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
秦岭,作为乡土文学界一个独具特色的思想型作家,他的乡土小说总是浸润着浓浓的乡土情结。他把创作看作是自我生命意识的自由表现,他不受任何传统与理论的束缚,创作思游刃有余,艺术特色匠心独运。同时,他的创作又离不开“乡村”,他以一个“圪蹴在陇原土地上的老农形象”着力构筑了陇原世界。本文正是针对他的乡土小说,分别从题材选取、语言特色、人物刻画、认识价值和精神价值方面探究了其乡土小说所具有的艺术特色和价值追求。秦岭的小说创作具有突出的独特性,他的写作矛头一直以来都是指向作为一个个体的乡村人士。在他的小说作品中,没有气派宏伟的叙事情节,其视角始终关怀的是日常生活下农民的存在状态,包括表面和内在的。秦岭稳重的创作功力总是能够有效地触摸到人的灵魂深处,进而体现人性的道德观与价值观。
关键词:秦岭;乡村与乡土小说;陇原世界;艺术特色;价值追求
引言
在文坛史上,小说的数量最多,成就也最高,其中乡土小说的数量又冠于小说之首。而秦岭作为一个有丰富农村经历的思想型作家,更是对乡土小说有独到的见解。不少学者、评论家对其也投入了关注的眼神。有的是对其小说艺术特色进行了分析,有的是从秦岭乡村系列的小说出发对整体进行了分析与研究,也有的是从某一部具体的乡村题材小说出发对秦岭一系列的乡土小说进行了研究。虽然研究大都严谨细致,但也有些许遗憾之处,对秦岭乡土小说进行创作价值的深入研究有待提高与加强。
在21世纪的今天,商业文化和城镇文化似乎要将整个文化所吞噬,为了让乡土小说继续散发其泥土的芬芳,我们这个时代的弄潮儿更应拿起笔杆来谱写乡土之歌。因而,秦岭这样极具西北特色的乡土小说更是我们值得研究的佳作。除此之外,秦岭的乡土小说作为文坛上不可缺少的一部分,对当代的大学生创作与认知具有积极的指导与借鉴作用。
在本课题的研究中,笔者将对各评论者的论文加以对比分析,围绕“秦岭乡土小说”从艺术特色与创作价值两大角度展开论述,对各评论家的观点加以全面分析与总结。同时,在此基础上对创作价值进行深入探寻,从而加入自己的观点加以阐述。
本文通过对秦岭乡土小说艺术特色与创作价值的深入研究与探索,旨在为广大的文学研究者增加一些粗浅的价值理论,让更多的人广泛地认识并认可这位“圪蹴在黄土地上”的作家及其笔下小说的独特魅力,明确秦岭乡土小说在文学史上的关键性,从而期望更多的读者和文学爱好者对秦岭乡土系列小说及其他系列小说添加关注的眼神。同时,此次探索与研究,不仅是对自身素质的一种提升与升华,更是对历史记忆下的一种回顾与体会,使身居繁华都市的现代人能深入解读乡村古老的文化和农民多舛的命运之史。
一、秦岭及其乡土小说概述
(一)秦岭及其乡土文学作品
秦岭,甘肃天水人,居天津。秦岭一生所创作的作品大多都是关于乡土文学的。在他笔下,有着以“皇粮”为中心的长篇小说《皇粮》、短篇小说《碎裂在2005年的瓦片》及中篇小说《皇粮钟》等;有着以“水”为主题的短篇小说《在水一方》、《女人和狐狸的一个上午》及《吼水》;也有中篇小说《烧水做饭的女人》、《绣花鞋垫》、《不娶你娶谁》、及短篇小说《硌牙的沙子》等以“乡村教师”为题材的叙述乡村教育、教师关系的小说。
除此之外,秦岭在其中篇小说《难言之隐》,短篇小说《摸蛋的男孩》、《本色》、《弃婴》、《分娩》等淋漓尽致地揭示了农村存在的种种“毒瘤”。
(二)秦岭乡土小说的创作背景
自古以来,中国的乡村在世人眼中一直是神居住的地方,是一个与世隔绝的世外桃源,安宁祥和而又淳朴敦厚。即使当今的乡村已经失去了原有的纯洁,更不是世外桃源般的存在。但是,在物欲横流的现代大都市之中,它依然是那一片敦厚而淳朴的故乡净土。也正是因为这样,故乡成为了作家们书写儿时记忆的原型,成了作家们挥之不去的情感依托和欲望,也由此造就了乡土文学。
秦岭曾在小说中这样说:“我常常用自己的样子来书写家乡记忆,站在陇东南大地的崖畔看那个曾经生活的村子”。秦岭作为一个圪蹴在黄土地上的“老农”,也是现当代乡土小说的典型代表作家之一。他的乡土小说主要写作背景是改革开放以后的九零年代时期。在那一时期,我国的市场化给我国时下的乡村地区和农民带来了强烈的打击和苦难,这也为其小说创作给予了动力。
毋庸置疑,秦岭的小说也大多是和故乡陇东南相依托的。生活在西北大地上的秦岭,写作来源于生活,又依赖于他自己坚强的意志和顽强的生命力。秦岭对他所生活的陇东南地区下农村的生活习俗以及乡村下种种人情世故都深有感触。也因此在秦岭笔下的农耕世界有着活灵活现、摇曳多姿的民俗、民风及乡村人物。
秦岭和那些曾经从农村生活进入城市扎根的“城市”作家不同,他先后担任乡村教师,为乡村播撒教育的种子;之后又在甘肃和天津从事党政的研究工作。秦岭虽然写作和生活在远离故土的城市,但在他的很多作品中,表达的却是他对故土浓厚的留恋和寻求之情。作家在创作时,远离家乡的那片净土,用其亲身的经验和体会努力描绘故乡的点点滴滴,只有这样作家才能在真正意义上触摸到故土,书写故土下内心的真情与实感。秦岭小说的精髓也正是体现在这具有丰富想象和虚拟状态下的故乡,深刻而真实。
二、秦岭乡土小说的艺术特色
(一)富有深刻社会内容的平凡日常生活题材
秦岭作为一个农裔作家,将自己的思想深深地根植于西北这片黄土地中。他的乡土小说大多也都是以简单而平凡的日常生活为题材,来讲述乡村农民生活的点点滴滴和命运的坎坷历程。如:“皇粮”、“水”。
在秦岭眼里,皇粮是一个刻板、刁钻的乡村女性,不能不爱也不能全爱。同时,皇粮钟如同女人身上穿的衣服一般,谁也不能摸清它的来龙去脉。在小说《皇粮钟》里,作家以“皇粮”为核心,贯穿了整个小说故事情节的发展变化。在秦家坝子人眼里的“皇粮”其实是“公粮”,一个简单且平常的事物,在作家秦岭的笔下却赋予了不平凡的意义。
“一口钟”以“核心意象”般的存在牵引着全文。在小说中皇粮钟凝注了秦家坝子村复杂的历史意义和现实内涵。这个明代后期所铸造的皇粮大钟,是当时XX权力下独特的表现形式,警醒世人。但是,这口钟在悠久的历史演变进程中,逐渐成展成了秦家坝子村民心里不可磨灭的一件圣物,在这个村年复一年地操办着庄严而又肃穆的祭钟仪式,从而来祈福村子来年粮食丰熟,并能顺顺利利地完成交皇粮的艰巨任务。“皇粮钟”从一定层面上也暗含了丰富的文化内涵,它所显示出来的的“耕田纳税”的法则和意识深入人心。而在乡土社会下种种力量和利益的冲击下,比如囊家秦爷、村长罗万斗等,他们以各自的生活方式诠释着种种冲突与博弈。最后,却在“村副”姚耱子手中得以摧毁,这不但彰显着农民自我意识的认知,更是废止农业税重大事件的预兆。
秦岭笔下的“水”作为最日常化的一个事物,也在其小说里也具有丰富而重大的意蕴和内涵。一滴水可以汇成一片海洋,一本书可以反映广阔的中国农村图景。秦岭通过在小说《在水一方》中对一系列普通的人和事的真实勾勒,显现出了“生之艰难,人之伟大”的中国历史形势下农村人不堪的生活现状。
(二)淋漓展现异地风情的民间文化与地方色彩
乡土语言是乡土文学的载体。作家秦岭在其农村题材的作品中,非常擅长描写民间文化和运用地方语言。在他的“皇粮”小说系列中,秦岭更是以其独特的语言将故乡的民风民俗体现的淋漓尽致。
小说《皇粮钟》中,作家秦岭将陇东南地区特有的方言作为小说的叙事载体。在小说的开篇,作者就给读者描绘了一幅独具民间宗教色彩的景象。秦家坝子村德高望重的襄家秦老爷,凭借村口的一口钟,将“秦家坝子”上的男女老少都聚集在了村口挂钟的老槐树下参加祭皇粮钟仪式。在祭祀皇粮礼上,襄家秦老爷如红枣般的面色,如白色飘带般的胡须,如火炬般的目光,手里捧着经文,口中也念念有词。这看似简单的人物描写,却蕴含了浓郁的宗教色彩,活生生将老农幻化成一介神灵。不仅如此,秦家坝子在襄家秦爷这个神之前辈的带领下,村里村外的庄户人都攥紧拳头,勒紧裤腰带来修建祠堂和庙宇,巫师、阴阳先生、风水等也应运而生。在他们神秘的点化和肃然说道下,老百姓们盼着、想着、念着。驱病消灾、看星算相、祁雨祈福等活动愈演愈烈。自恢复祭拜皇粮钟典礼以来,秦家坝子村的人似乎和皇粮钟达成了不可言说的理解与包容。皇粮这个人们无法逾越的文物,踏踏实实地扎根在村民的脑海里,心灵上,人们不得不敬着、奉着和拜着。作者对秦家坝子民间文化的详细描写,无一不透露着其笔下民风民俗的丰富与神秘。尽管如此,民间文化的描写还没有停止,在“秦家坝子”的男人们都出去收麦子时,村里的女眷们都去秦爷家让秦爷给掐掐算算老爷们是不是在外沾花惹草;秦穗儿家的墙倒了要砌墙,秦穗儿的“大”让她去求襄家秦爷,画个符把院子镇一镇;秦爷平时在村里给乡亲们讲述伏羲爷的故事等等,这些简单的日常生活描写,却从另一层角度上折射出了乡村浓郁的宗教神灵色彩。
与此同时,在秦岭的笔下表现更多的便是西北大地独具特色的地方语言了。小说《皇粮钟》的语言运用,妙不可言。小说中塑造的人物及述说者的语言表现也都是如此。秦岭在小说《皇粮钟》里大面积地运用了西北黄土地上独具特色的地方方言,显现出他这位西北汉子所特有的语言特色。让读者其小说时,有这样一种感受:“一个带有浓重地方方言的老农,喋喋不休地和你说着家长里短,述说着他所熟谙的农民生活,扑面而来的是异常浓郁和带有原汁原味的乡土气息”。
对于一部小说来说,语言的使用也许微乎其微,但是在乡土作家的笔下它就是故事自身,更是乡土小说的原型。秦岭农村题材小说中乡土语言更是发挥着不可替代的作用。它与小说的故事情节、人物形象三者水乳交融,成为不可分解的一个整体,勾勒着一个崇高的精神世界。
(三)具有鲜明特色的人物刻画
人物刻画是一部优秀小说中最具影响力的部分。秦岭的乡土小说更是将其表现的淋漓尽致,精妙绝伦。秦岭以浓重而呛人的乡土味,在其小说里塑造了一系列生动且鲜活的人物形象。从其“皇粮系列”小说到“乡村教师系列”小说,以及其他短篇小说,无一不体现这一特色。但最具表现力的还属其“皇粮”系列小说。
《皇粮钟》作为其乡土小说的一部佳作,为读者塑造了一批鲜活的乡村人物形象。他们生活在有着深厚传统文化背景影响的秦家坝子下,虽然身份和地位卑微,但在他们之间有些人身上却始终闪烁着发光点,闪耀着人性的光辉和人格的魅力。
小说《皇粮钟》中,主人公唐岁求他作为一个地地道道的农民,没有优越的家庭背景,更不幸地是,他四岁便成了孤儿,从小寄人篱下。与青梅竹马的秦穗儿两人互相爱慕,这门亲事不仅是父亲临终前的托付,也是秦穗儿的父亲秦长赢所祝愿的。然而,命运并非如此顺利。为了救人损坏了自己的一条腿,也正是因为这突如其来的灾祸,让唐岁求与秦穗儿的感情得以终结。然而,在唐岁求的身上更重要的是其舍己救人、大公无私的种种表现,这些无与伦比的闪光点不禁让人产生敬意。从唐岁求的身上似乎也能清楚地折射出那些与其背道而驰的具有乡村权力且目光短浅、只顾眼前利益的小人。作家之所以这样来描述主人公,既反映了当下农民生活的艰辛与不堪,也反映了主人公高尚的品格与精神追求。
小说的另一个主要人物——秦穗儿,典型的乡村女性形象。她与唐岁求的简单爱情也随着唐岁求成了瘸子的残酷现实而成为了泡影。面对卧病在床的父亲,这个普通的乡村女子也只能面对现实。在“每年都要缴皇粮”的现实压迫下,她只能委屈自己的幸福跟随宋满仓这个四肢健全的男人过日子。然而宋满仓的突然离开又让秦穗儿的一家艰难不已。迫于生活的艰难与无奈,秦穗儿甚至牺牲一个女人的贞洁。从秦穗儿这一乡村女性的身上,我们看到的不仅是当时乡村生活的无奈与艰难,还有“皇粮”政策下农民命运的曲折变化,以至于艰难生活下一个人一生的命运,包括其爱情、婚姻、生活态度与人生价值观是如何一步步改变的。不仅如此,小说所塑造的其他人物也性格突出。如村长罗万斗面对上级领导缴皇粮警示的无奈;隋圆圆追求爱情的顽强信念与执着;“村副”姚耱子的豪爽与直率以及襄家秦老爷的诡秘与聪慧等,都给读者留下了深深的记忆。
在经典的佳作中,具有鲜明个性和坎坷命运遭际的人物形象是真正吸引读者的。秦岭在其乡土小说中为读者所塑造的一批批鲜明的人物形象,复杂而又多面,矛盾且个性鲜明。它们来源于西北大地的陇东南乡村,以其另类独特的方式存在于作家秦岭的笔下,为其小说增添了艺术气息与活力,真可谓是锦上添花。
3、秦岭乡土小说的创作价值
(一)小说创作中文学价值的体现
1、立意的深刻性
众所周知,秦岭乡土小说的写作是立足于自身零碎的记忆、观察和感触来为读者呈现乡村的历史,其立意也体现出多元且富有深刻内涵的特点。
小说《摸蛋的男孩》在开篇就描述了这样一个场景,主人公小男孩全全为了不知摸了多少次的最自豪最骄傲的一次摸蛋而呼喊着爷爷的行为,这无疑是农村生活中微乎其微的一个小小细节。但对于作家秦岭来说,这却涵盖了当时背景下具有悬殊差距的城乡价值观。小说从一个很小的角度为切入点,讲述了在计划经济时代背景下,一个生活在乡村且擅长摸蛋的男孩全全,始终相信大人口中“城里人穷得没饭吃”这样滑稽的谎言,直到有一天男孩进入大城市,亲眼看到城市的琳琅满目与城市人的冷酷无情而无法接受的故事。从作家的笔下,我们不难发现供给时代的黑暗历史——作为养鸡的农民不但没有资格吃鸡蛋,而且还要把辛辛苦苦攒的鸡蛋贡献给城里人。更让读者匪夷所思的是,作者在小说的结尾并没有以饱受“任务”之苦的老农而是以摸蛋男孩全全为视角,将母鸡“英雄”的屁股摸出了鲜红的血。这殷红的鲜血是当时社会背景下一抹艳丽的色彩,从鸡屁股里流进了农民的心里。无不时刻充斥着极其不公平的城乡价值观。作家看似简单的描写,却让小说批判和反讽的意味达到了巅峰,令人叫绝。
而在另一篇小说《杀威棒》中,虽然是一则简单的体罚学生的学校故事,其内在却是作家别有用心的教育理念与价值体现。小说中由知青带来的“城里人的孩子”——主人公甄文强,由于他在课堂上公然纠正老师曹尚德的明显错误,却得到的是一根裹了蛇皮的竹质教鞭——杀威棒带来的皮肉之痛,这种痛与其说是学生痛,不如说是知青痛。或者更准确地说,这是农民对当时形势下严重的城乡差异的痛恨与不满,甚至可以说是报复。小说也正是以此拉开历史的帷幕,通过改革开放时期城乡差异的变化,来述说了乡村教师以及农民们的心灵史。小说以体罚这个“城里人的孩子”为视角,将农村人心里汹汹流淌的怨毒直接呈现在读者的眼前。也正是在这城乡之间不动声色的恩怨与是非、冲突与妥协之中,使我们得见双方复杂难言的心事,以及历史的庞杂的重重面影。
另外,秦岭在其短篇小说《本色》中,用极其迂回而婉转的笔触来描写农村这一底层社会背景下人与人之间的道德利益关系,以“一口痰”牵引着故事的发展与转变,小小的切口,却狠狠地深入到了无形的权力之下乡村人民的生活真相之中。
2、故事的复杂性
(1)戏剧性
短篇小说《坡上的莓子红了没》笔触饱含深情,以歌谣式命题。小说融悲喜剧于一体,啼笑皆非。再如其他小说中,学校校长孙留根为了留住教师鼓励学生与老师之间的恋情发展,同时又要合理制止这样的情况发生;民办教师王世界的妻子花儿在权力操控下不仅要时刻保护自己,为了生活还要不惜牺牲一个女人的贞洁来献身权贵;学生对于传授知识的老师表面上要可亲可敬,背地里却不得不为了现实的种种而往其喝的水里塞沙子作为报复;校长桃李满园,却仅仅因为权力作怪,追悼会上鲜有家长和学生的身影……秦岭就是在这一系列啼笑皆非的故事中,笑与泪相伴着他的笔杆,将深切的关怀给予笔下形形色色的人物,通过矛盾的多方面来为读者展示了故事的戏剧性。
小说《难言之隐》也将鲜明的戏剧性表现的淋漓尽致。这种戏剧性是以夸张、漫画的艺术手法来表现的。作者用脚气来考验和叩问官场人等的人性世界,本身就富有浓郁的戏剧色彩,且不失幽默。而由脚气所引发的所有故事,无处不体现着峰回路转的戏剧效果,如县委XX的秘书因为患肝炎而被强行发配到地方志办公室,使该室一位老同志的不幸去世显得扑朔迷离;本来已经在副县长那里失宠的范仕举却成为副县长的乘龙快婿,真是柳暗花明;副县长的千金去医院的真正目的不是为了治疗被传染的脚气而是为了做人工流产,使故事高潮迭起;有洁癖的一把县长破天荒使用了范仕举的拖鞋而得脚气,却因不甚坠崖成疾,终于和副县长的争权夺利划上了句号,使情节一波三折。如此谋篇布局,可谓戏中有戏,好戏连台,构成了一幅幅妙趣横生的漫画,读来既忍俊不禁,又掩卷深思。
(2)象征性
众所周知,乡土小说的内质对其审美特征有着决定性的作用。秦岭的部分小说也展现了其丰富的象征意味,给读者以生动的感应。
小说《坡上的莓子红了没》整篇文章都极富象征意味。小说中年迈的阿婆以一首信手拈来的歌谣在歌唱着乡村人民的内心世界。“莓子”——麦子的“代言人”,这样简单的一个事物却以抽象的笔触给读者展示的不仅是庄稼人对收成和年景的期盼和希望,更是庄稼人对生命的一种崇高追求。年迈的阿婆佝偻着背坐在村口的老槐树下,以一个歌唱者的身份,不厌其烦地歌唱着庄稼人的现在和未来。从这位歌唱者的身上,我们不难看出在艰苦条件下生活的农民顽强的意志和积极乐观的生活状态。
再如,小说《皇粮钟》以“一口钟”直接作为这篇巨著的标题,简单却不失象征意味。这个挂在村口的大钟,时刻警醒着秦家坝子人“缴皇粮”任务存在,也极富象征性。
(3)鬼神化
鬼与神一直以来充满着神秘感与荒诞性。尤其在中国的农村,鬼神更是无处不在,甚至牵绊着乡村人民的生活和命运。这看似荒诞不经的“鬼神”,在作家秦岭的乡土小说里以抽象的存在状态,反映出了深厚的乡情和纠结的人心。
秦岭在其小说《鬼扬土》中,“装神弄鬼”的隋校长,以“鬼扬土”的形式对当时的农村教育现状进行对抗和抵制,从而来保证学校的利益和诉求。秦岭在小说结尾所描写的葬礼上,以死人“扬土”的形式,把现实、鬼魅、梦境糅合在一起,具有丰富的寓意性和象征性。秦岭用如此抽象的谋篇和布局,死死拽住了农村现实和乡村教育的要害,在整个故事的跌宕起伏中,作者以抽象的“鬼神”文化深刻解读着乡村政治下道德与伦理的病态,洗礼着乡村人民的精神领域。不仅如此,小说以“鬼扬土”的思想牵引整篇文章,用“人与鬼的抗衡”来书写“人与权力的抗衡”,具有浓郁的鬼神化韵味。
而在另一篇小说《一头说话的骡子》中,秦岭又将笔调指向了“会讲话的骡子”身上,在人、鬼、骡子三者之间徘徊,讲述着离奇且逼真的农村故事。在秦岭的笔下,骡子是冤死者的精神象征,是苟活者生活真相的暗示。秦岭赋予骡子以人的感情和行动力,用民间的鬼魂文化来述说令人堪忧的中国乡土世界,独辟蹊径地将时下乡村人民的生村与生活状态流露了出来,同时又体现除了别具一格的“鬼神”文化。
再如,小说《幻想症》体现的“鬼神化”虽没有小说《鬼扬土》和《一头会说话的骡子》那么直接明了,但也具有表现力。小说以主人公“我”有幻想症为切入点,讲述了时下“老战士奶奶”的传奇故事。作家秦岭通过描写“幻想症”这一离奇的病症,赋予其传奇的力量,为其小说再添辉煌。
(二)小说创作中社会价值的体现
1、认识价值——乡村问题的深刻呈现与认知
农村,是我们每个人的根所在,它的茁壮与病痛都潜藏在一层一层的黄土之下。我们不能空对落叶慨叹,而要更深地了解它土壤的肥沃与贫瘠,以及在此之下的蔓延与停滞。秦岭在他的小说中,以独特的视角来审视乡村的“三农”问题、教育问题和政治问题。
(1)乡村的“三农”问题
秦岭以作家和农民的双重身份和对时事的关注和忧国忧民的豪爽气质,一直以来,他都将“三农”放在重要的位置,尤其是最接地气的有关农民民生的“食”与“水”的问题。
成功反映农业税的长篇小说《皇粮钟》,它以“皇粮”为核心意象,讲述了当时中国农村和农民的生活现实。换句话说,小说《皇粮钟》旨在是为了免除农民赋税和维护农民的广大利益而写的。除此之外,秦岭笔下的《皇粮》、《碎裂在2005年的瓦片》等小说也是围绕“粮”这一宏大主题而展开叙述的,极大范围的突出了农村“三农”问题中的“食”。
与此同时,作为从小生活在西北农村的秦岭,对水也有着浓厚的感恩情怀。他小说中的每一行每一列之间都洋溢着难以割舍的故乡情结,以及对水解不开的情结,将水这一生命之源写的淋漓尽致。又如其短篇小说《女人和狐狸的一个上午》,故事情节虽然简短,却寓意深刻,体现了狐狸和女人伟大的母性情怀。在小说开头和结尾重复着这样的一段对话:
“女人:水,挑回来了吗?
男人:挑来了。
女人:倒缸里了吗?
男人:倒缸里了。
女人:炉香续了吗?
男人:续了。”
不难发现,这看似简短的人物日常对话,每一个字似乎都在警示“水”对于生活在这片干涸的西北大地上人类的至关重要。“一滴水就是一条生命”,这小小的一口水将女人和狐狸的情感状态表现到了极致,极力为读者展示了怀孕的女人和狐狸这一人一兽的相互救赎的感人故事。小说《硌牙的沙子》以及最新出版的短篇小说《吼水》也都从不同程度上描写了关乎天下苍生的“水”问题;短篇小说《弃婴》也由于别开生面地述说了由于生活的无奈,一对农村夫妇将自己亲生但身患残疾的婴儿遗弃在都市的故事,这无疑不是曝光在都市背景下来对乡村“三农”问题的谛视。
生活在西北大地的作家秦岭一直与天下沧桑齐肩作战,时时刻刻关注着乡村人民的生活状态与命运遭际。在他眼里“一粒粮”和“一滴水”都重于泰山,甚至如血般珍贵。他的小说总是从多重维度来述说农民生活的点点滴滴,不知不觉地将“食”与“水”这两大根本民生问题注入了小说的血液之中。
(2)乡村教育问题
自古以来,乡村教育问题就是乡土作家笔下不可避免的议题。在秦岭的“乡村教师”系列小说足以将这一主题体现的淋漓尽致。的确,在中国的农村,他们虽然担着农村基础教育的重任,是教育的脊梁柱,却因没有所谓的“编制”而挺不起腰杆;他们徘徊于农民和知识分子的群体之间,注定成为了秦岭笔下所要呈现的人物。然而,也正是在这样的群体中,秦岭把笔杆戳进了乡村的教育之中。
秦岭在中篇小说《烧水做饭的女人》中,以其独特的视角和力度,毫不犹豫地将矛头深深地刺进农村的教育之中,让读者切实体会到了一种难以言说的疼痛之感。同时,秦岭笔下所描绘的村小学里烧水做饭的临时工——花儿,他有着民办教师妻子的名分,却没有任何可以骄傲的东西。当权力和淫威赤裸裸地呈现在她眼前,她无所畏惧,牺牲了自己作为女人宝贵的贞洁和尊严,来改变丈夫王世界的前途以及无数乡村学生的命运,承担着丈夫事业和家庭的双重责任。花儿这一人物的设置,不仅是社会转型时期农村发展变化中典型女性的代表,更是对时下乡村教育现状的痛击。而在小说《绣花鞋垫》中,作为常人眼里的高级知识分子的校长雷大麻面对尖山中学的不堪现状,只能有“纵容学校的光棍男教师们找女学生为恋爱对象”这样荒唐的思想。小说中性格鲜明的支教青年教师艾关诗、学生苟大女子以及教师赵祖国,在这一复杂的人物感情纠葛和教育现实状况中,他们不仅是贫乏的农村教育的施害者,也是受害者。秦岭在这些人物关系的变化中,将乡村贫乏的教育现状进行了批判和抨击,为读者留下了沉痛的反思。
除此之外,小说《不娶你娶谁》也从不同角度讲述了扎根于西北黄土地上且严重缺乏师资力量的“尖山村”中学的教育问题。人们在那些民办的、公办的西部山区乡村教师的生活、情感及其命运故事中,仿佛发现了一个既陌生又熟悉的天地。秦岭的乡村教师系列的小说,唤起了人们久远的记忆,尤其是那些生活在农村,具有农村生活经验的人们,在这些故事中看到了一段与自己相关的历史,也折射出了当时社会背景下农村贫乏的教育。
(3)乡村政治问题
乡村,作为一个思想陈旧且封闭的区域,其政治更是封闭而病态化,疟疾和心病横生。而在作家秦岭的乡土小说模块中,乡村的官场政治所体现出来的“潜规则”、“小政治”独具特色。
秦岭曾说,“政治场所的生活有一种奇异的无法抗拒的魅力,像一个无法谢幕的特殊剧院”。毋庸讳言,官场应该是最讲求法则而拒绝潜规则的地方,但正是这看不见、摸不着的“潜规则”,以高姿态凌驾于规则之上,合乎逻辑地被各色人等一丝不苟地遵循着,从而成为官场之中妙趣横生的游戏。
小说《难言之隐》用独特的方式把这种游戏淋漓尽致地演绎了一遍。小说中副县长的秘书——范仕举,由于把自己的脚气不小心传染给了县长,被不知隐情的副县长撤职,从而失去工作和爱情,而“聪明”的范仕举却在此时搞大了副县长女儿的肚子,逼得副县长不但赔了女儿,而且还不得不关照其仕途上的进步……这一幕幕惊心动魄的故事都在和风细雨式的握手、微笑和寒暄中发生着,每个人的难言之隐都在灵魂的底片上强烈地暴光。小说将权力如何使人性扭曲、变态刻画的入木三分。
同时,另一篇小说《本色》也着力描写了乡村政治下的三层关系,即联防队员、农村教师与农民这三者的权力关系。很显然,权力在这关系中呈递减的趋势,甚至到农民那里已经不复存在。小说从这三者之间的对峙到理解,看上去是简简单单的乡村政治下不同身份之间的理解与包容,但它真正驻足观望的是那些处于。权力系统中最底阶层的民众。在这三层关系的主体中,他们也都只不过是权力系统中最底层的那一个群体,并不是真正的权利者。因而,小说在于表现这三者之间在不同权力下生存的状态,各类人物的人生观与价值观也都是由他们在权力格局中所处的地位而发生着巨大的变革。
同时,《烧水做饭的女人》中的教师王世界,即使工作一丝不苟,为学生任劳任怨,教师楷模般的存在的他依然与“正式教师”擦肩而过。以及小说《绣花鞋垫》中,同样为教师的赵祖国,却仅仅因为没有所谓的“关系”而失去转正的机会。的确,民办教师的“转正龙门”和拥有一个真正的“身份”在当时的社会中是“可望而不可即”的。随之,他们想在物欲横流的现实社会中找到一点点自尊的愿望也因权力化为了泡影。因此,乡村教师在这样存在病态的权力之下显得无力适从。也正是在这权力的潜规则下,将人性视为虚假、伪劣与卑微的一面暴露无遗,背后人事的变动、个人的进步、工作的开展以及人际的交往却如此惊人地以真正规则的名义合乎逻辑的运行着。秦岭切取这样的生活层面,是在反复探幽人性本相,写法独特。
2、精神价值——道德责任的探寻追求与反思
秦岭在其乡土小说中,以强有力的笔杆深刻揭示了当下乡村的现实状况,同时也为农民难以到达的内在心灵提供了深刻的探寻与反思。
(1)人道主义的完美体现
人道主义情怀在秦岭乡土小说中具有不可或缺的表现力。在他的小说中,无论是不同身份和地位的人,还是狐狸、骡子这些动物及不复存在的鬼神,都有着善良的本性,从而通过不同的主体来表现人本性之善良。
在秦岭的小说中,不管是为了丈夫前途的临时工花儿,还是为了自己前途的乡村女性苟大女子,以及命运坎坷的秦穗儿。她们原本处于一个弱势的群体,却在秦岭的笔下却散发出了她们人性与道德的光彩。
小说《一头会说话的骡子》以“一头会说话的骡子”贯穿全文,以沉重压抑的感情基调呈现了人的真善美。秦岭赋予了骡子以人的美丽与神的力量,时刻为生活在最底层的农民说话。短篇小说《女人和狐狸的一个上午》笔锋忽转,恰到其处地落在了一只怀孕的狐狸身上,它不仅有着冒险守护腹中幼狐般伟大的母爱;它也懂得知恩图报,它不顾自己的安全来捍卫了女人的生命,可谓灵性大发。小说通过表现女人与狐狸之间相互救赎的感人事迹,散发出了强烈的人性光辉。可见,秦岭在其乡土小说中所体现出来的人道主义情怀是非同寻常的。
(2)道德责任感的强烈呼唤
秦岭作为一个思想极其丰富的作家,他拿起笔杆强有力地书写着故乡的点点滴滴。在整个乡土文学界,他所表现出来的忧患意识,不仅是对农村中愚昧与无知的一种控诉与鞭挞,也是对农村文化下人性道德的救赎与责任感。
小说《碎裂在2005年的瓦片》就是贴近农民生活烦人救赎故事。工作一丝不苟的甄大牙却招来了缴不上皇粮的农民们“砸房顶瓦片”式的报复。但可笑的是,作为砸的最激烈的村长,却又热心帮助甄大牙。村长这种自相矛盾的做法,是广大农户人民的内心独白,是长久以来挥之不去的农业税制度对农民的无形的伤害。小说以瓦片的碎裂与修补,诠释了农民的自我救赎与强烈的道德责任感。
秦岭在小说《坡上莓子红了没》中,以“莓子”贯穿全文,从生命的根部探寻救赎的动力。小说以年迈的阿婆一边编草绳,一边唱着民谣为主线,讲述了干旱的陇东南地区的乡村故事。小说所描写的“歌唱、编草绳、领草绳”这一系列的行为,不仅是对乡村现实的真实描写,也是生活在这片土地上的人们对生命的诠释和对美好生活的向往与期盼。人们对歌谣和草绳的顽强意志和生命精神,是沉沦之中最为根本的救赎,也是阻挡沉沦的最后一道屏障。而秦岭正是这首西部歌谣的歌唱者,从最简单的农民生活着手,他的小说来源于生活,又在一定程度上超越了生活。
秦岭乡土小说的创作,来源于他在陇东南地区的生活体验和经历。同时,他的大部分乡土小说在这样的创作的背景下,思考了时下中国农村及农民生存的状态,升华了小说主题。秦岭不仅是其小说的创作者、小说中精神力量的传播者,更是物欲横流下充满道德责任感的有志者。
结语
综上所述,我们可以发现秦岭乡土小说的艺术特色与创作价值表现在其小说的方方面面,他来自“崖畔”,并完美地书写“崖畔”,以乡村现实和历史的交替,以“崖畔下的陇东南”为切入点,来书写陇东南地区的乡土人情,可谓是恰到好处,精妙绝伦。此外,在研究中,也能清楚地认识到秦岭小说创作的历史背景及社会问题,在很大意义上为读者勾画了一个摇曳多姿的“陇东南世界”。
与此同时,在本课题的探索与研究中,笔者在前辈们宝贵的评论与见解的基础上,也发挥了独到的见解与论说。虽然有不足之处,但这也为秦岭乡土小说领域的研究起到了添砖加瓦的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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