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汉国传奇》“变态”主题研究

摘要

说起南汉国，世人都会想到这个被称为“太监王国”的朝代，有着世界上最奇葩的XXX——想要当官，先要阉割。《南汉国传奇》以南汉国覆亡前夕，南越王刘鋹在位时宦官当道为历史背景，展开讲述著名的儒者之子胡琏入朝营救因《南汉志》而下狱的钟允章，从而促进南汉国朝廷覆灭。《南汉国传奇》中描述的刑法之残暴、皇帝刘鋹之变态，宦官之奸佞……扭曲人格者身居高位，作威作福，以至于人民百姓生灵涂炭。可谓之“大师在流浪，小丑在殿堂”。本书生动地再现出于南汉国时期求官者从入朝到被阉割后人格的扭曲和残暴，笔者将从《南汉国传奇》中解析南汉国宦官的心理，并以此做论。研究讨论在专政制度下、昏庸残暴的皇帝的统治下，宦官谋害良民、推行苛政的变态心理。

关键词: 南汉国传奇变态主题权力皇帝宦官

一、引言

中国历史上曾有过这么一段大分裂时期，藩镇割据，短短五十四年间，出现了“五代十国”。在此分裂时期，镇守广东的刘隐趁机招兵买马，依据着地理优势，一举占据南越之地。刘隐病逝后，刘隐的弟弟刘岩继承了其生前打拼下来的基业，于公元917年在番禺称帝，建立起了南汉。南汉，有着“太监王国”之称，南汉最后一个君主刘鋹，在其统治期间，朝廷太监数量高达两万多个。南汉后主刘鋹秉承祖、父寻欢作乐的遗风，无心国事，委任宦官。笔者在一次偶然的机会下，翻到谢友祥所著《南汉国传奇》一书，此书以南越王刘鋹在位时宦官当道为历史背景，再现了南汉国时期刑法之残暴、皇帝刘鋹之变态，宦官之奸佞。读完文章，书中所描绘之“变态”的情节仍历历在目。关于南汉国这段历史的记载，多数人略有耳闻却未得其详，因此便产生了极大的兴趣来深读此书，抓住历史线索，研究史称“太监王国”的南汉国之“变态”奇闻。

二、变态的权力

（一）阉竖专权

中国历史上曾有过这么一段大分裂时期，史称“五代十国”。从公元907年朱温灭唐到960年北宋建立，短短五十四年间，中原接踵出现了梁、唐、晋、汉、周五个朝代，史称后梁、后唐、后晋、后汉、后周。同时，在这五朝之外，还相继出现了前蜀、后蜀、吴、南唐、吴越、闽、楚、南汉、南平和北汉等十个割据XXX。[1]

藩镇割据时，镇守广东的刘隐倚仗着地理优势抓紧时机招兵买马，一举占据南越之地。刘隐病逝后，刘垄继承基业，公元917年在番禺称帝，建立南汉。刘垄统治期间，是南汉的创立与发展阶段，也是南汉政治上较为清明的时期。他为战乱时代岭南的安定和发展作出了积极的贡献。但随着帝位的确立与稳定，暴奢的作风日益加剧。到了晚期，刘垄排斥士人，亲近阉人，荒于朝政。

南汉国阉竖专权从何而起，有着这么一段故事。因记载于《新五代史》被世人流传了下来——相传在公元936年3月，那时的南汉已经走上正轨，国力日渐国强民富,繁荣苍盛。恰逢一个春暖花开的好季节，刘垄想外出去野外踏青。于是他悄悄带着十几个护卫出城游玩。当看到野外漫谷都开满了山花、溪水清澈见底，刘垄兴致突来，褪去衣裳下河游水，经过畅游一番之后，躺在岸边闭眼享受着日光浴。

突然间，有一只野狗不知道从哪里蹿了出来，一声不响地冲向刘垄。突如其来的状况让护卫惊慌失措，以至于护驾不周，野狗咬住了刘垄的下身。在经过御医治疗后，尽管刘垄的生命已无大碍，可是下体却不能恢复，从此失去了性能力。

在那以后，刘垄变得更加刻薄、残忍，君臣之间不再和睦，曾经鼎盛的南汉逐渐走向衰落。

另有学者考究，刘龚会在晚年亲近宦官、猜忌士人，除此事件外，还有诸多原因。

其一，南汉是乘唐末战乱之机，割据岭南而建立的。这在传统社会中被认为是大逆不道的。刘氏XXX很难得到自幼受封建思想熏陶的士大夫的支持。其二，从士人投靠刘氏XXX的初衷来看，大多数南迁士人大都是为了躲避战乱而来，倘能得到刘氏器重，能够施展治世报负自然是最好的结局，但若道不同则不相为谋，归隐山林，乐得逍遥自在亦大有人在。刘氏建国并不能得到士人们的真心拥戴，不过是承认既定现实而已。因此，在XXX稳固之后，会对士人产生反感。[2]

在一次酒宴上，刘垄颁布了一条荒唐的诏令，无论是文臣亦或武将，倘若是全心全意为朝廷办事，那就必须阉割。刘龚认为，一个人只有成为太监，没有了延续后代的机会，才不会有任何私心。随着诏令的下达，大臣们便被宫廷侍卫带到专门阉割的房间，其中少数反抗这种暴行的大臣，当场就被刘龚杀死，许多人为了生存只得忍受着。

在此之后，被阉割的大臣为了自己的心理有所平衡，竟然联名上书，请求将阉割作为一种考核官员的手段。刘垄看后非常高兴，于是便有了这一项奇葩的国策——“想要当官，先要阉割”。便因如此，南汉成为世界上最奇葩的XXX，被人称为“太监王国”。

南汉国时期，权力集中到皇帝一人的手里，皇帝坚信，没有家室的太监必能尽心尽力为他服务。由于失去了权力的制衡机制，政事交给谁去办理完全由君主一个人说了算，在皇帝不能亲自掌管国家事务时，宦官代替了以往相应的工作人员在其左右辅助，哪怕各种政事都有专门的XX部门管理，但是，宦官却可以以皇帝的名义进行干预。政出多门便造成政治的混乱，让宦官头目越发的横行霸道起来了。

在南汉国，宦官的干涉了军事、政治、经济等多个领域。这种缺乏监督和制约的人治的政治制度，给宦官擅权提供了极大的可能性。因此，造成国家XXX的紊乱，也影响了国家机器的正常的运转。

（二）残民以逞

南汉灭亡时，朝廷养了两万多个太监，其中有不少是饱读诗书的儒者。更荒唐的是，这种阉割人的技术人员多达五百位。

曾国富《论南汉宦官专政》（《广东史志》1 9 9 5年1 2/ 期）一文提出, 从南汉宦官的特点来看, 南汉地广人稀,宦宫却占了南汉人口的较大比例。如唐代宦官为祸最严重的唐宪宗、唐穆宗时期, 宦官人数也只有4600余人。而南汉人口总数约为100万左右, 宦官约占总人口的 2 %。这个比例数字, 在中国古代的宦官专政史上, 是绝无仅有的, 堪称中国历史之最。南汉宦官人数众多, 与南汉统治者重用宦官、宦官地位崇高、权势显赫有密切关系。南汉宦官除用于内廷杂役外, 还被任用于各个方面, 出任总管内廷事务之职;出任外朝官职; 出任地方官职, 出任军职(监军、将帅); 出任使职等等, 对南汉的政治、经济、军事各个方面造成了极大危害，加速了南汉的灭亡。[3]

三、变态的皇帝

南汉后主刘鋹，原名刘继兴，是南汉中宗刘晟的宗子，初封卫王。乾和十六年(后周显德五年，958年)，刘晟逝世，刘鋹继位，时年十七岁，改年号为大宝，史称南汉后主。

（一）性趣反常

说起刘鋹的兴趣反常，必谈起常伴他身边的“十媚女”。关乎“十媚女”的由来，有书言道：有一日刘鋹独自出宫，偶然走到一间古董店前，看到古董店的柜台里面坐着一个年轻女子，便走过去搭讪。那女子身体很肥腴，皮肤略带黑色，眉目之间现出妖艳的神态，一番闲聊后得知，此女来自波斯。回宫后刘鋹将那波斯女子弄进宫里，因其黑而肥，被刘鋹赐号为“媚猪”。相传这波斯女因丰艳善淫，曲尽房术，床笫之间有不可言传的妙处，进宫后尽得恩宠，把刘鋹弄得神魂颠倒。

另有九人亦因其长相外貌而被封号。一人高大肥胖被取名为媚牛；一人双肩削瘦被取名为媚羊；一人双目盈盈如水被取名为媚狐；一人双乳高起如杨贵妃被取名为媚狗；一人香喘细细、娇啼婉转被取名为媚猫；一人额广面长被取名媚驴；一人雪肤花貌、水肥玉骨被取名为媚兔；一人喜啸善援被取名为媚猿；一人声如龙吼被取名媚狮。这十人以媚猪为首，总称为“十媚女”。

《南汉国传奇》一书中，对“十媚女”相伴刘皇帝身边亦有记载。“刘皇帝为十二个胖女人所包裹，寐殿恰似猪圈。女人中除卢琼仙及樊胡子，其余是一帮，号“十媚”，来自海外波斯国。”

刘鋹，日与波斯女等大宫中游宴，”无名之费，日有千万”。除此之外，刘鋹还爱看男女交欢。刘鋹与媚猪来回巡行，记其输赢，如果男的赢过女的，就对男的大加赏赐；如果男的输过女的，便说那男子是个废物，轻则阉割，重则烧煮剥剔喂虎豹。

《南汉国传奇》一书中，由古家藏女之由道出了这性趣反常的皇帝。“南汉国当今皇上刘鋹自小有窥交之癖，近年更发展到登峰造极。因其性能力彻底丧失，肉瘾被强烈的心瘾所置换，常要观看群交比赛，而每次的参赛者中，必有一个或几个是他的替身，穿着他的滚龙袍入场，交配时金冠不除，以为标记。每个替身都经千挑万练，一般从御林军中擢拔，以确保战无不胜，不负皇帝的托身之重，偶尔也会壮猛过人而持久耐力逊于他人的，狼狈败阵，诛无赦。皇帝每见自己的替身一再淘汰其他猛男，愈战愈勇，身下女子凄楚呻吟而至于死，手指舞之，足之蹈之。帝王为此，无耻之尤，伤败至极，干犯人道。他不但十分重视自己的替身，也重视供替身蹂躏的女子，因为那便等于他所宠幸的对象，必须是小于十八的处子，且特别白者。刘皇帝对女性的嗜好，就是一个白，身材臃肿倒不挑剔。”

（二）行为乖张

后主时期，南汉宦官势力发展到巅峰。中宗末年，南汉宦官擅政的苗头，在刘鋹统治时代全面爆发，愈演愈烈。这一时期，不仅宦官队伍急速膨胀，而且地位被抬高到史无前例的高度。他们操控朝政，把持军队。士人阶层已丧失了参政的资格和权力，不过是南汉朝堂之上的摆设。刘鋹消极的治理之术给了宦官们可乘之机。其官制则有特殊的规定，科举被录取者，若要做官必须先净身，也就是阉割。

刘鋹不会治国，庸懦无能，把朝廷大事都委任给宦官龚澄枢、陈延寿以及女侍中卢琼仙等人，宫女亦任命为参政官员，其余官员只是聊备一格而已。刘鋹认为群臣都有家室，会为了顾及子孙不肯尽忠，因此只信任宦官，臣属必须自宫才会被进用，以致于一度宦官高达二万人之多。在宦官的干政下，南汉政治危机愈演愈烈，这给本已风雨飘摇的南汉政局带来致命的打击。

刘鋹推崇暴虐刑罚。他制定了烧、煮、剥、剔、剑树、刀山等各种残酷的刑罚。稍有过错的臣民，就用毒刑处治，因此搞得人人惊惧，不敢多说一句话，甚至熟人在路上相遇，也只能相互使眼色。

刘鋹还在后苑内养了许多虎豹之类的猛兽，将罪犯的衣服剥去，驱入苑中，让他赤身与虎、豹、犀、象角斗。刘继兴领了后宫侍妾在楼上观看，每听到惨叫的声音，他就拍手大笑，以此为乐。刘鋹心情不好的时候，便将平日讨厌的大臣捉来，或是烧煮，或是剥剔，或上剑树，或上刀山。那些文武大臣整日栗栗危惧，见了刘鋹，好似见阎王一般。[4]

《南汉国传奇》用“荔园子”来突显出南汉国刑罚残酷和刘鋹推崇暴虐刑罚。荔园子是一片如海的荔枝林，隐着三座活地狱，即毒水牢、搏兽场及乐蛇山。《南汉国传奇》记载，“毒水牢者，其水奇毒，沾皮即溃。将人悬于顶梁，剥得一丝不挂，脚朝下，松动绳子徐徐地放落，人没尽则烂尽，体无完肤。常常，恶劣行刑者浸人及膝、及股、及腹或及胸，打住，让他几日十几日地熬着。起初犯人乱扭身子，丑态百出，总引得行刑者诸君乐不可支。曾有一个刽子手笑得前仰后合，忽而岔气，倒在水池边沿，同伙来不及拖他一把，让他滚落池中，池水“嗞嗞”有声，白烟升腾，待捞而出之，五官皆平，头面混沌如冬瓜矣。搏兽场的表演以人与象的角力为主，偶尔也让老虎、豹子、大狼上场。斗士一般赤手空拳，虽有“人赢象即释放”的规则，可从来没人赢过，一百个进场，五十双被房柱似的象蹄踩为肉泥，或为白花花的象牙挑穿肚腹，或为象的大屁股坐扁。乐蛇山是围起一个低洼处，里头堆土叠石成丘，丘下掘出几个广大的深洞，养两条米斗大的巨蟒在其中，专以犯人饲之。每次拿去喂蛇的都不止一人，而每条蛇一次只能吞个把人，多余的都缠死丢在那里，但其选择下口对象却有悬念，观众或以之赌博。而多人辗转于蛇口下所呈现的那种徒劳抗争和扭曲变形，真是该刑创造者追求的首要效果。”

四、变态的宦官

《南汉国传奇》以南汉国覆亡前夕，南越王刘鋹在位时宦官当道为历史背景，展开讲述名儒之子入朝营救因《南汉志》而下狱的钟允章，从而促进南汉国朝廷覆灭。其中刑法之残暴、皇帝刘鋹之变态，宦官之奸佞……扭曲人格者身居高位，作威作福，以至于人民百姓生灵涂炭。可谓之“大师在流浪，小丑在殿堂”。

（一）极端阴暗的内心世界

龚澄枢自幼为高祖刘䶮内供奉，后升至内给事。中宗刘晟即位后，滞留南汉的闽国宦官、甘泉宫使林延遇颇受重用。后林延遇病危时，将龚澄枢推荐给中宗。此后中宗一再提拔龚澄枢，先后任龙德宫使、王清宫使等。后主刘鋹即位，由于对群臣不抱信任，重用宦官，加龚澄枢特进开府仪同三司、万华宫使、骠骑大将军，后又改授上将军、左龙虎军观军容使、太师，军国大事一应交予龚澄枢。

这位历经三朝的宦官龚澄枢，在南汉后主刘鋹在位时期，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人心不足蛇吞象”，在权势蒸蒸日上时仍不满足，意图架空皇帝，自己实掌大权。《南汉国传奇》描写了龚澄枢权臣欺君的内心阴暗，步步紧扣，用连环计大诈刘皇帝。从称宋师破镜调虎离山到多日后报前线抗宋十分顽强，令刘皇帝大喜信任。而后又使计调动御林军，拉拢亲信。

加上后主不擅朝政，昏庸无能，淫乱宫廷，让龚澄枢有机可乘，网罗朝臣，致使遍布在南汉国朝廷上上下下的宦官们，支配了整个朝廷甚至把君主架空。大阉官龚澄枢几乎是一国之主，皇帝成了傀儡。阉官操纵了南汉的国脉，架空君权，败坏政纲，陷害忠良，最终倾复了南汉江山。

《南汉国传奇》有云，龚澄枢清除异己宦官从不手软，曾唆皇帝诛杀邵延鋗，使人砍却吴怀恩，逼死潘崇彻。以及在齐天塔有铺垫、有过渡，把握到位节奏地谋杀李托。

《南汉国传奇》有所记载，龚澄枢手下有一对最红最得势的宦官，其一名曰郭崇岳，其一名曰陈延寿，他们平时争风吃醋，邀宠争荣。陈延寿亦是一内心世界极端阴暗之徒，其人脸上无须却长着无数的痣在脸上，延及脖颈，像巴着无数苍蝇。据说，此人是闻名遐迩的无赖，染指过姐妹，猥亵过母畜，因而被他爹齐腹切去那作孽物件。塞翁失马，焉知非福，脐下一刀，反而成全了他。此人专事行凶作恶，杀人如麻，唱黑脸。他超乎寻常的色欲转化为超乎寻常的歹毒。在他发际后，却做出了强灌他爹食下排泄之物。

《南汉国传奇》有云：“陈延寿发际变泰之后，将他爹接到府中，第一顿饭请他爹啖大餐，摆了满席海味山珍。他爹闻香，啯啯咽唾液，举筷即向海参碗，被儿子拦住。陈延寿道：“爹，忙来！我问你，当日因何阉我？”他爹道：“我儿，爹误听别人唆怂。”陈延寿道：“说得轻巧，拈根灯草！听别人唆怂？人家叫你吃屎，你吃不吃？”他爹道：“不吃，臭哄哄。”陈延寿道：“你就是吃屎的货！”他命将美味佳肴尽行撤除，端来一锅排泄之物，强他爹喝，他动手灌。然后他驱除他爹，说若非被阉掉也有些儿利益，他爹就没这么走运了。”[5]

（二）极端无耻的生存选择

宦官陈延寿，被下了蚕室之后，遇到一名相士，说陈延寿目前落魄，前程远大。陈延寿听他一言福至心灵，伤口未愈便奔向都城。《南汉国传奇》里描写道：“他徒步走到河源地面，扎堆藤条做个筏子，漂东江下珠江三角洲。正值夏讯，黄水平案，浊浪拍天，沿江两岸许多人都看见一只脑袋在水中出出没没。入了兴王府，陈延寿做妖附大树，做神依大庙，专往龚澄枢门上投，从捶背挠痒倒屎尿盆的奴才做起，凭着无耻和无所畏惧的劲儿，深得龚阉赏识，一路飙升，最终成为龚阉一条大走狗。”

陈延寿识得一女巫，其名为樊胡子。该人以请送神仙、画符念咒等行为来谋生骗财。陈延寿想要通过樊胡子来讨刘鋹的欢心，便将其举荐入宫，送到皇帝身边。拜见皇帝时，樊胡子头戴远游冠，身穿紫霞裾，腰束锦裙，足登朱红履，打扮得不僧不俗，不男不女。她自称奉了玉皇大帝的使命，特来辅佐刘鋹剿平四海统一天下。在刘鋹半信半疑时，樊胡子便做出玉皇大帝附身的样子，胡言乱语说刘鋹本是玉皇大帝的太子下凡，来扫平诸国、统一天下。且命樊胡子、卢琼仙、龚澄枢、陈延寿等降临人世，辅佐太子皇帝，这四个人皆是天上神圣，如若偶然不慎犯了什么过失，太子皇帝也不得加以惩治。刘鋹一听，连忙俯伏在地，诚惶诚恐地不住磕头。[4]

龚澄枢两条大走狗，除行凶作恶的陈延寿外，另一便是文人出身的郭崇岳。

博学多识却没能抗住南汉恶劣世风的郭崇岳，为博得一番事业甘愿去势。《南汉国传奇》一文中，在郭崇岳和胡宾王的一番对话中，透露出为了实现抱负不得不成为宦官的无奈： “郭崇岳迟胡宾王一届考中南汉进士，其时中宗刘晟为帝，已露出专宠太监的苗头，郭崇岳眼光超前，甘愿去势。胡宾王事前力劝，郭崇岳反过来劝他，说他们都从小壮怀激烈，立志做一番天大事业，致君尧舜上，再使风俗淳，欲达此目的，非有赫赫权势不可，而欲得赫赫权势，只好自我牺牲。他说得还挺崇高，胡宾王驳他：“执掌朝政，未尝必得成为太监。”郭崇岳道：“我有强烈预感，将来必是太监之独家天下，一色清。”胡宾王道：“即便如此，亦不可阉。入了那一途，你不可能不同流合污，致君尧舜徒虚话，效劳桀纣成帮凶。””

后如胡宾王所言，郭崇岳太监当了二十几年，越当越大，凭着原先的胚子，到底没彻底烂透彻，与龚澄枢、陈延寿之流有一定差别，可说好人就不是了。龚澄枢的文案以及一应粉饰太平、欺世愚民的行径全倚仗他。《南汉国传奇》有道：“朝廷发布的诏令、文告基本出自他的生花妙笔，其间粉饰太平，歌功颂德，或者颠倒黑白，强奸民意，种种无耻鬼话、胡话，他随手拈来，了无挂碍，均为骈四俪六，撰成先自吟哦，平仄和谐，合辙押韵，词藻华丽，琅琅上口。”

郭崇岳从一名有着崇高志向，意欲致君尧舜上，再使风俗淳到最后的直言感慨道：“这世间除了金钱权势，一切都是假的，根本无公理正义可言，只有人吃人，吃了你还要哄你，让你心怀感激。我也参与哄骗。如这科考，状头的诗、文我做就了，他拿去逐字抄在卷子上，过了新年公之于世，让老百姓瞧大汉国的科举考试多么中规中矩，取下的状头如何才华盖世。朝中有权有势者，谁有拼着命捞钱，我本人还算比较没那么贪婪，也捞得盆满钵满。我和龚太师一样，捞成了癖，永无厌足。人在江湖，身不由己。我们不捞还不成，人家哭着喊着，非得给你送钱送宝贝，若推拒了，人家吃不香饭，睡不甜觉。”并表示了这“你不做砧板就得做鱼肉，你不吃人就得被人吃”的生存选择不可退之。这吃人的社会，仿佛人理应变坏，而容不得人变好。

结语

宦官是被阉割之人，可谓阴阳失调，在生理上与心理上都有异于常人。社会结构、政治结构和人的生理结构在本质上有一定的相同之处，当某一部分失调以后，其他部分以至整个体系都会发生变化。宦官失去的是人体关键的器官，一旦失去就对整个人体的生理循环系统造成巨大的影响，同时，对其心理也造成了重大的影响。

大部分宦官具有多疑、冷僻的性格特征。从宦官生活的环境来分析，宦官深处皇宫内院，又有复杂的人际关系和权力争夺，他们长期生活在一种压抑和压力的环境中，身边又没有亲人可以倾诉，天天自危，时时自危。

再者，宦官日夜在皇帝身边，皇帝的日常起居生活他们都非常了解，他们无比清楚被神化的皇帝其实无异与常人，甚至是纵欲无度，三宫六院妻妾成群，贪财集权是那样的理所应当。当把皇帝与自己对比的时候，就会发现巨大的反差，也会造成心理上的冲突。这在一定程度上也让宦官为政有异于常人。[6]

从社会关系看，宦官下无子嗣，可以说，孑然一身的他们了无牵挂，没有任何顾及的因素。一旦掌握了机会，他们在功利面前就可以为所欲为，不被任何人所牵绊。

南汉国时期的变态，是因一个沦陷的制度造就了一个昏庸纵欲的皇帝，是因一个高度集权的皇帝造就了一班内心阴暗的宦官，是因一班有着极端阴暗内心世界的宦官做出一个个极端无耻的生存选择毁了整个南汉王朝。

《南汉国传奇》 “变态”主题研究，从异常与正常的对照中更加清晰和深刻地揭示了人的心理本质，印证了客观现实对心理有着不可或缺的影响。

参考文献

[1]王志勇.五代科举制度研究[M].福建：中国优秀硕士学位论文全文数据库，2010.02.

[2] 陈欣. 南汉国史[M]. 广洲：广东人民出版社，2010.2

[3] 曾国富. 论南汉宦官专政[J].广东史志，1995（12）.

[4]佚名.荒诞南汉：想作官，先受阉[J].法制博览（名家讲坛、经典杂文），2009（1）

[5] 谢友祥. 南汉国传奇[M].广洲：广东人民出版社，2017.8.

[6] 王伟. 明代宦官专权成因考略[J].湖南科技学院学报，2006（0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