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析《喧哗与骚动》的意识流写作手法

摘要：意识流小说是20世纪20年代兴起的小说样式，它以心理时间结构故事，打破了原有的时间和空间顺序，注重人物的内心活动。《喧哗与骚动》是意识流小说的代表作之一，采用了大量的篇幅去运用意识流手法，本论文不仅从内部对使用意识流的三个人物分别做了分析，还从外部对意识流的表现进行了说明。

　关键词：意识流；《喧哗与骚动》；时空跳跃；结构形式；写作表现

引言

相比于传统小说的心理描写，意识流写作手法有一种真实感和代入感。但目前对于《喧哗与骚动》的研究大多是就情节内容本身，对于意识流的写作手法而言并不是很多，大多是在宏观上进行整体的分析，很少就意识流在每个人物身上的表现进行解读。对这部作品进行详细的分析将会对意识流的手法更为透彻。

　一、简介

　　（一）内容简介

《喧哗与骚动》是意识流小说中最具有代表性的一部，整体内容围绕着康普逊家族展开，由于杰森·康普逊的堕落和挥霍，导致家庭从名门望族逐渐衰落。他和卡罗琳·巴斯康的婚姻并不幸福，嗜酒如命的他和自私冷漠的太太信念不一，这样的感情导致家里的孩子过得并不幸福。正是因为母亲一直偏爱小儿子杰森，造就了他自私孤傲的性格，所以从小就与其他孩子格格不入。小说的中心围绕他们的二女儿小卡展开，在母亲眼里女性的贞洁要高于生命本身，但小卡用叛逆冲破规矩的牢笼，不仅偷偷交了很多男友甚至未婚先孕，不料遇到赫尔伯特·赫德对小卡一见钟情，不得已之下让他们匆忙结婚。不久赫德发现孩子并非是自己的，便马上将她们母女赶走，并收回自己曾经让杰森去自己开设的银行上班的承诺。因此杰森对小卡怀恨在心，对他的外甥女极尽刁难和折磨，小卡被视作家族的耻辱，把孩子托付给家里后便离开了。大儿子昆汀·康普逊是一个成绩优异但思想观念极其迂腐的人，受到父辈的影响将家族的荣耀看得无比重要，因此妹妹的所作所为让他很难接受，同时他也一直爱恋着自己的妹妹，渴望和她生活在一起。曾经为了供他去哈佛读书，家里卖掉了一部分草场，虽然成为了全家人的骄傲但无奈的现实让他痛不欲生，最终选择自杀。昆汀的离开让家里一时间很难接受，本就悲观厌世的康普逊先生更加郁郁寡欢，不久也离开了人世。小儿子本杰明是一个白痴，他本来拥有和舅舅一样的名字叫做莫里，但母亲觉得患有智力障碍症的他没有资格用自己弟弟的名字，所以大约在他五岁那年给他改名。在小本的生活中只有姐姐小卡和黑人女佣迪尔希给过他真正的温暖和照顾，甚至在姐姐离开后，他经常到高尔夫球场旁边看别人打球，就是为了能够听到小卡的名字，但其实他不知道别人喊的是球场的球童。

整部小说一共分为四个部分，前三部分分别以本杰明、昆汀和杰森的意识流形式展开，最后以迪尔西的视角作为补充收尾。作者威廉·福克纳从小在南方长大，即使受到南北战争的冲击，也很难在一时间打破传统思想的禁锢，但他不得不受到现实社会的推动，撕掉所谓守旧的皮囊去接受新生的观念。所以康普逊家族只是一个缩影，最终要反映的是X南方社会的历史性变化。

　（二）意识流创作

小说作者威廉·福克纳被西方文学界视作“现代的经典作家”，独特的写作手法和突破常规的语言，使之成为一部成熟且令人满意的作品，成为意识流小说乃至整个现代派小说的经典名作。小说虽然以二女儿小卡的失贞堕落为中心，但并没有过多地纠结于这件事本身，而展现了这件事在不同人心里的感受以及造成的影响，通过故事化为意识流的形式，将读者带入人物的内心世界。

意识流原本属于心理学术语，最早由心理学家威廉·詹姆士提出来。在他看来，人的思维意识永远处于流动的状态，而不是片段式的拼接，并且这种来自于主观的意识也不会受到时间和空间的影响。[3]后来在1918年由梅·辛克莱引入文学界，形容小说叙事过程对于人物持续流动的意识过程的模仿，相较于其他现代主义流派不同，意识流小说并没有一个固定的组织，但是在写作上有着相似的风格。在特点上，打破了常规的时间线，随着人物心理的变化来结构时间，尤其在文字描写上毫无逻辑性，就是用这种看似奇怪的方式来深层挖掘人物灵魂的真实。意识流的写作手法不能简单地理解为一种技巧，而是为了更加全面、真实地表现人物所采用的一种自然的展现形式，就好像故事里的情节发生在自己身边一样，不同于普通小说所带有的距离感，即使内容再精彩也很难融入其中。在现实生活中，人的本性经常会受到社会道德规范的束缚，在意识流作家看来，冲破理性的牢笼才能表现真实的世界。所以意识流不同于普通对于心理状态的描写，立足于自身而不是依靠别人的叙述，在某种程度上增加了真实感。但这种写作手法给读者造成了一定的阅读困难，混乱的时间线以及难以捉摸的人物性格，使得讲述的事件显得扑朔迷离。本论文将以《喧哗与骚动》为例，具体分析意识流写作手法。

　二、意识流的表现形式

福克纳在《喧哗与骚动》中大量使用意识流的手法来表现人物的内心世界，对于很多事件的描述并不是单刀直入，而是通过表现这些事件对人物所造成的影响，让读者通过反复琢磨去把握其中的韵味。相比于传统小说对于人物心理的描写，意识流就像一台摄影机，不经过加工直接被作者记录下来，并且思维之间的跳跃也是不需要严格地遵循时间的顺序和逻辑的要求。在阅读时就会发现，作者的写作方式非常新颖，通过字体的变换来展现思绪的变化，或者是听到一句话、闻到一种味道等，并且每段文字中也包含了某些线索，从本杰明部分的模糊到迪尔西部分的清晰，拨开迷雾逐渐清晰。意识流的手法对于心理的描写非常多，但对于外部的描写却很少，比如本杰明的形象到了最后迪尔西的部分才清晰。在情节上，每个人的意识流都有其独特之处，看似是简单的大脑运转实则没有任何规律可言，反而是随意性更让人记忆犹新，一个个不相干的事件整合起来就是一幅完整的家庭生活图景。在时间上，福克纳并没有按照普通的正序或者倒叙陈述情节，而是打破了时空顺序，在过去、现在和将来反复交叉，并且空间上的跳跃也缺乏联系，不仅体现出他本人写作技巧的娴熟，更突出了他与众不同的个人风格。作者通过大量的手笔来表现意识流，一方面是抓取生活细节，让内容更加真实；另一方面也是因为刻画人物的需要，本杰明是一个天生的白痴，昆汀和杰森都存在着病态的心理。

（一）反映意识流动的视觉转换

小说打破了传统单一的叙事方式，四个叙述者通过自己内心真实的想法，反反复复地暴露出对于家族事务的态度，所以人物形象非常清晰。本杰明是从三十三岁生日当天开始回忆的，因为他的“白痴”形象导致很多地方的叙述都是模糊零散的，但他的意识跨越了十几个场景以及几十个生活片段，可以说几乎概括了整部小说的所有情节。其中很多时候都是在回忆姐姐，可以看出他与小卡的深厚感情，也能够发现小卡的生活牵动着故事的发展，所以即使没有小卡单独的叙述部分，她也是小说的主角，甚至她的堕落失贞隐喻着家族的落寞。昆汀部分的时间线比较短，是从他自杀的那一天开始，与本杰明完全相反，混沌中带着理性，兴奋中带着绝望，在他决定自杀那一刻开始，精神就一直处于高度紧张的状态，所以他的意识流中充满着焦灼、迷离。杰森是从小本生日的前一天开始回忆的，相比之下他是四个孩子中心智最健全的人，但由于他的自私偏执和冷傲残虐，所以在他极其暴躁的情况下意识流也有杂乱的一面。最后在迪尔西的视角下，终于让状态回归了正常，以第三人称的方式把此前所有模糊的情节补充完整，一个家族的兴衰到此为止。

福克纳通过视角转换，鲜活地从不同叙述视角表现出意识流出现时的随心所欲，给读者描绘的是一幅杂乱无章、错综复杂的时空图景，从三个人的意识流到迪尔西的正常叙述，从主观的内心世界逐渐走向客观的外部世界。福克纳采用这种独特的意识流写作手法，留给了读者极大的想象空间，脱离了普通小说的平铺直叙，跳脱的空间和零碎的时间就像一个个线索，把每个局部拼接在一起，也正是由于这样多视角的转换，小说的层次感、起伏感和真实感才得以更好的展现。

　（二）时空跳跃的不连贯性

作者通过时间和空间的跳跃来表现叙事者内心丰富的活动，这种写作技巧其实也是意识流小说非常突出的一个标志，但往往是这种难以理解的表达会让读者倾注更多的思考，甚至可以把自己化作小说中的人物，深入内容本身。《喧哗与骚动》中跳脱的时空来源于意识流创作方法的运用，本杰明部分把过去的记忆与此刻草地上玩耍的场景混淆在一起，破碎的意识流显得稍纵即逝，昆汀的意识流相对来说转换的比较快速，但同时冲击力会很强，导致过去和现在的距离被缩小。虽然很多事件是重复的，但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视角，所以意识流不是处于同一层面上的，否则会让内容显得啰嗦又冗长。仔细梳理小说的时间线就可以发现，合理的顺序应该是昆汀—杰生—班吉—迪尔西，如果按照直线型的叙事框架，可能很难发现情节的动人之处，越是隐晦生涩越吸引人，越通俗易懂的内容反而缺少价值。其实这种别致的写作方式在一定程度上增加了小说的层次感，加深了小说的主题，这种美感是其他任何技巧所不能代替的。

（三）意识流中语言的流动速度

虽然前三部分都使用了意识流，但由于人物形象不同，语言形式不尽相同，本杰明吞吞吐吐、昆汀喜怒无常、杰森暴躁如雷，所以语言的流动速度也是不一样的。语言的形式和流动速度适应情节的发展，本杰明部分的语言显得十分温柔，一方面是因为他的人设所需要，另一方面缓缓地拉开小说的序幕。昆汀的语言显得很特别，他一直在激动和迟钝之间不断切换，这种跳越感正是他形象的生动刻画。杰森以对话为主，大体处于平稳的状态，但有时急躁的意识流也会暴露出他荒谬的想法。最后迪尔西部分为我们展现了一个客观的世界，此时的语言速度的稳定的。语言流动的速度也可以帮助作者更好地表达人物之间的关系，小本想起小卡时就会激动甚至不说话用哭来代替，这与平时的平静形成了极大的反差。作者非常善于挖掘人物的内心世界，借助人物的内心世界来抒发自己的所思所感，这是一种复合的意识流效果，是小说的点睛之笔。

　三、意识流的结构安排

　　（一）本杰明的意识流

　　1.意识流的结构形式

本杰明的叙述虽然凌乱不堪，但他的部分却是故事线最完整的部分，几乎展现了家族里前前后后所有重要的事件。昆汀的意识只能停留在他自杀之前，而杰森自年幼时自私冷傲的性格造成他在几个孩子中的参与感较低，大部分的意识是在他成为一家之主之后，所以把本杰明的叙述放在开篇是很有必要的。其次之所以设立“白痴”这样一个角色，就是可以更加清晰的审视每一个人，在小本的世界里不会戴有色眼镜。大家也正是觉得小本无知，才会在他面前肆无忌惮的表现真实的自己，所以即使本杰明反映的内容缺乏条理性，却是最客观、最自然的。

时间跨越的随意性是导致内容纷繁复杂的原因之一，事件的发展并没有刻意地按照时间的顺序，大多时候都是依靠当下的所见所闻，回忆起与此前感受相似的瞬间。比如小说的开篇：“围栏那边，花丛弯曲的空隙之间，我看见他们正在打。他们朝旗子走过来，我顺着围栏走过去。拉斯特在花树下的草里找。”[1]这段文字描述的是几个普通的动作，所谓的“打”指的是打高尔夫球，“找”指的是拉斯特正在找一枚丢失的硬币，由于小本存在语言障碍，所以他只能形容动作本身，不能理解这些动作的对象是谁。再比如，小本被围栏上的钉子勾住，他回忆起此前和小卡越过栅栏的场景，小卡提醒他把手插口袋里不会被冻僵，紧接着思绪又飞跃到：“帕特森太太走到门口，把门打开，站在那里。帕特森先生在绿色的花丛里砍着。他停下来看着我。”[1]莫里舅舅吩咐小卡去给帕特森太太送情信，帕特森太太出门拿信的时候让小本想到了此前他单独去送信的场景，不巧被帕特森太太的丈夫遇见，慌张的心情又涌上心头。虽然事情发生在不同的时间段，但相似的场景和人物用一环套一环的方式勾起一连串的回忆，这在现代文学写作中是极其少见的，表面上看似朦胧，实则是福克纳用心编排，增强了感染力。

　2.意识流的写作表现

作为一个智力障碍症患者他无法拥有像正常人一样的思维，看似是一个四肢发达的三十三岁成年人，但实际心理年龄还停留在三岁，所以他的所见所闻皆为片段式，零零散散毫无逻辑。同时他也没有对外界事物加工的能力，更不存在生动的描绘和深入的理解。福克纳对于本杰明的意识流展现比较直接，这也就意味着看似简短的表达实际非常隐晦难懂，但反复阅读就可以明白内容是有所关联的。由于小本的白痴人设，所以他的语句用词非常基础，整体读下来见不到反问句，大多都是缺乏语法逻辑的陈述式，不仅非常跳脱而且有时还会因为他的描述误导读者。

可能正是由于他的理解和表达功能受损，所以他的嗅觉、视觉和听觉格外灵敏。嗅觉表现在他对于小卡有种特殊的标记，他觉得姐姐的身上散发着树的气味，后来小卡在结婚时喷了香水遮住自然的体香时，班杰明觉得眼前的亲人是陌生的并拒绝拥抱，以至于大哭了起来。再比如小说中有这样一段情节：“她闻着像树。角落里黑黑的，但我能看见窗。我蹲在那里，拿着拖鞋。我看不见它，但我的手看的见。”[1]这是小卡离开家之后的情节，之所以手能看见人却看不见是因为本杰明把手形象化了，手里拿的是姐姐的拖鞋，一个人坐在黑暗的角落里想念姐姐，通过拖鞋想念姐姐树的气息。视觉表现在本杰明对于去过的环境保留着某些记忆，比如小说中换了一个驾车的人，小本能够立马感知路线与此前不同并大哭起来，他虽然看不清也记不住周围的建筑，但他通过太阳光照射在建筑上所形成的光斑来判断，这种“愚蠢”正是他的独特之处。听觉的灵敏在小说一开始就表现出来了，也是在小卡离开之后，小本经常到高尔夫球场看别人打球，就是希望可以听到小卡的名字，感觉小卡还在他身边，但实际上他并不知道别人喊的不是他姐姐，因为球童也有着和小卡一样的名字。虽然很多时候本杰明不能理解别人的行为，甚至形容起来也是非常的混乱，但是在他的世界里有他自己独特的认知，我想这是福克纳塑造这个形象的原因之一，不掺杂任何杂质的单纯。

（二）昆汀的意识流

　　1.意识流的结构形式

很多人把昆汀比喻为像契诃夫一样，是一个“装在套子里的人”，只不过昆汀的“套子”是时间。我们大多数人认知里的时间是线性的，但在昆汀的意识里，时间就像几条互不相干的线扭曲缠绕在一起，他的所见所闻所感经常会突然地在过去几个事件中反复跳跃。在他眼里只有过去，无法接受时间的流逝，最终想用自杀的方式把时间永远的定格在这里。父亲把祖父的遗物——那块表交给昆汀，父亲告诉他世间一切都可以征服，唯独时间不可以。也许就是这块表加剧了昆汀的焦虑，为了不刻意知道具体的时间，他故意把表面朝下放，甚至把表盘砸碎，但是指针还在走。躺在床上看着窗户推测时间但故意不看手表，走进钟表店但随即表示不用修了，询问老板有没有走得准的表但又不让老板告诉他具体的时间，一系列对于时间的纠结看出他内心对于时间的扭曲。花费了大量的时间和精力，导致他一直沉浸在混混沌沌的世界里，与扑朔迷离的意识纠缠在一起。知道妹妹失贞后，昆汀竟然有想让妹妹自杀来保留清白的念头，还想过把自己和妹妹都打入地狱来赎罪，可见他一直反复沉浸在悲观的过去无法自拔。如果一个人总是沉溺于过去，那么他对于时间的流逝应该是不动声色的，从昆汀的表现来看应该是极其敏感甚至扭曲的。

　2.意识流的写作表现

相比于小本而言，昆汀部分的意识流描写显得更加理性且富有逻辑，他虽然是家中的长子，同时更是哈佛大学的高材生，但他很多时候的想法显得偏激且虚无，这与父辈的影响是分不开的。真正让他精神崩塌的是妹妹小卡的堕落和对现实的无奈，看似冷静的表现实则内心扭曲不已，在他脑海中浮现的每一个情景都要经过复杂的解释，语言中也存在部分象征性的表达，这也很符合他大学生的身份。

昆汀部分的意识以自杀前夕为出发点，他的精神世界已经相当凌乱，所以当天的所见所闻以及与人交流时的心不在焉，脑海中不断地浮现出意识流，甚至很多意识都是断断续续的，思维非常跳跃。比如：“告诉父亲好吗我来说父亲是我的昆裔是我发明的是我创造的跟他说啊那不是为了他会说我不是然后你和我因为永赐多子。”[1]在昆汀的意识流部分出现这样没有标点符号的段落很寻常，代表了他精神高度亢奋的状态。这句话是他在河边听三个男孩对话时，思维跳跃到他曾经与小卡的对话，不论是否出于自己对妹妹的乱伦情愫，他可能希望小卡将怀孕的事情主动告诉他们的父亲，从而让父亲阻止她与赫德结婚。但是他担心父亲不会像他这样想，所以他假装自己是康普逊先生的父亲，这样他与小卡之间也不再有血缘关系。这种异常的想法此前在他心里零零散散的出现过，他是四位人物中心理描写最为精彩的一个，带着对南方旧传统逐渐幻灭的焦躁无奈而死。

在昆汀部分的记述里浓墨重彩刻画了一个小女孩。“她伸出拳头。手张开了，里面有一个五分硬币，潮湿而且脏，掌心的肉也是湿乎乎脏兮兮的。硬币潮湿而温暖。我能闻到一股淡淡的金属味。”[1]昆汀与小女孩相处的时间里让他的意识跨越到小卡失贞的情节，不难看出昆汀一直活在这件事的阴影下走不出来。小卡是妹妹，小女孩也是妹妹；小卡是脏的，小女孩也是脏的，他没办法用清白去看待这个世界。能够看出他在竭尽所能地对这个陌生的小女孩好，即使被警察误会他也没有辩解，最后离开时在车上还在依依不舍地回望小女孩，他把对小卡的爱放在小女孩身上，此时他已经到了病态的地步。他对自己失望，对父亲失望，对家族失望，混乱的意识让他觉得无能无力，我想自杀时他是清醒的甚至是兴奋的。

　（三）杰森的意识流

　　1.意识流的结构形式

杰森算得上是四个孩子中比较理智的一个，所以在叙述上大都合乎逻辑，更多地是潜意识的表露。这部分在表达上较少使用意识流，他的叙述以1928年4月6日这一天为时间线展开，所以这部分的结构形式比较简单，没有复杂的时空跳跃。不过看似是平淡无奇的普通日常，实际带着浓厚的个人色彩，这种个人色彩表现在他对于当下人和事的态度。既不同于心智不健全的本杰明，也不同于焦躁混沌的昆汀，过去的生活造就了他偏执冷傲的心性，他的行为语言和心理状态都偏离了正常的轨迹，意识流就通过反复强调他对于过去的纠结来展现。

　2.意识流的写作表现

杰森是四个孩子中最小，却是最不受重视的一个人物，在整部小说中他以自私、唯利是图的形象出现，他偷偷拿走了小卡寄给女儿昆汀的抚养费，但在母亲眼里他是最像巴斯康家族的人。其实仔细看来，杰森是家族里唯一一个心智健全的人，即使如此他的叙述里也有意识混乱的部分：“他戴着那只黑手套的账单我们是在四天后收到的因为那天是26号因为一个月前的同一天父亲过去把那东西接回家一点不肯透露她在哪里过得怎么样。”[1]这一部分同样不带有任何标点符号，“账单我们是在四天后收到的”和“那天是26号”不构成任何因果关系，这一点体现出杰森意识的荒唐。再比如杰森一直外甥女昆汀的态度非常恶劣，他对小卡怀恨在心，因为他觉得是昆汀的出生让他丢掉了这份本属于他体面又辉煌的银行工作，但孩子是无辜的。

本杰明和昆汀的意识流大多是内心的自述，杰森部分却是以对话的形式表现的，这部分的内容把他的形象刻画地非常鲜明，充满活力的言语会让读者觉得能够走进他们的生活。在小说中有这样一个片段：“‘骗子，’她说，‘骗子。’我说‘…难道我没有做到我说过的一切吗？我说让她给你看一分钟，我没做到吗？哼，你没看到吗？…’。”[1]小卡给了杰森一百美金，希望可以见到自己的女儿，但是杰森不讲诚信给让她看了一眼。这部分是小卡在气急败坏时去找杰森理论的对话，小卡用了四个字“骗子，骗子”表达自己的气愤，但杰森却用了一大段话来反驳并阻止她开口，好像无视对方的存在，一系列的反问更加显得理直气壮。同时他也担心小卡会要回那一百美金，甚至用昆汀来威胁小卡马上离开，更加暴露出他薄情寡义的特点。再比如，杰森指责迪尔西偷偷让小卡见昆汀的行为，迪尔西敢于直接反驳他，从杰森的话中可以看出来他心里蔑视迪尔西但又心存畏惧。在小说中杰森一直是以自私邪恶的形象存在，迪尔西却崇高无私，始终坚守这个逐渐落寞的家族，在小说的结尾处，迪尔西从教堂回来的路上说：“我看到了开头，也看到了结束。”[1]相比于杰森，她没有任何心眼与算计，勤勤恳恳地服务于这个家族，二人就是善与恶的代表。

　四、结语

《喧哗与骚动》的意识流写作手法具有很高的地位，被奉为意识流小说甚至是现代派小说的经典名著之一，法国哲学家让-保罗·萨特评价说：“福克纳的人物就像面朝后坐在一辆奔驰的汽车上，未来看不见，现在十分模糊，而过去看得很清楚。”[4]显然人物用意识流做了大量的回忆。很多学者用不同的角度对小说的意识流手法进行了解读，大多是在宏观上进行整体的分析，涉及最多的就是本杰明和昆汀这两个人物。为了更加深入的对这部小说进行分析，同时为了更全面的了解意识流小说，本论文不仅从内部对使用意识流的三个人物分别做了分析，还从外部对意识流的表现进行了说明。对于意识流的研究有利于区分它与传统文学作品中对于心理动态描写的区别，日后将会对其他意识流小说的创作有借鉴意义。《喧哗与骚动》更像是身边的故事而不是仅仅存在于书上，如果没有作者精准的文字表达也很难让意识流发挥应有的作用，所以福克纳的成就令人钦佩。

　参考文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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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致谢

还要感谢学校给我提供一个学习的机会，一个了解其他专业领域的机会，在这三年里学到的专业知识令我受益匪浅，感谢每一个授课和提供帮助的老师！正是你们的帮助，我的学业才得以顺利的完成。另外还要感谢我的家人，有了他们的支持和鼓励，让我更加专心的投入到学习中去。最后还要感谢我的同学们，在平时的学习论文写作过程中遇到过很多问题，正是他们的助人为乐为我增添了校园的温暖。

谨以此致谢各位审阅本论文的老师们，由于本人能力有限，对本论文涉及的领域还留下一些遗憾，你们的批评和建议将会成为我进步的动力。

在这里的学习和生活时光会让我一直铭记。毕业在即，我会继续努力，用自己的所学来回报社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