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绪论
一、问题提出
（一）幼儿时期接受性健康教育的重要性
幼儿性健康教育能帮助孩子顺利度过性意识的萌芽阶段，更好地应对即将面临的身体、社交和情感等方面的挑战，让他们真正享有健康、安全和充实的生活。弗洛伊德（1992）提出，教育工作者应该引起重视的是基础教育中有一个大缺陷，那就是它完全回避了性教育。[1]霭理士（1987）指出，性启发应该从很早就开始，儿童应当有尽早认识性知识的机会。[2]Mary Calder（2007）认为，14岁之前这段时间的性教育都是十分重要的，尤其是5岁之前。[3]Jordan T.R（2003）认同性教育有两个关键期，分别是3-5岁以及青春期，而且性教育应开始的越早越好。[4]Mendelson T等（2015）的一项研究表明，性教育的关键期是5岁之前。这一阶段的性教育会从性认知、性别表现、性别角色、动情反应等多方面对幼儿产生影响，有利于今后更好的度过青春敏感期。[5]2-4岁是性教育的关键时期，这个阶段的性教育为今后的性教育奠定基础，如果这个时期的幼儿在性方面受到不良指导，将会对其心理产生阴影，不利于健全人格的培养。[6]3-6 岁是孩子性发展的关键期，也是性教育卓有成效的时期。[7]
（二）幼儿时期接受性健康教育的迫切性
据“女童保护”年度性侵儿童案件统计及儿童性侵教育调查报告的数据统计：“2018全年媒体公开报道的性侵儿童案例317起，受害人逾750人，其中7岁以下160人，占比21.33%，年龄最小的为3岁；2017全年媒体公开报道的性侵儿童案例378起，受害人超606人，其中7岁以下65人，占比10.73%，受害者年龄最小仅1岁；2016年曝光433起，受害人超 778人，其中7岁以下125人，占比16.07%，年龄最小的不到2岁；2014年曝光503起，7岁以下107人，占比 21.27%；2013年曝光125起。”可以从数据看出，受害人呈幼龄化趋势，7岁以下儿童成为被性侵的重要对象。由于诸多原因，曝光的仅占少数。2016年媒体公开报道的性侵案件（包括各级检察院、法院的官方网站和认证账号公开的案件），学界共识，其隐案比例是1：7，也就是说，1起性侵儿童案件的曝光，或许意味着7起案件已经发生。报告显示：“虽然受害对象以女童为主，但是男童的性侵现状更具隐蔽性，同样不容忽视。且熟人作案比例高达七成，校园等儿童活动场所是性侵儿童案件的高发场所。”例如，2017年11月份发生的“红黄蓝”事件，幼儿遭受老师扎针、喂不明白色药片，然而幼儿并没有意识到这些行为的危险。在一个被广泛传播的视频里，三岁的孩子告诉爸爸，每天午睡的时候都要吃一种白色药片，这种药片“甜甜的”。幼儿防范意识薄弱，容易成为性侵的对象，一旦遭受性侵，将会对其一生产生难以磨灭的不良影响。然而数据显示：“我国有68.63%的家长没有对孩子进行过系统的防性侵教育，86.55%的儿童没有上过防性侵课程，97.52%的家长希望学校对孩子进行防性侵教育。”[1]因此，实施幼儿性健康教育已迫在眉睫。
（三）幼儿时期接受性健康教育顺应国际潮流
《国际性教育技术指导纲要》（UNESCO, Internationaltechnical guidanceon sexuality education，2018）中明确提出“全面性教育（Comprehensive Sexuality Education，CSE），即基于课程，探讨性的认知、情感、身体和社会层面的意义的教学过程。其目的是使儿童和年轻人具备一定的知识、技能、态度和价值观，从而确保其健康、福祉和尊严。全面性教育培养相互尊重的社会关系和性关系，帮助儿童和年轻人学会思考他们的选择如何影响自身和他人的福祉，并终其一生懂得维护自身权益。”在国际上，全面性教育已成为实施性教育最受推崇的模式，越来越多的证据支持全面性教育的有效性，全面性教育有利于改善学生性态度，增加性知识，从而改善性传染疾病的传播和青少年怀孕问题。世界卫生组织提出应扩大全面性教育，国家计划生育基金会为推广全面性教育制定了2005-2015全面性教育战略框架，为各国开展综合性性教育课程提供支撑。联合国教科文组织建议将全面性教育融入性教育课程之中，此外，国际人口与发展会议也提出各国XX应提倡全面性教育。[2]X颁布的《国家性教育标准：K－12核心内容与技能》（The National Sexuality Education Standards: Core Content and Skills，K-12，2012）从“人体和生理结构、青春期和青少年的发育、自我认知、怀孕和生殖、性传播疾病和艾滋病、健康的人际关系、个人安全七个领域阐释了性教育的核心内容和基本技能，”而且还针对于每个年龄段对不同的主题提出了不同的要求。《欧洲性教育标准》（WHO，Standards for Sexuality Education in Europe，2010）将幼儿划分为“0-4岁和4-6岁两个年龄阶段，其内容包括人体知识与人类发展，生殖健康，性，情感，关系与生活方式，性、健康、幸福，性与权力，性的社会文化因素8个主题。”
（四）实践与兴趣推动
笔者在幼儿园观察与学习期间发现，幼儿时常会提出性疑问，或发生性行为，但是并未引起教师与家长的重视，也未得到满意的答复。接触到“幼儿性健康教育”这个研究领域之后，逐渐对这个领域产生了浓厚的兴趣，并且想要对这个领域有一个更深层次的了解，所以选择将此作为自己硕士论文的题目。“兴趣是最好的老师”，所以笔者会投入更多的时间和精力去保质保量的完成论文书写。本研究通过调查幼儿性健康教育的现状，发现问题并提出对策，可为幼儿园教师科学、系统、有效地开展性健康教育提供一定的实践指导，为家长配合开展幼儿性健康教育提供指导，以便形成合力，促进幼儿健康、安全、快乐成长。
二、文献综述
（一）幼儿性健康教育的现状
当前幼儿性健康教育现状的研究主要集中于以幼儿、教师、家长、群众为研究对象。
幼儿方面，Owens JS等（1997）使用“假设性情景检测”WIST 和“个人安全问卷”PSQ对406名幼儿进行防性侵知识测试，结果显示仅有不到40%的幼儿能够分辨全部不恰当的触摸要求，个人得分水平也很低，极少有幼儿愿意告知别人曾遭受过性虐待的经历，甚至没有如实告知的能力。[1]这与Kenny MC（2010）的研究[2]以及张文静等（2013）对136名幼儿[3]，以及陈晶琦等（2017）对240名3-5岁幼儿的调查结果相似。[1]研究结果表明，幼儿缺乏自我保护意识，以及防性侵技能，无法分辨伪装的善意，容易轻信他人，易受到性侵的危害。大众对幼儿性教育重视程度不够，还没有意识到性教育对幼儿可能产生的深远影响，预防性侵的教育亦是如此。
大众方面，胡宇乐（2018）以565名市民为研究对象，职业覆盖各行各业，近70%的人认为幼儿性教育的现状不尽人意，亟待改善；近60%的人赞同开展幼儿性教育，认为幼儿性教育十分必要；然而，大部分人对幼儿性教育认识不足，不知该何时何地、以何种方式开展幼儿性教育最佳。[2]
（二）幼儿性健康教育存在的问题
1.幼儿家庭性健康教育存在的问题
家长是幼儿的第一位老师，家庭是幼儿成长的首要环境，研究表明家庭性健康教育会对幼儿的一生产生深远的影响。家长是幼儿最信任、最熟悉的人，所以经常会成为幼儿告知性侵犯的首要人选。[3]家长是否积极参与到幼儿性教育当中会对整个教育的效果产生重要影响，家长的支持有利于营造良好的性教育家庭氛围，有利于帮助幼儿树立正确的性价值观，培养良好的人格，有利于幼儿性别角色的确立，增强幼儿防性侵意识与技能，提升自我保护能力。[4][5]Swift Burgess E等（1998）研究发现，家长在接受防性侵教育之后，会更加愿意与孩子交流性教育问题，与性教育相关的话题在亲子教育中交流的频率也会大大提高。[6]由于家庭环境的特殊性，在家庭中实施性教育更易取得良好的效果，亲子关系的特殊性与性教育的隐私性相互补充，观察幼儿的变化与改善，针对幼儿的情况积极进行反馈，陪伴幼儿的同时，又能督促幼儿反复练习自我保护技能。[7]
谢妮（2003）对150名幼儿家长进行问卷调查发现，由于陈旧的性观念，成人对幼儿性教育缺乏了解等原因导致幼儿性教育难以开展。[1]吴建忠（2005）对289名幼儿家长调查发现，大部分家长对幼儿性教育的态度比较积极，但由于诸多原因难以真正实施。[2]总而言之，幼儿家庭性健康教育存在“重女轻男”的性教育观念[3][4]、性教育观念与行动脱节、方式方法单一[5][6]、知识技能匮乏[7]等问题。[8]
2.幼儿园性健康教育存在的问题
陈晶琦等（2014）以51名幼儿教师为研究对象发现，多数教师对预防幼儿性侵意识不足，缺乏相关知识，需要对教师进行培训。[9]王良玉（2015）对68名幼儿教师调查发现，教师性知识水平不高，缺乏系统幼儿性教育培训；在日常教学中往往忽视性教育，且对于实施幼儿性教育顾虑颇多。[10]王燕（2015）对150名幼儿教师进行问卷调查，发现教师的性观念与行动严重脱节；由于年龄差异，幼儿性教育难以取得一致性；性教育内容片面，方式单一。[11]石佳文（2015）对68位教师调查发现，教师在性别角色认同方面存在误区。[12]白兰（2018）对5所幼儿园的全部教师进行调查发现，家园合作的状态及其不理想，家长参与度较低。[13]童翩（2018）以教师为研究对象发现，3-6岁儿童性教育方式存在问题。[14]谢妮（2003）发现虽然教师对幼儿性教育秉着重视的态度，但是在实际教学中基本没有实施过系统的性教育。[15]对于幼儿园性健康教育的弊端与其他研究者有共同之处：如课时不足、师资薄弱和教材缺乏等。[16][17]
（三）幼儿性健康教育的课程设计
幼儿性健康教育的课程设计逐渐成为研究者的关注点，通常从目标、内容和方法三方面来展开研究。
1.幼儿性健康教育的目标
Graham V（2000）基于理论与实践探索X幼儿性教育的目标，旨在提高幼儿的自我保护意识，如分辨身体接触处是否合适，面临危险时该如何自救，以及向谁求救等。[1]晏涵文（2004）从认知层面、人际关系与道德认知三个方面入手对性教育的目标进行建构，即正确认识性，行为符合社会规范，树立正确性观念。[2]黄金花（2008）[3]林剑影（2010）[4]王燕（2015）[5]在全面剖析当前幼儿园性教育现状的基础上，结合相关理论和国内外经验，从性知识、技能与价值观等方面出发设计幼儿性教育的目标，志于将幼儿培养成一个负责任、有爱心，且行为规范的人。刘文利（2017）从事儿童性教育研究工作多年，设计儿童性教育的目标：增进知识、培养正确的性价值观、提高技能，以及降低风险性行为。[6]彭曦（2018）结合理论依据与现实基础建构幼儿性教育目标，旨在让幼儿懂得性生理和性卫生知识、接纳自己并且热爱生命、行为符合自己的性别、正确处理人际关系、遵守社会性道德。[7]总之，性教育的目标是实现生理、心理和社会三个方面的健康。[8]
2.幼儿性健康教育的内容
在国外，性教育作为一门专门的课程已经有半个多世纪的发展历程，对性教育内容也已经有较为科学、全面的统一定义。联合国教科文组织颁布的《国际性教育技术指导纲要》（International technical guidance on sexuality education,2018）将“学习目标划分为4个年龄阶段：5-8岁、9-12岁、13-15岁、16-18岁，内容包含关系；价值观、权利、文化与性；理解社会性别、暴力和安全保障、健康与福祉技能、人体与发育、性与性行为、性和生殖健康8个核心概念。”X颁布的《国家性教育标准：K－12核心内容与技能》（The National Sexuality Education Standards: Core Content and Skills，K-12，2012）将性教育划分为七个领域，分别是“人体和生理结构、青春期和青少年的发育、自我认知、怀孕和生殖、性传播疾病和艾滋病、健康的人际关系、个人安全”，且每个年龄段的学习目标不同。《欧洲性教育标准》（WHO，Standards for Sexuality Education in Europe，2010）从“人体知识与人类发展，生殖健康，性，情感，关系与生活方式，性、健康、幸福，性与权力，性的社会文化因素这八个维度对性教育进行阐释，对应0-4岁和4-6岁两个年龄段，内容包括正确认识身体以及与他人身体的不同，认识隐私部位，懂得识别潜在危险以及学会如何保护自己，在情感上学会表达，懂得接纳自我、尊重他人。”
在国内，黄金花（2008）基于理性思考并结合相关理论进行深入思考，从性别角色、护理与保护、爱的教育三方面入手设计幼儿性教育的内容。性别角色是性心理健康教育的一个重要内容，有利于幼儿正确认识、认同自己的性别；护理与保护有助于幼儿养成良好的卫生习惯，并且学会保护自己；爱的教育主要是培养幼儿社会性情感，提高调节情绪的能力，形成健全人格。[1]刘文利（2013）[2]周念丽（2014）[3]对当前幼儿性教育的现状和问题进行了深入分析并参考国外成功经验，从生命形成、性别认知和自身保护等多方面建构幼儿性教育内容，后者参考《国际性教育技术指导纲要》（International technical guidance on sexuality education,2018），并结合中国文化与国情，将儿童性教育内容划分为家庭朋友、生活技能、性别权利、身体发育、性健康行为、性与生殖健康六个单元。刘达临（1993）[4]潘缓铭（1995）[5]易友新（2001）[6]张玫玫（2003）[7]彭曦（2018）[8]基于理论层面探讨性教育的内容，从生理、心理和社会三个方面进行建构，设计包括生命孕育、自我保护和爱的教育等多方面的性教育内容，创造性的提出了性审美教育，即让幼儿能够正确认识自己的性别美，懂得欣赏并且展示自己的美，避免青春期因为外貌而苦恼。幼儿性健康教育内容广泛，但始终基于生理、心理、社会三个范畴，社会范畴涉及性道德、性价值观、责任与爱等。
3.幼儿性健康教育的方法
幼儿有学习预防性侵害知识与技能的能力,[1][2][3]个人身体安全训练项目（body safetytraining(BST)program ）可以对幼儿进行防性侵教育。[4][5]BST项目共包括十节课，教育对象是3-7岁幼儿，通过行为训练的方法达到传授自我保护知识的目的。内容包括识别恰当与不恰当的触摸，并且教授幼儿自我保护的相关技能：语言上的拒绝、行为上的拒绝、可以告知的对象以及何时何地以何种方式告知他人。对自我保护技能的指导可以通过教学、模型、行为演练、社会强化和反馈等教学方法来实现。项目以每小组6-10人的形式开展，每节课的时间保持25分钟左右。[6]Wurtele SK等（1997）在结合前人的研究基础之上使用“假设性情景检测”WIST 和“个人安全问卷”PSQ 进行防性侵知识和技能测量，结果显示参与项目的406名幼儿能够从中获益，参与BST项目的幼儿防性侵知识水平明显高于没有参加过此项目的幼儿，并且他们识别、抵制和报告不适当的触碰请求的技能有很大提升。[7]也有研究者证明指导、演习和模型等方法能够有效提高5岁幼儿自我保护技能。[8][9]在X，很多地方的幼儿园会利用游戏或者其它放松快乐的方法向幼儿传授“什么是性骚扰”、“怎样预防性侵害”、“如何提高自我保护意识”、“如何提高自我保护技能”。例如，在伊利诺伊州，幼儿教师会基于幼儿的兴趣与身心发展特点，设计各种活动来教授性知识，培养幼儿正确的性态度以及价值观。比如，在文学作品或者绘本中渗透关于爱情、两性、婚姻和家庭等方面的内容。[1]
张文静、陈晶琦等（2014）将西方的BST项目结合我国实际情况首次运用于幼儿防性侵教育的研究之中，针对于北京的150名幼儿进行BST项目的训练，并使用WIST和PSQ问卷进行评估测量，结果证明BST项目可运用于中国的幼儿。研究讨论中也提出了其教育材料、评估方法和教育模式可以为中国儿童服务的社会工作者作为重要参考，此研究表明在中国实施幼儿防性侵教育是可行的。[2]沈明泓等（2013）[3]芦鸣祺等（2018）[4]通过分析幼儿身心发展特点、游戏的特征、幼儿性行为的特点，以及实施幼儿性教育时面临的困难等，论证了幼儿性教育可以通过游戏的方式来实施。游戏可以满足幼儿对性的好奇，有利于培养健康的性心理。可将性别角色教育渗透在角色扮演的游戏之中，帮助幼儿区分社会性别，树立性别平等观念，满足幼儿自发性、好奇性等性心理特点。因此，我们要正确看待幼儿性游戏，借机对幼儿进行全面的性教育。徐莹（2013）汲取国外性教育绘本的成功经验，对幼儿性教育的方法进行深入探讨，虽然我国性教育绘本处于初步探索阶段，但是性教育绘本符合幼儿身心发展特点，图文互动的方式浅显易懂，易于接受，因此，将绘本运用于幼儿性教育是可行的。[5]张玫玫（2011）[6]刘文利（2017）[7]刘爽等（2018）[8]从家庭、学校和社会等多方面分析我国性教育的现状，结合国外成功经验，设想幼儿性教育可以通过专门的课程讲述科学系统的性知识，参与式教学符合幼儿的身心发展和兴趣特点，不失为一种有效的教学方式。同时，在实施幼儿性教育时要注重榜样的力量，适时为幼儿树立正确的榜样，倾听幼儿的语言、观察幼儿的变化，让幼儿有更多机会去体验生活。童翩（2018）通过实际调查对幼儿性教育方式进行深入分析，从家长、幼儿园教师和社会三个方面对幼儿性教育方式进行探讨，为进一步发展和完善幼儿性教育方法提供了不一样的研究视角和解决思路。[9]
（四）国外幼儿性健康教育的实践
1.国外幼儿性健康教育历史
儿童性健康教育的起步。19世纪末，面对少女早孕、堕胎、性病等现象的泛滥，西方国家开始重视对儿童青少年进行性教育。1905年，马罗博士在X成立了“卫生道德维持会”；在德国，柏林大学校长赫纳克将瑞士生理学家爱尔真关于性学的讲演印成小册子；1912年，X率先提出了“性教育”一词，希望将性教育纳入儿童青少年的教育大纲之中，同年7月，全美教育联合会通过了加强性教育师资培养的决议。但这时期的性教育尚处在起步状态，并未走上系统的轨道。
系统的儿童性教育。自20世纪50年代至70年代起，国外儿童性教育进入系统发展阶段。1956年，瑞典XX把性教育规定为中小学的必修课。1967年，X“全国学校委员联合会”和“X学校管理者联合会”呼吁推行中小学连续12年的性教育，要求各校拨出专门课时进行性教育。此后，英、德、日、新加坡、荷兰、芬兰、丹麦等国也纷纷在中小学开设了性教育课程。这一时期，西方国家的学校性教育都经历了从无到有，从注重传统的伦理教育到注重性生理知识教育，再到注重人性教育的阶段。且基本上都编制出台了国家层面的学校性教育大纲。
2.国外幼儿性健康教育趋势
国外开展儿童性教育的成效是显著、鼓舞人心的。在艾滋病肆虐全球之时，乌干达因为实施了儿童性教育，其15-19岁青少年艾滋病感染率却从1991年的39%下降到了1998年的7.3%。荷兰开展性教育也并非像外界担心的那样造成性泛滥，相反，荷兰拥有欧洲国家最低的青少年怀孕率。瑞典作为世界上最早推行性教育的国家之一，其教育效果非常显著，瑞典的性病和堕胎率极低，20岁以下的女孩儿怀孕生育的情况几乎没有（E.Centerwall，1974）。历经上百年的研究与实践，国外儿童性教育渐渐显现出如下发展趋势：
教育内容系统化。国外在性教育内容的确定上呈现出从过去仅局限于生殖系统、约会、性病知识等方面，逐渐扩展到全面涵盖性别角色的进入、性身份的认同、性态度的确立、性意识的发展、性的生理需要与心理健康，以及性的道德和责任感的确立等各方面的发展趋势，初步形成了一套系统、适时、适度且兼具理论性与操作性的儿童早期性教育内容体系。如瑞典有一套体系完备的性教育课程体系：小学阶段重点传授妊娠和生育知识，中学阶段讲授生理与身体机能知识，大学阶段的重心则放在恋爱、避孕和人际关系的处理上；[1]英国所有公立中小学将学生划分为5-7岁、7-11岁、11-14岁以及14-16岁四个年龄层次分别开展适宜、适时、适度的性教育。
教育对象低龄化。瑞典学校从孩子7岁开始对其进行性教育，针对不同年龄段儿童身心发展特点安排相应的性教育内容；荷兰儿童从6岁进小学时就开始接受正式的性教育课程，他们甚至会在餐桌上和父母讨论这方面的话题；英国“国家必修科学课程”规定，从孩子5岁开始就需对其进行性教育；上世纪70年代初，性教育内容被纳入芬兰中小学教学大纲，幼儿园正式开展性知识教育和性道德教育并举的性教育。[2]此外，澳大利亚、X、德、日、新加坡、丹麦等国家也都己经或准备将性教育的时间提前到幼儿阶段。
师资队伍专业化。为了保证性教育的规范、科学，国外非常重视对儿童性教育师资的培养培训。瑞典早在1945年就在小学开办了第一期性教育教师培训班；加拿大从1969年开始，设立了专门培养性教育工作者的专业并授予相应学位；X等国家甚至规定家长也要接受一定时间的性教育培训，以便社会、学校和家庭形成合力，收到更好的教育效果。[3]
方法灵活多样化。在性教育方法上，西方国家运用多种渠道进行教育。他们改变了过去那种权威阻吓、压制惩罚等方法，重视双向沟通，充分尊重儿童青少年的自主选择和个性，在教育手段上因材施教，运用电影、电视、广播、报刊、网络等载体.传播性教育信息，配以卡通宣传画、印刷品等媒介，用直观形象的方法来表达较抽象的道理，以增强性教育的趣味性和生动性。
（五）文献述评
通过对国内外相关文献综述，国内外研究者对儿童性教育进行了不同层次和深度的研究。国外儿童性教育开始时间较早，许多国家都开设了儿童性教育课程，对儿童性教育十分重视，其发展呈现出教育内容系统化、教育对象低龄化、师资队伍专业化、方法灵活多样化等特点。我国儿童性教育起步较晚，但近年来儿童性侵事件频发，引起社会关注。研究者们借鉴西方的儿童性教育经验，引进BST项目等进行研究调查，探索我国儿童性教育现状及存在的问题，发现其仍有较大的提升空间，需要家庭、学校和社会三方共同努力。
研究对象上，已有研究多聚焦于7岁以上中小学阶段的儿童青少年，缺少对3-6岁年龄段的关注，幼儿期的性教育，有助于增强幼儿的性别角色认同和安全保护意识，为其后续的健康、安全、快乐成长奠定基础。研究内容上，国内多侧重于幼儿性教育科学观念的普及和现状问题的反思，提出的对策建议多较为宏观；而国外虽注重性教育的实践探索，但由于国外幼儿园多附属于小学系统且从5岁开始，并不完全适合我国国情。研究方法上，已有研究以理性思考、理论审视和国际比较为主，缺少基于实践场域和实际证据的调查，两者有机结合才能确保研究的信效度。
三、研究意义
（一）理论意义
探寻幼儿性健康教育难以开展的原因，为全面科学实施幼儿性健康教育提供理论依据；收集幼儿性别角色认同的发展特征及规律，进一步充实性别特征形成的认知发展理论；深化对幼儿性教育目标、内容和方式的认识，为整体系统实施儿童性健康教育提供有益补充；提出幼儿园教师有效开展性健康教育应具备的知识和能力，可丰富幼儿园教师专业素养的内涵；基于幼儿认知发展水平和特点构建性健康教育课程体系，有助于回归幼儿为本的教育起点。
（二）实践意义
唤起家长与教师对幼儿性健康教育的重视；可提高教师对幼儿性健康教育的认识，在教学活动中融入性健康教育知识，以提高幼儿性知识水平；可为家长配合开展幼儿性健康教育提供指导，以便形成合力，促进幼儿健康、安全、快乐成长；可为幼儿园教师职前培养和职后培训的改革以及幼儿园教师专业发展提供方向和思路；可为幼儿园教师科学、系统、有效地开展性健康教育提供操作指南和实践指导；可从完善儿童性健康教育体系这一层面为全面推进健康中国战略提供决策依据和施政参考。
四、概念界定
（一）性健康教育
《国际性教育技术指导纲要》（International technical guidance on sexuality education,2018）中指出“性教育是探讨性的认知、情感、身体和社会层面的意义的教学过程。其目的是使儿童和年轻人具备一定的知识、技能、态度和价值观，从而确保其健康、福祉和尊严。”Ann Welbourne-Moglia（1989）提出定义“性教育”的前提是如何定义“人的性”（human sexuality），而“人的性”涉及四个领域：生物、心理、道德、文化，因此性教育是一种涵盖性生理教育、性心理教育、性道德教育、性文化教育四个方面的终生教育。[1]晏涵文（2004）认为，性教育贯穿于人的一生，是一种终生教育，不仅仅限于青春期，应该从出生开始。性教育的内容十分宽泛，至少涵盖性生理、性心理、性伦理、性法理等方面的内容，其目的是给予正确的性态度和行为，是学习如何成为一个男人或女人的教育。因此，即可称之为一种“人格教育”。[2]张明（1998）提出，性教育是人类社会的一种普遍现象，是一种有意识地影响人的活动。科学的性教育有目的、有计划的对受教育者进行性知识和性道德教育，致力于达到自身发展和社会发展的双重需求。[3]朱琦（2006）指出，性教育主要是针对于青少年的人格教育，是一种包括性生理、性心理、性道德和性法制的综合教育。[4]与张玫玫（2014）“性教育是一种综合性教育，是一种全面的教育”[5]的观点不谋而合。
性健康教育内容丰富，不可一言概之。本研究中性健康教育是指在家庭、学校、社会的合力下，对受教育者实施涵盖性生理、性心理、性道德方面的终身教育。主要包括身体教育、健康教育、性别角色教育、安全教育、爱的教育五个方面的内容。
（二）幼儿家庭性健康教育
苏文青对幼儿家庭性教育下定义：“指父母根据孩子身心发展特点及需要不同，对孩子实施帮助其获得科学性知识，树立正确性态度、价值观的性教育活动。”[6]尹恒认为：“所谓幼儿家庭性教育，是指在家庭这个背景下对孩子进行的有关性别角色、性知识、性道德和性法制等的教育活动。包含性教育、情感教育、人格教育，对子女一生的幸福产生重要影响。”[7]李小佳将幼儿家庭性教育定义为：“家长作为主要教育者，根据３—６岁幼儿的身心发展特征，传授其性生理、性心理、性道德的知识以及自我保护的相关知识和技能的教育活动。”[1]
父母与幼儿之间的亲密性与依存性使得家庭性教育具有特殊优势，这是学校与社会所不能比拟的。[2]家庭教育是性教育的基础，父母是幼儿的第一任老师。本研究中所涉及到的幼儿家庭性健康教育是指家庭成员对幼儿实施的关于性生理、性心理、性道德方面的包括显性、隐形两方面的教育活动，是一种综合的、全面的终身教育。
（三）幼儿园性健康教育
王燕界定幼儿园性教育为：“在幼儿园中有目的、有计划、系统的开展性生理、性心理、性道德方面的教育，培养健全人格。”[3]王良玉提出：“幼儿园性教育是指在幼儿园这一特定环境中，根据幼儿身心发展特点，从生理、心理、社会这三个角度出发，由专业教师实施的系统教育。”[4]吴冰冰认为：“幼儿园性教育是指在幼儿园这个教育环境中，由教师依据幼儿的身心发展特点，有目的、有计划、有组织地对幼儿进行的有关身体卫生护理、性别认知、生命来源认知、自我隐私保护等方面的教育。”[5]欧晓燕对幼儿园性教育下定义：“指以幼儿园特殊的教育环境为依托，由专业幼儿教师负责开展的针对园所内所有幼儿，依其年龄特征开展的一种性生理、性心理与社会层面兼具的有计划、有组织、专门的、系统的全面教育。”[6]
由此可见，虽然研究者们对于幼儿园性健康教育的定义见解不同，但是有着以幼儿园为教育背景，以专业幼儿教师为教育者，以全体幼儿为教育对象，根据幼儿年龄阶段特点，有组织、有计划、系统的实施，内容包括性生理、性心理、性道德方面的共性。这也是本研究所依据的理念。
第二章 幼儿性健康教育的现状调查
第一节 研究设计
一、研究目的
通过问卷调查、访谈等方式，从幼儿、家长和教师三个群体了解目前深圳市幼儿性健康教育实施的具体情况。
二、研究问题
家长与教师对幼儿性健康教育的态度如何？家长与教师实施幼儿性健康教育面临哪些问题？需要哪些方面的帮助？教师的性知识水平如何？幼儿的性发展水平如何？
三、研究方法
（一）问卷调查法
1. 样本分布
表2-1-1 家长样本分布情况（N=2302）
| 变量 | 类别 | 频数 | 变量 | 类别 | 频数 | 变量 | 类别 | 频数 |
| 家庭类别 | 一孩家庭 | 2080 | 家庭结构 | 核心家庭 | 1510 | 问卷填写人 | 父亲 | 442 |
| 二孩家庭 | 222 | 非核心家庭 | 792 | 母亲
其他 | 1836
24 | |||
| 母亲学历 | 初中及以下 | 412 | 父亲学历 | 初中及以下 | 314 | 幼儿园性质 | 公办园 | 339 |
| 中专、技校或高中 | 700 | 中专、技校或高中 | 650 | 普惠性民办园 | 1584 | |||
| 大专 | 608 | 大专 | 592 | 非普惠性民办园 | 379 | |||
| 本科 | 529 | 本科 | 626 | 母亲职业 | 在职 | 1981 | ||
| 硕士研究生及以上 | 73 | 硕士研究生及以上 | 120 | 非在职 | 321 | |||
| 家庭年收入 | 8万以下 | 489 | 年龄 | 30岁及以下 | 647 | 父亲职业 | 在职 | 2282 |
| 8-15万 | 763 | 31-35岁 | 989 | 非在职 | 20 | |||
| 15-80万 | 926 | 36岁及以上 | 666 | 所在地区 | 城市 | 1987 | ||
| 80万以上 | 124 | 乡村 | 315 |
注：因存在缺失值，故各类别相加之和略小于2302。
表2-1-2 教师样本分布情况（N=566）
| 变量 | 类别 | 频数 | 变量 | 类别 | 频数 | 变量 | 类别 | 频数 |
| 性别 | 男 | 5 | 培训 | 是 | 124 | 编制 | 是 | 91 |
| 女 | 561 | 否 | 442 | 否 | 475 | |||
| 年龄 | 30岁及以下 | 293 | 职称 | 初级 | 92 | 幼儿园性质 | 公办园 | 163 |
| 31-35岁 | 85 | 中级 | 26 | 普惠性民办园 | 315 | |||
| 36岁以下 | 188 | 副高 | 7 | 非普惠性民办园 | 88 | |||
| 园长（副园长） | 33 | 正高 | 0 | 幼儿园类型 | 省一级幼儿园 | 104 | ||
| 主任 | 10 | 暂无 | 441 | 市一级幼儿园 | 279 | |||
| 职务 | 教研员 | 8 | 幼教教龄 | 5年及以下 | 304 | 县（区）一级 | 130 | |
| 带班教师 | 349 | 6-10年 | 153 | 无等级 | 53 | |||
| 保健医生 | 22 | 11-15年 | 67 | 所在地区 | 城市 | 456 | ||
| 保育员及其它 | 158 | 15年以上 | 42 | 农村 | 110 |
注：因存在缺失值，故各类别相加之和略小于566。
2. 调查工具
本研究采用问卷调查法调查幼儿家庭与幼儿园性健康教育现状。问卷是社会调查中用来收集资料的一种工具，它是用来测量人们的行为、态度、社会特征的，所收集的则是有关社会现象和人们社会行为的各种资料。[1]本研究参考前人[2][3]有关性教育的调查问卷，结合深圳市的城市特点，以及本研究想要了解的内容，在导师和团队的帮助下自编《幼儿性健康教育调查问卷》（家长版、教师版），对家长和教师的基本信息、幼儿性健康教育基础、观念、行为和需求，以及教师的性知识掌握情况进行调查。家长版的问卷由两个部分组成，共33道题，其中30道选择题，2道开放题，1道填空题。第一部分基础信息，主要调查家长的年龄、学历、收入、职业等，幼儿的年龄、就读园所性质、家庭结构等；第二部分主要调查家长的幼儿性健康教育基础、观念、行为及需求。教师版的问卷由三个部分组成，共71道题，其中67道选择题，2道开放题，2道填空题。第一部分基础信息，主要调查教师的教龄、职务职称、学历、是否接受过幼儿性健康教育方面的培训等；第二部分主要调查教师的性健康教育知识水平；第三部分主要调查教师的幼儿性健康教育基础、观念、行为及需求。
3. 研究步骤
被试选取：本研究选取深圳市多所幼儿园家长、教师作为研究对象。采用方便抽样的原则选取2303名幼儿家长，其中包括公办园339人，普惠性幼儿园1584人，非普惠性幼儿园379人；566名教师，其中公办园教师163人，普惠性幼儿园教师315人，非普惠性幼儿园88人。
问卷发放：在正式测试之前，选取少数被试进行前测。正式测试时，在导师以及其他三位学前教育在读本科生的帮助下发放问卷，当场完成问卷调查，确保调查结果的真实可靠性。
数据处理：用EXCEL录入数据，采用SPSS22.0统计软件对数据进行分析处理。
（二）访谈法
1. 样本分布
随机抽取深圳市南山区的1所省级公办幼儿园中的48名幼儿作为被试。其中小班男女生各8名，中班男女生各8名，大班男女生各8名；年龄最小为3岁，最大为7岁。
表2-1-3研究对象基本情况表 （N=28）
| 项目 | 类别 | 频率 |
| 班级 | 小班 | 16 |
| 中班 | 16 | |
| 大班 | 16 | |
| 性别 | 男生 | 24 |
| 女生 | 24 |
2. 调查工具
本研究采用访谈法调查幼儿性发展水平现状。幼儿因年龄小，识字量有限，无法完成书面的问卷调查，因此，研究者主要采取访谈法了解幼儿性知识水平。同时，在访谈中，研究者可以通过幼儿的神情深入了解幼儿对“性”的看法。参考《国际性教育指导纲要》、《欧洲性教育指导纲要》以及《国家性教育标准：K－12核心内容与技能》的内容，国内外关于儿童性教育内容已有研究，前人[1]设计的幼儿性教育访谈提纲，自编《幼儿性知识水平访谈提纲》。从生命孕育、清洁与卫生、性别角色认知、自我保护、爱的表达五个维度来了解幼儿性发展水平现状，从幼儿角度深入挖掘幼儿性教育现存问题。
3. 研究步骤
在第一次访谈前，研究者会进入班级与幼儿一同分享故事，建立友好关系，取得幼儿信任。然后随机选取幼儿进行单独访谈，访谈地点安排在教室外的走廊内，走廊内干净整洁、光线明亮，是幼儿比较熟悉的环境。每个幼儿的访谈时间大约持续15-20分钟，研究者在征求家长与教师的同意下对访谈内容进行录音记录。
（三）观察法
本研究主要采取自然观察法。研究者不直接参与到观察对象的群体活动当中，不破坏和影响观察对象的原有结构和内部关系，因而能够获得有关较深层次结构和关系的真实材料。研究者从某幼儿园的大、中、小班各选择一个班级作为观察对象，观察内容为幼儿的性疑问、性行为，以及教师、班级其他幼儿针对此行为所做出的反应。每周观察两天，进行持续一个月的连续观察，并采用文字记录、拍照等方式进行记录，作为观察资料来源。
第二节 幼儿家庭性健康教育现状
一、家长在幼儿性健康教育方面的基础
（一）家长对幼儿性健康教育的了解程度
表2-2-1 家长对幼儿性健康教育的了解程度（N=2303）
| 完全不了解 | 不太了解 | 一般了解 | 比较了解 | 非常了解 | ||
| 园所性质 | 公办园 | 2.06% | 22.12% | 43.07% | 25.66% | 7.09% |
| 普惠性民办园 | 2.84% | 26.07% | 47.10% | 20.20% | 3.79% | |
| 非普惠性民办园 | 2.90% | 35.88% | 44.33% | 14.51% | 2.38% | |
| 合计 | 2.74% | 27.10% | 46.05% | 20.07% | 4.04% | |
由表2-2-1可见，大部分家长表示对幼儿性健康教育一般了解（46.05%），只有少数家长表示非常了解幼儿性健康教育（4.04%），甚至有极少数家长表示完全不了解幼儿性健康教育（2.74%），说明家长对幼儿性健康教育的了解程度不容乐观，亟需科普。非参数检验的结果显示，不同园所之间的家长对幼儿性健康教育的了解程度有显著差异（χ2=31.652，P=0.000<0.05），公办园家长表示非常了解幼儿性健康教育的人数占比最大（7.09%），非普惠性民办园最小（2.38%）。
（二）家长性知识的启蒙时间与来源
表2-2-2 家长性知识的启蒙时间（N=2302）
| 幼儿园 | 小学 | 初中 | 高中 | 大学 | 工作以后 | ||
| 性别 | 父亲 | 5.66% | 13.12% | 53.62% | 14.03% | 4.52% | 9.05% |
| 母亲 | 11.82% | 17.59% | 47.06% | 7.35% | 3.54% | 12.64% | |
| 年龄 | 30岁及以下 | 13.45% | 15.46% | 47.91% | 7.88% | 2.01% | 13.29% |
| 31-35岁 | 10.11% | 19.72% | 45.30% | 8.99% | 4.15% | 11.73% | |
| 36岁及以上 | 8.56% | 13.51% | 53.45% | 8.86% | 4.65% | 10.97% | |
| 合计 | 10.60% | 16.72% | 48.39% | 8.64% | 3.69% | 11.96% |
注：因存在缺失值，故各类别相加之和略小于2302
由表2-2-2可知，大部分家长的性启蒙时间都在初中阶段（48.33%），即12岁以后。仅有极少部分家长在幼儿园（3-6岁）阶段得到性知识启蒙（10.62%），体现了当时幼儿家庭性健康教育的缺失，幼儿园性健康教育的缺位。家长性别对性知识启蒙时间具有显著影响（χ2=43.279，P=0.000<0.05），从整体上来说，母亲的性启蒙时间早于父亲。同时，家长年龄对性知识的启蒙时间也具有显著影响（χ2=35.844，P=0.002<0.05），整体而言，年龄越长，性启蒙时间越晚。
进一步分析发现，家长当年性知识主要来源于学校教育（38.78%）和电视、电影、广播、报纸、杂志、书籍等传统媒体（25.81%），朋友或伴侣（11.05%）与网络资源（9.49%）所占比重较小。这与家长的性知识启蒙时间多在初中阶段相呼应。而家长对幼儿性健康教育的认识主要来自于网络资源（26.57%）和电视、电影、广播、报纸、杂志、书籍等传统媒体（25.63%），学校教育与家庭教育所占比重却相对较小。说明网络资源成为家长对幼儿性健康教育了解的主要渠道，然而网络信息鱼龙混杂，有可能造成家长对幼儿性健康教育的理解偏差。
二、家长在幼儿性健康教育方面的观念
（一）家长对幼儿性健康教育重要性的认识
表2-2-3 家长对幼儿性健康教育重要性的认识
| 完全不重要 | 不太重要 | 一般重要 | 比较重要 | 极为重要 | ||
| 母亲学历 | 初中及以下 | 0.49% | 0.97% | 3.16% | 24.76% | 70.62% |
| 中专、技校或高中 | 0.15% | 0 | 3.23% | 19.41% | 77.21% | |
| 大专 | 0.16% | 0 | 2.47% | 20.39% | 76.98% | |
| 本科及以上 | 0.17% | 0 | 3.65% | 25.08% | 71.10% | |
| 父亲学历 | 初中及以下 | 0.64% | 0.64% | 3.50% | 24.84% | 70.38% |
| 中专、技校或高中 | 0.31% | 0.15% | 2.62% | 18.61% | 78.31% | |
| 大专 | 0 | 0 | 2.70% | 19.26% | 78.04% | |
| 本科及以上 | 0.13% | 0.13% | 3.75% | 26.27% | 69.72% | |
| 合计 | 0.22% | 0.17% | 3.13% | 22.11% | 74.37% |
如表2-2-3所示，大部分家长都认为性健康教育对孩子的成长极为重要（74.37%），这与极少部分家长表示非常了解幼儿性健康教育形成强烈对比（4.04%）。说明家长性健康教育知识的积累跟不上性健康教育观念更新的速度，亦从侧面反映出家长虽然意识到了幼儿性健康教育的重要性，但是没有主动学习相关知识，行动与观念脱节。进一步分析发现，不同学历的家长对幼儿性健康教育重要性的认识有显著差异，整体而言，家长学历越高，对幼儿性健康教育越重视，这与（尹恒，2008；李小佳，2018；李婉秋，2018）的研究结果一致。而且，父亲学历（χ2=20.642，P=0.000<0.05）和母亲学历（χ2=11.638，P=0.009<0.05）之间对幼儿性健康教育重要性的认识都存在显著差异。
（二）家长对幼儿性健康教育对象的认识
表2-2-4 家长对幼儿性健康教育对象的认识（N=2303）
| 不一样重要 | 一样重要 | |||
| 家庭年收入 | 15万元及以下 | 11.29% | 88.87% | |
| 15-80万元 | 7.52% | 92.48% | ||
| 80万元及以上 | 13.22% | 86.78% | ||
| 合计 | 9.79% | 90.21% |
注：因存在缺失值，故各类别相加之和略小于2302
从表2-2-4可以看出，大部分家长的观点是男孩和女孩不应该区别对待，幼儿性健康教育不分性别，对男孩和女孩都同样重要（90.21%），相对于传统观念“性教育的主要对象应该是女孩，因为女孩处于弱势，易受伤害”[1]而言，有很大改善。且家庭年收入对家长对幼儿性健康教育对象的认识具有显著影响（χ2=9.462，P=0.009<0.05），整体而言，收入越高的家庭对幼儿性健康教育对象的认识越科学。不同年龄段的家长对幼儿性健康教育对象的认识具有显著差异（χ2=11,865，P=0.003<0.05），整体而言，家长年龄越小，认为幼儿性健康教育对男女一样重要的占比越大。
（三）家长对性健康教育年龄的认识
表2-2-5 家长对性健康教育年龄的认识（N=2303）
| 6岁及以下 | 6-12岁 | 12岁及以上 | ||
| 地区 | 城市 | 54.91% | 35.88% | 9.21% |
| 乡镇 | 55.03% | 31.36% | 13.61% | |
| 农村 | 38.36% | 37.67% | 23.97% | |
| 家庭年收入 | 15万元及以下 | 51.04% | 34.66% | 14.30% |
| 15-80万元 | 56.37% | 37.69% | 5.94% | |
| 80万元及以上 | 63.71% | 30.65% | 5.64% | |
| 性别 | 父亲 | 40.27% | 45.25% | 14.48% |
| 母亲 | 57.46% | 33.28% | 9.26% | |
| 年龄 | 30岁及以下 | 58.42% | 29.83% | 11.75% |
| 31-35岁 | 51.67% | 38.22% | 10.11% | |
| 36岁及以上 | 52.70% | 37.54% | 9.76% | |
| 合计 | 53.87% | 35.66% | 10.47% |
注：因存在缺失值，故各类别相加之和略小于2302
由表2-2-5可见，大部分家长认为孩子应该在6岁之前接受性健康教育（53.87%），仅有少数家长认为孩子开始接受性健康教育的年龄在12岁及以上（10.47%），与极少部分家长在幼儿园（3-6岁）阶段得到性知识启蒙（10.62%）形成强烈对比，说明家长已经意识到性健康教育的重要，认为孩子应该尽早接受性健康教育。地区对家长对性健康教育年龄的认识具有显著影响（χ2=38.062，P=0.000<0.05），城市地区的家长认为孩子应该在6岁之前接受性健康教育所占比重最大（54.91%），农村地区所占比重最小（38.36%）。不同家庭年收入之间的家长对性健康教育的年龄认识具有显著差异（χ2=45.887，P=0.000<0.05），整体而言，年收入越高的家庭越赞成孩子尽早接受性健康教育。家长对性健康教育年龄的认识具有显著的性别、年龄和学历差异，从整体上来说，母亲认为孩子应该开始接受性健康教育的年龄早于父亲（χ2=43.238，P=0.000<0.05），同时，家长越年轻，认为孩子应该开始接受性健康教育的年龄越小（χ2=13.641，P=0.000<0.05）。而且，父亲学历（χ2=96.833，P=0.000<0.05）与母亲学历（χ2=114.155，P=0.000<0.05）越高，认为孩子接受性健康教育的时间越早。
（四）家长对幼儿性健康教育的观点
表2-2-6 家长对幼儿性健康教育的观点（N=2303）
| 项目 | 频数 | 百分比（%） |
| 幼儿应该接受全面科学系统的性教育 ，从小树立正确的性意识 | 1994 | 86.61 |
| 当幼儿提出与性相关的问题或出现相关行为时进行教育，没有就不教育 | 142 | 6.17 |
| 幼儿长大了自然会知道 | 60 | 2.61 |
| 不知道该怎么给幼儿讲，还是不讲为好 | 53 | 2.30 |
| 幼儿知道这些对他们成长不利，会造成不良的后果 | 23 | 1.00 |
| 幼儿不知道性是什么，不需要对他们进行性教育 | 22 | 0.96 |
| 性属于个人隐私，不便于对孩子讲 | 8 | 0.35 |
根据表2-2-6的调查结果可知，86.61%的家长都有着科学的幼儿性健康教育观，认为“幼儿应该接受全面科学系统的性教育，从小树立正确的性意识”。说明大部分家长都已经意识到幼儿性健康教育的价值，性健康教育应该及早开展，帮助幼儿顺利度过性萌芽时期，树立正确性价值观。而且，他们认为幼儿性健康教育不是随机的、即时的、零散的、局部的，而是以科学的语言向幼儿解释性疑问，给予他们全面系统的性知识。
然而，还有0.35%的家长认为“性属于个人隐私，不便于对孩子讲”；0.96%的家长认为“幼儿不知道性是什么，不需要对他们进行性教育”；1.00%的家长赞同“幼儿知道这些对他们不利，会造成不良的后果”；2.30%的家长的观点是“不知道该怎么给幼儿讲，还是不讲为好”；2.61%的家长持有的观点是“幼儿长大了自然就知道”；6.17%的家长的态度是“当幼儿提出与性相关的问题或出现相关行为时进行教育，没有就不教育。” 以上几种观点都是对幼儿性健康教育的误解，体现了错误的性健康教育观，不利于幼儿性健康教育的开展。本研究进行卡方检验发现，家长的性别对家长对幼儿性健康教育的观点具有显著影响（χ2=27.840，P=0.000<0.05），母亲的幼儿性健康教育观念更科学。母亲的学历（χ2=37.544，P=0.000<0.05）和父亲的学历（χ2=28.255，P=0.005<0.05）均对家长对幼儿性健康教育的观点有显著影响，整体而言，学历越高的家长具有的幼儿性健康教育观念更科学。
（五）家长对幼儿对性表现出兴趣的态度
表2-2-7 家长对幼儿对性表现出兴趣的态度（N=2303）
| 正常 | 不正常 | 不确定 | ||
| 地区 | 城市 | 72.67% | 5.39% | 21.94% |
| 乡镇 | 57.99% | 6.51% | 35.50% | |
| 农村 | 55.48% | 16.44% | 28.08% | |
| 家庭年收入 | 15万元及以下 | 62.54% | 8.47% | 28.99% |
| 15-18万元 | 79.05% | 3.24% | 17.71% | |
| 80万元及以上 | 87.10% | 4.84% | 8.06% | |
| 母亲学历 | 初中及以下 | 50.97% | 12.14% | 36.89% |
| 中专、技校或高中 | 62.65% | 6.62% | 30.73% | |
| 大专 | 76.64% | 5.27% | 18.09% | |
| 本科及以上 | 86.54% | 2.50% | 10.96% | |
| 合计 | 70.50% | 6.17% | 23.33% |
幼儿对性表现出兴趣是一种正常现象。小班幼儿对性别问题感兴趣，中班幼儿关注男女之间的差异，大班幼儿对性问题的关注点更抽象，偏向于生命起源。[1]经调查[2][3]，幼儿性疑问与性好奇主要集中于“我是男孩还是女孩？”“为什么男孩站着尿尿，女孩蹲着尿尿”“我是从哪里来的”“为什么女孩子没有小鸡鸡？”“看见男女亲密，问他们在干什么？”“妈妈（阿姨）肚子里怎么会有宝宝？”。
如表2-2-7所示，大部分家长都认为幼儿对性表现出兴趣属于正常现象（70.50%），说明他们认识到幼儿身心发展规律，能够客观的看待这个问题，仅有极少部分家长认为不正常（6.17%）。然而，值得注意的是也有一部分家长对此现象很疑惑，不确定这是否是正常现象，比较担忧性早熟。且不同地区的家长对幼儿对性表现出兴趣的态度具有显著差异（χ2=50.515，P=0.000<0.05），城市地区的家长认为幼儿对性表现出兴趣属于正常现象的占比最大（72.67%），农村地区的最小（55.48%）。家庭年收入对家长对幼儿性兴趣的态度具有显著影响（χ2=91.784，P=0.000<0.05），年收入越高的家庭对幼儿性兴趣的态度越科学。母亲学历（χ2=186.572，P=0.000<0.05）和父亲学历（χ2=145.915，P=0.000<0.05）均对幼儿性兴趣的态度具有显著影响，整体而言，学历越高，家长对幼儿性兴趣的态度越科学。那么，家长究竟会如何回应幼儿的性疑问与性行为呢？
三、家长在幼儿性健康教育方面的行为
（一）家长认可的幼儿性健康教育内容
表2-2-8 家长认可的幼儿性健康教育内容（N=2302）
| 项目 | 频数 | 百分比（%） |
| 学会自我保护 | 1911 | 83.01 |
| 认识身体 | 1622 | 70.46 |
| 认识两性差异，建立性别认同 | 1480 | 64.29 |
| 性器官的清洁卫生 | 1329 | 57.73 |
| 学会关心自己和他人 | 1062 | 46.13 |
| 了解生命的孕育过程，珍爱生命 | 902 | 39.18 |
| 树立性别平等的信念 | 786 | 34.14 |
| 其他 | 18 | 0.78 |
由表2-2-8可见，家长最认可的幼儿性健康教育内容是“学会自我保护（83.01%）”，这可能与近年来儿童性侵事件频发有关。其次是“认识身体（70.46%）”和“认识两性差异，建立性别认同（64.29%）”，而“了解生命的孕育过程，珍爱生命（39.18%）”与“树立性别平等的信念（34.14%）”相对而言不受重视。
（二）家长认可的幼儿性健康教育方式
表2-2-9 家长认可的幼儿性健康教育方式（N=2302）
| 项目 | 频数 | 百分比（%） |
| 书籍（如绘本/故事书等） | 1636 | 71.07 |
| 日常交流 | 1493 | 64.86 |
| 生活中潜移默化 | 1101 | 47.83 |
| 动画视频 | 827 | 35.93 |
| 儿童玩具（如智能机器人或布偶） | 279 | 12.12 |
| 观看展览 | 259 | 11.25 |
| 其他 | 31 | 1.35 |
由表2-2-9可知，家长最认可的幼儿性健康教育方式是“书籍（如绘本/故事书等）（71.07%）”和“日常交流（64.86%）”。而“动画视频（35.93%）”、“儿童玩具（如智能机器人或布偶）（12.12%）”和“观看展览（11.25%）”相对而言不受重视，说明家长还没有意识到科技对实施幼儿性健康教育的作用。
（三）家长与幼儿共同阅读幼儿性健康教育绘本的现状
调查结果显示，超过一半的家长在家没有主动对孩子进行过性健康教育（54.52%），那么，家长与幼儿共同阅读幼儿性健康教育绘本的现状究竟如何？
表2-2-10家长与幼儿共同阅读过的幼儿性健康教育绘本（N=2302）
| 项目 | 频数 | 百分比（%） |
| 《我们的身体》 | 545 | 23.68 |
| 《学会爱自己系列》 | 435 | 18.90 |
| 《你从哪里来》 | 382 | 16.59 |
| 《要是陌生人摸我的身体》 | 356 | 15.46 |
| 《小威向前冲》 | 250 | 10.86 |
| 《小鸡鸡的故事》 | 241 | 10.47 |
| 《呀！屁股》 | 175 | 7.60 |
| 《乳房的故事》 | 158 | 6.86 |
| 《宝宝的诞生》 | 138 | 5.99 |
| 《生命的故事》 | 88 | 3.82 |
| 《肚脐，你好吗》 | 85 | 3.69 |
| 《东方儿童性教育绘本》 | 59 | 2.56 |
| 《朱家故事》 | 42 | 1.82 |
| 《纸袋公主》 | 41 | 1.78 |
| 《小乳房》 | 27 | 1.17 |
| 《廉价的洋娃娃》 | 19 | 0.83 |
| 《奥利佛是个娘娘腔》 | 11 | 0.48 |
| 其他 | 62 | 2.69 |
| 以上都没有阅读过 | 1053 | 45.74 |
研究者以身体教育、健康教育、性别角色教育、安全教育和爱的教育五个维度为标准选取了17套绘本：身体教育（《小鸡鸡的故事》、《乳房的故事》、《我们的身体》、《小乳房》、《小威向前冲》、《你从哪里来》、《宝宝的诞生》），清洁卫生 （《肚脐，你好吗》），安全教育（《要是陌生人摸我的身体》、《学会爱自己系列》、《吖！屁股》），性别角色教育 （《纸袋公主》、《廉价的洋娃娃》、《奥利弗是个娘娘腔》），爱的教育（《朱家故事》）。其中《生命的故事》、《东方儿童性教育绘本》系列包含身体教育、健康教育、性别角色教育、安全教育和爱的教育多方面的内容。
表2-2-10显示，家长与幼儿共同阅读过的绘本百分比达到20%的仅有《我们的身体》这一本，超过10%的只有6本，甚至选择“以上都没有阅读过”的百分比达到45.74%。这与家长最认可的幼儿性健康教育方式是书籍不一致，说明家长观念与行动脱节。与爱的教育相关的绘本《朱家故事》的阅读量较少，与性健康教育内容中“学会爱自己与他人”不受重视相呼应。
（四）家长对幼儿性疑问的回应
表2-2-11 家长对幼儿性疑问的回应（N=2303）
| 项目 | 频数 | 百分比（%） |
| 当场用孩子听得懂的语言正面回应 | 1379 | 59.91 |
| 趁机借助相关的媒介（如绘本或视频等）进行教育 | 561 | 24.37 |
| 告诉他长大后就知道了 | 163 | 7.08 |
| 编造“故事”侧面回应（如垃圾堆捡的、充话费送的等） | 88 | 3.82 |
| 用其他话题转移孩子的注意力 | 43 | 1.87 |
| 假装没听见，不回答 | 4 | 0.17 |
| 训斥孩子使其以后不再提相关问题 | 3 | 0.13 |
| 其他 | 61 | 2.65 |
从表2-2-11来看，面对幼儿的性疑问时，59.91%的家长选择“当场用孩子听得懂的语言正面回应”，24.37%的家长选择“趁机借助相关的媒介（如绘本或视频等）进行教育”，说明大部分家长都能以正确的方式积极回应幼儿的性疑问。但也有7.08%的家长选择“告诉他长大就知道了”，认为应该顺其自然，无需回应。甚至有0.13%的家长会训斥孩子使其以后不再提相关问题，扼杀幼儿的性好奇与摇篮之中。且母亲学历（χ2=146.929，P=0.000）和父亲学历（χ2=153.351，P=0.000）均对家长对幼儿性疑问的回应具有显著影响，学历越高，家长对幼儿性疑问的回应方式越符合教育规律。家庭年收入不同的家庭对幼儿性疑问的回应方式具有显著差异（χ2=55.940，P=0.000），年收入越高的家庭对幼儿性疑问的回应方式越科学。
（五）家长对幼儿性行为的态度
表2-2-12 家长对幼儿性行为的态度（N=2303）
| 项目 | 频数 | 百分比 |
| 把握时机，对孩子进行教育 | 1437 | 62.42 |
| 立即制止孩子的行为 | 331 | 14.38 |
| 孩子从未出现这种行为 | 222 | 9.64 |
| 转移孩子的注意力 | 200 | 8.69 |
| 正常表现，不需在意 | 93 | 4.04 |
| 感到尴尬，装作没看见 | 5 | 0.22 |
| 其他 | 14 | 0.61 |
由表2-2-12可知，当面对幼儿性行为（如摆弄生殖器、看异性小朋友尿尿、亲其他小朋友）时，62.42%的家长会选择把握时机，对孩子进行教育。说明大部分家长能够正常看待幼儿性行为，并且具有一定的教育智慧，懂得抓住教育契机，对幼儿进行引导进而转变其性行为。值得关注的是，有14.38%的家长会立即制止孩子的行为，这可能是因为他们认为这种行为不利于幼儿身心发展，但是一时找不到适当的教育方式，情急之下只能选择制止幼儿性行为。也有近10%的家长的态度是转移孩子注意力，这确实是一种可以暂缓幼儿性行为的方法，但“治标不治本”，没有从根本上解决问题，而且失去了教育契机。卡方检验的结果显示，家庭年收入对家长对幼儿性行为的态度具有显著影响（χ2=30.515，P=0.000），家庭年收入越高，家长对幼儿性行为的态度越符合幼儿的身心发展特点。母亲学历（χ2=76.538，P=0.000）和父亲学历（χ2=64.139，P=0.000）均对家长对幼儿性行为的态度具有显著影响，总体而言，家长的学历越高，对幼儿性行为的态度越科学。
四、家长在幼儿性健康教育方面的需求
（一）家长实施幼儿性健康教育的困难
表2-2-13 家长实施幼儿性健康教育最大的困难（N=2303）
| 项目 | 频数 | 百分比 |
| 缺乏全面科学的性健康教育知识 | 1504 | 32.34 |
| 把握不好适宜的教育方式和尺度 | 1343 | 28.88 |
| 不同家庭成员间教育理念不一样 | 509 | 10.94 |
| 缺少具体可操作的实践指导 | 454 | 9.76 |
| 国人普遍忌讳谈性，缺乏宽松的社会环境 | 436 | 9.37 |
| 受传统观念的影响，觉得难以启齿 | 358 | 7.70 |
| 其它 | 47 | 1.01 |
关于家长对幼儿性健康教育的执行和实践方面的调查统计，认为当前幼儿性健康教育执行困难的原因位于前三位的分别是“缺乏全面科学的性健康知识（32.34%）”、“把握不好适宜的教育方式和尺度（28.88%）”、“不同家庭成员间教育理念不一样（10.94%）”。由此可见，大多数家长对于幼儿性健康教育的内容尚不了解，缺乏科学有效的教学方法和技巧，也未能做到大方、释然地对幼儿谈性。随着时代的开放，以及对“性”更为深刻的认识，家长思想观念不断进步，“国人普遍忌讳谈性，缺乏宽松的社会环境”、“受传统观念的影响，觉得难以启齿”已不再是家长实施幼儿性健康教育最大的障碍，取而代之的是缺乏科学的性健康教育知识以及适宜的教育方式方法。由于自身没有接受过系统的性健康教育，家长在实施幼儿性健康教育时“心有余，而力不足”。这与（吴建忠，2005,；石佳文，2015；吴冰冰，2018；李小佳，2018；李婉秋，2018；廖卿宇，2019）的研究结果一致。
（二）家长实施幼儿性健康教育需要的帮助
表2-2-14家长希望在幼儿性健康教育方面获得的帮助（N=2303）
| 项目 | 频数 | 百分比（%） |
| 更多科学、正确的性知识 | 1845 | 39.30 |
| 与孩子进行有效沟通的技能训练 | 1173 | 24.98 |
| 专业人士的帮助与指导 | 1133 | 24.13 |
| 与其他家长分享交流的机会平台 | 505 | 10.76 |
| 其他 | 39 | 0.83 |
由表2-2-14可知，调查“家长希望在幼儿性健康教育方面获得的帮助”发现，“更多科学、正确的性知识”排在首位（39.30%），是家长共同的呼声，说明他们已经认识到了自身性知识水平有待提高，性知识存在不科学、不系统等问题，这与（吴建忠，2005；吴冰冰，2018）的研究结果一致。其次，“专业人士的帮助与指导”占据着比较重要的地位（24.13%），与吴建忠（2005）关于“家长在实施幼儿性教育时希望得到的帮助”的研究结果（11.00%）有较大差距，说明家长在实施幼儿性健康教育方面对“专业人员”的呼声愈来愈高，与“家长认为承担幼儿性健康教育的最佳人选”的调查结果（性健康教育专职人员）一致。总而言之，幼儿性健康教育的现状呈现出“不是不想实施幼儿性健康教育，而是不知如何实施幼儿性健康教育”的特点。
第三节 幼儿园性健康教育现状
一、幼儿园教师在幼儿性健康教育方面的基础
（一）幼儿园教师的性健康教育知识水平较低
幼儿园性健康教育相比家庭性健康教育更具专业性，教师的性健康教育知识水平直接决定幼儿性健康教育的科学性。研究者从身体教育、健康教育、性别角色教育、安全教育、爱的教育五个维度对教师进行问卷调查。
表2-3-1 幼儿园教师的性健康教育知识正确率（N=566）
| 身体教育 | 健康教育 | 性别角色教育 | 安全教育 | 爱的教育 | 合计 | |
| 正确率 | 54.94% | 67.02% | 52.08% | 79.07% | 55.57% | 60.15% |
由表2-3-1可见，问卷共40道题，正确率达到60%以上的仅有17题，总正确率为60.15%。其中安全教育方面的题目正确率最高（79.07%），性别角色教育方面的题目正确率最低（52.08%）。教师对性健康教育知识理解不够深刻，存在多种错误观念。
身体教育方面，存在对男女的主性器官、生殖器的作用认识不清晰的现象，多为“经验论”。如“男性的主性器官（性腺）是睾丸”，正确率只有50%，其中有近40%的教师选择了“阴茎”；“女性的性腺是卵巢”，正确率仅40%，有近40%的教师选择了“子宫”；“睾丸是雄性激素分泌的场所”，但却有40%的教师认为睾丸是“产生尿液的场所”，正确率仅40%。”
健康教育方面，存在清洗隐私部位方法错误，对艾滋病等传染疾病认识不够全面等问题。近30%的教师不清楚清洗外生殖器和肛门周围的顺序；近80%的教师存在错误理念，认为艾滋病患者不能活到平均寿命，甚至有近20%的教师认为艾滋病可以痊愈，这都是对常见传染疾病的误解。
性别角色教育方面，存在辨别性别方式有误，同性恋歧视现象，性别角色刻板印象。近35%的教师认为“我们确定性别的依据是外貌和性格特征”，没有意识到生理上的差别才是根本依据；近30%的教师认为同性恋是一种变态的行为；近20%的教师存在性别角色刻板印象，认为“男性应该阳刚，女性应该贤淑”；同时有20%的教师认为“男明星适合代言汽车广告，女明星适合代言日用品广告”。
安全教育方面，教师对性教育对象不明确，性骚扰界定不清，性侵处理方式有误。近20%的教师不了解“受到性侵害，在非紧急情况下，找医生之前不要清洗身体”；近20%的教师赞同“儿童被性侵之后为了以后的生活不受影响不应该把这件事情告诉任何人”；近20%的教师认为“说下流言语挑逗不是一种性骚扰”；在性教育对象方面，甚至有近70%的教师赞同“现实生活中女性遭遇性暴力的数量远高于男性，应当更关注于女性的性教育”。
爱的教育方面，有一部分教师并没有认识到婚姻的责任与神圣，家庭的多种结构与正确沟通方式。如“家庭内部沟通的方式”，近20%的教师认为“妈妈与女儿沟通，爸爸与儿子沟通”，存在沟通方式上的“男女有别”。近一半的教师对家庭暴力存在误解，认为“干预家庭暴力最重要的目标是维护家庭和谐”，并没有意识到保护受害者才是干预家庭暴力的最终目标。受传统观念影响，教师存在落后的家庭观，近40%的教师赞同“在家庭中，男主外，女主内”；甚至有40%的教师认为“婚姻的根本责任在于繁衍生息”。
（二）幼儿园教师对幼儿性健康教育的了解程度
表2-3-2 幼儿园教师对幼儿性健康教育的了解程度（N=566）
| 不太了解 | 一般了解 | 非常了解 | ||
| 培训 | 是 | 23.65% | 73.12% | 3.23% |
| 否 | 38.46% | 58.69% | 2.85% | |
| 合计 | 35.36% | 61.71% | 2.93% |
注：因存在缺失值，故各类别相加之和略小于566
由表2-3-2可知，大部分教师都表示对幼儿性健康教育一般了解（61.71%），仅有极少部分教师表示非常了解幼儿性健康教育（2.93%）。非参数检验的结果显示，教师是否接受过幼儿性健康教育方面的培训对幼儿性健康教育的了解程度具有显著影响（χ2=6.522，P=0.011<0.05），接受过培训的教师对幼儿性健康教育的了解程度高于未接受过培训的教师。
（三）幼儿园教师对幼儿性健康教育认识的主要来源
由表2-3-2可见，教师对幼儿性健康教育的认识主要来源于电视、广播、报纸、杂志、书籍等传统媒体（33.81%），其次是网络资源（26.73%），家庭教育所占比例相对较小（14.73%）。且具有显著的年龄差异（χ2=45.113，P=0.000<0.05），30岁及以下的教师对幼儿性健康教育的认识来源以学校教育为主，31岁及以上的教师对幼儿性健康教育的认识主要来源于传统媒体。
表2-3-3 幼儿园教师对幼儿性健康教育认识的主要来源（N=566）
| 家庭教育 | 学校教育 | 网络资源 | 传统媒体 | ||
| 年龄 | 20岁及以下 | 11.54% | 61.54% | 7.69% | 19.23% |
| 21-30岁 | 14.93% | 26.87% | 32.46% | 25.74% | |
| 31-40岁 | 15.89% | 16.56% | 26.49% | 41.06% | |
| 41岁及以上 | 13.33% | 21.91% | 17.14% | 47.62% | |
| 合计 | 14.73% | 24.73% | 26.73% | 33.81% |
注：因存在缺失值，故各类别相加之和略小于566
进一步研究发现，大部分教师的性知识启蒙于初中（53.53%），仅有极少部分教师的性知识启蒙于幼儿园（12.90%）。教师的性知识主要通过学校教育获得（49.29%），这与大多数教师的性知识启蒙于初中一致。而且教师性知识的获取渠道受年龄的影响（χ2=29.861，P=0.003<0.05），30岁及以下的教师性知识来源以学校教育为主，31岁及以上的教师性知识主要来源于学校教育与传统媒体。
二、幼儿园教师在幼儿性健康教育方面的观念
（一）幼儿园教师对幼儿性健康教育重要性的认识
表2-3-4 幼儿园教师对幼儿性健康教育重要性的认识（N=566）
| 完全不重要 | 不太重要 | 一般重要 | 比较重要 | 极为重要 | ||
| 学历 | 中专及以下 | 0 | 0 | 3.91% | 34.38% | 61.71% |
| 大专 | 1.39% | 0.35% | 1.04% | 19.10% | 78.12% | |
| 本科及以上 | 1.33% | 0.67% | 2.00% | 18.67% | 77.33% | |
| 合计 | 1.06% | 0.35% | 1.94% | 22.44% | 74.21% |
如表2-3-4所示，大部分教师都认为性健康教育对孩子的成长极为重要（74.21%），说明多数教师已经意识到了幼儿性健康教育的重要性。而且非参数检验的结果显示，教师的学历对幼儿性健康教育重要性的认识具有显著影响（χ2=12.671，P=0.002<0.05），整体而言，教师的学历与其对幼儿性健康教育重要性的认识成正比。进一步研究发现，大部分教师都认为幼儿性健康教育对男孩和女孩一样重要（94.35%）。
（二）幼儿园教师对性健康教育年龄的认识
调查结果显示，大部分教师都认为幼儿性健康教育对男孩和女孩同样重要（94.35%），那么，教师对性健康教育年龄的认识究竟如何？
表2-3-5 幼儿园教师对性健康教育年龄的认识（N=566）
| 6岁及以下 | 6-12岁 | 12岁及以上 | ||
| 学历 | 中专及以下 | 44.53 | 37.50 | 17.97 |
| 大专 | 69.10 | 21.53 | 9.37 | |
| 本科及以上 | 60.00 | 28.00 | 12.00 | |
| 合计 | 61.13 | 26.86 | 12.01 |
由表2-3-5可见，大部分教师都认为孩子应该在6岁之前接受性健康教育（61.13%），说明教师意识到了性健康教育对于幼儿的重要性。不同学历的教师之间对性健康教育年龄的认识具有显著差异（χ2=22.756，P=0.000<0.05），整体而言，学历越高的教师认为孩子应该开始接受性健康教育的年龄越小。
（三）幼儿园教师对幼儿性健康教育的观点
表2-3-6 幼儿园教师对幼儿性健康教育的观点（N=566）
| 项目 | 频数 | 百分比（%） |
| 幼儿应该接受全面科学系统的性教育 ，从小树立正确的性意识 | 509 | 89.93 |
| 当幼儿提出与性相关的问题或出现相关行为时进行教育，没有就不教育 | 28 | 4.95 |
| 幼儿知道这些对他们成长不利，会造成不良的后果 | 10 | 1.77 |
| 幼儿不知道性是什么，不需要对他们进行性教育 | 9 | 1.58 |
| 幼儿长大了自然会知道 | 4 | 0.71 |
| 性属于个人隐私，不便于对孩子讲 | 4 | 0.71 |
| 不知道该怎么给幼儿讲，还是不讲为好 | 2 | 0.35 |
从表2-3-6中可以看出，大部分教师都认为幼儿应该接受全面科学系统的性教育，从小树立正确的性意识（89.93%），有着科学的幼儿性健康教育观念，仅有极少数教师对幼儿性健康教育观点存在误解。整体而言，教师对幼儿性健康教育持积极态度，性健康教育理念比较先进。
三、幼儿园教师在幼儿性健康教育方面的行为
（一）幼儿园教师认可的幼儿性健康教育内容
表2-3-7 幼儿园教师认可的幼儿性健康教育内容（N=2302）
| 项目 | 频数 | 百分比（%） |
| 学会自我保护 | 475 | 83.92 |
| 认识身体 | 459 | 81.10 |
| 认识两性差异，建立性别认同 | 430 | 75.97 |
| 了解生命的孕育过程，珍爱生命 | 391 | 69.08 |
| 学会关心自己和他人 | 390 | 68.90 |
| 树立性别平等的信念 | 368 | 65.02 |
| 性器官的清洁卫生 | 363 | 64.13 |
| 其他 | 8 | 1.14 |
由表2-3-7可知，幼儿园教师在实施幼儿性健康教育时，侧重的内容是“学会自我保护”和“认识身体”，而“性器官的清洁卫生”与“树立性别平等的信念” 相对而言不受重视。
（二）幼儿园教师认可的幼儿性健康教育方式
表2-3-8 幼儿园教师认可的幼儿性健康教育方式（N=566）
| 项目 | 频数 | 百分比（%） |
| 书籍（如绘本/故事书等） | 454 | 80.21 |
| 日常交流 | 350 | 61.84 |
| 生活中潜移默化 | 304 | 53.71 |
| 动画视频 | 267 | 47.17 |
| 观看展览 | 87 | 15.37 |
| 儿童玩具（如智能机器人或布偶） | 68 | 12.01 |
| 其他 | 4 | 0.71 |
从表2-3-8可以发现，教师最认可的幼儿性健康教育方式是“书籍（如绘本/故事书等）（80.21%）”，其次是“日常交流（61.84%）”、“生活中潜移默化（53.71%）”。说明教师实施幼儿性健康教育还存在疑虑，没有系统实施性健康教育，只有当幼儿表现出相关性疑问、性行为时才会对幼儿进行性健康教育，这样容易留下性健康教育不系统、不科学的隐患。“儿童玩具（12.01%）”、“观看展览（15.37%）”所占比例较小，这可能是因为相关资源的缺乏，市面上与性健康教育有关的儿童玩具较少，能够提供幼儿性健康知识的展览也较为缺乏。“动画视频”是很好的幼儿性健康教育工具，符合幼儿身心发展特点，能够激发幼儿兴趣，并且从视觉听觉两方面输入性知识，但从数据来看其潜力还有待发掘。
（三）幼儿园教师与幼儿共同阅读幼儿性健康教育绘本的现状
由表2-3-8的调查结果可知，教师最认可的幼儿性健康教育方式是书籍，那么其与幼儿共同阅读性健康教育绘本的情况究竟如何呢？
表2-3-9幼儿园教师与幼儿共同阅读过的幼儿性健康教育绘本（N=566）
| 项目 | 频数 | 百分比（%） |
| 《我们的身体》 | 361 | 63.78 |
| 《你从哪里来》 | 276 | 48.76 |
| 《要是陌生人摸我的身体》 | 218 | 38.52 |
| 《小鸡鸡的故事》 | 214 | 37.81 |
| 《小威向前冲》 | 202 | 35.69 |
| 《乳房的故事》 | 183 | 32.33 |
| 《学会爱自己系列》 | 160 | 28.27 |
| 《呀！屁股》 | 109 | 19.26 |
| 《生命的故事》 | 108 | 19.08 |
| 《宝宝的诞生》 | 108 | 19.08 |
| 《肚脐，你好吗？》 | 97 | 17.14 |
| 《小乳房》 | 74 | 13.07 |
| 《东方儿童性教育绘本》 | 65 | 11.48 |
| 《纸袋公主》 | 60 | 10.60 |
| 《朱家故事》 | 52 | 9.19 |
| 《廉价的洋娃娃》 | 45 | 7.95 |
| 《奥利佛是个娘娘腔》 | 32 | 5.65 |
| 其他 | 17 | 3.00 |
| 以上都没有阅读过 | 67 | 11.84 |
研究者以身体教育、健康教育、性别角色教育、安全教育和爱的教育五个维度为标准选取了17套绘本：身体教育（《小鸡鸡的故事》、《乳房的故事》、《我们的身体》、《小乳房》、《小威向前冲》、《你从哪里来》、《宝宝的诞生》），清洁卫生 （《肚脐，你好吗》），安全教育（《要是陌生人摸我的身体》、《学会爱自己系列》、《吖！屁股》），性别角色教育 （《纸袋公主》、《廉价的洋娃娃》、《奥利弗是个娘娘腔》），爱的教育（《朱家故事》）。其中《生命的故事》、《东方儿童性教育绘本》系列包含身体教育、健康教育、性别角色教育、安全教育和爱的教育多方面的内容。
结果如表2-3-9所示，教师与幼儿共同阅读过的幼儿性健康教育绘本百分比达到40%的仅有《我们的身体》、《你从哪里来》，超过30%的仅有4本，这与大部分教师（80.21%）认为适合幼儿性健康教育的方式是书籍有较大差距，说明幼儿园实施性健康教育的情况不容乐观。教师与幼儿共同阅读过的绘本内容集中于认识身体、生命孕育、自我保护这三个方面，关于清洁卫生、性别角色、爱的教育方面内容的绘本相对而言不受重视。
（四）幼儿园教师对幼儿性疑问的回应
研究发现，大部分教师都认为幼儿对性表现出兴趣是正常的（77.92%），仅有极少数教师认为幼儿对性表现出兴趣是不正常的（7.06%）。因此，大部分教师都能正确的看待幼儿的性兴趣。那么面对幼儿的性疑问与性行为，教师的反应如何？
表2-3-10 幼儿园教师对幼儿性疑问的回应（N=566）
| 项目 | 王燕（2015） | 本研究 |
| 趁机借助相关的媒介（如绘本或视频等）进行教育 | 55.30% | |
| 当场用孩子听得懂的语言正面回应 | 27.20% | 36.40% |
| 告诉他长大后就知道了 | 33.40% | 3.36% |
| 用其他话题转移孩子的注意力 | 14.50% | 1.76% |
| 编造“故事”侧面回应（如垃圾堆捡的、充话费送的等） | 1.24% | |
| 假装没听见，不回答 | 13.10% | 0.88% |
| 与孩子一起寻找答案 | 2.50% | |
| 训斥孩子使其以后不再提相关问题 | 8.40% | 0 |
| 其它 | 0.90% | 1.06% |
本研究的数据显示，面对幼儿的性疑问时，大部分教师会选择“趁机借助相关媒介进行教育”（55.30%）。“当场用孩子听得懂的语言正面回应”的比例由王燕（2005）[1]的研究中的27.20%提高到当前研究中的36.40%，“告诉他长大后就知道了”的比例由33.40%下降至3.36%，而且没有教师选择“训斥孩子使其以后不再提相关问题”。说明教师对幼儿性疑问的态度由逃避转为积极回应，幼儿园性健康教育实施现状有所改善。
（五）幼儿园教师对幼儿性行为的态度
由表2-3-11可知，当面对幼儿性行为（如摆弄生殖器、看异性小朋友尿尿、亲其他小朋友）时，大部分教师会选择把握时机，对孩子进行教育（77.21%），说明大部分教师都能正确看待幼儿性行为，以积极的态度回应幼儿性行为。
表2-3-11 幼儿园教师对幼儿性行为的态度（N=566）
| 项目 | 频数 | 百分比（%） |
| 把握时机，对孩子进行教育 | 437 | 77.21 |
| 转移孩子的注意力 | 51 | 9.01 |
| 立即制止孩子的行为 | 45 | 7.95 |
| 孩子从未出现过这种行为 | 13 | 2.30 |
| 正常表现，不需在意 | 9 | 1.59 |
| 感到尴尬，装作没看见 | 6 | 1.06 |
| 其他 | 5 | 0.88 |
综上所述，大部分教师都能正确看待幼儿性好奇行为，认为幼儿对性产生好奇是正常的，符合幼儿身心发展规律。并且能够积极回应幼儿性疑问与性行为，抓住教育契机，展示教育智慧。总体而言，教师对待幼儿性健康教育由回避转为积极回应。
三、幼儿园教师在幼儿性健康教育方面的需求
（一）幼儿园教师实施幼儿性健康教育的困难
表2-3-12 幼儿园教师实施幼儿性健康教育最大的困难
| 项目 | 频数 | 百分比（%） |
| 缺乏全面科学的性健康教育知识 | 248 | 43.82 |
| 把握不好适宜的教育方式和尺度 | 108 | 19.08 |
| 国人普遍忌讳谈性，缺乏宽松的社会环境 | 71 | 12.54 |
| 缺少具体可操作的实践指导 | 53 | 9.36 |
| 受传统观念的影响，觉得难以启齿 | 45 | 7.95 |
| 得不到家长的理解与支持 | 36 | 6.36 |
| 其它 | 5 | 0.89 |
由表2-3-12可见，大多数教师认为“缺乏全面科学的性健康教育知识”是阻碍幼儿园实施性健康教育的最大困难（43.82%），其次是“把握不好适宜的教育方式和尺度（19.08%）”，即教师缺乏性健康教育知识技能是幼儿园性教育难以开展的主要原因。“国人普遍忌讳谈性，缺乏宽松的社会环境”与“受传统观念的影响，觉得难以启齿”已不再是实施幼儿性健康教育主要的困难。
（二）幼儿园教师实施幼儿性健康教育需要的帮助
表2-3-13幼儿园教师希望在幼儿性健康教育方面获得的帮助
| 项目 | 频数 | 百分比（%） |
| 更多科学、正确的性知识 | 320 | 56.54 |
| 专业人士的帮助与指导 | 133 | 23.50 |
| 与孩子进行有效沟通的技能训练 | 85 | 15.02 |
| 与其他家长分享交流的机会平台 | 25 | 4.42 |
| 其他 | 3 | 0.52 |
如表2-3-13所示，幼儿园最希望在幼儿性健康教育方面获得的帮助是“更多科学、正确的性知识（56.54%）”，其次是“专业人士的帮助与指导（23.50%）”和“与孩子进行有效沟通的技能训练（15.02%）”，与“教师认为承担幼儿性健康教育的最佳人选是家长与性健康教育专职人员”的调查结果一致。说明教师缺乏正确的性知识与性教育技能，希望得到专业人士的帮助与指导。
第四节 幼儿性发展水平现状
一、幼儿性发展水平的现状
研究者主要从身体认知、生命孕育、清洁与卫生、性别角色认知、自我保护、爱的表达六个维度来了解幼儿性发展水平现状。
（一）身体认知方面呈现出以小班幼儿为主体的特点
现象一：准备尿尿时用手玩弄生殖器，玩弄了一下再去尿尿。（4岁，女，小班）
现象二：午餐过后，先吃完饭的小朋友们去看绘本。某小朋友在看《我爱我自己》的绘本，从而引发“我爱我的小鸡鸡”话语，并反复说出“我爱我的小鸡鸡”。（4岁，男，小班）
现象三：在排队上厕所时，一直看着同伴上厕所。（4岁，女，小班）
现象四：主班老师在给班里的小朋友们讲绘本《汤姆的小妹妹》，在讲到兔妈妈怀孕的时候，有小女孩举手提出，问老师：宝宝在妈妈肚子里会饿吗？（4岁，女，中班）
现象五：两名男孩在午睡前去上厕所，在比谁在厕所里尿得更远。（4岁，男，中班）
通过观察发现，小班幼儿的相关性疑问与性行为几乎都与身体的认知相关，处于这个年龄阶段的幼儿对探索身体有着极大的兴趣，这种现象对于中大班的幼儿就不再那么明显。而且，小班幼儿对性的关注点在于探索身体，中班幼儿对男女性别之间的差异感兴趣，大班幼儿则关注婚姻问题。
（二）生命孕育方面呈现出明显的年龄特点
对幼儿关于出生方式进行提问，“你是怎么从妈妈肚子里出来的？”幼儿回答各异：
幼儿（4岁，女，小班）：我在妈妈肚子里，然后从嘴里出来。
幼儿（5岁，男，中班）：爸妈结婚，慢慢地就生小宝宝了，小宝宝会肚子里吸东西，然后通过医生做手术，宝宝就出来啦，我小时候就是这样的。
幼儿（5岁，女，中班）：我忘记了…我想起来了…1月像小珍珠⼀样躺在沙滩上，2月像小樱桃⼀样长出小手啦，3月像小鱼，4月像小青蛙在睡莲上，5月忘记了，6月也忘记了，7月不知道，8月长出头来啦，9月像躺在天上的小星星，10月就出来啦！
幼儿（6岁，女，大班）：我是在医院出生的，医生割开我妈妈的肚子，把我取出来，然后把肚子缝上。不过有些人是从妈妈的肚子里滑出来的！
总结幼儿的回答可以发现，大部分幼儿对“出生方式”都有一定的了解，比较熟悉的是“剖腹产”的方式，有的幼儿甚至还知道“顺产”。但也有一部分幼儿不清楚“出生方式”，“不知道”，或认为是从“嘴里吐出来”、“屁股里挤出来的”。通过比较发现，大班幼儿比小班、中班幼儿更为熟知出生方式，基本上能用语言清楚表达出生的过程。
深入挖掘，对幼儿关于生命孕育的过程进行提问，“你是怎么进去妈妈肚子里面的？”幼儿回答如下：
幼儿（4岁，男，小班）：跳进去的。
幼儿（4岁，男，小班）：我本来就在里面啊。
幼儿（4岁半，男，中班）：我也不知道，但是妈妈说我是第⼀名。
幼儿（5岁，男，中班）：本来在爸爸身上，后面爸爸传给了妈妈，我就进去了。
幼儿（6岁，男，大班）：精子和卵子成为好朋友。
幼儿（6岁，男，大班）：因为爸爸的精子和妈妈的卵子触碰到了⼀起，然后就在妈妈肚子里面了。
对幼儿的回答进行梳理发现，大部分幼儿都不了解生命孕育的过程，不能用科学的语言回答“你是怎么进去妈妈肚子里面的？”这个问题，只有少数大班幼儿能够说出是因为精子和卵子结合。
（三）清洁与卫生方面呈现出发展水平较为均衡的特点
虽然经过观察发现幼儿在清洁卫生方式上存在一定问题，比如，多数幼儿并不知道擦屁股的正确方式，“从前往后擦”或“从后往前擦”的情况都有。但是，通过访谈发现所有幼儿每天都会清洗隐私部位，并且知道如果不清洗隐私部位会对身体造成一定伤害，这说明幼儿养成了清洁卫生的好习惯。因此，小大班的幼儿在清洁与卫生方面均有着较高的发展水平。
（四）性别角色认知方面呈现出以“生活经验”为准则的特点
在访谈中发现幼儿都能说出自己的性别，男生与女生尿尿方式的不同，并对两性的差异有一定的认识，但只是停留在外观上的差异，对两性本质上的差异仍认识不足：
研究者：男孩跟女孩有什么不一样？
幼儿（3岁，男，小班）：女孩子头发长，男孩子头发短。
幼儿（5岁，男，中班）：男的有“小鸡鸡”，女的前面没有“小鸡鸡”。
幼儿（6岁，男，大班）：男孩有“小鸡鸡”，女孩没有“小鸡鸡”；女孩有长头发，男孩没有长头发；女生的“扎扎”比男生大，男生的“扎扎”比女生小。（“扎扎”是指胸部）
在回答“男孩跟女孩有什么不一样”这个问题时，大部分幼儿都只停留在“衣服”、“头发长短”、“爱好”等这些表面原因，仅有中、大班的少数幼儿能够意识到男生、女生身体器官的不同，幼儿对两性本质上的差异的认识还有待提高。
另外，在访谈中发现幼儿存在性别角色刻板印象，性别平等的意识还有待提高。
研究者：你认为男生可以穿粉色吗？女生可以剪短发吗？
男生不可以穿粉色，女生不可以剪短发。（4岁，男，小班）
我觉得男生不可以穿粉色的衣服，因为男生穿粉色的衣服⼀点都不好看，男生可以穿黑色、黄色的衣服。女生可以剪短头发，因为同班同学A同学B（女生）都是短头发。（4岁半，女，中班）
不可以，女孩子不可以和男孩子一样。但是我们班也有女孩子剪得很短。（追问：那你觉得女孩子到底可不可以剪短头发呢？）如果是她自己喜欢的话就可以剪，不是的话就不可以。（5岁，女，中班）
可以！我们班就有男生穿粉色的衣服！你看那个女生就是短发啊！（6岁，男，大班）
经过访谈发现，大部分幼儿都存在性别角色刻板印象，小班尤为严重，他们认为“男生不可以穿粉色，女生不可以剪短发”。中、大班的幼儿性别角色刻板印象会有所改善，但是多凭喜好、生活经验判断，并没有从本质上消除性别角色刻板印象。
研究者：护士可以是男生吗？警察可以是女生吗？
护士可以是男生，上次我生病去医院的时候就是男生给我看的，他还看了我的嘴巴里面有没有细菌；警察不可以是女生，因为警察要抓大坏蛋，但是女生是抓不到坏蛋的。（4岁，女，小班）
护士姐姐一般都是女孩子，男孩子不可以当护士吧；但是有很多女生当警察很帅，所以女生可以当警察。（5 岁，男，中班）
可以，因为我觉得一个人想要干什么的话，我们也管不着，他可以干自己想干的事情。女生可以当警察，我们班就有一个女警察。（6岁，男，大班）
大部分幼儿对职业角色的认识不准确，认为“护士是女生，警察是男生”，但是也有少部分幼儿可以正确判断。小、中班的幼儿多凭“生活经验”来判断性别与职业之间的关系，大班幼儿可以从“选择”、“意愿”等方面进行考虑。
（五）自我保护方面呈现出观念与行为不一致的特点
几乎所有幼儿都能够区别危险行为，并且懂得一定的求救方式，防范意识较强。例如，当幼儿被问及“一个你不认识的人很喜欢你，想亲你一下可以吗？（如果你认为不可以，该如何拒绝？）”时，多数幼儿认为“不可以让他亲，因为不认识”，“不可以让不认识的人亲自己，只有爸爸妈妈才可以亲自己”，“我会大声求救”，“我会跑开”，“我会告诉老师”，“我会坐在保安室里”。在访谈中发现所有幼儿在观念上都可以区分危险行为，幼儿的自我保护意识较强。然而，幼儿性侵事件频发，说明幼儿的自我保护技能有待提高，幼儿在自我保护方面呈现出观念与行为不一致的特点。幼儿在具体情境中会如何应对访谈中所提及的危险情境还有待进一步研究。
（六）爱的表达方面呈现出女孩比男孩更为早熟的特点
被问及“假如你做错了事，你会怎么做？”时，大部分幼儿都回答“做错了事要主动承认错误”，“我会道歉”，“我会承担后果，并且改正错误”说明他们已经能区分对错，并且懂得承担后果，改正错误，树立了良好价值观。而且大部分幼儿能以正确的方式表达自己的爱，并且对“婚姻”的概念有了一定理解，但多是浅显认识，并不了解婚姻的真正意义和责任。
研究者：你知道什么是“结婚”吗？
因为要生宝宝，所以结婚。（4岁，男，小班）
爸爸妈妈相亲相爱，会拍结婚照，会有婚礼，会亲亲。（5岁半，女，中班）
不知道…哦！我知道，因为妈妈说相爱就要成为夫妻，成为夫妻就是结婚，结婚之后就要生孩子。（提出疑问：那为什么找的是妈妈，不找其他的女生呢？）因为妈妈很善良、温柔、漂亮。（6岁，女，大班）
经过访谈发现，大部分幼儿还不能说出什么是结婚，为什么要结婚，但是也有少数幼儿认为“因为两个人相爱，所以要结婚”，其中大班幼儿能更深层次的理解“婚姻”概念。
研究者：在班里，你最喜欢的人是谁？你会怎么表达你的喜欢？
钟老师（异性），我会夸她漂亮。（4岁，男，小班）
所有老师和所有小朋友。送贺卡和一幅画给自己最喜欢的人。（4岁半，女，中班）
最喜欢小红（同性），我愿意跟她分享我最喜欢的食物。（5岁，女，中班）
我喜欢那个黄衣服的男孩子，想和他结婚。（6岁，女，大班）
陈xx（异性），我从一开始就喜欢他。（6岁，女，大班）
我最喜欢的人叫xxx（同性），他今天没来，因为他生病了。我会在户外活动的时候跟他一起玩，也一起吃午餐。（6岁，男，大班）
我最喜欢的是徐xx和李xx（都是同性），因为他们给了我一个大滑板车。（6岁，男，大班）
通过分析幼儿的回答发现，男孩喜欢的人大多是同性，原因以兴趣相投为主。中小班的女孩喜欢的人大多是同性，原因以兴趣相投、一起玩耍为主，而大班的女孩喜欢的人大多是异性，原因以“喜欢”、“想要跟他结婚”为主，在一定程度上说明女生更加早熟。
第三章 幼儿性健康教育的问题分析
第一节 幼儿家庭性健康教育的问题分析
一、幼儿家庭性健康教育整体需求较大，实施不足
据调查可知，超过90%的家长认为幼儿性健康教育比较重要，近一半的家长认为孩子接受系统性健康教育的年龄应该在3-6岁，近90%的家长认为性健康教育对男孩和女孩同样重要，与尹恒（2008）[1]、吴建忠（2005）[2]对幼儿性教育对象存在“重女轻男”的调查结果不一致。几乎没有家长反对在幼儿园开展性健康教育，问卷中的开放式问题进一步佐证了这一结果：“没有顾虑，希望幼儿园开展系统性教育，帮助孩子树立正确性价值观”，“幼儿园开展系统性健康教育是一件好事，没有什么顾虑，希望家长与孩子一同参与”。
然而，幼儿性健康教育具体实施情况究竟如何呢？根据调查可知，面对幼儿性疑问：“我是从哪儿来的？”仅有24.37%的家长会抓住教育机会，面对幼儿相关性行为时，14.38%的家长会立即制止孩子的行为。家长对幼儿性健康教育内容的认识局限于性生理，忽视性心理、性道德方面的知识。家长最认可的幼儿性健康教育方式是“书籍（如绘本/故事书等）”，其次是“日常交流”、“生活潜移默化”，而且，超过一半的家长没有主动实施过幼儿性健康教育，反映出幼儿性健康教育实施不足。家长表示：“自己也不懂，不会与孩子沟通这方面的知识，因为害怕自己讲不明白”，“不知如何与孩子主动谈及这个话题，所以选择不说”，“当孩子提出相关问题时，因为自己缺乏专业知识，不知该如何回答，所以避而不谈”，“目前还没有和孩子聊过这个话题”，“不知如何把握尺度，缺乏相关专业知识，不知如何对孩子进行性知识启蒙”。
二、家长性健康教育观念与行为严重脱节
根据调查可知，74.37%的家长认为幼儿性健康教育极为重要，50.44%的家长认为性健康教育的实施阶段应为3-6岁，89.27%的家长认为幼儿性健康教育对男孩、女孩来说同样重要，86.61%的家长认为“幼儿应该接受全面科学系统的性教育，从小树立正确的性意识”。说明大部分家长已经意识到了幼儿性健康教育的重要性，对实施幼儿性健康教育已经没有太多顾虑，持支持态度。那么，在行动上究竟如何呢？
超过一半的家长没有主动对孩子实施过性健康教育，反映出幼儿家庭性健康教育实施现状的不足，家长行动与观念不一致，严重脱节。随着时代的发展与进步，家长的性观念已经得到很大程度的改善，意识到性健康教育的特殊作用。加之社会问题的催化，性健康教育逐步展开，普及性健康教育知识已经得到广大群众的认可。然而，长期受到传统文化的影响，落后的性健康教育观念在家长心中根深蒂固，自身性健康教育知识有限，不懂得方式方法，缺乏专业人员的指导。而且，在问卷中的开放题谈及“实施幼儿性健康教育的顾虑”时家长提及：①孩子年龄尚小，实施性健康教育会不会违背其身心发展规律，诱发其好奇心；②现在的孩子本来就早熟，实施性健康教育会不会加速早熟；③孩子年龄太小，理解能力有限，会不会无法理解性教育健康内容，甚至产生误解；④孩子学会相关内容之后，如“隐私部位”，会不会在公众场合模仿不雅动作，家长无法正确引导；⑤影响孩子之间的正常社交或产生其他不良影响；⑥目前没有合适的教材，该如何把握内容的度。这些因素致使家长在行动上又望而却步，举步维艰。
三、家长在幼儿性健康教育方面的知识和技能欠缺
关于家长对幼儿性健康教育的执行和实践方面的调查统计，认为当前性教育执行困难的原因位于前三位的分别是“缺乏全面科学的性健康知识”、“把握不好适宜的教育方式和尺度”、“不同家庭成员间教育理念不一样”。 “受传统观念的影响，觉得难以启齿”，“国人普遍忌讳谈性，缺乏宽松的社会环境”已不再是家长实施幼儿性健康教育最大的障碍，取而代之的是缺乏科学的性教育知识以及适宜的教育方式方法。由于自身没有接受过系统性健康教育知识学习，致使家长在实施幼儿性教育时“心有余，而力不足”。这与（吴建忠，2005；石佳文，2015；吴冰冰，2018；李小佳，2018；李婉秋，2018；廖卿宇，2019）的研究结果一致。
四、家长呼吁“专业人士”的帮助
据调查可知，家长性知识启蒙时间大多集中在12-15岁之间，主要来源于媒体与网络，这与（吴建忠，2005；尹恒，2008；李婉秋，2018；吴冰冰，2018）的研究结果一致。家长认为对幼儿开展性教育最大的困难是“缺少全面科学的性教育知识”，以及“把握不好适宜的教育方式和尺度”，家长自身缺乏相应的性教育知识和技能，于是把希望寄托于专业人员与教师。问卷中的开放式问题进一步佐证了这一结果，“自己觉得有些难以启齿，又不知该如何把握尺度，所以希望由老师来实施专门的性教育”，“当电视中出现亲密镜头时，孩子会感到好奇，有所疑问，但是我不知该如何回答，希望有专业人员进行指导”，“自己不知该从何说起，又害怕误导孩子，由老师实施性教育更佳！”这与吴冰冰（2018）的研究结果一致，与吴建忠（2005）的研究结果不一致。
五、幼儿家庭性健康教育的发展趋势与特点
（一）观念由重视女孩的性健康教育到男孩女孩同样重要
图3-1-1 家长对幼儿性健康教育对象的选择
由图3-1-1可知，在对幼儿性健康教育对象的选择上，越来越多的家长倾向于男女一样重要，从谢妮（2003）[1]研究中的35.90%上升至当前研究中的89.27%，选择女孩作为研究对象的比例从48.30%下降至9.43%，较尹恒（2008）[2]的研究结果也有很大进步。可见，家长愈发认识到男孩接受性健康教育的重要性，这可能与近年儿童性侵事件不断发生，且性侵对象中不乏男孩有关。
（二）家长希望孩子接受性健康教育的年龄提前
图3-1-2 家长希望孩子接受性健康教育的年龄
正如图3-1-2所反映，当前研究发现，家长希望孩子接受性健康教育的年龄在3-6岁达到一个至高点，随后呈下降趋势，说明家长认为3-6岁是孩子接受性健康教育的最佳年龄段，且在6岁之前均高于吴建忠（2005）[1]、尹恒（2008）[2]、石佳文（2015）[3]的研究。这个现象表明，家长的性健康教育观念愈发先进，已经意识到了幼儿性健康教育的重要性，认为性健康教育时间应该提前。
（三）幼儿性健康教育的内容向自我保护倾斜
图3-1-3 家长对幼儿性健康教育内容的选择
从图3-1-3中可以看出，家长在幼儿性健康教育内容的选择上对学会自我保护的需求急剧增加，从吴建忠（2005）[4]研究中并未列入研究内容之中提升至当前研究中的82.90%，而且从尹恒（2008）[5]、石佳文（2015）[6]、吴冰冰（2018）[7]至当前研究呈逐步上升趋势。说明家长对幼儿的保护意识大大提升，这可能与近年来儿童性侵事件频发有关，促使家长意识到了幼儿学会自我保护的重要性。
图3-1-4 家长实施幼儿性健康教育需要得到的帮助
如上图所示，获得更多科学、正确的性知识以及与孩子进行有效沟通的技能训练一直是家长在实施幼儿性健康教育时希望得到的帮助，说明缺乏性知识、正确方式方法是阻碍家长实施幼儿性健康教育的困难之一。“需要专业人士的帮助与指导”所占比例有较大提升，从吴建忠（2005）[1]研究中的11.00%上升至当前研究中的49.22%，较吴冰冰（2018）[2]的研究结果也有所提高。“与孩子进行有效沟通的技能训练”由87.50%下降至50.96%，“与其他家长分享交流的机会和平台”的比例有所上升。说明家长意识到了幼儿性教育的专业性和科学性，对专业人士的依赖性有所增强，从侧面反映出家长对幼儿性教育越来越重视。
第二节幼儿园性健康教育的问题分析
一、教师缺乏性健康教育知识技能与担忧家长顾虑并重
调查结果显示，43.82%的教师认为“缺乏全面科学的性健康教育知识”是阻碍幼儿园实施性健康教育的最大困难，其次，19.08%的教师认为“把握不好适宜的教育方式和尺度”是幼儿园性健康教育难以实施的另一个原因，即教师缺乏性教育知识技能是幼儿园性健康教育难以开展的主要原因。
事实上，幼儿园性健康教育难以开展的原因是复杂的，研究者将结合问卷开放题“如果幼儿园开展全面系统的性健康教育，请谈谈你可能会产生的顾虑”，相关已有研究，以及跟随导师到幼儿园指导性教育工作过程中教师表达的顾虑进行深入分析，发现现阶段幼儿园性健康教育工作主要存在以下问题，严重影响幼儿园性健康教育的进行。
首先，长期受到“性禁忌”的外部环境影响，“性”成为不能轻易触碰的敏感话题。虽然随着文化进步，社会事件的发酵，教师已经意识到幼儿性健康教育的紧迫性和重要性，但是碍于自己成长过程中外界所灌输的观念，以及内心根深蒂固的偏见，在真正实施幼儿性健康教育时还是觉得难以启齿，感到难为情。因此，教师心中虽有为幼儿带去正确性知识，帮助其树立健全人格的美好愿望，但却因为难以逾越内心的“鸿沟”，无形之中失去了教育机会。
其次，大众传媒的“性泛化”给予的误导增加了幼儿园实施性健康教育的难度。生活在这个信息爆炸的时代，“性”已不再是一个难以启齿的话题，相反的是，各种媒体以一种谈性、论性，甚至性行为不失为一种流行。这种性嘈杂现象无孔不入的将有失偏颇的性知识通过广告、图片、视频等方式灌输给幼儿，而家长、教师对性教育的回避更容易引起幼儿的好奇心，加剧这种影响。大众媒体性信息泛滥一方面提醒家长、教师要承担起实施幼儿性健康教育的责任，另一方面也增加了实施幼儿性健康教育的困难。
再次，在谈到对幼儿园开展全面性健康教育的顾虑时，很多教师提到自己比较担心的是家长的不理解、不支持。家长的支持是幼儿园开展工作的基石，只有得到家长的支持，幼儿园才能放心大胆开展相关工作。有教师提到“因为受到学历、成长环境等各方面因素的影响，家长的性观念，性知识水平不一致，幼儿园开展性教育很难得到全部家长的支持。虽然随着时代的发展，大部分家长都已经意识到了幼儿性教育的迫切性和重要性，支持幼儿园实施性教育，但是总有少部分家长仍然对幼儿性教育存在误解，不希望自己的孩子这么早就接受性教育。如果班上有这样的孩子存在，那么我们在实施性教育时，该怎么安置他们？”想必这是幼儿园实施性健康教育不可避免会遇到的难题，到底是尊重家长意愿，多样化处理？抑或是有更恰当的处理方式？值得深思。
最后，性健康教育知识技能的缺乏使得很多教师在面对性健康教育时有心无力。很多教师在谈到自己对实施幼儿性健康教育的顾虑时提起，“不是不想教，而是不知道怎么着手”；“有时候幼儿出现相关性疑问和性行为，我想抓住教育契机实施性教育，但是怕自己教错，反倒给幼儿带来不良影响，所以干脆不教”；“缺乏与幼儿进行良好沟通的技巧，害怕幼儿听不懂”；“孩子太小，担心性教育会引起他们对性产生好奇，适得其反”；“难以把握性教育的尺度，担心过度的性教育不符合幼儿身心发展阶段，过犹不及”；“缺乏专业知识、专业术语，实施的性教育不够科学”等等。性健康教育不仅包括性生理方面的知识，还涵盖性心理、性道德方面的内容，这不仅要求幼儿教师懂得教育学的知识，还要具备心理学、性学方面的理论，能够针对幼儿的身心发展特点，适时实施全面科学系统的性健康教育。
二、幼儿园缺乏系统性健康教育课程作为理论支撑与实践指导
被问及“实施幼儿性健康教育希望得到哪些帮助”时，很多教师表示“自身性知识水平不高，希望有系统的性教育课程作为参考”；“不知道幼儿性教育具体包括哪些内容，希望有参考的范本”；“孩子问的问题我有些难以解释，希望有专门的培训，以及科学的解答方式”；“自己对性知识了解不够全面，希望有绘本、视频、系统性教育课程等资源作为参考依据”等等。目前，中国还没有开发系统的幼儿性健康教育课程，教师在实施幼儿性健康教育时没有可参考的依据，大多是凭借已有知识，自身经验开展性健康教育，可能导致缺乏具体内容、实施方式、评价方法等，从而造成幼儿性健康教育不科学、不系统。
三、技术的“潜力”有待挖掘
人工智能技术能很好地解决幼儿性健康教育实施中所遇到的尴尬，而且能及时给予更为专业的解答，避免成人因性知识缺乏所带来的哑口无言和无言以对，通过视觉听觉感官等多方面给予性知识。苏姗·霍兰德（Susan W. Haugland）博士通过大量的实验研究证明，3岁以后的幼儿使用计算机有利于幼儿自身的发展。[1]当然，与实施幼儿性健康教育相适宜的人工智能不仅仅限于计算机、网站、幼儿教育软件等，儿童玩具（如智能机器人或布偶）绝对是实施幼儿性健康教育的首选，既符合幼儿身心发展特点，又能激发幼儿兴趣，能够实现轻松快乐教学。然而，调查发现，教师认为适合幼儿性健康教育的途径或方式分别是“书籍（如绘本/故事书等）”、“日常交流”、“生活中的潜移默化”，而“动画视频”以及“儿童玩具（如智能机器人或布偶）”所占比重较小。因此，技术的潜力有待挖掘。
四、幼儿性健康教育的内容与幼儿性知识的盲点不一致
在幼儿性健康教育内容方面，家长与教师一致把焦点放在“学会自我保护”上，比重均达到80%以上，这与（石佳文，2015；吴冰冰，2018；李小佳，2018；李婉秋，2018）的研究结果一致。但是在吴建忠（2005）[1]关于幼儿性教育内容的研究中，并没有把“学会自我保护”纳入研究范围，在尹恒（2008）[2]的调查中，此项比例也仅占12.80%。为何“学会自我保护”越来越受关注？究其原因，不得不将其与近年来频发的性侵事件联系起来。据2018年“女童保护”统计，公开报道的性侵案件中受害者就多达750名，8岁以下儿童为重要受害对象，最小的受害者仅仅3岁。儿童本应该生活在阳光下，享受属于自己的美好未来，但谁曾想到竟有人会将魔爪伸向他们。这些残酷的现实让家长、教师不得不将性健康教育内容的关注点放在“学会自我保护”方面，未雨绸蒙。然而，现实情况究竟如何？
当幼儿被问及“一个你不认识的人很喜欢你，想亲你一下可以吗？（如果你认为不可以，该如何拒绝？）”
全部幼儿都回答“不可以”。“我会逃跑拒绝”，“我会告诉老师”，“我会告诉保安”，“我会假装答应，然后立马跑掉”，“我会大喊”。
当被问及“不认识的人说爸爸妈妈没空，放学来接你，你会跟他走吗？”
所有幼儿都回答“不会”。“不跟他走，不可以随便跟陌生人走”，“不可以，我看过一部电影，里面的小孩子跟别人走了之后就被绑架了”，“爸爸妈妈说不能跟陌生人走，只能跟爸爸妈妈、爷爷奶奶走，跟陌生人会很危险的”，“不可以跟他走，因为他可能是戴面具的坏人”，“我不会跟他走，我会在延时班里等爸爸妈妈过来接我”，“我会叫保安叔叔，让他过来保护我”。
说明幼儿已经具备基本的安全意识，能够分辨危险情况，并且懂得拒绝。然而，幼儿在性健康教育其他方面却存在许多盲点。
身体教育方面，幼儿对生命孕育的过程存在误解，认为“我在妈妈肚子里，然后从嘴里出来”，“我是从妈妈屁股里挤出来的”，“我是妈妈拉出来的”。对“生命形成”的过程更是一无所知，很少有幼儿能说出“精子与卵子的结合”。健康教育方面，很多幼儿不了解擦屁股的正确方式。性别角色方面，对两性差异的认识仅停留在表面，对两性本质上的差异认识不足。被问及“男孩和女孩有什么不一样”，大部分幼儿回答“女孩子头发长，男孩子头发短”，“女孩穿裙子，男孩不能穿”，“女孩睫毛长，男孩睫毛短”，“女孩会打扮，男孩不会打扮”等等，均是从外表来区分男女之间的不同。而且大部分幼儿存在性别形象刻板印象，认为“男生不能穿粉色，女生不能剪短发”性别职业刻板印象，认为“护士是女生，警察是男生”，性别平等的意识也有待提高。
通过观察发现，小班幼儿的关注点在于探索身体，中班幼儿对男女性别之间的差异感兴趣，大班幼儿关注婚姻问题。但是，“认识两性差异，建立性别认同”，“树立性别平等的信念”却不是家长、教师关心的性教育内容，与（吴建忠，2005；尹恒，2008；石佳文，2015；吴冰冰，2018）的研究结果一致。
这要求我们用全新视角重新审视幼儿性健康教育内容，全面看待幼儿性健康教育，不能顾此失彼。幼儿自我保护意识有了很大的提升，但是其他方面却存在知识盲点，且在实际生活中得不到具体回应。“自我保护”已不再是幼儿性知识的盲点，因此，可以适当调整幼儿性健康教育内容。
第四章 幼儿性健康教育的对策建议
第一节 家长应该在家庭幼儿性健康教育中发挥主导作用
一、父母增强自身学习意识，创建“学习型家庭”
联合国教科文组织（UNESCO）在《学会生存》（Learning to Be：The World of Tomorrow）报告中提出，教育应该是具有普遍性的，并且伴随人的一生。[1]学习是21世纪的主旋律，伴随人的一生，家长应该增强自身学习意识，不断提升幼儿性健康教育知识水平。家长可以通过书籍、网络与媒体等途径了解最新的儿童性侵事件的经过，汲取经验，教与幼儿自我保护的技能，防范于未然。与此同时，家长可以从中获得最前沿的幼儿性健康教育理念与知识，弥补自身不足，重新创建性知识系统。此外，家长要多参加社会上组织的公益性讲座（如深圳多个社工机构在学校、社区开展的“春风快乐成长计划”“用馨守护”儿童性安全防护教育项目、“关爱未成年人预防性侵安全教育工具包”项目等实践）；关注公众号（如保护豆豆等），接触更多的性教育专业人士，用最科学的态度对待幼儿性健康教育。
二、创设适宜幼儿性健康教育的家庭环境
教育空间是儿童成长和接受教育的主要场所，它致力于儿童生命的健全和获得美好生活之能力的发展。[2]家庭作为教育空间的一部分，是幼儿生活成长的主要场所。家长要创设适宜幼儿性健康教育的家庭环境，为幼儿打造“私密空间”（如卧室、书房等），在确保安全性的同时注重私密性，让幼儿可以暂时逃避家长的视线，拥有发泄情绪、独自想象的独处空间，甚至进行性探索，保护孩子的自尊。私密空间为幼儿提供安全感、存在感与归属感，在这里幼儿可以随心所欲，自己主宰自己的小世界，有利于幼儿性心理的健康发展。家长也可以仿照幼儿园在班级中为孩子搭建的“秘密花园”在孩子的房间中为其搭建属于自己的“秘密花园”，供其独处。
三、以游戏为依托，融合技术开展幼儿家庭性健康教育
前苏联教育家马卡连柯认为游戏对幼儿生活、学习产生重要影响。[3]首先，寓教育于游戏。幼儿可以通过“娃娃家”中模拟家庭成员，体会家庭责任；模拟结婚，感受婚姻的神圣。幼儿可通过游戏——用纸遮盖人体模型的隐私部位学习“隐私”的概念，增强自我保护意识。家长可以为幼儿准备一个具有生命特征的事物（动物或植物），与幼儿共同培育，体会生命的成长过程。
其次，充分利用绘本等文学作品。绘本具有形象性、生动性等特点，能够帮助幼儿理解性健康教育内容。家长可以购买与性健康教育相关的绘本供幼儿自由阅读，比如《小鸡鸡的故事》、《小威向前冲》、《纸袋公主》、《呀！屁股》等；也可以由家长带领幼儿共同阅读，由家长进行讲解，循序渐进，启发幼儿思考；甚至可以将绘本故事改编成角色扮演，让幼儿参与其中，通过扮演角色潜移默化接受性健康教育，加深对性知识的理解。家长还可以通过模拟潜在危险情境，增强孩子的自我保护意识。
最后，人工智能技术的力量不容忽视。玩具（如智能机器人或布偶）可以通过讲故事、知识问答、情境演示等方式为幼儿解答性疑惑，既保证教育的科学性，又能有效避免家长的尴尬。而且，观看展览也是幼儿性健康教育的可选方式，在澳门科学馆以及香港科学馆的生命科学展区设有相关展区，幼儿可以在玩中学，学中玩。
四、充分发挥父亲在幼儿家庭性健康教育中的作用
由于深受“男主外，女主内”传统思想的影响，父亲在幼儿家庭性健康教育中的参与度有待提高。父亲可以通过接孩子上下学，陪伴孩子玩游戏，在饭桌上与孩子分享趣事等方式增强与孩子的亲密度，提高自己在孩子成长中的参与感。父亲作为女儿第一个亲密接触的异性，在其性教育的过程中有着至关重要的作用。父亲可以通过与女儿共浴，帮助其认识男女身体构造的不同，满足幼儿对异性身体的好奇。父亲可以自身作为教育的案例，帮助其建立“隐私概念”。比如，父亲上厕所的时候，换衣服的时候，女儿不能入内，应尊重父亲的隐私。相反，父母也不能做触犯孩子隐私的行为，包括不能随意处理孩子的个人物件（如玩具等），不能随意进入孩子的个人空间。
第二节 幼儿园应该设计适宜幼儿发展的幼儿园性健康教育课程
一、基于现实，完善幼儿性健康教育课程框架的设计
（一）身心发展特点——幼儿园性健康教育课程的基础
1.幼儿对性的好奇开始萌芽
孩子很小就开始了对自己身体的探索，包括自己的生殖器，这是他们对自己进行认知的重要发展过程。弗洛伊德认为，儿童在3-6岁时，会进入到人格发展的第三阶段，即性器期。这一阶段的幼儿由于逐渐认识到了两性之间在解剖学上的差异和自己的性别，开始表现出对性的好奇，一系列与性有关的行为如过家家、结婚、互看生殖器、拥抱、亲吻等也随之出现。如果这种好奇心从未被满足过，势必会为其成年后的性心理异常和性犯罪埋下种子。[1]所以，认识身体应成为幼儿性健康教育的重要内容之一。
幼儿性好奇是一种正常现象，随着身体发育，以及接收到的外界信息，认知不断发展，幼儿会在不同阶段对不同方面表现出性好奇。小班幼儿对性别问题感兴趣，中班幼儿关注男女之间的差异，大班幼儿对性问题的关注点更抽象，偏向于生命起源。[2]据此，可将身体教育进一步划分为人体的构造、身体的感觉、生命的孕育三个部分。人体的构造主要涵盖认识人的身体器官，认识隐私部位，了解不同性别的人的身体外形、外生殖器官的结构是不同的；身体的感觉这部分的内容包括正确认识手淫，以及身体产生的其它感觉；生命孕育的内容包括让幼儿了解生命孕育的整个过程，让他们学会热爱生命、尊重生命、敬畏生命。
2.幼儿的性别意识逐渐发展
随着幼儿大脑皮层细胞的持续分化，功能逐渐成熟，绝大部分的孩子在3岁左右对自己的性别有了稳定的理解和认同。[3]并开始对不同性别的人的身体构造感兴趣。入园后，因为接触更多的异性同伴，其性别意识得到了进一步发展。如幼儿在幼儿园经常会问“为什么我是站着尿尿，而她是蹲着尿尿呢？”、“女孩为什么没有小鸡鸡，那女孩用什么尿尿呢？”等关于性别的问题。[4]因此，性别教育应该被纳入幼儿性健康教育内容之中。
当然，幼儿性别意识的发展是一个循序渐进的过程，柯尔伯格将其概括为三个阶段：基本的性别同一性阶段，2- 3 岁的儿童能够正确地指出他自己的性别；性别的稳定性阶段，3- 5 岁的儿童逐渐清楚地认识到，一个人的性别是不会随年龄的增长而改变的；性别的坚定性阶段，5- 7 岁的儿童认识到一个人的外貌或活动的变化与性别无关，即开始了解性别的本质区别。[1]据此，性别教育应该包括性别认同、性别角色、性别平等三个部分。既要帮助幼儿认识不同的性别，认同并积极接纳自己的性别；同时又要避免固化的性别角色观，摒弃“女孩要文静、要淑女”、“男儿有泪不轻弹”、“男孩不能玩洋娃娃，女孩不能玩大卡车”等性别刻板印象，树立性别平等意识。
3.幼儿的道德发展不断深化
根据皮亚杰的儿童道德发展理论，2-5岁的儿童处于自我中心阶段（前道德阶段）。这个时期的儿童还不能把自己同外在环境区分开来，而是把外在环境看作自身的延伸。规则对其不具约束力，往往根据自己的想象力去理解万事万物，以“自我中心”去考虑问题。因此，培养幼儿的规则意识极其重要，遵规守范是幼儿性健康教育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遵规守范的内容包括让幼儿了解常规的社会规则，学会遵守规则，树立规则意识。
柯尔伯格的道德认知发展阶段理论认为6岁以下的儿童处于惩罚与服从的定向阶段，这一阶段的儿童将行为的后果视为判断是非的标准，认为凡是受到惩罚的行为都是坏的，凡是可以避免批评、责罚的行为都是好的。幼儿心智才刚刚发育，还没有形成自己的道德认知，倾向于服从权威，依靠权威得到保护。幼儿非常听话，权威（成人）对其的说服一般都会产生效果。[2]换言之，幼儿极易相信他人，难以看清伪善谎言下的真实目的。因此，自我保护应该成为幼儿性健康教育的内容。自我保护的内容包括学会保护隐私，即保护自己的隐私不受侵犯、不在公众场合随意暴露自己的隐私部位、不窥探他人隐私、尊重他人隐私；预防侵害，即正确辨识危险情境或潜在危险情境；学会求救，即懂得正确的求救方式，将受到伤害的可能性降到最低。
（二）社会现实需要——幼儿园性健康教育课程的依据
任何有关幼儿的课程设计都必须基于幼儿身心发展特点，以满足幼儿需求为出发点，同时也不能脱离所处社会的现实需要，只有与社会现实需要接轨的课程才具有可实施性，而当前社会现实需要集中体现在学会预防疾病和爱的教育上。SARS、禽流感、HINI、新冠肺炎、疱疹性咽峡炎、登革热等都是常见的传染病，幼儿身体发育不完全，抵抗力较弱，极易感染病毒。而且，幼儿感染手足口病的几率较高，甚至出现一人生病带动全园生病的情况。因此，健康教育应成为幼儿性健康教育内容中举足轻重的一部分。健康教育包括清洁身体和常见疾病及其预防两个部分。清洁身体的内容包括让幼儿掌握清洁身体的技能，养成清洁身体的好习惯，特别是隐私部位的清洁；常见疾病及其预防这部分的内容包括让幼儿理解“生病”的概念，认识常见疾病及其危害，了解一些常规的预防措施。
幼儿性教育内容应该符合社会要求。教育的目的是使人成长为一个符合社会要求的人，性教育属于教育的一个部分，所以应该以整个教育目标为大方向。幼儿性教育内容的建构必须以社会对幼儿的要求为基础，符合社会规范。同时，了解社会的要求可以使幼儿性教育的内容更加适宜人的发展，培养出社会所需要的人才。现代社会要求幼儿成为一个热爱生命，尊重他人，热爱家庭，具有探索精神、责任心等优秀品质的人，为了实现这一培养目标，幼儿性教育内容必须在了解社会对幼儿的期望的基础上建构。因此，爱的教育应该受到极大的关注。首先，幼儿应该悦纳自我，学会欣赏自己，爱自己，自信快乐的生活，才有力量去感受爱，表达爱；其次，幼儿只有学会与他人相处，处理生活中不同类型的亲密关系，才能更好的适应社会；最后，随着婚姻敏感期的到来，“婚姻与家庭”将成为幼儿感兴趣的话题，他们乐此不疲的讨论着“我想和谁结婚”。所以，了解婚姻的责任与意义、家庭的不同结构应成为幼儿性健康教育关注的内容。爱的教育包括悦纳自我、亲密关系、婚姻与家庭三个部分，与社会对幼儿的要求十分契合，志于把幼儿培养成一个全面发展的人，一个社会所需要的人。
（三）国际成熟经验——幼儿园性健康教育课程的参考
《国际性教育技术指导纲要》提出了涵盖关系；价值观、权利、文化与性；理解社会性别；暴力和安全保障；健康与福祉技能；人体与发育；性与性行为；性与生殖健康8个核心概念的性教育内容框架，其中每个核心概念又被进一步拆分为2-5个主题，并且每个主题都有针对4个年龄段（5-8 岁、9-12岁、12-15岁、15-18 岁及以上）的要点和关于知识、态度与技能的学习目标。而世界卫生组织《欧洲性教育标准》更是向下延伸到了0-4岁和4-6岁两个年龄段，也包含了身体发育、生殖健康、性权利等内容，在《国际性教育指导纲要》的基础上提出了新的见解。X2012年颁布的《国家性教育标准K-12核心内容与技能》涵盖人体和生理结构；青春期和青少年的发育；自我认知；怀孕和生殖；性传播疾病和艾滋病；健康的人际关系；个人安全7大主题，其中每个主题的内容都应符合不断深化的8条健康教育标准（核心概念、分析影响、访问信息、人际沟通、决策制定、目标设置、自我管理、辩护），并且每个主题都针对4个年龄段（幼儿园到二年级、三年级到五年级、六年级到八年级、九年级到十二年级）。
《欧洲性教育标准》和《国际性教育技术指导纲要》都是从知识、态度和技能三方面来建构性教育框架。知识为学习者提供一个重要的基础，而态度帮助年轻人形成对自身、性和世界的理解，同时，技能学习则帮助学习者采取行动。《国际性教育技术指导纲要》指出，知识、态度、技能的培养并不一定是线性的，而是一个反复的、相互巩固的过程，三个领域的结合对开展有效的全面性教育至关重要。因此，幼儿园性健康教育课程也应从知识、态度、技能三个层面来设计内容，同时兼顾不同年龄段的一般兴趣和需要。
《欧洲性教育标准》的年龄段向下延伸到了0-4岁和4-6岁，同时在学习目标上还设置了基础内容（main topic）和进阶内容（additional topic），并充分考虑了个体的差异，比如年龄段的重叠和在后一个年龄段往往除了新增学习内容（new）外还有前一年龄段应掌握内容（consolidation）的细化和拓展。《国家性教育标准K-12核心内容与技能》在每个主题下都会有横向和纵向的要求，横向是 8 条健康教育标准不断深化的要求，纵向是针对某个主题的不同步骤、层面、阶段的要求。所以，幼儿园性健康教育课程中的每个方面的内容都应该具有层次性，不断深化。具体如表4-2-1、表4-2-2所示：
表4-2-1 幼儿园性健康教育课程框架的单元、主题
| 主题 | 人体与发育 | 性与生殖健康 | 理解社会性别 | 安全与保障 | 关系与福祉技能 |
| 单元一 | 人体构造 | 清洁身体 | 性别认同 | 遵规守范 | 悦纳自我 |
| 单元二 | 身体的感觉 | 常见疾病及其预防 | 性别角色 | 自我保护 | 亲密关系 |
| 单元三 | 生命孕育 | 性别平等 | 网络与媒体 | 婚姻与家庭 |
表4-2-2 《人体与发育》的目标
| 人体与发育 | ||||
| 单元 | 年龄阶段 | 知识 | 能力 | 价值观 |
| 人体构造 | 3—4岁 | 认识身体的所有部位和它们的作用 | 说出身体部位的名称 | 爱惜自己的身体 |
| 4—5岁 | 不同性别的人的身体构造不同 | 识别身体差异 | 尊重差异 | |
| 5—6岁 | 身体发育在不同年龄表现不同 | 认识隐私部位，认识到自己和他人都需要隐私 | 保持积极的身体形象，自我形象，自尊 | |
| 身体的感觉 | 3—4岁 | 幼儿开始出现自慰现象：触摸自己的身体会感受到快感 | 用科学的语言与他人谈论这种愉悦的感觉 | 爱惜自己和他人的身体 |
| 4—5岁 | 用正确的方式探索自己的身体和生殖器 | 幼儿有探索身体的权利；学会表达自己的情感、愿望和需要 | 保持积极的身体形象：积极地对待自己的身体及其功能 | |
| 5—6岁 | 理解性感觉（亲密，享受，兴奋）是作为人类正常感觉的一部分（只包括积极的感觉，不包括强迫和伤害） | 礼貌使用性语言 | 尊重他人（身体、隐私） | |
| 生命孕育 | 3—4岁 | 理解生命孕育的整个过程（动物、植物） | 用科学的语言谈论这件事情 | 珍爱生命 |
| 4—5岁 | 理解生命孕育、发育、成长、死亡的整个过程（动物、植物） | 用科学的语言谈论这件事情 | 懂得感恩，珍惜自己和他人的生命 | |
| 5—6岁 | 了解成为家庭一部分的不同方式（例如：领养）；知道有的人有一个或多个孩子，有的人没有孩子 | 正确认识生殖的秘密（如：买卖儿童不合法） | 尊重差异 | |
二、实践探索，推动幼儿园性健康教育课程方案的完善
幼儿园性健康教育课程开发是一个不断完善，并且根据现实需要随时调整的过程，主要包括准备、规划与实施、监测与评估三个阶段。准备阶段的工作主要包括邀请专家、教师和家长等参与讨论，全面考虑幼儿多方面的需求和行为，以及其不断发展的能力，评估幼儿性健康教育课程开发和实施的资源（包括人力、时间以及资金）。
幼儿园性教育课程的规划与实施，首先，需要决定幼儿性教育是以单独开展的形式，还是融入其它活动中，或者两种形式兼得。其次，对幼儿园性健康教育课程进行试点实验，调整不足之处。再次，挑选适合实施幼儿园性教育课程的教师，并对其进行职前和在职培训。最后，保质保量推广幼儿园性健康教育课程。
监测与评估，收集来自教师与家长对幼儿园性健康教育课程的反馈，包括参与课程的幼儿的个人信息；教师培训、干预的记录；幼儿的表现等。最后，对幼儿园性健康教育课程的影响效果进行评估。
三、强化师资，助力幼儿性健康教育课程的有效实施
专业的教师队伍是实施幼儿性健康教育课程的重要保证。首先，提高自学能力。目前社会上有一些专业的性教育公益组织，如女童保护基金会、绿芽基金会等，还有一些公众号，如保护豆豆等，为一线教师提供先进的性健康教育知识与理念，能解答教师在教学中所遇到的问题。而且，相关书籍也是可利用的资源，比如，胡萍的《善解童真》系列、郑渊洁的《性教育书：你从哪里来，我的朋友》、孙云晓教育作品集《阳光法性教育》等，其中有很多性教育的案例可供参考。教师还可以充分利用网络资源，通过一些付费网络课堂进行自我学习，比如《奇妙的我》、《小威向前冲》，教师可以借鉴优秀教师经验，学习设计、组织性教育活动。其次，开展教研活动。幼儿园开展幼儿性教育教研活动，让教师积极参与其中。再次，提供多元化学习机会。幼儿园可以邀请相关专业人士开办讲座、学术沙龙等分享性知识，也可以为教师提供外出培训学习的机会。最后，教师之间加强学习。教师之间的相互学习不仅限于园所内，幼儿园与幼儿园之间也应该相互学习。优秀示范幼儿园可以设置“开放日”供其它幼儿园的教师参观学习，共同进步。
四、争取合力，确保幼儿园性健康教育课程目标的实现
在中国，长期以来“性”都是一个比较隐晦的话题，学校里也很少开设性健康教育课程。媒体中有大量性信息，但其中一些信息是不准确的，是对幼儿有误导的。在家庭性健康教育缺失，学校性健康教育缺位的情况下，幼儿性发展的需求、性健康教育的需要被大大忽视了。从国内已有的调查发现，大部分幼儿的大部分有关性的信息都是从媒体获得的。父母、教师、社会都应该为幼儿性发展、性教育提供安全、支持的环境，如此，幼儿才能基于科学、准确的信息形成正确的价值观。对幼儿进行性健康教育，这本身就是家庭、幼儿园和社会的共同责任。
一方面，在幼儿性健康教育课程的实施过程中，需充分挖掘社区和家庭的相关资源，形成合力，确保其效果。比如，幼儿园可以争取家长的支持与配合，以沙龙、家长会、家长开放日、家长经验分享会等形式邀请从事特殊职业（如女警察、男护士）的家长到幼儿园进行分享，帮助幼儿形成正确职业观，防止性别刻板印象的产生。通过亲子活动让家长积极参与到幼儿性教育过程中来，5岁前父母可以与幼儿共浴[1]，有利于幼儿认识异性的身体结构，同时，在这个过程中还可以解答幼儿相关疑问，适时给予幼儿关于生命孕育等性知识。带领幼儿参观社康、社区附近医院，或是邀请医务人员到幼儿园开办讲座，帮助幼儿了解某些疾病及其预防等常识，养成良好卫生习惯等等。另一方面，充分利用网络和社交媒体。幼儿园可以开设幼儿性教育网络学习平台，创办自己的公众号，根据本园的家长在实施幼儿性健康教育当中所遇到的困难，由研发团队有针对性的编辑文稿或音频发送给家长，让家长随时随地可以进行学习，更加方便快捷。
第三节 社会应该搭建“家—园—社”多方联动的协同机制
家庭是幼儿成长的“堡垒”，家长应该主动承担起家庭性健康教育的重担，筑起幼儿性健康教育的第一道防线。幼儿园是幼儿社会化的主要场所，由于“群体效应”等多方面原因，此时幼儿更易产生性疑问、性行为，教师应该抓住教育契机，因材施教，幼儿园应成为幼儿性健康教育的第二道防线。国家与社会则需要从立法和司法层面逐步建立健全社会政策和相关法律法规，确立第三道防线。[2]
一、政策先行，保障幼儿性健康教育的顺利开展
《国际性教育指导纲要》指出全面性教育是一个敏感的话题，甚至会引发争议。因此，非常需要一个具有支持性、包容性的法律和政策环境，即表明推行全面性教育是在落实政策，而非个人选择。明确的政策或指导意见能够为开展全面性教育提供制度基础，有效处理相关敏感问题，制定恰当的行为标准，保护并提升教师的地位。
首先，XX应该创造安全和支持性的学习环境，向所有幼儿提供全面性教育，以及开展高质量的全面性教育所需的工具和材料。其次，XX应该制定相关法律法规（如网络安全法），规范媒体或其它性信息源，为幼儿提供正确完整的性信息。最后，XX应该制定相关教师法，明确规定幼儿性健康教育教师的合法权益，保护其不受舆论的压迫。
二、媒体监督，营造幼儿性健康教育的支持性环境
《国际性教育指导纲要》提出媒体和其他“看门人”：大众传媒——电视、报纸、杂志和网络很大程度上影响人们对全面性教育的看法，网络和社交媒体可以成为获取性信息与解答性疑问的绝佳手段。因此，净化媒体信息，营造一个适宜幼儿性健康教育发展的支持性环境十分重要。比如，针对于幼儿性健康教育的绘本、音频、动画视频和机器人等都应该通过严格审核，过滤掉有可能对幼儿产生性误导的因素。加强网络监督，消除与“性”相关的图片、广告和网页链接等的随意弹出，避免幼儿在接触网络的过程中成为间接受害者。媒体还应该加强幼儿性健康教育的宣传力度，通过报刊、公益广告和微电影等形式普及幼儿性健康教育知识。
三、社区联合，丰富幼儿性健康教育的各类资源
首先，社区可为幼儿性健康教育的开展提供人力资源。比如，组织性健康教育专业人士面向大众提供指导，或开办组织机构提供幼儿性健康教育方面的咨询与指导服务。其次，社区可为幼儿性健康教育的开展提供物质资源。比如，向大众发放有关幼儿性健康教育方面的报刊和书籍，提供适宜幼儿身心发展的绘本等。最后，社会可加大对幼儿性健康教育的宣传，通过发放宣传单、语音播报和电子广告等形式提高大众对幼儿性健康教育的重视，提高大众的幼儿性健康教育认知，推动其高效、科学的实施。
结束语
本研究通过问卷调查、访谈和观察等方式，从家长、教师和幼儿三个群体了解目前深圳市幼儿性健康教育实施的具体情况。
一方面，采用自编的《幼儿性健康教育调查问卷》（家长版、教师版），对家长和教师的基本信息、幼儿性健康教育基础、观念、行为和需求，以及教师的性知识掌握情况进行调查。发现目前深圳市幼儿家庭性健康教育存在整体需求较大，实施不足；家长性健康教育观念与行为严重脱节；家长在幼儿性健康教育方面的知识和技能欠缺；家长呼吁“专业人士”的帮助等问题。幼儿园性健康教育存在教师缺乏性健康教育知识技能与担忧家长顾虑并重；幼儿园缺乏系统性健康教育课程作为理论支撑与实践指导；技术的“潜力”有待挖掘等问题。
另一方面，采用自编的《幼儿性知识水平访谈提纲》从生命孕育、清洁与卫生、性别角色认知、自我保护、爱的表达五个维度来了解幼儿性发展水平现状，从幼儿角度深入挖掘幼儿性教育现存问题，发现幼儿性健康教育的内容与幼儿性知识的盲点不一致。
由于研究的时间、精力、条件以及研究者的研究水平有限，本研究存在以下不足。
第一，在研究对象方面，研究者只选取了深圳市的幼儿家长、教师和幼儿，虽然研究对象具有一定的代表性并能反应深圳市幼儿性健康教育的实施现状，但由于地域性差异，会影响研究结果的推广性。在未来的研究中，应该扩大研究对象的域范围、增加研究对象的数量，使研究结果更具有推广性。
第二，在研究方法方面，研究者采用访谈法调查幼儿性发展水平。由于幼儿年龄尚小，理解能力较低，会影响研究结果。未来有必要开发更加符合幼儿身心发展特点的研究方法，有针对性的测试幼儿性发展水平。
第三，在对策建议方面，研究者提出设计适宜幼儿身心发展特点的幼儿园性健康教育框架，但只是处于初步构建阶段，内容不够详尽。未来在此基础上可进一步深化现有研究，设计并实践一套切实可行且行之有效的幼儿园性健康教育课程体系，更好地指导幼儿园和家庭开展幼儿性健康教育实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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