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野圭吾作为一名“写实派本格”推理小说家,突破了传统推理框架,在叙事策略上有显著成就。其小说在叙事结构和叙事手法上别具一格,善于利用伏笔创造意外感,并且将人性和社会性结合到推理小说当中去。今以其代表作之一《恶意》来进行详细分析。
1.叙事诡计:隐藏的伏笔
1.1妙用伏笔
伏笔,文学作品中常用的描写和叙述手法,用于暗示后文即将发生的情节。伏笔是为了情节结构的完整、一致和统一而服务的,埋藏伏笔的手法多种多样,伏笔也分为不同类型,比如场景伏笔、人物伏笔或是语言伏笔等等。当伏笔出现之时,若让读者轻易察觉或猜测出后续内容便不是好的伏笔。真正绝妙的伏笔含蓄深沉,即便读者发现了其出现,也绝猜测不了其暗示了什么内容,读到下文内容时也没有突兀怀疑之感。精巧的伏笔设计如流水般自然融入在情节当中,间接的婉转的穿了针引了线,而后却让读者恍然大悟,甚至毛骨悚然。故古人曾将其称为“草蛇灰线之法”。
推理类小说的叙事策略当中,不可或缺的便是伏笔这一常见的手法,这是埋伏线索的重要手段。与悬念和铺垫不同,伏笔不是一种烘托也不是照应,而是一种潜藏的暗示。推理小说以神秘跌宕来吸引读者,伏笔这种如同迷雾若隐若现的“蛇”与“线”,用来制造诡异和神秘效果最适合不过了。而今专门对此进行阐述,原因也是因为在《恶意》这部作品中,作者所隐藏的伏笔之惊奇和精妙实为少见,而这些伏笔令小说更加完整且充满意外。
1.2“猫”之伏笔
推理小说当中伏笔与线索的铺垫紧密相连,有时伏笔即是线索,通常用于暗示凶手的作案手法、动机或是揭露凶手的身份。这样使得推理过程更具连贯性,让案件的发展出人意料却又缜密合理。在《恶意》这部作品当中,伏笔的铺设也颇为常见,跟其他推理类小说一样,似乎不必专门的细说。但是,其中有一处,着实值得深入品析,那便是“杀猫”这一情节的设计。
作品第一章“事件”之章是由野野口修的手记构成的,他的手记即凶手的手记,是不能当真的,但是由于读者一开始并不知道他是凶手,先入为主的轻易相信了他的所有描述,就连查案的警官也不例外。在他的手记当中,描述拜访日高邦彦当日的过程时,顺理成章的阐述了有关杀猫这一情景。这一情景由几个部分构成:野野口修偶遇庭院中的女人;与日高邦彦交谈中提到女人的猫死去的故事;日高邦彦承认自己毒杀了猫。在这几个部分之中,作者通过对于日高邦彦的语言、表情等人物描写,烘托出了一个诡异而难以看透的阴沉形象。令读者脑海中闪现出的是:日高邦彦不是个好人。而杀猫事件也是为了达到这一目的下的功夫,不仅仅要从人物描写去渲染这一形象,而且要从事件中体现这一形象,使其更具真实性。在这里挥霍辞藻并不多余,这可以说是这部小说的一大亮点,加深了后文揭露真相所引发的效果。
作品开头手记中的这一个小小插曲,对于整部小说的内容起到了可谓至关重要的作用,所谓“草蛇灰线”也不过如此。通常来说,伏笔的隐藏是为了暗示未来情节的走向,但是在这里,东野圭吾的目的不仅仅是暗示,还融入了一种对人性的解读。他深刻的了解如何改变一个人对于他人的印象,首先就是从第一印象入手。研究表明,人们初次见面时所留下的印象最为深刻,不管这个印象是否正确,都很大程度上的影响了对于一个人客观的判断。“杀猫”这一情节的设计,就是为了改变读者对于日高邦彦的第一印象,从而潜移默化的影响着对后面情节的预想和猜测。文中写道“将咖啡喝光后,他阴沉的说道:‘是我做的。’”、“‘是我杀的,我把毒丸子放到院子里,只是没想到事情竟然会这么顺利’”。这些描写日高邦彦语言和表情动作的叙述,自然而然的让人觉得他是一个阴沉而冷酷的人。杀猫虽然不是大事,但是足以让人感觉到一种毛骨悚然,为了自身的利益而去毁灭了一个生命,这该是多么可怕呢。
“杀猫”这一事件的出现,改变了读者对于日高邦彦的第一印象,是凶手的诡异心机,也是作者的策略之一。它让人们确信了后来揭露的“捉刀人”一事。这一伏笔又是一种间接的“性格描写”,就如文中加贺最后所说,当作者想让读者了解某一人物的特征时,最好的办法不是直接描述,而是通过语言动作等细节描写来让读者建构出人物形象,这才能更深刻的埋藏于心中。为了让日高的残酷形象根植于读者心中,作者通过凶手的手记,想出了毒杀猫这一事件。先入为主的阴险形象,让读者真的以为日高邦彦的品格黑暗,威胁野野口修为自己代笔。这一伏笔还将野野口修的性格弱化了,在阴险的日高面前,野野口修显得弱小而引人同情。凶手能轻而易举的达到目的也多亏这一情节的设计,文中的加贺警官和读者们都从内心肯定了那个虚假的动机,却容易忽略很多其他的疑点。
可是,推理小说中的疑点总会为人所揭露,就如伏笔,也必定有破土而出的一天。这就要提到此处的伏笔的第二个作用:它不仅让人相信了凶手的诡计,而且破解了凶手的诡计。在小说中,警官加贺最后在野野口修的房间发现了毒丸子的秘密,才知道原来“杀猫”的桥段也是凶手伪造的。这一伏笔在此处,又成为了一条拆穿凶手谎言的推理线索,可谓是叙事的一场耸人的诡计。从开头的“事件之章”到最终的“真相之章”,这个伏笔虽然没有多次出现,却设计巧妙,串连起了很多线索。可以看出,作者在叙事上善于把握读者的心理,成功的把日高凶恶残忍的形象打入读者脑海中。如果不是最后的真相揭露,或许读者永远也不会想到杀猫的真正凶手。
这一事件的埋伏碎精妙无比,但依旧有破绽所在,作者利用很多篇幅刻意的叙述杀猫事件,本就让读者警觉,察觉到这是案情的线索之一。当然,伏笔想要做到完美的隐藏于行文之中实在是难于登天,任何有目的的语言都容易被读者发现。但是,这一伏笔最巧妙之处并不在于伏笔隐藏和揭示的技巧,而在于利用了读者的主观臆断,却让读者毫无察觉,陷入了伏笔的骗局。
1.3掩人耳目的线索:细节铺设
除去“杀猫”这一场景伏笔是被作者着重描写的,还有许多其他的伏笔,隐藏在行文之中。在叙事上,通过细节铺设来完成推理小说的线索埋伏,也是东野圭吾常用的手法。这些细小伏笔或是语言伏笔,或是人物伏笔,都无一例外的不可或缺,它们是揭露真相的关键,也是让小说更具观赏性的技巧。
细细阅读之后发现,在野野口修的手记之中,存在着很多表达着人物内心活动的细节,这些细节与小说的主题交相辉映。伏笔有时不仅仅寄托于物体或事件之中,还从人物的一举一动中暗示着读者,叙事之诡计也体现于此。例如从拜访日高家时,对其环境的描写中,就能看出野野口修无意间透露出来的对日高生活的羡慕之情。描写环境时提到:日高的家“位于美丽整齐的住宅区”、“偶尔可见的气派房子”、单行道代表“有身份有地位的象征”。而描写野野口修回家时的心理活动则写道:“我的住所和日高家相比天差地远”、“没有像理惠那样的美眷”等等。这种心理活动,字里行间让读者感受到野野口修对于日高之羡慕。可读到最后,才恍然发觉,这并不是羡慕,而是无时无刻在野野口心中滂湃不已的嫉妒。这种令人发狂的嫉妒,才是凶手真正的恶意,也是真正的动机。
日高庭院里的樱花树、野野口修手指上的茧、带去日高家的香槟以及《禁猎地》一案等等,都是埋藏在行文中的破案线索。但是这些伏笔,最终并不是由读者自己发觉和猜测的,而是从警官加贺也就是作者自己的口中一一解答,这或许是东野圭吾所做不足的一处。伏笔线索,理当让读者也寻得一些蛛丝马迹,才会使得推理小说更加引人入胜,达到那种读者也投入到破案过程当中的效果。不过这种叙事方式却也有好处,设计出来的令人难以发觉的伏笔,埋藏的太深,以至于蒙骗了读者,才会让读者最后惊叹不已:这一切均是在意料之外,也确实是情理之中啊!读者怎么也不会想到这些看似平常而无关紧要的描述,竟然成为了揭露真相的关键。可以说,在这一方面的效果上,这些伏笔的埋伏和破土而出的叙述方式,也是颇有建树的。
2.叙事碎裂:分散式记叙
2.1妙用视角与结构
在小说叙事的视角上,全知全能的视角和第一人称视角早已被打破,现阶段不同“意识中心”视角的记叙更为常见,甚至是运用动物视角、灵魂视角的小说也层出不穷。在结构上,小说的叙事也渐渐从传统的单线扩展到了多线的形式,使得小说更为复杂多变、灵活精巧。传统的推理小说,通常按照破案人的视角或是旁观者的视角来叙述案件,在叙事结构上也多采用单线形式,一条线索或是一条思路贯穿始终。
东野圭吾的小说,在叙事的视角和结构上打破传统,追寻更为有趣的手法,采用不同的角度和复杂的结构,使得推理小说更具观赏性。《恶意》这部作品摒弃了传统推理小说的定势,开拓出了新的叙事策略,叙事的视角频繁变幻,叙事的结构分散复杂,却依然逻辑清晰缜密,值得探究。
2.2变换的叙事角度
视角是作者把他体验到的世界转化为语言叙事世界的基本角度,同时它也是读者进入这个语言叙事世界,从而打开作者心灵窗扉的钥匙,通过不同的视角可以让读者看到事件和人物更多不同的解读和思维。整部小说由七个章节构成,分为几个阶段:野野口修的手记——加贺恭一郎的记录——野野口修的手记——加贺恭一郎的独白——野野口修的手记——加贺恭一郎的记录——认识他们的人所说的话(调查)——加贺恭一郎的回忆——加贺恭一郎的阐明。可以明显看出这部小说是一本手记体叙事的小说,而叙事的角度有三个,一是凶手的视角,二是警官的视角,三是与案件有关的人的视角。作者采用三个叙事角度,并将它们交错穿插在一起,构成了一个完整的故事。
文学之所以为文学,不仅仅是内容的精彩,更在于用什么形式表达,这才是文学的审美所在。无论是“写什么”还是“怎么写”都是小说必不可少的要素。《恶意》这部作品并不像其他手记体小说一样,从头至尾由一个人的手记来叙事,而是来回的变换叙事的主体。在野野口和加贺这两个视角的变换中还插入了其他人的叙述,更为复杂的是,野野口修的手记在相当一部分上是伪造的。这部小说的形式就可谓是充满新意,不仅使用手记体这样的特殊形式来描绘案件,而且通过不同视角的转化揭露谜底,这是在推理小说中极为罕见的。手记体是以第一人称叙事手法进行叙事的,而法国学家热奈特抛开了“人称”这种说法,而采用“聚焦”。他把视角分为非聚焦、内聚焦和外聚焦。
东野圭吾通常使用的是内聚焦和外聚焦视角的写法,而在《恶意》当中使用的是内聚焦,以某一人物为既定视角描述故事。作品的开头先是野野口修的视角,以他的手记来缓缓展开整个案件。这一个开头是有考究的,为什么不以破案人的视角,而以凶手的视角进行叙述呢?通常若是推理小说以凶手的视角进行第一人称叙述的话,很容易暴露自己的身份,但作者在这里想到了使用手记的形式。手记,而且是凶手的手记,在不知道凶手身份时,所有的读者都会不由自主的对其内容深信不疑。这样一个伪造的手记开头,使得整部作品超出凡流,获得了难以言明的神奇效果。之后又以加贺的视角进行叙述,也是推理人对于案件的主观判断,其中的误判和疑点层层环绕,让人摸不清头脑想要一探究竟。东野圭吾的小说一大特色便是对于凶手这个角色的细致描写,不仅存在于《恶意》,在他许多其他推理作品中也运用这种写法,如《红手指》和《嫌疑人X的献身》等等作品也使用了反向描写,从凶手的角度来描述案件,使得反派更加丰满,让读者跟随凶手的脚步,完全压过了侦探的风头。东野的推理小说很大地转向《哪边杀了她》、《是我杀了他》之类的重视“找寻凶手”要素的作品,以及《侦探伽利略》、《预知梦》之类的贯彻“分析手法”要素的作品。把凶手的形象刻画的细致入微,甚至从凶手的角度来描述和看待案件,描写他的心理活动。或许内聚焦视角是书写推理小说的一大妙计,更加深化了推理小说的神秘感和吸引力。
2.3突破常规的叙事结构
叙事结构之妙,在于它按照对世界的独特理解,重新安排了现实世界中的时空顺序,从而制造了叙事顺序和现实顺序的有意味的差异。传统的推理小说以单线结构为主,从正向进行描写,将案发、推理到破案连成一线,叙事结构简单明了但却略失新意。东野圭吾的小说通常不以单线叙事结构成文,而寻求更复杂的复线甚至多线结构,正如《恶意》这部作品便是其中的例子。小说分为几条线索,通过不同的视角形成不同的结构,这令作品具有了现实性和艺术性等特殊意义。
小说中多条线索形成多方位结构,每一条线都必不可少,使得作品更为缜密。一条是凶手之线,凶手即野野口修是案件发生到结束的缔造者。以野野口修的手记作为一条线索,一开始瞒天过海,之后真相暴露便会让读者惊讶不已,达到一定的叙事效果。第二条是推理之线,即以加贺恭一郎的记录和独白为一条结构线,也贯穿了小说的始终,由他的视角进行一系列的推理和叙述。从一开始的怀疑到确认再到怀疑,一个反复的过程,令情节跌宕起伏,诡异而精彩。而第三条线则是其他相关人物的叙述,用调查语录的形式将他们的回答放入了“过去之章”,如果没有这一条线,那么情节就不完整,结论就不可靠了,这是案件破解的必要条件。《白夜行》是东野圭吾的另一部极具代表性的多线结构小说,用简单的支线去构造剧情,是多线结构的基本手法。与《白夜行》对比,《恶意》在叙事结构上与其有相似之处,都是将事件片段化、分散化,行文并不连贯,而是分裂的。不同的线索和不同的视角交叉,给人一种混乱之感,可最后依然条理分明,这就是多线小说的精妙之处。多线叙事让情节扑朔迷离,让读者仿佛走入迷雾之中,激发了读者的思考和投入,让读者也进行整合,真实的参与到推理之中,这也是精彩的推理小说的魅力所在。
整部小说在语言上没有使用华丽的辞藻和修辞等手法,而是通过结构的穿插,视角的转换,情节的设计来吸引眼球,这也是推理小说本应具有的元素。内容上,《恶意》偏离了推理小说的一贯作风,将案件情节设计的扣人心弦,两次反转将推理小说的主题由破案升华成了对于犯罪心理的探讨。文学作品不仅需要内容而且需要形式,评价文学作品时,并不只看其写了什么,而要探究它是怎么写,并且达到了怎样的审美效果。《恶意》的出彩之处就在于,通过多线结构,最后统统指向了一个结论,这个结论不是凶手的身份,而是隐藏在虚假动机之后的真正动机。这说明多线结构可以更好的表达出多重主题,将结局复杂化。野野口修这条线指向的是犯罪过程,而加贺恭一郎这条线指向的是假的犯罪动机,最后通过其他人的相关调查这条线索指向了真正的动机。可以说从这几条线,串连起来的不仅仅是一颗珠子,而是几颗不同的珠子。
3.揭示主题:情理之中,意料之外
3.1叙事内容整合
在使用多视角和多线结构的小说中,叙事的整合显得更加困难。如何通过巧妙的叙事缓缓的掀开真相的面纱,又如何通过真相的暴露来揭示主题的意义。这需要细致的将几个充满主观意向的视角进行一个客观化的合并,由主观转为客观,让事件最后投向唯一的真相。而这种分散式的结构也需要合理化的调整,如何做到缜密而精确,不留一丝的空隙和漏洞,要有强大的叙事技巧作为后盾。《恶意》的结局可以说由两个真相构成,一是凶手身份,二是犯罪动机。几种视角相当于几块拼图,几条线索又相当于拼图的衔接,最终由作者和读者一起将一个个碎片拼凑完整。然而在《恶意》之中,这份“拼图”通过神探加贺恭一郎的提示,还有种种线索来整合,所有的伏笔破土而出。除去揭示的真相之后的真相,这部小说的灵魂在于将案件推理升华到了人性解读的层面,探讨真正动机的同时也探讨着许多犯罪者的心理。叙事不仅为叙事,如何通过叙述的事件深化主题,也成为传统推理小说值得商榷的话题。
3.2串连线索:步步整合
东野圭吾常常使用的多线平行交叉式结构,对于线索的整合需要比较复杂的计算和设计。联系起一个个小物证、小细节和事件,成为一条条时间线、空间线,最后几条线首尾相接形成完整的界面,这就是推理小说的叙事技巧。对于读者来说,形成了三条清晰的线索:如香槟、电脑屏幕、樱花树、纸镇还有与警官的对话细节等等串连起来了一条有关凶手身份的线索,一个个疑点最后将犯罪嫌疑指向野野口修;手稿、围裙、照片、录像带等等点又引出一条通往假动机的线;而手指的茧、毒丸子、校园暴力的始末等等小点,又串起另一条线,指向了真正的犯罪动机。无数的细节连成这三条线,刚好形成一个完整的面,完整的陈述了案件的始末和小说的主题。东野圭吾的小说几大特点之一便是表面上已经将凶手和结局预先告知读者,但读到最后发现结果与原本并不一样,他善于将真假的线索交汇,迷惑读者,致使读者坠入迷雾之中。
3.3人性与动机
令人毛骨悚然的恶意,是这部作品欲要揭示的主题。东野圭吾的小说中感情和人性的描写常常多于传统的推理破案过程。他通过叙事的策略,构造出来复杂的结构和多重视角,展现出了一个案件中不同人物的不同主观思考和不同的价值判断。这部小说名副其实,将“恶意”这一个人性的阴暗面设置为犯罪动机。凶手野野口修费尽心机的贬低日高邦彦,抬高自己在他人心目中的人格品质,实际上是一种过分嫉妒和自卑。他不惜花费无数的时间和精力,在身患癌症的情况下,设计出这样一个耸人听闻的虚构动机,只是由于人们对于比自己优秀的人所抱有的恶意。这样的恶意在人人心中都埋藏着,只是这部作品将犯罪者心中的极端恶意暴露了出来。就如书中一句话写道:“令他害怕的,并非暴力本身,而是那些讨厌自己的人散发的负面能量。他从来没有想象过,在这世上竟然有这样的恶意存在。”
作者1990年发表的《宿命》中言及“犯人制造了怎样华丽精彩的诡计,这样的谜团设定固然不错,但我更希望创作出其他类型的意外性”。《恶意》这部作品便从许多方面给予了读者意外性。是的,这部作品的种种叙事策略,如掩埋的伏笔、多线的结构、多方位的视角等等,目的都是为了揭示和渲染主题——恶意所制造的犯罪。而恶意,也是一种常见的犯罪心理。有多少的犯罪也就是因为一句“看他不爽”而酿成的,只是像野野口修这般处心积虑或许只有小说中可以详见罢了。这种恶意其实就是一种嫉妒心理的畸形,在犯罪心理学当中的嫉妒心理学提到:所谓嫉妒心理,是指个体发觉参照对象具有优势之处,从而引起个体对参照对象憎恨和醋意的一种消极态度的体验。野野口修看到日高邦彦的进步和成绩而产生不可名状的痛苦感,进而对其的优越耿耿于怀。经过一个阶段的积蓄和压抑,其痛苦仍无法解脱时,就出现了极端的犯罪行为。
东野曾在访谈中说道:“人性的独白、社会的炎凉,这些是人类永远需要关注的命题。”这一想法在东野圭吾社会派本格推理小说中也体现得很彻底。《恶意》中表面上看来在获悉了凶手身份后已经没有了继续解谜的必要,因为凶案过程和动机已经显而易见,然而看到最后才发现竟然被凶手所欺骗,作者运用叙事诡计隐藏了其他的真相。这部作品中的解谜模式有悖于既往的模式,它所解的并不只是罪案之谜,还是人性之谜。
根据以上的探究和细读可以详见,《恶意》这部作品虽不是东野圭吾最为著名的代表作,但是融合了作者多重写作风格。在叙事技巧策略上,通过精巧的伏笔、多线叙事结构、多重叙事视角完成了不同寻常的主题揭示。叙事风格冷峻严密又脱离传统,令人深思并且回味无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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