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中国古代的信息传递

　　摘要

当今的时代是一个信息的时代，通信息技术的不断提高与进步极大地丰富了我们的生活。人们已经习惯了使用各种高科技产品来接收和传递信息，享受着它们带给我们众多便利的同时，人们似乎很难想象，古人又是是怎样传递信息的。而且在那样幅员辽阔，交通不便的情况下，古人又是通过怎样哪些方式即快速又安全的传递信息?毫无疑问，将信息准确安全的的传递出，无论是在任何时代都至关重要。虽然古代生产力相对较低，科技也并不发达，加上我国地域面积广，交通不便，信息传递实属是个问题。但古老的先民仍然运用智慧的大脑发明出一个又一个的方法，向外界传递着自己的信息。

　　关键词：中国古代；信息；信息的传递方式；信息的保密

　　序言

本文主要研究的是中国古代，古人之间互相传递信息的几个主要途径、使用的具体方法以及信息传递过程中的保密问题。本文主要通过归纳的方法，在结合食疗的基础上，把古代信息传递的方式简单进行归类，从而使人们对于中国古代的信息传递有一个大概的了解和认识。论文主要从信息、信息的传递途径以及信息传递中的保密这三个大的方面来写。

　　一、信息

　　（一）信息的概念

信息是对事物的运动状态及其规律的客观描述，它是普遍存在的，或存在于自然界中，或存在于人类社会和人的思维中。信息源于物质，并从物质的运动中产生，但却不同于物质本身，它是独立存在的。

信息是人们对客观事物一个高度总结概括后的新认识，其非常抽象，即看不见又摸不着。消息是对客观事物与主观思维的描述和反映。相较于信息信号更具体一些，因为它是消息的载体和具体表现形式，同一信号有时可传递不同的信息，同一信息又可通过不同信号表达出来。

通信是指信息的传递过程，信息的价值和作用也主要体现在它的传递过程中，我将信息的传递过程分为信源、信道和信宿三个基本环节。在第一个环节中，信息的提供者必须把信息译出，成为接收人能够懂得的语言文字或图象符号等；信道指信息的传播途径，在这一环节中，传递者的目的就是把信息从它的产生地，通过各种媒介或渠道，最终传达到接收者手中；第三个环节即信息传递的最终环节，接受者收到信息。信息整个传递过程中的提供者、传递着和接收者，他们三者通常一都不是同一个人。

　　二、信息的传递方式

　　（一）通过肢体传递信息

在语言产生之前，利用身体的各个部位传达信息大概是人类的本能，人们通过通过不同姿势动作或面部表情传达相互交流，传达一定的信息。

手势语。人类在还未发明语言之前，经常使用一些简单的、直接的肢体动作相互沟通传递信息，以此来完成一些需要集体通力合作才能完成的任务。原始人在集体狩猎的过程中，第一个发现兽迹的人会通过手势语言告诉其他人进行隐蔽，同时还会利用的简单的动作描述具体是什么猎物。如果要开始围猎时，这个人会选择跑到高处，挥动手上的衣物，如此反复好几次，这就是围猎的信号。

纹身。纹身在中国历史悠久，其最早多与图腾崇拜密切相关。古代先民为求神保佑自己，通常把自己氏族的图腾形象刻画在自己的身上。《淮南子·原道训》记载：“于是民人劗发纹身，以象麟虫。”[1]古代社会中的不同氏族部落图腾崇拜不同，因此身体所绘图案也不同，在这点上纹身起着类似于身份证的作用，通过纹身可辨别其所属氏族部落。

后来，纹身逐渐演变成为标示犯罪的符号，中国自周代开始就已经有了黥面的刑法。黥刑又称墨刑，是在罪犯的脸部刺字，并染以墨。《周礼·秋官》载：“墨者使守门，”[2]此外，使受劓刑者着守关，受宫刑着守宫内，刖刑者使守苑囿，髭刑者使守粮食。有些人一旦受过墨刑，脸上的标志将会带给他们无尽的耻辱，并且无论何时何地都很容易被旁人所认出。在古典小说《水浒传》中，林冲就是被在脸上刺字之后发配的。除此之外，纹身也是浪子燕青的话题之一，书中讲到在神州擂台中，当他脱掉衣服那一刻，全场震惊。最后不得不提的就是岳母刺字，岳飞的母亲在岳飞的背上刺下“精忠报国”四个字，使其永以报国为志，终身报效祖国。

人体饰物。任何时代不同地区、不同民族的人们都会因为自身性别、年龄以及身份地位等不同，从而导致他们日常所穿的服饰、佩戴的饰物以及日常梳妆打扮都不同。古人日常所穿衣着服饰在无形中向外界传达者某种信息，例如：旗装、旗头和长辫子就是清朝民众所特有的；看见有人身穿大红色喜服则知这是要举行婚礼了；相同的，看到有人披麻戴孝，很明显这是哪家有丧事了。除此之外，在古代从一个人的发式和头饰便可判断一个人的基本信息，例如：“及笄”，意味着这个女孩大概十三四岁了；“总角”、“垂髫”指的就是小孩、儿童幼年；”黄发”在古代指老人;“束发”一般指十五岁的男孩；“弱冠之年”则通常指男子二十岁。现代社会，不同行业有不同的制服，同样的，在古代，不同行业、不同等级身份的人们穿着也有区别。比如皇帝日常穿龙袍，此外，各行、各级官员的官服颜色以及所绣图案也都不同，因此，猜测一个人是皇帝、官员、将军、士兵、普通民众亦或是商人等，都可通过他们的衣物来获取一定的信息。

面部表情。我们经常听到“察言观色”、“看脸色行事”以及”眉目传情”等这类字眼，这些都从侧面说明人们脸部不同的表情传达着不同的信息。春秋战国时期齐国的著名谏臣东郭牙堪称是一位肢体语言分析家，他仅从齐桓公和管仲交谈过程中的面部表情和肢体动作就推断出齐桓公将要攻打莒国。后齐桓公问其原由，东郭牙就说听说君子有”钟鼓之色、衰泜之色和兵革之色”这三色，他就是根据“兵革之色”判断出将要发生战事，并且通过齐桓公的身体动作猜测出其将伐莒。《韩诗外传·卷四》载：“君东南面而指，口张而不掩，舌举而不下，是以知莒也。”[3]

　　（二）传闻

传闻是指非亲眼所见亲耳所闻，出自他人转述，通过很多人之口辗转流传的消息。人类早期的交流使用肢体语言，没有文字记载，有时时隔甚远，对于年代久远的事情可通过传闻了解一二。《春秋繁露·楚庄王》中曰：“春秋分十二世以为三等：有见、有闻、有传闻；有见三世，有闻四世，有传闻五世。”[4]

通过传闻可以获取远古时期的信息。神话是是在远古时期生产力水平低下的情况下，人们为了生存而开始思索与探究自然，并结合自己丰富的想象力的结果。远古神话多与狩猎、农业，发明等有关，因此通过神话大概可了解古代人类当时的生活状况。从女娲造人、姜塬踩天地脚印而怀孕，精卫填海，以及华胥氏、女神螺祖等神话故事中可看出，当时是母系氏族时期，存在女尊男卑情况。

传说能够反映一定时期的政治、经济以及文化发展水平，通过传说可了解到当时民众的世界观以及社会理想。以《牛郎织女》为例，首先，故事中的牛郎、织女勤劳、朴实、善良，他们过着男耕女织的生活，这就是当时小农经济下人们生活的一个缩影。其次，故事中玉帝和王母，代表着神权、XXX亦或是族权，他们即是神灵的象征，又是国家的统治者，同时还是大家长，而牛郎织女则是农业社会中受压迫人民形象的代表。再者，从中可看出当时人们的婚姻观。在这个故事中，王母的孙女嫁给身为农民的牛郎为妻，反映当时劳动农民敢于冲破“门当户对”的封建门阀观念，表现出对自由的热爱和对爱情的无限忠贞。

　　（三）气味

在动物界有很多动物彼此之间通过气味进行交流，相互传递信息，比如说蚂蚁、小狗之类的。类似的，人们在日常生活中也经常会通过气味传递出一定的信息，例如我们经常听到的一句话“酒香不怕巷子深”，只要是好酒，即使隔得再远，也会香飘十里，引来顾客。这样看来，古人行走在大街上，能闻到酒味就意味着离有酒的地方不远了。各行各业都有不同的气味，正如诱人的食物香味多半来自附近饭店和糕点店，浓烈的醋味昭示着有卖醋的人家，药材所散发出的草药味常出自医馆和病人之身。

每个人身上几乎都有独特的“体味”，通过不同人身上的的“体味”可得知与此人相关的一些信息。正如“铜臭味”多用来形容商人，饮酒之人身上多酒味，婴儿之身常有“乳臭味”常出，妇女身上胭脂水粉味，“闻香识女人”大概就与此有关吧。《韩非子·内储说下六微》中载：“郑袖言恶臭而新人劓”。郑袖因嫉妒新来的美人而设计陷害她，说她厌恶楚王身上的气味，从而使其遭受劓鼻之罪。根据上书所载，这个荆王身上的确有某种特殊“体味”。

　　（四）声光通信

　　1、声音

（1）钟鼓是古代礼乐器，有时借指音乐。最早的钟又叫编钟，形状扁圆而中空，是古代的一种打击乐器，源于商朝，多为青铜器。《说文解字》中曰：钟，乐钟也，在古代常被当作一种乐器使用。把一系列用金属制成的钟挂在木架上组成一定规模，再用小槌击奏，就会发出悦耳的声音。在古代，钟是地位、身份和权力象征的礼器，曾广泛使用于朝聘、祭祀等重大仪典中。后逐渐发展成为娱乐之器或计时的器具，比如说用以计时，古代城门的开关都有时间的限制，具体则以钟声作为标准。此外，在古代的寺院里，僧人常以钟声作为起床、集合、吃饭、诵经和休息的的信号，“当一天和尚撞一天钟”大概就源于此吧。

我们经常听到“击鼓鸣金”这个词语，在古代军事作战中常以击鼓作为进军信号，鸣金作为收兵信号。在距离相对较远，无法用视觉传递信息的情况下，作用于听觉的信息传播工具就显得尤为重要。在古代，鼓的用途广泛，正如《周礼·地官》中所载的，鼓人掌鼓敲击乐器发出声音，用以节制音乐、协调军旅、指挥田役。”此外还有“楚厉王醉酒击鼓”的故事，《韩非子·右储说左上》载：”楚厉王有警，为鼓以百姓为戎。”[5]楚厉王醉酒误敲鼓，民众马上严加戒备，这从侧面反映了当时以鼓声传递诏令的事实。

（2）除了上面讲到的钟鼓，还有鞭炮声。鞭声原指策马扬鞭的响声，听到鞭声响起就意味着有马匹快要过来了，后亦暗指征战。“鸣鞭”又称“净鞭”亦或“静鞭”,唐及五代时已有之。净鞭响起，则意味着皇帝、诸侯、高官等重要人物将要到来，或着重大典礼即将开始，闲人要回避或保持肃静。此外，它还是古代皇帝仪仗中的一种，是我国古代宫廷举行“朝会”时礼仪中的一个环节。《周礼·秋官》载：“条狼氏掌执鞭走在前面驱赶行人，使之避开王及诸侯之车。王出入时八人夹道，公则六人，候、伯则四人，子、男则二人。”[6]由此可见，在我国封建君主专制时期，净鞭也是封建权威的表现之一，人们通常可从鞭声推断出来着的地位高低。

关于炮声，古人最早是通过火烧竹子发出的爆破声用以驱走瘟神，后来放鞭炮的习俗一直流传至今。人们习惯上为了传递和表示庆祝，都会选择放鞭炮，比如说：逢年过节、嫁娶、乔迁、升学，大至房屋建成，小至商店开张等等。但有时并不用以表示庆祝，比如说在有些地方老人去世后也会放鞭炮。中国各地风俗不同，鞭炮的用途也不同，但绝大多数是为了庆祝，向外界传达的是一种心悦之情。

　　2、光线

烽火又称烽燧，是古代常用于边防告急时用以报警的烟火。古人为防备敌人入侵，采用烽隧作为传递军情的信号，使用时“昼则举烽，夜则举火。”[7]其中白昼放烟为“烽”，夜间举火为“燧”，正如《墨子·号令》所载的：从最远的地方至城邑共设三处标志，与城上烽燧遥遥相望，白天烧烟，晚上点火。在墨子的守城思想中，利用烽火传递军情有严格的规定，比如说守城时，城上的士兵看见敌人就“举一垂”；见敌人入境就点燃两处；见敌人接近外城就点燃三处；见敌人进入外城就点燃四处；见敌人接近大城就点燃五处。其中白天放烟，夜间则举火，夜间举火报警，方法同上。

中国古代的军事防御设施有很多，烽火台便是其一，烽火台即指可以指放烟的地方。它的设置，通常是一个个相连相望而不是孤设一台，战事一起，一台燃起烽火，台台相继点燃，以此快速传递军情。因为燃料通常会用到狼烟，故烽烟又称“狼烟”。烽火一起，边关告急常有战事，社会动乱以致民不聊生，因而古代文人的诗词中常用常用烽火比作战乱，

　　（五）符节

符节是我国古代政治和军事的凭证信物，在我国由来已久。在古代，它即可作为传达命令，调遣兵将凭证，又可作为出入国境、关卡、军营、要塞的身份证明。秦汉之前的节可用以在国内传达王令，又可用以发兵。《周礼》载：“掌节负责掌管王国之节以辨其用，以辅助执行王命。”[8]这里的节就应该具有发兵的作用。秦汉之后逐渐演变为国家和君权的的象征，成为使者所持的信物，不再作为兵符使用。使者常持节代表君主完成出征、监察、出使其他国家等重大事务，不管遇到多大的困难都不能弃节。众所周知的“苏武牧羊”的故事中，苏武执汉节牧羊将近二十年，宁死不舍节，等到返回汉朝时，所持节旌毛尽落。这里的节即就是汉家天子和汉王朝的象征。

符、节的形制及使用。节的制成材料有金、铜、玉、竹、木等，其中金属节由国君直接颁发，其它节由国君以下的有关部门发放。节种类繁多，持节方可通行天下。《周礼》载：“诸侯用玉节，采邑主用角节。凡诸侯国所用的节，山区之国用虎节，平地之国用人节，泽地之国用龙节，进出国门或关门用符节，运输货物用玺节，通行道路用旌节。”节所使用的时间是有期限的，即到期后必须归还。

在玉、铜、木三类节中，就我个人来看，竹节的出现可能要早一点，并且周代竹节、铜节是可以并用的。但到了战国时期节的使用制度越来越严密，以致出现了“合节”的办法，即用时各执一半，合并以验真假，类似的还有兵符（虎符）。古人常以虎符作为发兵的信物，虎符的使用常以左右合契为准，右在内，左在外，合二为一才可发兵。通常情况下由君主保管虎符的右半部分，诸军将领、诸侯王亦或者太守保管左半部分，用时合一即可发兵。这种做法有一定的防伪功能，即可防止有人擅自夺权，又可确保军事安全。在“信陵君窃符救赵”的这则典故中，信陵君听从了候生的建议，请求如姬偷了晋国的虎符，然后带着虎符“至邺，矫魏王令代晋鄙。《史记·魏公子列传》：“晋鄙合符，疑之。”[9]从中可得出两个信息点:第一个是当时军队的征调仍以虎符为凭证；第二点则是为证明信息的真假需要“合符”用以验证。

传和符都由节相继衍生而来，经常用以传辅助节，最早是对贵族个人的特殊待遇，为战国时期贵族身份的象征。而到了唐代，见传符具有了“发驿遣使”的作用，至此它成为使者、驿夫所持有的一种重要通信凭证或信物。谁持有此符，便可在路上享受各种便利，比如说可以使用驿站所提供的食宿照顾和交通工具。门符是专门用以出入宫门、城门的通行证，其形制通常为鱼符和龟符，此外还有龙符、雀符等。唐代城门的关闭开启是有特定时间的，错过这个时间段就必须合符验证。宋代出现了类似于传符的圆牌，圆牌又称圆符。元朝时常用腰牌证明身份，这里的的腰牌就是虎符，此时它已不做发兵之用。明朝时的守卫士卒、内宫内史、下级军人等都要随身悬挂腰牌以作为身份和通用证明。

　　（六）旗帜

《左传》中记载：“旗，表也，所以表明中心。”旗帜在古代常与祭祀和军事等活动有关，我国古代没有像我们今天的国旗，但盛行军旗，其专门用于传达军令，指挥作战。不同形制的军旗常配以前一节所提到的乐器传达特定的军事命令或鼓舞士气，最常见的就是战时常把旗帜和鼓的一起使用，这点可从“旗鼓相当”、“偃旗息鼓”、“重振旗鼓”、“大张旗鼓”等一系列成语中可看出。

旗帜的用途广泛，在军事类信息的传递中，旗帜是一个重要的途径。墨子曾在他的著作中专门为此设立了一篇。在墨子的防守思想中，守城时，特定色彩、形状和图案的旗帜被赋予了特定的旗语。军需官常以旗帜作为联络信号，用以征调军需物资，合理的进行守城安排。《墨子·旗帜》中曰：“需木材用苍旗，需烟火用赤旗，薪樵为黄旗，石为白旗，水为黑旗。”[10]不同颜色图案的旗帜代表不同的需求，这其中内含一定的五行思想。城上举旗，是军需官所求物品的信号，物品足够了就应放下旗帜。

旗帜还可用以在国内传达政令，召集民众，《周礼·大司徒》载：“大征伐，大田猎，以旗召集万民，而负责指挥徒众。”除此之外，陈涉、吴广起义时也曾利用“斩木为兵，揭竿为旗”的方法来聚集抗秦起义的队伍。旗帜常用以传达所需物品和召集民众之外，在其他众多场合时都会用到，比如《周礼·春官·司常》中记载到的，在国家举行大阅兵的时候，祭祀时，接待宾客时，举行丧葬时，有军事行动时，田猎时以及举行射箭比赛时，这些情况下时常会用到旗帜。

古代的旗帜还和商业有密切关系。古代商业贸易的开始常以悬挂旗帜作为标志，周朝的市场分为三市，即朝市、大市和夕市，三市之间不相杂乱，各有固定场地，每次开市的时间都以思次屋楼上所升的旗帜为标准。《周礼·地官·司市》中载：“上旌于思次以令市”。[11]只要胥手把旗帜悬挂在市官的总治所上，则表示交易开始。此外古代酒店、茶店等店铺还常使用旗帜标识其营业，一般有幌、帘、幔，这些通常都是古时酒楼、茶馆以及客栈等生业经营者的标识和号召，类似于我们今天的广告招牌。酒旗在我国历史悠久，古人为招揽顾客，常将旗帜悬挂于店铺之上，行人通常可通过悬于店铺之上的酒旗辨识酒店。《韩非子》中记载到，宋国有一个卖酒的人，待客态度好，酒美量足，“悬帜甚高。”[12]这里的帜就是旗帜，即酒旗，相当于早期的商业广告。

　　（七）书信

1、书信的起源与发展

通信过程中过如果“口说无凭”则难以取信对方，同时口头传信也易遗忘和出错，所以实物信取代口信是一个必然的发展趋势。一块兽皮、一根树枝、一块石头甚至一些小物件都有特殊的喻意，比如，古人常以赠送红豆传达相思之情，还有赠梅花的。直到今天，在我国景颇族中还有送辣椒的传统。

我国远古先民曾使用过“结绳记事”、“绳珠记事”“刻木记事”等，后来逐渐出现了各种刻画符号和彩绘符号，这类符号是“文字”形成的初始阶段，还比较原始，殷商时期出现了甲骨文。文字的发明极大的促进了后来社会的发展，具有划时代的意义。在纸出现之前有“尺素信”，但由于绢帛价格比较高，于是又出现了“竹简信”又叫“尺牍信”。西汉时纸已发明，但到了东汉才逐渐成为民间信件的书写材料。

2、书信的传递方式

（1）水流通信。古代信息的传递与道路交通密切相关，受我国地理状况和气候条件等的影响，古代的交通运输形成了“南船北马”的特点。三国时期东吴的统治中心就在江南水乡，因其地河流密布，所以水驿非常发达，吴蜀之间官员出使和书信公文的运输多走水道，交通工具多为船。隋朝时，史万岁跟随杨素平定江南的叛乱时，与大军失去联系一百来天，因“水陆交通阻绝，通信不便。”[13]他急中生智，把告急信放在竹筒中，让竹筒顺水漂浮而下，打水之人在下游得到了竹筒，并将情况报告给了主将杨素，战况很快就清楚了。

（2）陆运通信。其中的主要机构有陆驿和民信局，分别是官府和民间的通信组织和机构。驿站是是官方文书的主要传递途径，不允许夹带，偶尔也有达官显贵之人附寄家信，但绝大情况下是不允许私自夹带的，一旦被发现是要被严惩的。明民永乐年间由宁波帮商人首创的“民信局”，是一种私人经营的盈利性通信机构，后成为人们邮寄信件等物品的重要途径之一。此外，普通民众之间的书信往来可托亲戚熟人、云游的僧人、往来的商人亦或过路的同乡人。在这里我着重讲一下古代的商人。

商人的本职就是经商，他们常年四季的在外奔走经商，给途经各地的人们带来各种生活必需品，正因如此，他们具有见多识广、信息灵通的特点。此外，商人还兼具“传播者”的身份，因为他们不仅能传播商业信息，此外还能带来许多关于异国他乡的人文、地理、物产、军事等诸多方面的最新消息或奇闻趣事。商人有时也能传递军事消息，救国家于危难之中，“弦高犒师”就是个很好的例子。《左传》载：“僖公三十三年，郑商弦高将市于周，及滑，遇秦军，假充郑使，以乘韦先，牛十二犒师。”[14]暗示郑国早已经知道秦军此次的目的，秦军主帅孟明以为郑国准备充分，灭滑后便返回，从而避免了郑国走向亡国之路。“弦高犒师”也因此成为一个流传千年的经典爱国故事。

陆路传递过程中除了人力劳动之外还多使用畜力。相较于“南船”，北方交通工具多为马，但马的耐力有限，尤其是当遇到沙漠时。这时，骆驼则大显其能。骆驼俗称沙漠之舟，它在人们心中不以速度见长，但在沙漠以及长距离的跋涉中却具有其它畜力所不及的优势。骡马虽快，但没有骆驼的耐力，如果遇到超远距离的输送，一般需要更换许多马匹，大概只有骆驼可以独自承担如此遥远的运输任务。除骆驼之外，快犬有时也能充当“信使”，比如《晋书·卷五十四》中记载的“黄耳传书”[15]的故事。陆机有一只名叫“黄耳”的骏犬，非常喜爱。他因长期未通家书，曾戏语“黄耳”可否为其取来家书，并把写好的书信系在其脖子上。最后犬至陆机家，家人得到书信后又反书陆机。

（3）空中通信。关于古代空中通信不得不提的就是风筝，其来源已久，叫法也不同，南方人称之为“鹞”，北方则称之为“鸢”。墨家祖师墨子受鸟类的启发，曾用了三年时间制造出了一只木鸢，能在天上飞一天。《韩非子》载:“墨子为木鸢，三年而成，蜚一日而败。”[16]他的弟子称赞他的手很巧，至能使木鸢飞起来，这大概就是风筝的雏形。此外，鲁班制作的风筝竟能飞三天而不落。《墨子·鲁问》载：“鲁班，削木为鹞，三日不下。”[17]据我所知，中国早期的风筝多与军事有关，在关键时刻可作为一种应急的空中通信工具。中国古代南朝梁武帝年间发生了著名的“侯景之乱”，在梁武帝大清三年的时候，梁武帝被侯景围困在台城，远近水陆不通，简文和太子商量出一个计策。《独异志》载：“缚鸢飞空，告急于外。”[18]虽然此次使用风筝求救之计终未成，但在特殊时期也不失为一种选择。

除风筝之外，鸟类更是古代空中通信的主要“使者”。据我所知，关于鸟类通信的记载最早可见于《山海经·西山经》中所载的“青鸟传书”的故事。汉朝时出现了“鸿雁传书”，其来源于“苏武牧羊”的故事。天汉元年，武帝谴中郎将苏武持节出使匈奴被扣，及昭帝，昭帝派使者来到匈奴，使者从常惠处得知实情，于是设计营救苏武。《汉书》载：“使者告诉单于，言汉天子射雁于上林园，大雁脚上系有一封帛书，为苏武亲笔所写，言说武等在某泽中。”[19]单于得知后非常震惊，后答应使者送苏武回汉朝。唐朝出现了“飞鸽传书”，其有源可寻。《开元天宝遗事》“张九龄年少时曾养了很多鸽子，并美其名曰“飞奴”，经过长时间的训练后，每次与亲戚朋友通信往来，都会把信记载在“飞奴”足上，让后让其飞往传达，当时的人们都感到很惊讶。”[20]此后，驯化了的“信鸽”便一直是人们彼此间传递信息的友好使者，更是空中传信的“主力军”。

　　三、古代信息传递中的保密措施

《韩非子》中曰：“夫事以密成，语以泄败。”[21]由此可见，信息保密是非常重要的。在鬼谷子看来，明不如暗，阳不如阴；计谋贵在保密​[1]​，贵在能出奇制胜。在制订了周密慎审的决策后，千万要注意保密。《鬼谷子·反应篇》中曰：“已审先定以牧，策而无形容，莫见其门。”[22]那么接下来关于古人的保密措施，我在这里大致将它们分为实物封印、暗语以及符节三类保密方式。

　　（一）实物封印

最早用以官方文书保密的方法就是泥封技术，泥封又称封泥，魏晋之前，多流行竹简封和木牍封，着大概和当时的书写材料多为竹片和木片有一定的关系。

随着信息保密的发展需要，逐渐出现了火漆封。火漆又称封蜡，多呈白色、红色亦或棕红色，其制成的主要原料有松脂、石蜡、焦油以及颜料等，然后加工而成。古人根据其遇热则软且有黏性的特点，常在文件、信件或包裹等的封口处滴上几滴融化后的火漆，再趁热盖上章，这样任何人试图私自打开都会造成火漆的破损甚至脱落，以此来达到保密的效果。

在绵纸盛行，简牍封缄逐渐消失的时代，“粘土封口”自然而然随之消失，随之出现的就是绵纸封。因其制作简单，使用方便的特点而广泛使用于寻常百姓家。时人所用信封多由薄纸裱糊而成，用时只需在信封上下封口之处加贴绵纸封口，一旦绵纸被撕很难恢复原状，以此来保密。

　　（二）隐语（暗语）

无论在任何时候，军事机密需避人耳目，那么在中国古代军事信息传递过程中，除了以上所提到实物封存外，古人还在外在的传递内容上，设置了一些不易被敌方所察觉识破的密语符号，其称作隐语或暗语。

早在先秦时期就已存在的隐语别名为瘦辞或瘦语，其中“瘦”即为隐含、隐藏的意思。可见于《国语·晋语》中的“范文子杖武子”篇。其讲的是范文子很晚才退朝回家，他的父亲武子就问他为什么回来的晚，范文子就说：“有秦客瘦辞于朝，”[23]即有位秦国的客人在朝中讲隐语，大夫中没有一个人能够回答得出，而他却知道其中的三条。这里所讲的隐语其实就是我们日常所听到的谜语，可见对时人对其理解有一定的难度。

在古代战争中亦或是两国关系紧张时，用实物传递信息有可能被拦截从而暴露，但如果使用暗语则很有可能避免这样的事情发生。宣公12年（公元前597年）冬，楚庄王率军队攻打萧国时，萧国大夫还无社向申叔展求救，因在军中不敢直接表明意思，因而使用隐语。当楚军逼近萧城时，还无社让人把申叔展叫出来对话。《左传·宣公十二年》载：“申叔展曰：河鱼腹疾奈何?对曰：苜井而拯之。若为茅絰，哭井而已。”[24]第二天萧军败走，申叔展果然从上面有草绳子的井里救出了还无社。

此外，古代打仗时粮草的补给是至关重要的，一旦军中缺粮就会导致军心涣散，战斗力减弱，因此为了稳定军心，同时为了避免让敌方掌握实情，那么此时使用隐语传信是最好的选择。。鲁哀公十三年夏季，越王攻打吴国，吴国因粮食不足想向鲁国借粮，但当时军中规定不允许私自出借粮食，吴国大夫申叔仪靠旧识公孙有山氏的关系用暗语向鲁国借军粮。申叔仪说佩玉垂下来，他没有系的地方，有美酒盛满酒杯，但他只能看着而已。公孙有山氏对曰：“梁则无矣，粗粮有之。若登首山以呼曰：庚癸乎?则诺。”[25]“佩玉”表缺粮，“庚癸”则是他们借粮的接头暗号。后“庚癸”常有借贷之意。

　　（三）符书

除了以上所提到的实物封印和暗语保密，古人为了维护国家的军事活动和情报信息安全发明了阴符和阴书。它们是中国古代适用于军中的一种秘密通信方式，关于这方面的内容在姜尚所著的《六韬》这本书中有详细的记载。武王问太公当率军深入敌国境内后，由于距离太远，如何得知三军的最新战况，太公在此次回答中提到了阴符。战时为不泄露战场实情和朝廷机密，可通过阴书和阴符暗中秘密传递消息，所需前提是君主和将领要事先熟悉的掌握它们的用法。通常君主和将领所用阴符长八寸，总共分为八等，不同尺寸的符代表各自特定的信息。“大胜克敌之符长一寸，”之后以此类推，三寸之符表失利亡土；八寸之符表降城得邑；九寸之符表破军擒将。”此外，如果符在使用过程中出现失误，相关的人会受到严惩，书中记载到：“诸奉使行符，稽留者，若符事泄，闻者告者皆诛之。”[26]这样更利于阴符的保密和重新制定新的阴符当主将相距甚远又欲集结兵力，共同图谋大事时。

相较于阴符，由其演变而来的阴书更能具体准确的传递信息。阴书的用法在《六韬》载：“主将之间的信书往来，非由一人派送，而是将其一分为三，再派三个人送信，每人只负责其中的一部分。”这样一来，即使其中一人暴露身份，泄露的也只是一部分符书内容，敌方很难猜测到全部内容。

矾书是古代隐写术中的一种，由其所用材料而得名，也是古代的保密术之一。用矾水写字，字干无痕，遇水则重现。我所知道的其一是，《金史》所载：“元军攻打平阳，占领大名府，后又进军各关隘，攻打太原府。宣抚使乌古论礼派人抄近道携带文书到京城告急。”[27]其二便是《清史稿》中所载的“矾书事件。”[28]康熙五十四年，这一年，被禁锢在咸安宫内的废太子胤礽企图借助外界力量复位，暗中托人用矾书向外界通信。不过由于这次所托非人，终被发现并告发，太子之梦也随之破灭。

　　结语

信息传递就与人们的生活息息相关，它在中国的历史发展中起着无可比拟的作用。人类在原始社会时期结群而居，共同劳动共同生活，这些都需要一定的交际工具，肢体语言就自然地出现了。原始人在劳动中创造了语言，肢体语言和口语只能在双方靠的比较近时方便使用，一旦距离较远以至于看不到对方，听不到对方的喊声时，任何手势动作和声音也就随之失去了应有的作用。这时，为了表达思想，传达信息，就只能借助于一些事前为彼此所熟悉的，约定俗成的信物，比如旗帜、符节等之类的，它所起的作用和文字差不多。此外还可通过传闻，气味等。传闻都带有一定的虚构性，现实社会中的人们虽未生活在远古时代，未曾经历过一些事件，但从留下来的一些传闻中也能获取一些关于那个时代的信息。文字出现后，便有了竹简信和木牍信，但它们书写和携带都不方便，纸的发明是书写材料的一次大变革，书信传递更能准确的传达信息而且更易携带。

随着生产力的发展，社会的进步和通信发展的需要，逐渐出现了各种通信工具，极大的的方便了人们之间的日常交流和联系。尽管每个传递途径中所使用到的交通工具或者说具体传递方法有所不同，但不管使用哪种方法，最终的目的都只有一个，那就是使信息安全快速的传达接收者手里。无论任何时代，信息的保密都至关重要。中国的保密技术历史悠久，阴书和阴符可以说是密码学的萌芽。保密技术源于人们日常生活，反过来又服务于人们，在我们的周围随处可见。

总而言之，古代通信史是中国通信发展史中必不可少的一个环节，了解古代的信息传递和保密技术，对现代通信事业的发展有很大的借鉴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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