面强调“春天到了”这一条件,如果缺少这一条件,那么“见到这种鲜花”这一结果必然不会发生,语气上用“只有”来强调这一条件的必要性;例句④则是从结果出发强调,其实是一种省略的形式,我们可以进行同义替换,如“除非是到了春天,你才能看到这遍山的杜鹃花;如果没到春天,你就不能看到这遍山的杜鹃花。”,如果“到了春天”这一条件为假,那结果必然也为假,在语气上用“否则”一词强调的是能不能“看到这遍山的杜鹃花”这一结果,从而强调了条件的必要性。但二者皆属于必要条件句,大同小异。
  2.无条件
  介绍完有条件中的两个小分类之后就是“无条件”。“无条件关联词要成对出现,偏句表示排除一切条件,正句表示在任何条件下都会产生同样的结果。”[[10]黄伯荣,廖序东.现代汉语(下册)[M].北京:高等教育出版社,2017:135.]黄廖本《现汉》对无条件的概述一带而过,即用上表中所提到的关联词连接的条件复句称为无条件。不管是何种条件,正句产生的结果都是一致的,不会因条件而发生改变,并且无条件的关联词不能拆分,需要成对出现。这是比较易懂的一个小类,但同样也是存在了较多的争议的一类。
关于黄廖本《现汉》中条件复句问题的新思考

  二、关于条件复句的“二层二分”问题

  中国人民大学哲学系逻辑教研室出版的《形式逻辑》中提到:“分类是将一大类事物分为组成它的若干小类事物的方法,它在原则上应与逻辑上的划分是一致的。”[[11].彭漪涟.形式逻辑(第五版)[M].北京:中国人民大学哲学系逻辑教研室,2016]这种原则也应该体现在条件复句的分类上,如若不然,各种分歧自然也是不可避免的。现代汉语中的条件复句分类问题一直没有得到妥善地处理,其中存在一个不容忽视的因素,那就是我们频繁地忽视了逻辑分类的原则。
  在现代汉语中为了解决条件复句的分类问题,张志公在其主编的《汉语知识》一书中首次采用二层二分法,他先把条件复句分成“条件1”和“条件2”,再将“条件1”细分为“只要A,就B”和“只有A,才B”,“条件2”指的就是无条件句,但是张志公的划分标准并不清晰,各分类之间的界定含糊不清。王维贤也采用二分法,把条件复句分为“必要条件句”和“充分条件句”,再将“充分条件句”细分为“典型充分条件句”和“无条件句”。王维贤认为“无条件”不是没有条件,而是属于充分条件,这样的划分观点确实颠覆了认为“无条件句”独立占据条件复句一席之地的传统观点。在目前通行的黄廖本《现汉》中,其继续沿用二层二分法,但与先前的张志公和王维贤都有所不同。黄廖本《现汉》先将条件复句分为“有条件”和“无条件”两类,然后在“有条件”中继续分出“充足条件”和“必要条件”两小类。而该分类的问题在于,每一层的划分上都出现了逻辑上的错误。
  黄廖本《现汉》的二层二分法的矛盾首先是第一层的划分,它先根据偏句是否有条件这一关系将条件复句划分为“有条件”和“无条件”两类,将“无条件”作为条件复句下位的一个子类,这就犯了显而易见的逻辑错误。“不管A,都B”这种形式的无条件的偏句将条件一概排除在外,既排除了如“只要A,就B”的充足条件,又排除了“只有A,才B”的必要条件。既然称作“无条件”,那将其作为一个小类纳入到条件复句中,本身就存在问题。将排除于有条件复句系统之中的“不管A,都B”又纳入到了条件关系复句系统之中,属于自相矛盾。再看第二层的划分,黄廖本《现汉》将“有条件”划分成“充足条件”和“必要条件”,而早已被吕叔湘肯定的充要条件则被忽视了,且充要条件在语言环境中是确切存在的,况且逻辑学对分类也早已明确,所以这是犯了划分不全,“漏掉子项”的逻辑错误。

  (一)二分法中充要条件的缺失

  黄廖本《现汉》将“有条件”二分为“充足条件”和“必要条件”,介绍得已经相对完整,但是若“有条件”单单只存在充足和必要两种形式,便犯了“非此即彼”的问题,存在很大局限性,现实中往往存在大量的中间状态和过渡状态。这就是被大家所一直忽略的充要条件。
  在学界中对如何依据关联词,用何关联词划分条件句各持己见,但有一种认识学界却是莫衷一是的,那便是将充要条件排除在条件复句体系之外。大部分的汉语教材和复句研究都是将条件复句分为充足、必要或是其他的小类,但唯独将充要条件抛之脑后,条件复句体系之中完全不见充要条件的身影。将原先逻辑学中一分为三的划分原则,自我修改为仅有两小类的充足、必要条件,这是犯了遗漏子项,划分不均的问题。如果现实的语言环境中不存在充要条件,那么抛弃它自然无可厚非。但是事实却并非如此,经过研究我们不难发现,充要条件句不仅真实存在,而且在不同的语言环境中它的形式是多样化的。
  吕叔湘在《中国文法要略》中,虽未明确提出充要条件这一概念,但也首次提出了“唯一条件”,即充要条件。吕叔湘说:“在日常语言里,充足条件也带上必需条件的色彩,必需条件也带上充足条件的色彩,仿佛都成了唯一的条件。”[[12].吕叔湘.中国文法要略[M].北京:商务印书馆,2014:22.14]但是“唯一”条件应该被归于哪一类?“‘除非’表示唯一的条件。既是唯一的条件,自然带有必需和充足两种性质……”[[13].吕叔湘.中国文法要略[M].北京:商务印书馆,2014:22.72]由此可以大胆推断,吕叔湘在《中国文法要略》中所提及的“唯一”条件应该就是逻辑中的充要条件了。但是,吕叔湘却对唯一(充要)条件的揭示却不够透彻,至此充要条件也几乎未出现在教材和著作之中了。
  所谓充要条件,正如吕叔湘所说的,一定是充足条件与必要条件的结合。充要条件的逻辑表意是:A真B必真,A假B必假。事实上充要条件每一个子句之间的关系就是真与假的对应关系。如果A是真的,那么B自然也是真的;但是如果A是加到,那么B的假自然也是不可避免的。真与假的这种关系是充要条件一种独特的逻辑性质,是区别于充足、必要条件的重要特征。现代汉语由于缺乏足够表示充要条件的关联词,所以将充足条件与必要条件的关联词组合起来,即用“只要且只有A,则(才)B”来表示充要条件的关联词,这也是“只要A,就B;且只有A,才B”的缩略形式的同义替换。如:
  ⑤只要且只有能被2整除的数(A),则它是偶数(B)。
  ⑥只要且只有他来(A),我才走(B)。
  例⑤跟例⑥虽然关联词一致,但是却是略有不同的。它们的不同之在于,例⑤所反映的是客观事物内在的充要条件关系,如果除去关联词“只要且只有”,那么A和B之间的关系性质依旧保持不变。这种充要条件有一个特点,那就是除了可以使用典型表充要条件关系的“只要且只有”这样关联词的组合,也可以将它单独分开使用,例如“只要它能被2整除,就是一个偶数”和“只有能被2整除,才是一个偶数”,前者看似表示充足条件,后者看似表示必要条件,但其实它们依旧是属于充要条件关系,它们虽然各自使用了表示充足条件和必要条件的关联词,但不能因此被误认为是充足条件复句或必要条件复句,因为它们不会改变充足条件和必要条件的逻辑性质,即“A为真B一定为真,A为假B一定为假”,如当一个数可以被2整除,它就是偶数,当它不能被2整除时,它就不是偶数,因为我们在学习数学的过程中得知,可以被2整除的数有且只能是偶数,这是毋庸置疑的,是典型的充要条件。所以这也表示,充要条件在表示事物内在的固有联系上,对于关联词如何使用是十分自由且包容的。
  而例⑥反映的是主观构造层面的充要条件关系,它不是一个事物间的固有关系、固有属性,它只能依靠连接词“只要且只有”而存在。原句为“只要且只有他来,我才走”,如果将“只要且只有”这个关联词单独分开使用,如单独使用“只要……就……”这样的关联词就构成“只要他来,我就走”,即“A真B一定为真,A假B可真可假”的充足条件句;如单独使用“只有……才……”就构成“只有他来,我才走”,即“A假B一定为假,A真B可真可假”的必要条件句。这样的拆分使用使得充要条件句变成单纯的充足条件句和必要条件句。所以说,当充要条件表示事物内在的固有联系时,关联词可以单独使用,但是当充要条件表示的是主观意识的时候,它的关联词必须组合出现,不能拆分单独使用。一旦拆分使用,便不能称为充要条件句。

  (二)二分法中“无条件”的处理

  黄廖本《现汉》的传统二分法将“无条件”与“有条件”划分开,同为第一层,而在王维贤看来,“无条件”并不是真正的没有条件,而是属于充分条件,撇开是否正确,这样的言论本身就是学界的创新。以下便对黄廖本《现汉》中提及的“无条件”句所存在的问题进行分析,并讨论“无条件”句是否应单单归入充分条件。
  1.“无条件”论断的绝对性
  黄廖本《现代汉语》在讨论无条件复句问题时指出,无条件关联词语需要成对地使用。意思就是无条件复句中的“无论(不论、不管、任、任凭)A,都(总,总是,也,还)B”这样连接偏句A与正句B的关联词需要成对出现。暂且不谈无条件句的本身问题,单单是这一论断,就过与绝对。因为我们从实际的语用环境来看却并非如此。如:
  ⑦XX,你多担待,不管怎么样,我不能冲着你。
  ⑧不管怎么说,老董这人有心胸,有群众观点。
  以上两个例句的偏句都出现了关联词,而正句却没有,这两句的关联词并没有成对出现。所以,在无条件复句中,偏句一定得用“不论、不管”之类,正句中是否用“都”,这需要视具体情况而论,是非常灵活的。有些情况不用“都”是因为在实际的语言环境中,大家都是这么说的,如例句⑦,“不管怎么样,我不能冲着你”也可说成“不管怎么样,我都不能冲着你”,这没有语法和意思的错误,只是在特定的语境中,这样说更显得口语化。这种特定的语境在文学作品中尤为明显。但也有一些时候,是因为正句的句法结构过于繁杂,“都”被“踢”出了句子之中,我们把例⑧改为“不管怎么说,老董这人都有心胸,都有群众观点”就出现了语句不通的情况,所以这样就添不进“都”字。此外,不用“都”可能还有其他方面的原因。这里只谈黄廖本《现汉》对无条件复句论断的绝对性,所以便不做深入的研究。
  2.“无条件”的归类
  黄廖本《现汉》将“无条件”纳入到条件复句中,与“有条件”并列同属一层,这是一种逻辑矛盾。“无”在汉语中最常见的意思是“没有”,“无条件”的意思是“没有条件”。由于没有条件,把“没有条件”放在条件复句的范畴下未免过于张冠李戴,这便是一种典型的矛盾。我们需要探究的问题是,“不管A,都B”是否像黄伯荣解释的那样,是一种排除一切条件的形式。
  下面我们还是举出黄廖本《现汉》中的两个例句:
  ⑨不管谁来,他都按制度办事。[[14].黄伯荣,廖序东.现代汉语(下册)[M].北京:高等教育出版社,2017:135.]
  ⑩无论什么时候到站,都有人热情接待。[[15].黄伯荣,廖序东.现代汉语(下册)[M].北京:高等教育出版社,2017:135.]
  以上例句,用“不管,都”和“无论,都”连接的A、B子句,并不是排除一个子句的相关条件,而是一个子句中多个条件的任意意义。言下之意就是,“不管A,都B”可以转换为“不管A1、A2、A3……,都B”,“无论A,都B”也是如此。因此,A子句的任意多个条件都与B相关,即多个条件都能够影响结果的产生,而不是排除所有相关条件。如例句⑨,我们可以把这句话变换成“不管是张三来还是李四来,他总是按制度办事。”我们可以很容易地发现,当张三来的时候,他会按照制度行事。李四来了,他依旧会照章办事;如果张三不来,他还可以像李四来一样,按制度行事,或者不按制度行事,也就是说,如果没有人来,他就没有按制度行事的可能。抽掉关联词,偏句所表示的每一条件都能产生正句的结果。这就是典型的A真B必真,A假B可真可假的表充足条件关系的条件复句。
  再看上述所例举出的黄廖本《现汉》里的例句⑩,我们可以把它转换为“无论是六点到站,还是七点到站….都有人热情接待。”我们不难发现,当“六点到站”为真,“有人热情接待”一定为真;当“七点到站”为假,即七点钟没有人到达车站,那么也不会有人去热情地接待,那么自然也就是假的。因此,这种A真B一定为真,A假B一定为假的逻辑关系,自然就是我们所提及的被忽视的充要条件复句,这也侧面反映出充要条件在真实存在于语言环境中的。相似的例子还可以列举出许多,如“不管谁先跑到终点,都会得冠军”,我们也可以进行转换:“不管小明还是小红跑到终点,都会得冠军。”如果小明先跑到终点为真,那么得冠军必然为真,如果小红没有先跑到终到终点,那么得冠军也必然为假了。又如“无论哪台汽车行驶,其里程表都会计程”。我们可以变换为“无论是桑塔纳还是别克行驶,其里程表都会计程。”桑塔纳在行驶为真,那么里程表计程必然为真;如果别克行驶为假,里程表计程必然为假,因为汽车不行使,里程表自然也不会有变化。它们都是“A真B一定为真,A假B一定为假”,这些“无条件”其实都是表示的充要条件。除去关联词后,偏句的条件与正句的结果仍然显示出充要条件的关系,即“无条件”表示的是充要条件。
  再看如下例句,“不管是有适宜的温度还是丰沛的降水,都能使粮食丰收。”这个“不管A,都B”也可以同义替换成“不管A1还是A2还是……,都B”。不难发现,“适宜的温度”为假,那么“粮食丰收”也一定是假的,无法实现;“适宜的温度”为真,那么“粮食丰收”可真也可假,因为其他条件都满足,比如充足的阳光、丰沛的降水或者是适宜的温度,粮食自然会丰收,正句的结果为真,但是如果有一项条件没有得到满足的话,正句“粮食丰收”便不会为真。所以我们可以得知,当关联词被删除时,偏句的每一个条件都必须共同存在才能产生一定的结果,这种“无条件”的复句代表了必要条件的关系。
  因此,“不管A,都B”、“无论A,都B”这样的句式既不是所谓的“无条件”,也不排除任何条件,,它是实实在在地表条件,而且任意条件都能够与B构成条件关系,影响结果B的产生。所以王维贤将其单单归入充足条件是片面的,“无条件”既可以表充足条件,也可以表必要条件和充要条件,既然如此,那么将其继续称为“无条件”自然是名不正言不顺,因为这样的名称定义既与其内涵不符,还含有逻辑矛盾,如果继续沿用这种称谓势必会带来思维混乱,造成学术上的一点难题。并且,把本来就是表充要、充足、必要三种条件的“无条件”再跟充要、充足、必要三种条件小类同层次分类,不仅毫无意义,更违反了“子项须相互排斥”的逻辑分类规则,所以也同时反应了黄廖本《现汉》中二层二分法体系划分的逻辑矛盾。

  结论

  本文从黄廖本《现汉》条件复句的二层二分法着手,在其基础之上,首先分析其所缺失的“充足条件”和“必要条件”的过渡状态——充要条件相关问题,上述问题一方面告诉我们,充要条件复句的存在是不容置疑的,它存在于我们的现实生活中,我们无法做到对其视而不见。无视客观事实地把它们排除在条件复句系统之外,有失常理;这些语用事实也同样告诉人们,充要条件句“A真B必真,A假B必假”的特殊的逻辑性质以及它强烈的包容性特点。其次分析“无条件”句的论断及归类,“无条件”句作为传统二层二分法的核心,实则违背了逻辑原则,存在着一定的弊端,理应归入其他三小类之中。但是学界对于这样的说法少之又少,之后应投入更多的深入性研究。所以说,让学界承认充要条件复句的存在并且恢复其地位,让充要条件句回归到条件复句的体系之中,将“无条件”句深入研究,探讨其归类,也是一种迫在眉睫的学界行动。

  参考文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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