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水在时间之下》看方方小说中的生命悲剧

　摘要

方方是中国当代文学史上的重要作家，她的小说以悲剧作为主调，坚持以知识分子的人文情怀将笔触伸向凡常人的生活。在她的笔下，每个悲剧都能引发读者对人生命运的犀利、深沉思考。她深刻而冷峻的悲剧性书写和浓厚的人文关怀日益引发人们的关注和解读。本文主要从她“尖锐”的作品《水在时间之下》出发，梳理小说中的悲剧现象并深入分析造成这些悲剧的复杂因素，透过表象去挖掘悲剧主体的态度和观照复杂的人性，揭示其悲剧背后的文化内蕴及带给我们的人生思考。

　关键词：悲剧；抉择；人性；悲剧之源；文化内蕴

　第一章前言

好的作者并不局限于一种特定的文体，方方也不例外。《风景》是在“新写实”思潮下产生的，它为方方带来了一个“新现实主义”的名头，但是她并不愿意就此“放纵”。方方后来的作品，尽管总是与“新写实”相相伴，但在现实生活中，她却与“新写实”有着一定的“距离”。方方的长篇小说没有一个清晰的时期划分，但是从她的长篇小说中可以看出她的长篇小说在《风景》以前多关注年轻人的心灵，洋溢着一种“大我”的朝气；《风景》以后的几部小说，不仅继续着“新现实主义”对生活的还原，对现实生活的直面，更是带着一种对文学的执着和对现实的热爱，让小说不仅能反映生活的真实，更能体现出作家对生活的深刻关注，让读者在不知不觉间，对人性和这个世界产生了深刻的反思。“新写实”思潮衰落后，方方将其写作的重点转向了女性的经历，对女性命运的沉浮进行了更多的关注，与单纯的女性文学相比，方方的女性主题小说更多的是将女性的意识与视角投掷到了凡夫俗子的生活中，在大背景下女性的爱情与悲惨命运中，展现了主人公内心的扭曲与沦落与超越，在对社会的丑恶进行批判的时候，呼唤着女性的精神自由与人生的追求。

《水在时间之下》是由方方的“尖锐”的一部作品，它以其独特的女权思想而产生。《水灯记》是一部著名的汉族戏曲演员，其生活中的坎坷和坎坷，造就了她倔强、狡诈、锋利的个性；从生活的抉择来看，她是一个“反抗者”，敢于挑战自己的宿命；在她的报复之旅中，她经历了爱情与仇恨的双重折磨，以及对人类的质疑；到最后，所有的怨恨都随着时光的流逝而消失，她也渐渐的变得淡漠，安静的生活在时光的长河之中。这部小说可以称得上是她一部关于妇女的“里程碑式”著作，它既具有“新写实”的冰冷无情的艺术气质，又具有一种女作者特有的敏感和细致。该小说将女性元素、爱情元素、历史元素、哲学元素、复仇元素、救赎元素融为一，充分体现了小说对生命的价值、时间的力量、人性的复杂性、以及对小人物生活的种种不甘，小说的文学性与价值在类似小说中名列前茅。

对于方方的长篇作品，目前的理论和实践均以我国学者为中心，侧重于他独特的长篇作品的分析和探讨。比如，《现代文明荒原中人性的堕落和人生的悲剧——论方方小说的悲剧性内涵》，从亲情、伦理、时代环境、人类本性四个角度探讨了方方作品中的“悲剧性”的构成；王艳在《论方方小说的凡俗人生悲剧》中，主要从方方的悲剧类型、悲剧态度及悲剧产生的原因三个角度对其悲剧进行了解读；岑凡从存在主义和女性主义两个角度对其作品进行了剖析，并提出了其《悲悯中的哀叹与坚守——论方方小说中的生存意识》。康荣锋对其作品中的“边缘”现象给予了足够的重视，并在《方方小说悲剧的多维透视》中体现了对“边缘”的重视；杨静在《论方方小说的悲剧意识》中运用了叙事理论对其进行了剖析。在对方方的悲剧性写作进行总体分析的同时，也不乏一些学者对其悲剧性写作进行深入的分析和论述。尽管《水在时间之下之下》一书的著述并不多，但是，每一本书都从多个方面对其悲剧性进行了阐释。例如，兰奂铮从“救赎”的角度对《水浒传》进行了阐释，并提出了《赎罪意识下的<水在时间之下>》；谭尧尧以《尖锐的爱恨矛盾下的人性观照——评方方长篇小说<水在时间之下>》描写了人类社会中的种种错综复杂的情感与情感；王达敏从“报复性”视角剖析了《水浒传》的《“忏悔—赎罪”型人道主义的中国化——再论方方长篇小说<水在时间之下>》；张小龙以《独立的困境——方方<水在时间之下>的女性观照》描写了一位处于人生两难境地的妇女，这是一部以“自我”为主题的小说。如果非要找出缺陷，则是他们都把焦点放在了主角“水中灯”的形象，却没有把方方的悲剧性与作品中其它角色的悲剧性联系起来加以发掘。总之，通过《水在时间之下》这一作品，我们对方方的悲剧性的解读，仍存在着较大的开拓余地，我们将会从更多全新的视角去发掘方方作品中所蕴含的特殊的悲剧性内涵。

文章对这部作品所表现出的生活的悲哀进行了剖析，从个人到群体，从表象到实质，揭示了世俗社会中人类的复杂性和悲剧性的矛盾，从中感受到了方方在这场悲哀中所产生的一种对生活的怜惜之心，以及一种对生活的尊重，并从中得到了生活的启发和生活的哲学。本论文由四章组成：一、方方作品中所呈现出的世俗的悲剧性，即由个人的悲剧性走向集体的悲剧性；第二章通过对小说中角色面临困难时的抉择，揭示了方方独特的人生心态及思想意蕴；第三章从主人公在悲剧性的天地里的行动与心态出发，审视了人类的善与美，揭示了被无情人生所掩盖的复杂的人类本质；第四章对造成这一悲剧的原因进行了多角度的剖析，并在此基础上解释了方方所构筑的“悲情”的特殊意义。结论中对方方的悲剧性写作进行了概括，并对其作品中所包含的文学性进行了阐释，同时也对其作品中所包含的文化意蕴和对生命的启示进行了反思。

　第二章人世间的生命悲剧

鲁迅说过：“生命中有意义的事情，就是为了让别人看到而去破坏它。”在悲剧的故事里，往往会有一个悲剧的结尾，在这些悲剧之中，人类内心深处所相信的一切（如爱情、理想、生命等），都会被难以化解的冲突和矛盾所吞噬，并在此过程中，向人类展示了生命的残忍和无奈。作为一个知识阶层出身的方方，在四年的船夫生涯中，亲眼目睹了社会下层民众的苦难和苦难，这些给她的作品以无限的启迪。因此，她要揭露人生的苦难，理想与现实的“不和谐”，再现一个生活在阴暗世界里的小人物的悲惨生活。

　2.1命运悲剧

在方方的作品中，每一个角色都有着悲剧的结局，在她的作品中，“一个人的一个手掌，可以轻易地让他的人生轨迹发生变化。”每一个角色的生命都被刻制在了一条轨道上，从他们出生的那刻起，他们就一直在沿着这条轨道前进。

本文作者以为，在方方笔下，“水中灯”的人生是最为凄苦的，从她一出世，她的人生便已被安排成了一场令人痛彻心扉的惨剧。从一开始，她就一直在不停地哭泣，“看来不在这间屋子里哭个死去活来是不会停下来的。”而就在这一日，她的父亲水成王惨遭毒手，她这个无辜者便被冠以“煞星”之名。她的母亲李翠，为求名利，残忍地将她遗弃；好心肠的阿菊妈妈偷偷把她交给了表哥照顾。然而，她的生活并不好过，在大水中失去了母亲，好不容易学艺的时候失去了父亲，唱戏被人侮辱，在大好的时候四处逃亡，没能和心上人在一起，被人欺骗成了寡妇，躲在城市里艰难度日，她的生活就像是一场戏剧。“水滴”，“水上灯”，“杨水娣”，象征着她生命中的三个时期：身为“水滴”，她经历了艰难困苦，与家族的仇恨愈演愈烈，却又无可奈何地被他人所害；身为“水上灯”，她本有报仇的本事，但在报仇雪恨的过程中，她一次次遭受心灵创伤，报仇大快人心之余，心灵也备受折磨，所谓“一盏灯火，自水中生，浮于水面，光辉四溢”，但她的光辉持续得很短暂，只是一霎间，便由灿烂变得暗暗沉沦；身为“杨水娣”，没有人知道她的出现，好友去世，她要照顾妹妹，她要过着无忧无虑的日子，过着与世隔绝的日子。她在岁月的刀锋下生存，在血海深仇中寻找心灵的拯救。随着水武的逝去，这场生命的戏剧也结束了。

抛却男主角的悲剧，《水在时间之下》中其它角色的悲剧，在方方的其它小说中都是罕见的。方方于2007出版的长篇小说《万箭穿心》中，李宝莉的好友万小景，喜欢她的菁菁，同事何嫂，儿子小宝，以及岳母岳母，尽管他们的人生与心灵都有不同程度的坎坷，但是，他们的人生，起码让他们看到了人生的曙光。在《水在时间之下》里，神的神灵般的宿命没有留给别人一丝一毫的退路，凡是和“水面灯”有牵连的，不管是好人还是坏人，最终都没有什么好结果：亲生父亲惨遭毒手；她的母亲李翠，最终选择了一条谋生之道。义父杨二堂被水家用蛮力杀死，义母惠茹为了逃离牢狱，被蒙蔽，在洪水中自尽；仇人水武，自小因惊吓而得了精神病，随着家族的没落，整个人都变得疯狂起来；水文自幼便被逼着背负家庭重负，还没来得及与姐姐团聚，便惨遭牢狱之灾；蔷薇最终被激怒得发狂，在一次枪战中死去；万江亭因为失去心上人而自尽；下人菊妈，被日本人强|暴后，自杀了。

“生者为蚂蚁，亡者为灰”，这正是方方对于社会最底层的人生理解。她将血淋淋的、赤裸裸的死亡展示给了我们，让我们明白了人生是多么脆弱，它只不过是一个人的宿命的一个悲剧性的结尾，而真实的悲剧性则是一个人在残酷的生活中，艰难地奋斗着的人。一个人，无论身份高低，无论财富高低，都无法摆脱宿命。

　2.2爱情婚姻悲剧

在方方的画布上，爱情本来是一种圣洁而美丽的东西，但是在他的画布上，就变成了另外一种“风景”。谈到恋爱，方方说：“真爱难得，何况，我对所谓的真爱持质疑态度。”她很清楚人生的艰辛，也很清楚人性的复杂，她也很清楚，自己的梦想与自己的梦想是无法化解的，也正因为如此，她才会把自己的梦想当成一种手段，来实现自己的梦想。她向所有人表明，美丽的爱情，不过是一场虚幻的梦想，遥遥无期。

方方最常用的一种创作方式就是“爱而不得”，她细心地安排男女主角相遇，相识，相爱，在大家都在为他们的爱而喝彩时，她突然改变了自己的风格，在一场充满了悔恨的爱的悲剧中，写出了自己的故事。万江亭和蔷薇，在观众眼里就是一对璧人，两人虽然相恋，但并没有成亲。演员地位低下，哪怕是名气大的演员，面对有钱有势的人，也要俯首称臣，在那名叫‘锦富’的官员热情的追求下，两人索性早早成亲。另一边，万江亭刚刚从求婚的地方回来，就被人暗中暗算了。肖锦富的凶残令二人想要逃亡，可是玫瑰红忌惮肖锦富的权势，更舍不得在汉口过着奢侈的日子，所以她决定在那一天舍弃爱而去追求荣耀。万江亭伤心欲绝，在大婚那天，他便抹了自己的手腕，自杀了。十年的爱情，毁在了金钱和权力上。这就是事实，没有了物质基础的感情，很容易就会消失殆尽。又看到了陈仁厚和雨珠，危险的邂逅，痛苦的爱情。他们的感情在战争的考验，在水文的威胁，在张晋生的介入下，变得摇摇欲坠，但在一幕幕的悲喜中，却更加坚定了他们对彼此的忠诚。在两人中间一切的障碍都已消除之后，两人依然相爱，但心灵上无法摆脱的罪恶，使两人失去了这份相爱。

都说结婚是最好的试金石，可是结婚也是最坏的试金石。在方方的作品中，大多数的婚姻都存在着一种不完整的状态：一、“睡在一起”、“守寡”、“出轨”等。而一桩婚事常常混杂着许多问题，象杨二堂和慧如的婚约，三种情形都会出现：慧如从未对杨二堂流露出一丝心动，她本就不是一个安定的女子，不愿与自己并不喜欢的男人共度余生，吉宝的挑逗，勾起她的情欲，但最后还是错失了另一个男人，精神彻底垮了，才决定自杀。至于“水光”和“蔷薇”，则是因为一己之私，才能过上安逸的日子。姑姑和姑姑的婚姻也有惊人的相似之处：她们都嫁给了一个军官，都成了情夫，都成了一个小老婆。对于上述种种不寻常的婚恋，方方着重表现了妇女的心理斗争与心理两难处境。物质与爱情，现实与理想，他们在一遍又一遍的自我反省中认识到了自己，把自己的一生都押在了自己的身上，结果在爱情上输得一塌糊涂。

方方在作品中竭尽所能地对理想的爱进行解构式的解构式，并以其对妇女特有的细致细致的感情经历，使作品的悲剧色彩更具魅力。在关于女人的恋爱和结婚的问题上，方方往往会设定一种不平衡的状况，让这种感情“处于一种不平等的地位”，用这种不正常的感情来表达女人对完美的恋爱的渴望，同时，我们也可以看出方方对女人内心世界的深刻反思。

2.3家庭悲剧

家庭是组成一个国家的最基础的单位，从某种意义上讲，“家族”就像一个小型的社会，从一个家族的位置和整体家族的生存状况中，我们可以看到一个国家运行的实际状况。方方将视线投向了最低值的人家，想要揭开最低值人家的悲惨面纱，来揭开这个世界上最残忍的真相。在《水在时间之下》一书中，富有的水与贫穷的杨家因为一颗小水珠而身份迥异，但在两个家族悲剧的发展历程中，我们不但可以看出小团体的困难，更可以感受到大背景中个体的心理挣扎与内心的复杂性。

杨二堂一家人过着贫困的生活，过着艰难而又艰难的生活。首先，生命。杨二堂，一个下江的人，靠给别人擦水缸谋生；慧茹在戏院做服务员，家里的生活很拮据。杨二堂忠厚，忠厚得过于懦弱，面对慧如的侮辱与背叛，他体谅，责备自己没用；在水家众人的欺凌之下，在他们的暴揍之下，只有下跪一条路可走，自古有钱有势，有钱有势，有钱有势，在杨二堂的心中也是如此。其次，就是亲情了。雨珠没有杨家人的血缘关系，可是在杨二堂心中，他将雨珠当成了自己的亲闺女一样疼爱，可是慧如对她又是打骂又是责怪，直到临终前还在诅咒她是个吸人鲜血的鬼。而雨点对于慧茹，既想要她的爱，也想要她的恨，所以他屡次向她复仇：倒她的晚餐，放鞭炮恐吓，揭穿她的秘密。该家族缺乏一般的母亲与女儿之间的亲情，夫妻间的夫妻感情也出现了很大的问题，使夫妻间的恩爱、和谐的道德观念逐渐消失。最终，这个家族解体了。一家三人在贫困与冲突中挣扎求存，但惠子却被熊熊燃烧的渴望吞噬了生命与自己，大水将她冲走，让一家人过上了更加困苦的日子。无可奈何下，杨二堂将水珠送入了一个学习戏剧的班级，他仍是一个懦夫，最终因为被水家的暴揍而死去。一个家庭的破裂，摧毁了她的灵魂，让她沉沦在怨恨之中。

而水家人又不是生活在最低点，自然也不需要为生计而烦恼，如果把他们家族的历史重新整理一遍，便可以看出，他们家族的不幸，其实从他们诞生的那刻起，就已经注定。水成王之亡，为未来一段时间的悲剧性演出埋下伏笔：女儿被遗弃，水文带著报仇的念头与抛弃姐姐的罪恶生活，水武也因此而患上了重病。最要命的是，水家人和水珠之间的矛盾，从一开始的血脉之情，到后来的抛弃、杀父、侮辱、羞辱，再到后来的“水珠”，在岁月无法抹去那份血脉之恨之前，因为她的一个虚假的口供，让整个水家走向了灭亡。其实，水家人的惨状，也与当时的人与人之间的感情错综复杂也是分不开的：从小就失去父亲的水行，因为他要让自己的家人活下去，所以才不得不对自己的家人下狠手；而当他知道了水明光的身份之后，心中一暖，可他万万没有料到，顾念自己的亲人，不但害死了自己，更害死了自己的家人。方方用一个家族的覆灭来表达自己对这个世界的残酷，对这个世界的变幻莫测，揭示了这个世界上最大的嘲讽：金钱至上，权力至上，冷漠至上。

从个人生活到集体生活，从开始到结束，各种生活遭遇构成了一场哀伤的生活悲剧。“一个人身上有伤，而且是无法治愈的。”从外部的生活，到内部的心理，他们都是带着创伤，生活在一场悲惨的灾难之中，即使是在这漆黑的深渊中，偶尔会出现一道亮光，给人以一种美好的感觉，但是，他们所面临的，却是一片漆黑，一片绝望。

　第三章悲剧困境中的抉择

史铁生曾说过：“人一生下来，便不能再作争辩，而只能成为上天赐予他的真理。”当他把这一点带到我们面前的时候，他就把这一点随随便便地告诉了我们，因此，死亡并不是一种匆忙的事情，死亡是一种不可避免的仪式。方方也曾说过：“生命的一切，都取决于你自己的决定。”对于一个局外人而言，通过观察到的悲剧主题在面对困难时的应对以及对其的行为的抉择，可以让我们更加清晰地认识到民众对于现实生活的真正心理以及他们的心理寄托。

　3.1妥协堕落

大部分被困在悲惨的囚牢中的人都会竭尽全力地试图从这样的困境中挣脱出来，然而当他们清楚地认识到凭自己那点可怜的能力根本无法从这样的困境中挣脱出来的时候，他们就会不断地否认自己，不断地摧毁自己的意志，不断地压抑自己的人格，最终认命。

有两类人，他们会为了自己的不幸而做出让步。一种就是一上来就选择了认输。比如杨二堂，在贫困与卑微中，他自认懦弱，认为自己是个懦夫，为了保护自己的亲人，他只能在富人面前跪地乞求。他明白，身为一个没有能力的下等人，“吃饱撑着，吃饱撑着，吃饱撑着。”就拿李翠来说，她曾经向水家哀求，可在这种情况下，她不得不接受了这个事实，放弃了自己的孩子。陈仁厚用自己的实力，让她过上了快乐的日子，可是因为实力不够，所以才会屈服于权力，将心上人推到别人的面前。还有一些人，比如陈一大，他们在困难面前，从苦难的受害者变成了暴力的受害者，他们为了自己的“小家”利益，甘愿做日本人的走狗，侵犯了“大家”的利益。

对于这些做出了让步的人，方方并不是在指责他们，而是在说出这番话的时候，她对这些卑微的生命充满了怜悯。她能体会到那些生活在艰苦的生活中的艰辛，“他们总是面对着错综复杂的局势，却总是无法控制自己。”她很清楚，一旦他们做出了这样的决定，他们的压力或许会减轻一些，但实际上，他们的心灵已经被污染了，他们的愧疚和心理上的破绽将会一直伴随着他们。如此一来，就显得更加的凄惨了。

　3.2反抗斗争

方方的作品既展示了普通人所面对的种种困难，又塑造了许多试图突破困难的“反抗者”的人物。他们中的很多人，都是以一己之力，与这个惨烈的世界为敌，即便是牺牲自己的性命，也在所不惜。黄苏子在《在我的开始是我的结束》里用“精神分裂症”和“沉沦”的博弈，对自己的生活进行了一次逆袭；《风景》中二哥用自己的死亡来维持一份纯粹的生活之爱的伤痛；在《奔跑的火光》中，英芝挣扎了无数次，最终在烈焰中摆脱了权力的桎梏，他们虽然逃过了一劫，但也付出了自己的性命，摆脱了悲惨的命运。

《水在时间之下》是一部继续普通人为寻求精神上的解放和打破道德秩序而进行的抗争的小说，与之前的“反抗者”们同样是以牺牲自己的性命为代价的小说。用自己的生命去对抗自己的宿命——“水中的灯笼”，是这部作品中最显著的一个“反抗者”，用老人的话来说，“世间若有肮脏，唯有我这一滴水最洁净；假如这个世上是干净的，那么我就像一颗最不干净的水珠。总之，我不能随波逐流。”这种强烈的矛盾和冲突，是“水”的生活中始终存在的，它也强迫着她去塑造自己的锋利的个性，去迎接一次次的困难。幼年时被水舞欺负，她有勇气复仇；面对蔷薇的侮辱，她立志要报仇雪恨；她因慧如的不忠而感到羞愧，并亲自将她的精神支撑打垮；义父的不幸去世，使她在世上仅存的一点栖身之所荡然无存。一次又一次的失败，让她更加坚定了要报仇雪恨的信念，所以她下定决心要过上更好的生活，她要向所有人展示自己的人生。她因为自己的信仰，拿自己的性命跟周上尚打了一场，被玫瑰红打了一巴掌，她发誓要让玫瑰红双倍奉还，“一滴水”本是那么的柔弱，可在这样恶劣的条件下，她就是一块岩石，她赢了周上尚，又给了玫瑰红十个耳光，报仇雪恨。她突破了被宿命施加在自己身上的半生的窘境，在化解了仇恨和富裕生活之后，她再次进入了一种新的心理困境。但她依然坚持着，卸下所有的光芒，躲在一条巷市里，用自己最温和的方法，用自己的生命来治愈自己的心灵。

从这两个角度来分析，不管是在人生终结前，是选择了和解，还是站起来抵抗，都不可能阻止这场惨剧的发生。在方方的作品中，所有角色的人生都是由神的手掌推动的，所有的抉择和对抗，都是无法抗拒的。但是，他们有勇气做出这样的决定，证明了他们有勇气直面这个残酷的现实，尽管人力无法战胜天意，但是方方并没有给我们传达负面的信息，而是在告诉我们，哪怕是在艰难的时刻，也要有一颗乐观的心，要有一颗坚定的心，这样的呼声，从她进入新现实主义时代开始，就一直在加强着。而另一位新现实主义女作者，同样是描写平凡人生中的小角色的悲剧性，她对“零度”叙事中流露出一种对人生的悲剧性的无可奈何的认同感，一种人生要学会适应人生的悲剧性。进入新世纪以后，她的作品中的角色开始脱离了“印家厚”这个模式，从“活着就好”转向了“希望更好地生活”。

　第四章悲剧中的人性沉浮

小说创作中，并不只是要将故事中的角色的悲惨遭遇告诉我们，也不只是要充实我们对感情的认识，还想要从内心深处去发掘出人类的本性，去审视在悲惨的压力下，人们的本性在其中所经历的挣扎。方方从一开始就把人类的问题表现得淋漓尽致，而《水在时间之下》也是如此，她用一种戏剧化的方式，用一种戏剧化的方式，将人类社会的阴暗面和黑暗面暴露出来。

　4.1仇恨支配下的丑恶

《水在时间之下》是一个以“报复性”为题材的长篇，其中私人的仇恨、国家的仇恨、私人的仇恨、国家的仇恨、社会的仇恨，以及人类自身的阴暗面，都在不断地被揭开。《水花》是一部以“怨恨”为核心的作品，她的“怨恨”主宰了她的人生，积淀在怨恨之中的邪恶，以一种报复的方式，影响到别人，导致别人的悲惨命运。幼年时期，为了报仇雪恨，雨珠抓住了他看到红光就会昏厥的软肋，用鸡血与红光来刺|激他；为了复仇惠如的婚外情，雨滴放爆竹恐吓她，更指引她的爸爸来揭穿她的无耻行径；为复仇，小雨点想要在每件事情上都比她更用力，连续打她十次耳光，让她最终变成了一个精神失常的人；她因为对自己的感情，欺骗了自己，导致了李志的死亡，导致了水家的覆灭，她的报复，让别人为她的所作所为而痛苦，而在她的怨恨消失后，邪恶就开始侵蚀她，让她每天晚上都会做噩梦，痛苦不堪。

在那些因为她而死去的人中，我们可以看到，在这些人的脸上，我们会觉得她确实是一个“魔鬼在人间的代身”。但如果将她这份怨恨理清，我们就会知道，正是因为那些身边人对她做过的坏事，首先作用于她的身体，让她释放出了自己内心深处的恶魔。水武对她的凌辱与残暴，是她憎恶的根源；惠茹的淡漠与背叛，使她没有了家人的温馨；蔷薇红用各种手段侮辱、勾引自己的妈妈，并直接导致自己的老公张晋生死亡；当初，李冰迫使自己的生身之母遗弃自己，要挟陈仁厚与自己决裂；她的生母遗弃了她，她的义爹杨二堂被水家人杀死，她的父亲杨小棍将她卖给一个贪图钱财的老人，她的一切痛苦，都反映出了她内心深处的邪恶，如果不是这些，她又怎么会变得这么固执，这么狡猾。且不说她所痛骂的这些人，就连书里的其它角色也都有着一副不堪入目的嘴脸：水武的同伴看不惯杨二堂下水，胡乱对杨二堂拳打脚踢；周上尚狂妄自大，目无尊卑，行止不当，毁了自己的前程；陈一大，为日本卖命，出卖自己的性命，在这个弱者的世界里，贪婪，虚伪，自私，嫉妒，这些邪恶的东西，都在推动着他们去做坏事，方方只是淡淡地看着，任由他们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她的这种故意的布置，是为了将人性中邪恶的一面完全展现在人们的面前，从而在心理上表现出人类生活的悲剧意义。

　4.2悲剧角落里的美好

这个社会越残酷，就越需要一个温暖的地方，在这个充满了残酷和残酷的社会中，总是会有那么几个人，在这个肮脏的社会中，绽放出属于自己的光芒。

万江亭和余天霄在汉剧界都是“顶流人物”，除了他们的演技之外，还有他们的忠厚老实。他们把她当成了自己的家人，给了她家庭的亲情。俞天晓在危急时刻拯救了雨珠，不但教会了她唱歌，更教会了她为人处世；他虽然是个演员，但也是个爱国之士，在国难当头的时候，他不顾自己的病痛，坚持到了生命的尽头。不管是菊妈还是杨二堂，都是生活在最最最最最最最最卑微的人，可她们的内心却都很美好。心地善良的阿菊妈妈，不忍小丫头一生下来就被抛弃，冒着生命危险把小丫头托付给表哥带大，在小丫头长大期间，对小丫头疼爱得无以复加；菊姨也是个有情有义的人，为了保住李翠的贞洁，不惜献出自己的肉体。杨二堂虽然软弱无力，可他还是竭尽所能的保护着这个小小的家族，对这个非亲非血的孩子，他给予了所有的父亲关爱，对慧如也是百般呵护和迁就。除此之外，也有一位忠诚的戏剧爱好者魏典之，一位挚友林上花，以及一位热心的胡先生和她的妻子，在纷扰的尘世间，给人们带来一丝温馨的盼望。

方方也在别的文章里表达过她关于人的观点：“人真是一种很难理解的动物。他是三维的，自然也是一个层次的。”为了展现人类的复杂性格，她往往会在那些把自己的丑陋本性无限扩大的人物心中留下一片“净土”，引导人们在人类的善与恶之间寻找一条心灵的拯救之道。比如贾屠夫这位帮派中的帮派头目，横行无忌，令人闻风丧胆，但他也是个忠心耿耿的汉子，在国家危机时刻，他会挺身而出，与敌人决一死战；水面灯怨水，却不知那该死的水月心中有多喜欢她的姐姐；陈一大非常的讨厌，可是他曾经对李翠好是发自内心的，在日本人的帮助下，他也一直在努力的维护着中国人的生命。先说说她的怨恨，我们可以看出，她是一个被爱包裹着的人，养父对她的疼爱，万江亭对她的庇护，余天霄对她的呵护，林上花对她的好，陈仁厚，张晋生，都对她很好。她又是一个知恩图报的女人，肯跟爸爸一起下江，肯帮妈妈安度晚年，肯帮妈妈照看万伯和义父，肯帮着林上花一家子一起照看他们的残废。

方方在书中指出，这颗小雨点是一个被注定要成为魔鬼的人，并着重指出，这颗小雨点的邪恶是她的天性，换句话说，这颗小雨点的本性就是邪恶的。可仔细一看，原来这些邪恶，都是经历过生活的悲欢离合，经历过爱情与痛苦的撕裂。同样的事情发生在她的每一本书上。不管是少部分人，还是大部分人，都会在这个世界上绽放出美丽的光芒，这就是人性的复杂。这种善恶共存的本性，正是人类最真切的反映，亦是人类最根本的人生悲哀。

第五章悲剧力量探源

方方在创作中试图指出的“不和谐”，正是这种不协调，这种不协调的存在，这种不和谐的存在，才是形成她的悲剧性的动力。

　5.1生存环境的影响

方方认为，她的作品在某种程度上也是由“周遭的”决定因素决定的，因此，她在作品中也体现出人类面对的生活情境如何对人类的人生进行了“周遭”的建构。“人”的“活”是一种宽泛的观念，方方的作品着重强调了“活”与“活”之间所处的“活”与“活”之间所处的“活”状态。

首先，就是一个社会性的问题。《水在时间之下》还是以武汉为背景，从1920一直持续到文化大革命的末期。方方在书的结尾写着：“一切都是真的。”在对历史上的接近于现实的社会的复原过程中，下层民众的生存事实也被揭露出来。首先，我们来看看这个大时代。从这些现实的历史和现实的生活画面中，我们可以窥见汉口作为一个受资本的冲击的都市，一个富有的越来越富有，一个贫穷的越来越贫穷；大洪水，抗日战争，大逃亡，大屠杀，文化大革命，自然灾害，接二连三的灾难，让这个世界变得越来越混乱，而生活在这个艰难的年代，也注定了这个世界的悲惨。又说到他们的生存状态，杨、水二人的生存状态可以说是那个时代的富人和穷人的一个典型。穷人的生活很贫困，杨家三个人虽然努力工作，但依然很拮据，连最基础的物质都不能保证，子女也不能正常上学，这让他们的内心和精神都受到了极大的冲击。相比之下，富户的日子就好多了，家里有钱，有权，吃穿住用都用不着担心，子女可以去国外读书，什么的都可以。这样一种极度的落差造成了下层人民对物欲和虚幻的渴望，而真实往往将虚幻击得粉碎。因此，在这种复杂的社会背景下，人们的人生道路将受到极大的影响，而在这种复杂的社会背景下，下层人民将面临各种矛盾，挣扎求存。

在大的历史背景下，在大的历史背景下，无形无质的封建主义意识形态也在默默地助长着这一悲剧的产生。《女人》是一本以妇女的视角来审视其人生的悲剧性作品。将水珠的诞生和水成王的不幸死去相联系，便将其视为“灾星”，这样的迷信思想，对一个孩子来说，无疑是一种直接宣告了他的死期；李翠是一个传统的女人，她是一个很有教养的女人，夫死从子，这一切都说明了她过于依赖男人，完全听从了家里的权威。这一切都是由于封建主义的堕落而造成的。

从这一点可以看出，生活环境是人的生活空间中的一种客观的东西，不仅会给人们带来生活中的物质难题，还会从思想上造出一种精神囚笼，而人对生活环境的挑战通常都以失败收场。因此，在方方的作品里，生活的情境对人生的悲剧性起到了极大的促进作用。

　5.2他人与自我的冲突

方方的小说不仅从真实的生活情境中构造了一个悲剧性的世界，而且从人类本身入手，通过人类内心的经验，对这个世界进行了认识，对人性进行了解剖，呈现了一种综合性的人生悲剧性。

随着现代社会的日趋复杂，人们的人际关系矛盾也越来越突出。这就像是一个催化剂，一个人不可能离开这个世界，所以他必须要直面这个世界。《水在时间之下》长篇中，“人”与“人”之间的矛盾更多地体现为“家族情感的变化”和“违反道德准则”的矛盾。在水家，刘金荣恨透了李翠，因为她是一个弱不禁风的婴儿，所以才会因为她的封建观念而将她遗弃，对于一个没有人性的家庭，对她而言，简直就是地狱。李翠愿意在那样的地狱里过一辈子，可即便她将自己的儿子给打发了，她的日子也没有过上安稳的日子，刘金荣对她的打压，还有水军的“好心”，都不过是为了让她给水氏挣点外快罢了。为了能够在水家人中占据更大的位置，她不得不答应“任务”，去勾搭陈一大，承担着与人私通的罪责。这就是她的不幸，因为她太过柔弱，所以才会成为与水家作对的受害者。在杨家里，慧如与雨珠之间的感情很紧张，从慧如厌恶的打着雨珠，雨珠对慧如的憎恶和两个人的心里动作可以看出，两个人实际上都是彼此眼中的“魔鬼”。不但他们间的感情“变味”形成了两个人的感情矛盾，而且慧茹违背了常规的道德准则和吉宝私通，也成为杨家人三个人间的伤痛根源。杨二堂心中的痛苦，水珠的愤懑，惠茹本人的愧疚与失望，三者的矛盾加剧了二人的悲剧性。

这并非只是一种人与另一种人之间的矛盾，很多时候，这种矛盾也来自于角色本身的极端的欲望。受人之爱的驱动，他作出了一个不正确的抉择，并把他自己一步一步地带入了一个悲惨的境地。蔷薇是一个纵情于自己的情欲，因为她在成长过程中，因为没有得到足够的物质上的需要，所以对物欲有了过分的追求。从她很小的时候和李翠的交谈中，可以看出她对财富的向往，也正是因为如此，她才能承受住艰难的日子，一跃成为万千宠爱的蔷薇。她拥有了名利，拥有了地位，但是，在爱情和财富之间，她不得不做出一个抉择。正因为如此，她才会选择了嫁入一个位高权重的军人，可谁能想到，婚后，她竟然会被关在家里，每天都要抽烟来麻醉自己？肖锦富也是如此，他看起来就像是一个纨绔子弟，一个纨绔子弟。他一生中缺乏女子，拿到蔷薇后便被软禁起来；在逃跑过程中使地主的女儿怀孕；回到汉口之后，他非但没有改变主意，还在花天酒地，对自己的外甥‘水灯’念念不忘，甚至还威胁张晋生，让他把外甥女儿‘水灯’给了他。可是张晋生却想出了一个办法，派一个叫“银娃娃”的花魁来勾引他，然后利用贾屠夫来杀他。他对女性的淫荡欲望最终害死了自己。明明可以有一次选择，但他还是厚颜无赖地说出了这样的话，如果他没有那么做，又怎么会沦陷到现在这个地步？

从这里可以看出，方方的每个人的悲哀后面都隐藏着一个矛盾，或许他并不是促使悲哀产生的关键，但是他在其中扮演了重要角色，并且使悲哀多了一些现实色彩。

　5.3偶然与宿命交织

方方作品中的“悲剧”也有两种可以形成“悲剧”的形式：一是没有任何预兆地出现偶然的事情；二是在亲属方面，同样的经历出现在不同的人身上。而上述两个方面的矛盾，不但在《水在时间之下中》中有所体现，在方方之前的几部长篇中也屡见不鲜，其所呈现的偶然与命运的循环，进一步加深了该长篇长篇悲剧的意蕴。

人生中充满了无数的意外，无数的意外，无数的灾难，都是在这种意外中产生的，它们可以决定一个人的命运，也可以决定一个人的命运。在方方的故事里，水长王和他的孩子去街上玩，当他弯下腰去给他脱袜子的时候，一根长枪忽然射了出来，刺穿了他的身体。这个突然发生的小几率事故，不但给水成王带来了人生的悲凉，也让很多人的人生轨迹发生了变化：马戏团演员洪喜为此背负了罪恶，洪五因为被逼做了管家而变成了丧尽天良的恶棍，洪五失去了理智，刘金荣与李翠双双丧偶，更可悲的是，新生的水珠连自己的人生都没有看清就被遗弃了。可以说，他的死，是后来一切悲剧的开始。在洪流里，水珠遇到了陈仁厚，这也是他们的缘分，要不是水珠遇到了陈仁厚，两人也不会发生这么多的感情冲突，也不会发生爱情失败的惨剧。方方作品中的这些“意外”不仅没有把主人公从人生的悲惨困境中解救出来，反而把人们从一种更加阴郁的状态中拉了出来。他能看到更多的东西，但也能看到更多的东西。正像余天霄偶然间从妖孽手中拯救了水灯一族，成为了后来辉煌一时的水灯一族，然而在一次又一次的报仇得手后，却遭受了更多的心灵的非议，对人类的非议，让她的生活变得越来越艰难。

方方的书里，也有类似的故事，同样的命运，同样的事情，也有可能发生在自己的家人身上。就拿她来说，她遗传了她的父亲，她也是如此，她也是如此，她也是如此。水光和红都的个性都很坚强，都是恋爱而不得，嫁给了军官当情妾，成了寡居的女人；李翠家境贫寒，从小在戏剧学院长大，她的孩子叫雨珠，命运并不好，因为一次偶然的机会，她爱上了京剧，成为了一个演员，而且，李翠曾经遗弃过雨珠，后来李翠想要和雨珠一起住的时候，雨珠也曾经遗弃过。缘分的循环不仅表现在血缘上，更表现在个体的生命回归原点。就像李翠，她从小就是个穷人，从小就很穷，嫁给了水成王之后，她还能舒舒服服地过日子，但是随着水家的覆灭，她的生活也变得越来越糟糕，越来越落魄。“水灯人”在贫困困顿中挣扎求存，在风光无限的时候，却被打回原形，变成了一个靠着卖茶叶鸡蛋度日的饱经风霜的老太太。

方方喜欢利用偶然性与宿命性的元素，通过世事无常和注定给这个悲惨的世界增添了一些神秘的氛围，以此来凸显出了人生的无常和人生的微不足道，这样不仅给这部作品增添了一些魅力，还可以引起人们对人生的更深层次的思考。

第六章结语

方方在她的作品中为读者打开了一扇凡俗悲剧世界的大门，她用平实冷峻的笔法平铺这幅人物生存百态图，以贴近生活的书写将人世的复杂、人生的曲折和人心的幽微一一展现在读者眼前。《水在时间之下》中众人物的爱恨纠葛和人性挣扎，在生命和时间之间的无声斗争中销声匿迹。方方不是在无关痛痒地述说着别人的故事，在她冷静的文字叙述背后流露的是女性知识分子对社会、对生命的人文关怀。

悲剧的力量不是为了消磨人的心性与热情，相反，它希望通过极端的悲凉去衬托人类的崇高精神和纯良心性，唤醒麻木冷酷的心灵。方方用他人的生命悲剧告诉读者的远不止是诸如时间、生命、人性和命运等深奥的哲思，还有如常怀希望、追求自我、宽容待人等平凡的生活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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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致谢

我非常感谢我的老师，在繁忙的工作中特意为我抽出时间，来指导我的毕业论文，如果没有老师细心的指导与帮助，我可能不会顺利地完成此次的毕业论文。当然，我还要感谢学校的领导、我修过课的所有老师们，是你们的不懈努力，让我不断成长，在大学期间收获了很多。最后，还想要谢谢我的父母，感谢你们无论我做出什么选择，一直在我的身边，无条件地支持并鼓励我。我会珍惜在大学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