亨利小说中异叙修辞法的翻译——以《警察与赞美诗

　　欧·亨利(O．Henry，1862－1910)，X最著名的短篇小说家，也是公认的世界三大短篇小说大师之一，曾被评论界誉为曼哈顿桂冠散文作家和X现代短篇小说之父。欧·亨利善于描写X社会尤其是纽约百姓的生活。他的作品构思新颖，语言诙谐，故事的结局总使人感到“在情理之中，又在意料之外”;又因描写了众多的人物，富于生活情趣，被誉为“X生活的幽默百科全书”。《警察与赞美诗》是他众多小说中脍炙人口的一篇，故事的构思奇特，情节安排上最大的特点是既出人意料，又合乎情理，在语言诙谐幽默中暗含作者针砭时事的匠心。本文拟用认知语言学中心理空间研究的方法，对文本进行解读，以期挖掘出隐藏在故事背后作者的创作理念。

　　X作家欧·亨利以其小说中幽默的语言、独特的写作技巧和深刻的社会内容在X文学史上独树一帜。《警察与赞美诗》是他短篇小说的代表作，自发表以来其引人入胜的构造情节和深刻内涵，虽过百年仍是脍炙人口、回味无穷。小说描述了一个穷困潦倒、无家可归的流浪汉，为度过严冬而千方百计地故意以身试法试图进监狱，却没有达到目的，然而在赞美诗的感召下突然顿悟想“改邪归正”，却被警察送进监狱。通过这个小片段，我们可以感受到下层劳动人民无以安身立命的生活窘境以及X社会黑白颠倒的社会本质。作为这么一个严肃的主题，作者并不是通过主人公沉痛的哀怨或者悲愤的控诉或者言辞激烈的声讨，而是以幽默风趣、辛辣讽刺的喜剧性的笔调展示了苏贝是如何触霉头、不遂心，甚至有些荒唐、可笑的行为。但是这种发笑却是满含泪水，饱含辛酸，令人深思。文学中的苏贝是社会现实中下层劳动人民的一个代表，其充满“荒唐”的种种遭遇是现实生活中一个“夸大”的缩影。小说中的生活世象与作家对于生活的感情体验两相对立，互为表里。生活世象不是镜子照物式的机械反映，而是通过作家对作品中的生活世象打碎重构，去芜取精，让读者在世象的荒诞与现实的超脱中感受小说中蕴含的无穷魅力。

　　欧·亨利在小说中大量运用了拟人、借代、比喻、反讽等多种修辞手法令人感到轻松、诙谐、风趣和辛酸。例如一开场，作者就用一种无奈自嘲的口吻将飘落的树叶称作杰克·弗罗斯特(英文中“寒霜”的拟人称);把流浪汉说成“露天居民”;苏贝所住的露天广场被借代成“幕天席地别墅”，而北风是它的营房。这种诙谐、自嘲的气氛使得在痛苦的环境下冬天将至的那种寒冷肃杀的感觉不再凄凉沉重。又如监狱本是违法犯纪之人的牢笼，而作者却把它比喻成苏贝梦寐以求的理想之乡，并无限赞美那是不愁食宿、又有意气相投的朋友相处的地方。对监狱的称赞和表彰反讽出下层人民的穷困，无以为生，只能到牢中度日的窘地。再如苏贝想通过赖账入狱却惨遭痛打的情节。两个侍者干净利索地把苏贝叉出门外，他的右耳贴地摔在坚硬的人行道上。像打开一支木工曲尺似的，他一节一节地撑了起来。这里，作者似乎在赏玩苏贝的狼狈相，把小人物痛苦挣扎的惨状，用无动于衷的比喻写来，使人倍感辛酸。小说中多处典故、引用、模仿等写作手法的运用展示出文本的互文性特征。通过对古希腊传说和罗马故事等的滑稽模仿和引用，欧·亨利旨在制造鲜明的对照，让读者意识到现代生活的悲剧所在，同时面对这种悲剧发出无可奈何的笑声。

　　欧·亨利所塑造的苏贝形象是当时社会现象的一个缩影，它以喜剧的形式体现了X下层社会小人物的悲剧命运。这部小说让我们宛若置身于纽约大都市的大街小巷，目睹了像苏贝一样底层人民的坎坷艰辛的生活，清楚地认识到五光十色的X社会的肮脏、卑俗的世态，领会了X司法制度和社会制度的本质。苏贝的不幸遭遇蕴藏了“严肃的人生哲理”:生活在X社会像苏贝这样的下层小人物的命运，注定只能陷入泥坑而又走不出泥坑的悲剧。人无法从人本体的困境中摆脱，只能从困境走入困境。

　　欧·亨利喜欢使用轭式修辞方法。轭式修辞法是用一个单词勉强支配或修饰多个词语，这些搭配都是符合语言习惯的正常搭配。而异叙，一语兼叙是轭式修辞法一种特殊形式，也是一个词和其它两个词或者更多的词语进行搭配，这些词语之间意思不一致，通常是作者

　　有意制造的一种文体，以达到幽默的效果。例如：“Its crockeryand atmosphere were thick;its soup and napery thin.”句中“thick”和“thin”就是使用了异叙修饰的修辞方法。但是“thick”用来形容“atmosphere”并不多见（用“thick”修饰“atmosphere”用来指浓密的大气层），“thin”也不常常用来修饰“napery”。文学作品中常常出现这样的修辞手法。语言的结构上看，异叙修辞法用一个词将两个或者以上的词串联起来，这样就可以省下至少一个词，因此语言变得简洁含蓄，而且使得句子结构变得平行，有了排比的感觉，使得文章有力了许多。在轭式修辞法中，因为是由一个词是勉强支配或者搭配其他词语组成的，因而能从一个奇特的角度表达内容，启发读者的想象力，常常使得文章更加更加生动、幽默。而这种幽默和生动也正是欧·亨利小说的特色和精髓所在。欧·亨利的小说之所以耐人寻味，就是因为作者幽默的文字表达方式、深厚的语言功底、巧妙的构思。如何能让读者也体会到欧·亨利语言的精妙呢？如何能翻译出欧·亨利式的幽默？很多翻译大师都进行了不同的尝试，但是要把这种修辞在语言形式上的精髓翻译出来，而又翻译的准确又贴切却不是一件易事。

　　认知心理学家(Fauconnier，1994)提出了语言理解的复合空间模式，来更好地揭示认知结构在语言理解中的图示结构和心理操作规则。语言理解的研究是复合空间理论研究的一个重要组成部分，本文围绕小说中比喻的理解对复合空间模式的研究方法做简单介绍。复合空间模式的基础是心里空间的融合。所谓心理空间就是语言使用者建立语言理解的心理表现结构，通过这种心理结构的激活，人们能建构对某些语言成分的理解。心里结构中的意义要素与现实世界并不存在一一对应的关系，是现实世界的一种简洁投射，产生这种投射基础是人们对存在于不同心理空间的物体间建立起某种相互联系的映射。复合空间是由一系列不同的心理空间组成，一般来说至少包含两个属于不同认知域的输入空间，和一个能抽象概括两个输入空间内容的类指空间以及一个复合空间，输入空间中的成分和结构有选择地进入复合空间，形成一个在一定程度上区别于原输入空间的概念结构。

　　《警察与赞美诗》中叙述的故事带有荒诞的色彩。多年来，好客的布莱克威尔监狱一直是他过冬的住处。就像那些比他要走运的纽约人，他们每年冬天买好了票打算去棕榈滩和里维埃拉避寒，苏比也为一年一度躲到岛上去过冬做了些简单的准备。可是就真的没有一个警察来抓他吗?那个岛在他的想象里简直就成了一个遥不可及的“世外桃源”在这里面出现了极具幽默性的比喻，即把岛上的布莱克威尔监狱比作过冬的世外桃源。首次指出比喻不仅仅是一种修辞现象，而应该是一种具有系统特征的概念化过程。比喻理解的过程就是一种建立投射的过程，即把原域中的内容成分向目标域投射的过程。复合空间理论在对比喻的理解研究领域取得了令人满意的结果，发展了概念隐喻理论，提出多维空间相关成分的映射，以及多为方向的动态映射。要理解去监狱这个世外桃源过冬的讽喻，需要表示场所的类指空间，表示监狱和世外桃源两个输入空间。利用复合空间理论，我们能从监狱这个输入空间获取罪犯，监狱惩罚的功能，人们的鄙夷或逃避的态度等其他相关成分，同时也从一个世外桃源的输入空间获取游客以及相关信息。存在于输入空间之上的类指空间包含了人物、地点、所持态度、目的及行为方式。何语言都是内容与形式的统一。而语言表达的丰富、选词的别具匠心是欧·亨利小说的特色。欧·亨利小说虽然思想内涵并不深刻，对社会的黑暗面批判的并不彻底，但他的文字功底绝对一流。他能用很简单的语言表达丰富的含义，喜欢利用修辞手法达到夸张、幽默的效果。

　　《警察与赞美诗》可以说是欧·亨利描写X大城市生活一类小说中比较出色的作品，故事结局更是典型的欧式结局———“意料之外，情理之中”。正是因为其突出的文学魅力和耐人寻味的语言文字，这一短篇曾被多位翻译大师翻译过，另外还有许多风格各异的译文试图将原文在最大程度上原汁原味地呈现给读者。笔者选取了其中一些译作进行对比分析，重点关注的是译文中异叙修辞法再现的情况。可以说，好的译本都在很大程度上保留了原文的异叙修辞法，不仅是对原作的忠实反映甚至可以视为是对原作的再创作。成功的作品不仅可以最大程度地保留原文的语义和形式，还可以把句子背后蕴含的文化元素传达给读者，使原文的艺术感染力发挥到极致，甚至超越原文。不管怎么说，异叙修辞法对任何一个译者都是极大的挑战，同时也是译者提高专业技能和美学欣赏水平的绝佳途径。

　　[1]孔韶辉.从《警察与赞美诗》看欧亨利短篇小说的艺术特色[J].时代文学(双月上半月)，2010.1.

　　[2]王娟.浅析《警察与赞美诗》中的“欧亨利手法”[J].名作欣赏，2010.

　　[3]徐丽娟.简析英语小说《警察与赞美诗》修辞格的语义功能[J].外语与外语教学,2001(9).

　　[4]杰里米芒迪.翻译学导论：理论与实践[M].李德凤,译.香港:香港中文大学出版社,2007.

　　[5]申雨平.西方翻译理论精选[M].北京:外语教学与研究出版社,199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