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徐志摩是中国新月派诗人的典型代表。他一生短暂,创作生涯也仅有十年,但却为中国诗歌的发展做出了杰出的贡献。他的诗是他对爱情的艺术表现,是用理性思维节制情感的美学主张。他把对张幼仪、林徽因和陆小曼的追求,用灵动的语言表达出了他内心的万千柔情。笔者从他的爱情故事入手,分析他的爱情诗歌特点以及他的三段爱情经历对其诗歌创作的影响,探索徐志摩独特的情感世界以及对中国新文学的特殊贡献。
关键词:徐志摩;新月派;诗人爱情;诗歌;新文学;贡献
人们往往对徐志摩的诗印象深刻,但有些人更加关注他与张幼仪、林徽因和陆小曼的爱情故事。他的爱情与他的诗歌是水乳交融、不能分开的。这种感情,让他的爱情诗歌更加极具特点、真情流露。他的爱情故事,体现了他对爱情的态度—多情与痴心。
一、徐志摩爱情诗的特点
徐志摩的诗歌以表达理想和抒发自己的爱情观;探讨生活哲理;以及写景抒情诗。徐志摩的诗歌,都是用美妙的文字描绘出其内心的灵魂。他的爱情诗展现了别具一格的美学风格,还营造了彰显自由、和谐的艺术气息,他有关爱情的诗歌通常蕴含着不一样的文化特色与情感在里面。
(一)构思精巧,意境优美,情感纯真的抒情诗
当我们细细翻看徐志摩的诗集时候,留心的人总会关注到诗歌的共同特点:文字简练,意境优美,色彩饱满。
最是那一低头的温柔,
象一朵水莲花不胜凉风的娇羞
……
——《冰扬娜拉》
寥寥两句,使人恍若身临其境。用“水莲花”比附以贤惠闻名于世的外国女子,美丽动人,形神贴切;“不胜凉风”短短四个字勾勒出了日本女人的妩媚姿态。在《我等候你》诗中,刻画了黄昏中一个苦苦等待的男子在期待着情侣出现的焦急又兴奋的场景,诗中写到:
你明知道,
我知道你知道,
你这不来于我是致命的一击,
打死我生命中乍放的阳春,
叫坚实如矿里的铁的黑暗,
迸出来的,
血液里激出来的,
性灵中跳出来的,
生命里震荡出来的真纯的思想。
——《我等候你》
他的诗时刻充满着对自身理想的追求,表达对爱情的狂热追求。正是这种情感,才能让徐志摩的诗有种浑然一体、自然天成之感,散发出像水一样的灵动,展现出别具一格的艺术魅力。
正是因为志摩的心中存在着那些令人刻苦铭心的感情,所以在他的诗中,景物已不是单纯的景物,赋予了独特的情感魅力。康桥见证了徐志摩的爱恋,但如今它只是一座桥梁,这不得不说是一种遗憾!在这里,每一片树叶、每一片风景都夹杂着志摩深深的感情,在情景交融之间,更表现出徐志摩特有的洒脱和无奈之情。
(二)象征手法,比喻修辞,形式多样的寓意诗
如徐志摩的诗《偶然》:
偶然
我是天空里的一片云,
偶尔投影在你的波心——
你不必讶异,
更无须欢喜——
在转瞬间消灭了踪影。
你我相逢在黑夜的海上,
你有你的,我有我的,方向;
你记得也好,
最好你忘掉,
在这交会时互放的光亮!
《偶然》这首诗用简洁明了的语言,清晰明快的韵律,让人读起来回味无穷,令人难忘。“偶然”这个抽象化的词语被用几行字形象生动的予以体现。诗中蕴含的哲理、富有情趣的意境用比喻、对比的修辞手法表达了出来。此外,当我们细细品鉴这首诗的时候,我们也能感受到徐志摩将自己的人生经历融入到了诗歌的创作过程中,志摩的人生充满着“偶然”!
“你我相逢在黑夜的海上”,始终描绘的意象展示了诗人对人生中时光匆匆,转眼变是暮年的感慨。生命中一个偶然的相遇是幸福的,但幸福的东西总是转眼即逝的,生命中充满了惊喜和变故,也许你不经意的一个转身,便错过了人生中最想留住的一个人和一份情!
最开始在剑桥大学徐志摩偶遇了才女林徽因,他们一起经历了一段刻苦铭心的爱情,但好景不长,林徽因之后嫁给了梁思成,徐志摩找到了陆小曼。徐志摩却一直回忆着和林徽因之间的感情,而且在他后来的好多诗歌中都流露出对前妻的思念和感情。也正是因为这份感情,才写出了如此多的诗歌。徐志摩的感情来得迅疾而强烈。他认为,他对林徽因的追求是对爱情与自由追求的最高体现,相知相遇相守都是一种偶尔,结束也是一种偶然。他认为这是合乎人道的精神、XXX的精神。
(三)音乐于美,建筑于美,绘画于美的三美诗
闻一多先生曾说过:“现代诗歌要展现出音乐、绘画和建筑的美”。音乐美指的是音节、建筑美指的是节与节的匀称和整齐、绘画美指的是词藻。徐志摩的经典之作《再别康桥》,完美契合了“三美”特点,可以说达到了徐志摩创作的巅峰。他用简练的语言、委婉的节律和充满着“偶然”的情感,让读者沉浸其中、回味无穷。在徐志摩的爱情诗歌中,爱情是美好的,是色彩斑斓的,但无例外的是每首诗中都蕴含着“三美”的特征。大致可分为一下三种:
一是爱情类诗《再别康桥》为代表,大多都是通过意境来表达爱情中的离别和思念,意境当中蕴含着音乐节奏般的韵律。在爱情当中,分别也是唯美和轻盈的,围绕着作者的爱情之梦,给读者们留下了美好的幻想,这种感情是轻盈的,奇妙的,同时也带有些许悲伤。这类型的诗歌展现了爱情的含蓄,同时人们在享受爱情时有伴有一些的忧愁,犹如情歌的节奏和音符引人入胜。
二是将诗歌中蕴含的一系列有关故事情节的发展的东西,幻化成诗人追求的爱情,让诗歌中提到的有关于爱情的东西显得特别匀称而富有节奏。比如《翡冷翠的一夜》当中,有相关天堂、生与死、天堂一些很偏激的表达方式,即使投生五百次,有存在痴迷的爱,我都愿意;诗歌当中关于爱情的东西都是纯粹和自由洁白的,可以为爱情生,也可以为爱情随时牺牲自己。这样对比强烈的感情使读者在阅读的时候,不自觉地就把自己带到了诗歌中,仿佛不跟随诗文的感受游走,就失去了爱情真谛一般。虽然诗歌隔着万物和琐碎的生活,但是只要你去触摸,用力感受,就能感受到爱情的味道。
三是把爱和情这种美好的事物投放到生活中的一些事物上,在事事物物上表达了诗人追求爱情,向往爱情的情感。连一叶平凡的树叶在爱情的熏陶下都变得充满了爱情的。给人一种用美的感受享受爱情,体现绘画之美的特别形象的。在他眼中爱情不但给人们带来了无尽的享受,也赋予他本人一种精神。也正是这样一种对爱情的新形式的追求,使得这样的描写爱情的方式变得格外与众不同,读起他的诗歌,仿佛整个人都在恋爱!
二、徐志摩的爱情对其创作的影响
徐志摩的诗是爱情与诗歌的结合,是艺术来源于生活的体现。爱情诗的真谛就是用朴实的语言表达出炽热的感情。徐志摩的爱情跌宕起伏、有悲有喜,一篇篇诗歌是他赞美爱情、讴歌爱情的有力见证。
(一)与张幼仪的包办婚姻
1915年10月29号,这天或许是徐志摩人生中最苦楚、最难忘的一天。当天,他与张幼仪结婚了。这桩婚姻是在他父亲的逼迫和祖母的苦苦恳求下被迫而成的。
当我们都认为徐志摩是一个对爱情浪漫、真诚、痴狂的时候,我们也不得不承认,他对张幼仪是冷酷无情的。婚前,徐志摩便对张幼仪充满嫌弃;婚后,从来没有正眼看过张幼仪,对她始终不理不睬。在英国生活期间,感受不到爱情的徐志摩对张幼仪十分冷淡。两人在英国定居不久,张幼仪便怀孕了。但此时徐志摩正在疯狂追求林徽因,对张幼仪更是冷淡,甚至要求她将孩子打掉。同时他提出了离婚。
徐志摩抗拒这段婚姻的缘由有两个。一是他是重感情之人,经不起亲人的威逼,见不得亲人的眼泪;二是当时尚未解除到西方文明的冲击,他的爱情观尚未真正形成。但也正是他与张幼仪的结合让他深深地领教了传统婚姻模式的腐朽本质,让他对爱的自由更加向往,这也是他后来创作诗歌的主线。
(二)与林徽因的浪漫爱情
1920年秋天,徐志摩与林徽因在英国邂逅,从见林徽因的第一面起,他便深深的被林徽因的美貌、才情和气质所折服。就像他诗中写到:“我是天空的一片云,偶尔投影在你的波心。”这是徐志摩对林徽因感情的最好自白。可以说,正是因为有林徽因的出现才极大地激发了徐志摩的创作欲望。徐志摩在诗中写道:
我爱天上的明星;
我爱它们的晶莹;
人间没有这样异样的神明。
在冷峭的暮春的黄昏,
在寂寞的灰色的清晨。
在海上,在风雨后的山顶,
永远有一颗,万颗的明星!
我袒露我的坦白的胸襟,
献爱与一天的明星,
任凭人生是幻是真——
地球在或消泯——
太空中永远有不昧的明星!
——《我有一个恋爱》
这首诗,用简单的语言表达出了徐志摩对林徽因热烈的追求。用艺术化的手法表现出他对爱情的态度。
1922年,徐志摩为寻找林徽因结束了他在英国的旅居生涯。但回国之后的他便遭到了沉重的打击——林徽因与梁思成结婚了。至此,徐志摩陷入到因爱情理想破灭的极端失望和痛苦中。
(三)与陆小曼的惊世骇俗的婚恋
与陆小曼从恋爱到结婚,徐志摩的心境可谓发生了很大变化,从他当时所写的诗歌就能勾勒出当时的所思所想以及心境的变化。
第一次见面,徐志摩对陆小曼一见倾心,而陆小曼也对徐志摩暗生情愫,重新找到爱情的徐志摩在始终表现出了他对陆小曼“爱的执着”:
假如我是一朵雪花,
翩翩的在半空里潇洒,
我一定认清我的方向,
飞扬,飞扬,飞扬,
这地面上有我的方向。
不去那冷寞的幽谷,
不去那凄清的山麓,
也不上荒街去惆怅,
飞扬,飞扬,飞扬,
你看,我有我的方向!
在半空里娟娟的飞舞,
认明了那清幽的住处,
等着她来花园里探望,
飞扬,飞扬,飞扬,
啊,她身上有朱砂梅的清香!
那时我凭借我的身轻,
盈盈的,沾住了她的衣襟,
贴近她柔波似的心胸,
消溶,消溶,消溶,
溶入了她柔波似的心胸!
——《雪花的快乐》
这首诗表达出了徐志摩对陆小曼爱的执着,也标志着徐志摩从林徽因梁思成结婚的痛苦中渐渐地走了出来,开始迎接属于自己的爱情。
“剪不断,理还乱,是离愁”,徐志摩旅居他国,对陆小曼的思念与日俱增,面对着世俗压力和思念之情的陆小曼更是无法排遣。他写道:
你真的走了,明天?那我,那我,
你也不用管,迟早有那一天;
你愿意记着我,就记着我,
要不然趁早忘了这世界上
有我,省得想起时空着恼,
只当是一个梦,一个幻想;
只当是前天我们见的残红,
……
——《翡冷翠一夜》
这首诗是徐志摩在旅居他国时,在客居异地的孤寂以及对陆小曼深深的思念之下百感交集写出的自己的心声。
三、徐志摩爱情诗歌成就及其影响
徐志摩的诗歌文学对中国新文学的发展做出了突出贡献,作为新月诗派的杰出代表、作为一名诗人,他的创作以及影响贯穿了新月派的逐渐形成、发展壮大直至消亡的全过程,他的作品是新月流派的一面旗帜,体现了当代文学的特征。
(一)新月派的中流砥柱
1923年春,从英国回来不久的徐志摩就在北京办起了新月俱乐部,俱乐部组织同仁举行聚餐会,编戏演戏,吟诗作画,逢年过节举行年会、灯会。出于对印度诗人泰戈尔的崇敬,徐志摩借用其一本诗集名字,提议以“新月”二字为社名,新月社便因此得名。不过,在1925年以前,新月社仍属沙龙性质的团体。1926年《诗镌》的创办,以及其撰稿人努力于中国新格律诗的创作和诗艺的探讨,标志着新月诗派的形成。《诗刊弁言》和《诗刊放假》发表的期刊也是由徐志摩执笔的。1927年春,由于因政局变化及其它种种原因,部分新月社成员纷纷聚集上海。在徐志摩的努力下,与闻一多、胡适、邵洵美、梁实秋、余上沅等作家一起,创办了新月书店,新月派也进入了后期。1928年3月,徐志摩在光华、东吴、大夏大学等校任教的同时,又创办了《新月》月刊。《新月》至1933年6月终刊,共出刊4卷43期,不仅刊出新月派成员的作品,也发表非新月派的郁达夫、巴金、丁玲、胡也频等的作品。后期新月派的成员虽各有差异,但从事诗歌创作,研讨新诗的传统一直得以延续。1931年1月20日,徐志摩与陈梦家、邵询美等又创办了《诗刊》季刊,共出四期。而在徐志摩因飞机失事去世后不到两年,随着《新月》的停刊,新月派的整个活动也就中止了。
(二)在诗歌中体现对艺术的追求
徐志摩在理论上倡导新文学,在创作中也深深的体现着新月诗派的特点以及理想。从郭沫若《女神》彻底打破了传统诗词的束缚,开辟了新诗发展的新路后,徐志摩以其独特的诗歌特点以及始终坚持自己的美学原则,逐渐使新诗规范化,更凸显出了对完美艺术追求的迫切性。例如《再别康桥》一诗中,“轻轻的我走了,正如我轻轻的来;我轻轻的招手,作别西天的云彩”。用简短的优美的语言表达出了恋恋不舍之情。在创作过程中,徐志摩创新提出了“用理性节制情感”的美学主张,逐渐对诗歌形式进行了格律化。可以说,徐志摩的诗歌始终体现了他对艺术的追求。
(三)将情感抒发与意象营造等有机结合
徐志摩在《志摩的诗》中开始了探索,在《大帅》、《罪与罚》当中,运用了人物身份的方言,有戏剧的独白,有一定的戏剧情节,表达了人物的独特性和命运发展,因此反映军阀统治下下层民众的不幸。另一方面努力克制早期那种“像是山洪暴发,不分方向的乱冲”的情感,有意识地改变直抒胸臆的抒情方式,努力将情感的抒发与意象的营造、节奏的控制和音韵的选择和谐地结合,创作出如《再别康桥》这样近乎完美的抒情篇章。
徐志摩的短短的一生是光辉的,是灿烂的。他用自己的亲身经历,用自己对爱情的执着追求,化作对诗歌创作的热情,为新月诗派的发展贡献了巨大力量,为中国新文学留下了难以磨灭的宝贵遗产。他的诗语言生动、幽远含蓄、奔放不羁,唤起读者对美的向往,感叹爱情力量的伟大。其勇于探索的精神,独特的文学成就,在中国现代诗史上具有不可磨灭的地位。
参考文献
[1]徐志摩《猛虎集》天津人民出版社2005年版
[2]谢冕《徐志摩名作欣赏》中国和平出版社2010年版
[3]宋炳辉《新月下的夜莺—徐志摩传》上海文艺出版社1993年版
[4]徐志摩《徐志摩诗集》黄山书社2009年出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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