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于原始主义理论对眼镜蛇画派的分析与探究

摘要

关于“原始主义”(Primitivism)的理论,国内外有很多文章刊物以及论文解说。其中,国内众多学者论述内容大多从“原始主义”的产生背景、“原始艺术”(primitive art)的起源与形式,以及与现代艺术的结合等方面予以考察。从现有文献上看,大多数学者倾向于讨论同质化的内容,与之前的讨论相比并没有太多实质性的变化。我将从一个新的角度来分析“原始主义”,即从“原始主义”的形式与心理意义入手,通过对此的分析以及“原始主义”与“眼镜蛇画派”(COBRA)的关系,来深层次的分析探究“原始主义”在眼镜蛇画派中的思想呈现以及“原始主义”对人性的启发,分析眼镜蛇画派中的艺术与思想沟通互动的线索,并將其运用在我自己的绘画创作中。

关键词:“原始艺术”定义;艺术形式与心理意义;“眼镜蛇”画派;西方艺术;个人创作

引 言

作为西方文明基石的“古典艺术”(classical art),它的影响可谓是延伸到所有的艺术运动和西方艺术时期。在将近1200年的时间里,人类美的理想和比例占据了艺术的主题。这些理想的变体后来在意大利文艺复兴时期被采纳,在18和19世纪的“新古典主义”(Neoclassical)潮流中再次被采纳。在经过19世纪末20世纪初西方现代绘画的极度繁荣后,前卫的画家们渴望通过新的形式打破传统绘画的束缚。第一次世界大战导致了东西方文化的碰撞和交流,新的绘画风格出现在无尽的“原始艺术”、“部落艺术”(tribal art)、“东方艺术”(oriental art),“儿童艺术”(Child art),这些艺术启发现代艺术家,使他们的作品中突出的“原始”形式迹象和内涵,强烈攻击古典艺术。当今社会的物质文明已经相当发达,但是,工业文明下的生活节奏使人的精神变得恐慌,西方现代文明和人类之间的情感矛盾加剧,出现很多社会问题,人们开始怀疑现代文明,内心非常渴望无辜的、快乐的、平和的和真实的感受。“原始主义”绘画满足了人们的心理需求,让人感到放松,以达到内心压力的释放,在当代仍具有不可忽视的价值。

眼镜蛇画派对二战后欧洲城市和人民遭受的巨大破坏更加敏感,这个画派的艺术家们深受“原始主义”的影响,他们认为自己被困在创伤性过去的西方意识形态—“一个装饰和空洞的世界”。眼镜蛇画派想面对并提供一个强大的对位来对抗这个“世界”,追求快乐、直觉、自发。眼镜蛇画派是20世纪最后一场前卫艺术运动,这个独特群体具有极强的反叛性、革命性和“原始”性,注定要在20世纪艺术史上留下深刻的印记,他们的思想理念以及绘画风格对后世艺术家影响巨大。

一、原始主义的定义研究

(一)“原始”、“原始艺术”、“原始主义”的定义

“原始”(primitive)一词来源于拉丁语,意思是“最早的或最早的同类”,最初用来描述未被探索的自然状态或“原始”状态。“原始的”可以是指未经教育的“原始”思想或宗教无法恢复的东西或经历,它也可以指深层自我尚未开发的天赋。那些到南海和非洲的旅行者带回了新的文化故事,这些文化与欧洲人知道或珍视的文化大相径庭。欧洲人欣赏这些新文化的异国情调,也看不起他们,认为他们的行为和习俗基本上是“不文明的”。正如历史学家马克·安特利夫(Mark Antliff)和帕特里夏·雷腾(Patricia Leighten)所指出的:“如果没有“文明”这个概念,“原始”这个标签就不存在。这两个词必然是相关的,并且创造了一种意识形态结构,使得“原始”的东西缺乏复杂性,对“原始”的兴趣也呈现出一种怀旧的倾向,即优先考虑前工业时代的过去,其中一个人与自然的关系是首要的。”

在欧洲,“原始艺术”(primitive art)是一个包含了单词之间错综复杂的关系,及其对现代的影响有时明显,有时难以捉摸。首先,“原始”艺术的意图应该是指人体艺术发展的早期阶段,然而,随着时间的流逝,人们对各种文化和艺术发现,“原始”艺术的范围已经扩大,似乎那些没有接受过欧洲传统技法和审美训练的天成艺术家也被纳入了“原始”艺术家的范畴。例如法国十九世纪末的“原始主义”画家亨利·卢梭(Henri Theodore Rousseau,1844–1910)。在十九世纪,欧洲的文化学家们把“原始”这一概念扩大到几乎所有非欧洲传统的文化。另外,E.H.贡布里希(sir E.H.Gombrich,1909–2001)还将“原始”艺术归纳为“欧洲各国的绘画和雕刻发展史上的早期阶段”,此外,还有儿童艺术、“精神病患者艺术”(The Art of The Mentally Ill)、“民间艺术”(Fork Art)等,也被纳入“原始”艺术的范畴。

“原始主义”源于十九世纪法语词汇“primitif”,“原始主义”是西方现代艺术的一种创作倾向。它追求简单朴素精神的艺术境界,追求回归本真的自由。它是一种复杂的、有时是矛盾的倾向,同时还开创了一种看待和借鉴所谓“原始”艺术形式的新方法,在20世纪初从根本上改变了欧洲绘画的方向。“原始主义”与其说是一场艺术运动,不如说是在许多国家的现代艺术家中出现的一种趋势。在工业化和城市化日益加剧的情况下,艺术家们从过去和遥远的文化中去寻找新的艺术来源。其实,从19世纪末开始,非洲、大洋洲和美洲原住民的部落艺术涌入欧洲,就为艺术家们提供了一个新的视觉词汇去探索。在许多方面,“原始主义”为艺术家们提供了途径来批评欧洲绘画停滞不前的现状。

(二)原始艺术对西方艺术的影响

每次社会经历强烈变革的时候,人们都会想方设法寻找灵感,回到过去是一种方式。人的形象和人类对空间的体验以及他们与神的关系是古典艺术的中心,但我们生活在一切都优于“原始”社会的现代社会,这个社会发展迅速,我们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紧张和困惑,我们深知古典艺术已经无法适应现代社会的生活,无法满足人们的心理,于是,我们回到“原始”艺术里寻找答案,寻找本真,来诠释现代的生活,适应如今的生活变化。正如现代艺术家们所理解的那样,“原始”艺术不仅提供了新的审美形式,也为艺术家批判西方社会的现代化提供了一种更深层次、更复杂的情感和精神模式。带着怀旧之情,“原始主义”寻求与前工业化时代的联系,那时人们与自然和彼此之间的联系更加紧密。

来自非洲、大洋洲和美洲土著部落的雕塑和面具进入了巴黎、伦敦和柏林的博物馆,并在世界博览会上向更多人展示。1878年,特罗卡德罗博物馆(The Trocadéro Museum)(巴黎的第一个民族学博物馆)开放。博物馆收藏广泛,馆中的手工艺品是来自世界各地的,这些手工艺品被认为是在殖民后消失的。这些工件,现在脱离原有的文化背景,并不被认为是欧洲艺术,但正是出于这个原因,许多艺术家,他们寻找品质和属性,反对“古典”(Classical)的严谨的学术传统,向这些对象寻求灵感和确认自己的审美实验。其实在19世纪末20世纪初,西方艺术界就逐渐掀起了一股回归“原始”的浪潮。艺术家们找寻一种新方式来对抗欧洲传统文明,试图打破“欧洲中心论”。古典艺术贯穿其中,它建立在对古典原则、哲学和美学的复兴,古典时代的传说、神灵、哲学和艺术成为后来西方文化和意识的基本要素。然而,不同于传统的欧洲表现风格,“原始”艺术使用更简单的形状和更抽象的形象,这与古典艺术强调的具象、写实大相径庭,这种风格使得它在20世纪大放异彩,让现代艺术家如保罗·高更(Paul Gauguin,1848–1903)、亨利·马蒂斯(Henri Matisse,1869–1954)和巴勃罗·鲁伊斯·毕加索(Pablo Ruiz y Picasso,1881–1973)等一批艺术家眼前一亮,他们使用“原始”艺术的形式来革新绘画和雕塑,借助“原始”艺术形成自己的独特风格。

通常情况下,高更会被看作现代艺术中汲取“原始”艺术的一个出发点。高更对其他文化的着迷促使他进一步将美学探索推向更激进的方向。高更和其他“象征主义”(Symbolism)画家们对“印象派”(Impressionism)画家的观察法并不满意,他们希望通过线条和色彩来传达思想和情感,巧妙地处理乡村和异域的主题。在他1888年再次去布列塔尼亚时,他住在一个旅馆中,这个时候,他的艺术已经摆脱了印象主义的影响,创作了[布道后的幻象](La vision du sermon)(1888年)这幅著名作品。这可以算作高更的“原始”趣味与综合主义特征相结合的首次尝试了。从这幅作品中就可以看出高更浓厚的“原始”情节。

众多的艺术家们,包括马蒂斯和“野兽派”(The Fauves)、爱德华·蒙克(Edvard Munch,1863–1944)和詹姆斯·恩索尔(James Ensor,1860–1949),以及一系列“德国表现主义”(German Expressionism)画家们,在“原始”的工艺品中发现了一种更基本的形式语言,它比国家学院的规范更符合新兴的现代经验的表达。1906年,马蒂斯在一家小商店里买了一个非洲小雕塑,这个雕塑现在被认为是来自刚果民主共和国的一个维利人,之后,马蒂斯向他的朋友兼竞争对手毕加索介绍了非洲艺术。初次接触,毕加索开始参观特罗卡德罗,对非洲面具尤其着迷。尽管毕加索把希腊艺术视为一种影响,但他对“原始主义”形式方面的挪用和探索,旨在彻底重塑艺术。毕加索早期的“立体派”(Cubism)作品[亚维农的少女](Les Demoiselles d’Avignon)(1907年)也许是现代艺术挪用“原始”艺术形式的最著名的例子之一,尽管毕加索后来否认了这种影响。阿米地奥·莫迪里阿尼(Amadeo Modigliani,1884–1920)的灵感主要来自于象牙海岸的鲍尔人的面具,他把他们的心形形状和窄下巴画了下来,他的工作室邻居康斯坦丁·布朗库西(Constantin Brancusi,1876–1957)看到了木质面具和他的祖国罗马尼亚的雕塑之间的相似性,这些简化的形式成为他大幅减少雕塑的基础。

在德国,“蓝骑士派”(Der Blaue Reiter)和“桥社”(Die Brucke)团体也拥抱“原始”艺术。早在1907年,法国画家瓦西里·康定斯基(Wassily Kandinsky,1866–1944)和德国画家弗兰茨·马尔克(Franz Marc,1880–1916)就在柏林的民族志博物馆看到了非洲雕塑。瓦西里·康定斯基并没有受到特定形式的启发,而是走了一条同化所有艺术表现的道路。

X艺术家马克斯·韦伯(Max Weber,1881–1961)和马略·德·扎亚斯(Marius de Zayas,1880–1961)前往欧洲,亲眼目睹了部落艺术对先锋派艺术的影响。韦伯本人也开始收藏非洲雕塑,有时还在静物画中加入一些作品,而德·扎亚斯则为摄影师兼画廊经营者阿尔弗莱德·斯泰格里茨(Alfred Stieglitz,1864–1946)带回了非洲雕塑。斯泰格里茨对X“原始主义”的早期传播做出了巨大贡献,他将马蒂斯、布朗库西和毕加索的作品与非洲雕塑和墨西哥陶器并排展出。

在20世纪二三十年代,哲学家阿兰·勒罗伊·洛克(Alain LeRoy Locke,1885–1954)等人强调了非裔X艺术家以非洲艺术为灵感的重要性。哈莱姆文艺复兴时期的艺术家,如亚伦·道格拉斯(Aaron Douglas,1899–1979)和博福特·德莱尼(Beauford Delaney,1901–1979)。后来,“超现实主义”(Surrealism)艺术家也迷上了“原始”艺术。正如艺术史学家杰克·弗拉姆(Jack Flam)所指出的:超现实主义者对“原始”艺术中包含的无形力量比对其形式创新更感兴趣。他们认为这些“原始”的民族更接近于精神世界,并为逃离西方物质主义和通过潜意识进入一种普遍语言提供了一个例子。

如此看来,“原始”艺术以其特殊的魅力吸引着现代艺术家们,这些艺术家通过自己的理解和取舍、吸收和借鉴,打破了传统的艺术观念,挑战了古典艺术,在形式和内涵上有了新的探索和理念,掀起了一场浩大而持久的“原始主义”革命风潮,贯穿于野兽主义、立体主义、表现主义和超现实主义等诸多流派,乃至扭转了西方艺术自身的发展方向。

(三) 原始艺术对于人性的启发

奥地利心理学家西格蒙德·弗洛伊德(Sigmund Freud,1856–1939)的精神分析理论中,他认为完整的人格结构由三大部分组成,即本我、自我和超我。弗洛伊德认为:“本我是一切心理能量之源,本我按快乐原则行事,自我是寻求‘本我’冲动得以满足,而同时保护整个机体不受伤害,它遵循的是‘现实原则’,为本我服务;‘超我’是人格结构中代表理想的部分,是个体在成长过程中通过内化道德规范,内化社会及文化环境的价值观念形成;其机能主要在监督、批判以及管束自己的行为,超我的特点是追求完美,所遵循的是‘道德原则’。”由此得出,“原始”艺术的单纯质朴对当时人们的吸引力是非常大的。

对“原始”的兴趣在现代欧洲文化中盛行,并在哲学和文化领域中定义了一种新的趋势。18世纪,哲学家探索了理性与非理性、自然与人为之间的二分法,迫使人们对自己在文明世界中的地位提出质疑。随着城市化的发展和工业化的开始,启蒙运动的作者约翰·戈特弗里德·赫德(Johann Gottfried Herder)和让-雅克·卢梭(Jean-Jacques Rousseau,1712–1778)提出了“原始”生活方式的观点,他们脱离了技术和文化的发展,与自然有了更有机的节奏和平衡。这种对一种新的简单生活和自由的渴望与“世外桃源”的概念有了进一步的联系,从而确立了“原始”世界是一种失落的天堂。“高贵的野蛮人”的概念在这一时期广泛流传,许多人认为这一概念比以前有所下降;社会变得腐败,由贪婪、利己主义和对权力的渴望所定义的人领导,这便是“本我”的现实体现。据推测,原始人与大自然有更密切的接触,他们被认为在行为和善良方面比现代腐败的人类优越。随着现代性的到来,人们,尤其是艺术家,开始对他们所经历的城市化和工业化做出反应,他们无比想逃离当时的环境,渴望大自然和身心自由。艺术家们开始探索其他文明和文化,以对抗他们认为狭隘和垂死的西方传统。

桥社的艺术家们全身心地拥抱“原始主义”,不仅仅是借用艺术形式,而且围绕着他们与“原始主义”有关的思想创造出一种完整的生活方式。唐纳德·戈登(Donald Gordon)写道:“在城市工作室,艺术家们重新创造了想象中的部落生活环境;在农村,农民的生活方式因其自身的原因而受到赞赏。有些艺术家甚至在暑假期间‘入乡随俗’,和模特们赤身裸体地生活在一起,在性方面建立起一种同志关系,他们认为这种关系诠释了部落生活中所谓的本能自由。”从这些艺术家们对原始部落生活的“再现”可见,他们对于“原始人”生活状态和自由是极度渴望的。

1938年,X艺术史学家罗伯特·戈德华特(Robert Goldwater)在《现代艺术中的原始主义》(Primitivism in Modern Art)一书中首次探讨了现代艺术家是如何借鉴“原始”艺术的。戈德华特将高更和野兽派的作品,尤其是马蒂斯的作品描述为“浪漫主义的原始主义”。罗伯特·戈德华特认为,“原始”文化的外在形式影响了马蒂斯等人的风格。艺术家们将他们的主题还原为本质的、外在的形式,他们经常描绘裸体的人体形象,以至于与景观和环境相协调,暗示一种与工业化和城市社会相抗衡的自然平衡感。

在那个社会局势动荡不安、每个人都在寻求利益最大化的时代,艺术家们坐立不安,他们想寻求心灵的一方净土。“原始”艺术的一道光打来,他们如获至宝,身心跟着“原始”艺术的光芒一同去向远方。像高更,他便是怀着对现代社会的不满,一心向往“原始”部落生活的古朴和人与人之间的亲善关系,他认为现代社会的人类利益至上,充满了尔虞我诈,使人类的精神发展与物质发展发生了脱节,他去了布列塔尼亚寻找本真。通过对“原始”艺术品以及实地的考察,艺术家们渐渐羡慕了,这些“原始人”的智慧、他们无忧无虑的生活以及与大自然和谐相处的自由状态,都在召唤着这些困惑的艺术家们。他们开始审视自己,试图从内而外做出改变,让物质与精神相统一,人与人、人与大自然之间更纯粹、更平衡一些,这些將弗洛伊德人格结构中自我、本我和超我之间相互作用、相互联系体现的淋漓尽致。

二、原始主义包含的艺术形式与心理意义研究

(一)原始主义的艺术形式

罗伯特·戈德华特在《现代艺术中的原始主义》中认为:“原始的想法是通过剥离后来的非本质的吸积层来揭示一个纯净的均匀的核心。”在这个意义上,“原始”等同于一种“简单的统一性”。他将德国表现主义和桥社的作品,定义为“情感原始主义”,“原始概念的内化”。1910年,在观看了高更的展览和他们自己对部落艺术的体验之后,这些艺术家专注于理解和揭示他们在“原始”艺术形式中感知到的“原始”和极端的情感。关于“原始主义”的艺术形式,主要有以下几种:

1.绘画

“原始”主义绘画以表现人的“原始”本性作为创作目的,没有古典主义的严谨、浪漫主义(Romanticism)的想象、印象主义的光与色、也没有表现主义的激情,从而独具特色。高更在吸收“原始”绘画后,画风突变,充满“原始”味。如图3-1所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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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图3-1

  这幅[布道后的幻象](La vision du sermon)(1888年),高更向观众展示了一个幻想的场景:戴着白色帽子和深色连衣裙的女人,其中一些人闭着眼睛,双手合十祈祷,背对着观众站着,见证旧约中的一幕,雅各布与天使摔跤。高更在红色的领域设置了灵性的视野,暗示它不会发生在物质世界。扁平的空间和简化的形式表达了高更和其他象征主义者当时正在发展的新的视觉语言。在高更声名狼藉的南太平洋之旅之前,他和其他人在布列塔尼找到了解脱。布列塔尼是法国西北部的一个农村地区,以一些与农民生活相关的当地习俗和仪式而闻名。正如艺术史学家吉尔·佩里(Gill Perry)所指出的那样:“高更的‘原始主义’倾向在他19世纪80年代后期创作的画作中得到了很好的发展。”

高更将他作品的简化和扁平化的形式与他所认为的布列塔尼人的“原始”相联系。这种抽象并不对应于可见的现实,而是一种与布列塔尼的宗教实践和象征主义美学有相似之处的内在意义。高更用这些新发现的形式和抽象来代表他后来遇到的塔希提文化的相似方面,著名的是在抽象的风景和室内描绘波利尼西亚女孩和妇女的性感姿势。

2.音乐

“原始主义”音乐出现在20世纪初,是一种与古典主义音乐相悖的音乐风格。

“原始主义”音乐着力表现“原始”生活的拙朴与粗狂,以及野性的力量和本能的冲动。因此在作曲手法上采用复杂多变的节拍和不规则的节奏组合,突出不协和的音响,采用多调性和怪诞的音色等等,使音乐产生粗野狂暴的效果。俄国作曲家伊戈尔·费奥多罗维奇·斯特拉文斯基(Lgor Feodorvich Stravinsky,1882-1971)是“原始主义”音乐的创立者。

3.文学

在狭义上,“原始主义”文学批评是对“原始主义”文学的批评,即对具有“原始主义”创作倾向的作品与现象的研究和评论。在广义上,“原始主义”文学批评则是一种着眼于“原始”以及与“原始主义”话题相关的特定批评视角。“原始主义”文学批评只是预设了研究对象的范围和批评的特殊视角,并不意味着指称“原始主义”的价值立场。在价值观层面上,“原始主义”文学批评所持的是中性的、开放的、多元的态度,它甚至完全可以包容反“原始主义”的观点。“原始主义”倾向最为鲜明的代表性作家是戴维·赫伯特·劳伦斯(David Herbert Lawerence,1885–1930)。他在一系列作品中,以颠覆性的姿态鼓动扬弃现代文明,返归“原始”人性。例如他的最后一部长篇小说《查特莱夫人的情人》(Lady Chatterley’s Lovers)。

4.雕塑

“原始”雕塑艺术是祭祀信仰、崇拜观念的体现方式或表达形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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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图3-2

  如图3-2,在这幅[法国小姑娘](Little French Girl)(1914–1918)中,布朗库西的这个小女孩雕像大约有四英尺高,与某些非洲雕塑非常相似。布朗库西对“原始人”的兴趣源于高更的“原始主义”,他在1906年的“自动机沙龙”(Salon d’automne)回顾展上看到了高更的“原始主义”,后来他在巴黎的“人类博物馆”(Musee de l’homme)研究的雕塑也是如此。

(二) 原始艺术的心理意义

弗洛伊德的“冰山理论”是把心灵比喻为一座冰山,浮出水面的是少部分,代表意识,而埋藏在水面之下的大部分,则是潜意识。他认为人的言行举止,只有少部分是意识在控制的,其他大部分都是由潜意识所主宰,而且是主动地运作,人却没有觉察到。

罗伯特·戈德华特在艺术中也定位了一种“潜意识的原始主义”,这种艺术大多由1920年以后的达达主义(Dada)者和超现实主义者定义。“原始人”似乎允许潜意识的冲动自由地推动创作过程,这极大地鼓舞了超现实主义者,他们开始探索一种“自动”的方法来进行创作过程。在许多方面,对“原始主义”的兴趣与对儿童艺术的兴趣相吻合。没有任何正规的训练,孩子们的艺术是不符合既定的规则和传统习俗的。在20世纪之交,艺术家和评论家把儿童的绘画比喻成“原始”人类的艺术,因为他们的天真和本能。1885年,维也纳艺术家弗朗茨·西泽克(Franz Cizek)声称:“儿童创造的艺术具有内在的审美价值,提倡在教育儿童时自由表达和运用想象力。”对于马蒂斯、毕加索、马克·夏加尔(Marc Chagall,1887–1985)、瓦西里·康定斯基和保罗·克利(Paul Klee,1879–1940)等探索缺乏叙述功能的抽象形式的艺术家来说,儿童绘画是一种创作过程的典范,这种创作过程没有过度的理智化,而且似乎更为直接。他们自己也在努力发展这个过程。在很大程度上,天真的艺术家是自学成才的,就像“原始”的儿童艺术家一样,他们创造的形象是主流欧洲传统之外的。天真的艺术往往具有一种天真的、简单的知觉和技巧。亨利·卢梭成年后大部分时间都在收费站工作,是当时最著名的天真艺术家,赢得了保罗·西纳克(Paul Signac,1863–1935)、康定斯基和弗朗茨·马尔克等人的赞赏。他的梦境般的丛林和风景唤起了一种与孩子般的视角相联系的惊奇和陌生感。天真的艺术家常被称为“现代原始人”,强调的是人们如何看待这种艺术的智力基础,他们激发内心的潜意识,因为天真的艺术往往具有一种天真的、简单的知觉和技巧。

三、 原始主义与眼镜蛇画派的关系研究

(一) 眼镜蛇画派概述

眼镜蛇团体是一个短暂但极具影响力的艺术家团体,眼镜蛇艺术家于1948年11月8日在巴黎一家咖啡馆,由阿斯格·约恩(Asger Jorn,1914–1973)组织的一次会议上正式成立,这些艺术家们来自三个国家——丹麦、比利时和荷兰,这三个国家在纳粹统治下彼此隔绝了多年。“眼镜蛇”这个名字由小组主要成员所来自的城市名首字母构成,即哥本哈根(Copenhagen)、布鲁塞尔(Brussels)以及阿姆斯特丹(Amsterdam),他们恰好组成了“眼镜蛇”(COBRA)这个单词。这个团体大约有30名成员,他们以强烈的自发的、反叛的绘画风格而闻名,这种风格深受儿童艺术和精神病患者艺术的启发。眼镜蛇艺术家的特点是以其直观的方法、松散的手势标记和强烈的色彩。然而,眼镜蛇艺术更具政治性,对二战后欧洲城市和人民遭受的巨大破坏也更为敏感。他们观看和创作的民主方式受到启发,并进一步扩展了我们现在所说的“局外人艺术”(Outsider Art)(由未经训练的艺术家,尤其是儿童和精神病患者创作的作品),使之成为一场严肃的运动。

(二)原始主义与眼镜蛇画派关系

二战后,眼镜蛇艺术家们经历了一场杀死那么多同时代人的经历,他们怀着一种非凡的幸运感团结在一起,并渴望达到一种艺术的重生,他们希望领导他人自我实现。“我们想重新开始,像个孩子一样。”该组织基金会的卡雷尔·阿佩尔(Karel Appel,1921–2006)说。眼镜蛇艺术家们并没有从画廊或博物馆的艺术品中寻找灵感,而是深受儿童艺术、精神病患者的作品和“原始主义”的影响。他们认为战后的艺术运动,尤其是“抽象主义”(Abstraction)和“自然主义”(Naturalism)太过保守和乏味,需要一种不受阻碍的、富有表现力的方法来反抗他们。

在此之前,该团体确实认为值得关注的一个运动是超现实主义。热情的拥护者自发性的艺术制作过程,眼镜蛇艺术家特别感兴趣的超现实主义理念的突破“自动性”,这种技术要求创作者放弃所有命令他们的艺术使通过允许潜意识控制他们的手为他们工作。超现实主义则是吸收“原始主义”和“原始”艺术的内容和形式,加以利用。眼镜蛇在很多方面可以定义它反对古典艺术对同时代人作品的持续影响;几何抽象及其强烈的理性;社会现实主义者的独裁方式;以及他们眼中保守的法国机构巴黎大学的狭隘的资产阶级态度。眼镜蛇艺术家热衷于创作协作式的艺术品,包括壁画、印刷品、出版物等,表达他们对个人主义的蔑视,而希腊人追求的便是极端的个人主义。“原始主义”这种创作倾向的出现,以及它对单纯、自由、本真的追求,恰巧迎合了眼镜蛇艺术家们的口味。这些艺术家从“原始主义”中找到了新的艺术源泉,他们革新艺术的风格,在他们的作品中体现出“原始”倾向,他们借助“原始主义”实现来实现自我价值,并将“原始主义”推向更远。

(三) 眼镜蛇画派系列作品

眼镜蛇艺术家们展出了大量作品,在该组织成立后仅仅几个月,他们就在布鲁塞尔举办了首次展览,但为他们迎来了更广泛关注的是1949年他们在阿姆斯特丹博物馆举办的展览。在博物馆馆长威廉·桑德伯格(Willem Sandberg)的支持下,这场故意挑衅性的展览遭到了相当程度的愤怒,其程度堪比一战后第一次达达派活动。荷兰报纸《Het Vrije Volk》在其报道中以“拙劣、污点和污点”为题——在一间只有一个灯泡的房间里,装饰着被破坏的古典诗集副本,旁边是该团体的艺术家们愤怒的口号。

如图4-1,展览目录的封面是一张颇具煽动性的蒙太奇照片,照片上一只舌头正对着观众。展览的装置作品是由眼镜蛇艺术家的朋友奥尔多·范·艾克(Aldo Van Eyck)设计的,风格颇具争议,但最终极具影响力。

基于原始主义理论对眼镜蛇画派的分析与探究

  图4-1

  和他的眼镜蛇同伴一样,卡雷尔·阿佩尔从第二次世界大战的暴力事件中获得了深深的灵感。阿佩尔的一系列作品名为[垃圾物件](Objets Poubelles),其中的一幅是他用废弃的木片和一块找到的窗板创作的一幅浮雕画,描绘了一群战后被遗弃的儿童面带微笑但却悲伤的面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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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图4-2

  如图4-2,[Questioning Children](1949)这个名字在荷兰语里有两层意思,也可以翻译成“乞讨的孩子”。这件作品的情感内容,对已找到的物品的运用,以及宽松、天真的感觉,为当时绝大多数博物馆所展示的传统西方艺术的贫瘠提供了一种独特的平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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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图4-3

  如图4-3,在[红船](The Red Ship)(1949-1950)中,卡尔-亨宁·佩德森(Carl-Henning Pedersen)用简单的、孩子气的笔触在原色中描绘了前景中一个比生命更大的人物,一只摇曳的手掌和一只摇摆的红船。所有这些都是典型的佩德森主题,灵感来自民间传说中的象征。这位自学成才的画家有意以一种“天真”的风格培养自己,并迅速而自发地在画布上作画——这是他密切研究中世纪丹麦教堂壁画画家独特技法的结果。

(四) 眼镜蛇画派对后世艺术家的启发

高产了三年之后,眼镜蛇团体在1951年解散。其中,有政治因素,也有创始人的身体因素。虽然只持续了短短的三年,但它对后世艺术家的影响力是不容小觑的。1951年11月,在比利时列日的美术宫(Palais de Beaux Arts)举办了一场有35位艺术家参加的告别展上,所有主要成员以及阿尔贝托•贾科梅蒂(Alberto Giacometti,1901–1966)和琼•米罗(Joan Miro,1893–1983)等重要朋友都参加了展览。然而,眼镜蛇艺术家们的路还远没有走到尽头,他们在接下来的几十年里都继续练习着独特的眼镜蛇风味。约恩还成立了一个小的实验小组,他称之为国际包豪斯(Bauhaus)主义运动。从1957年到1972年,约恩成为国际形势运动的关键人物,这是一个高度政治化的组织,与眼镜蛇有着共同的理想和社会革命倾向。

阿佩尔以他所称的“原始主义”风格独特地使用了已发现的物品,这对20世纪后期的艺术家产生了巨大影响,从吉米·达勒姆(Jimmie Durham,1940–2019)受X印第安人启发创作的雕塑,到让-米歇尔·巴斯奎特(Jean-Michel Basquiat,1960–1988)的新表现主义(Neo-expressionism)绘画。

眼镜蛇艺术家亨利·希鲁普(Henry Heerup)独特的雕塑技术包含了自然材料的内在品质,其当代影响在英国土地艺术家安迪·戈德沃斯(Andy Goldsworthy)创造的雕刻形式中得到体现。他的作品还为20世纪60年代末的环境艺术(Environmental art)运动奠定了基础,其成员将他对传统雕塑形式的批判推入了概念领域,完全脱离了传统的画廊空间。

在过去的十年里,X和欧洲的当代画家已经明显地回归到这种象征主义和愉悦的自由主义(Liberalism)。其中最著名的包括X画家埃迪·马丁内斯(Eddie Martinez)的个人肖像画,以及纽约艺术家安东尼·米勒(Anthony Miler)充满创意的半人形态画。

让-米歇尔·阿特朗(Jean Michel Atlan)和将文字和诗歌的运用与他们的视觉实践相结合,这是为后来各种各样的艺术家以类似的方式创作奠定基础的主要因素。这些包括新达达主义(Neo-dada)的伙伴约翰·乔尔诺(John Giorno)和波普艺术家(pop artist)埃德·拉斯查(Ed Ruscha)的文本绘画,以及当代瑞典艺术家卡尔(Karl Holmqvist)在白色立方体上的手写诗歌。

阿斯格·约恩在[沉默的神话](On The Silent Myth)(1952)中所表现的关注和技巧与X抽象表现主义(Abstract expressionism)画家塞·托姆布雷(Cy Twombly,1928–2011)形成了明显的对比。这两个人都对当代艺术家产生了影响,他们用民俗的感觉构建自己的神话世界,包括英国艺术家查尔斯·艾弗里(Charles Avery)的神奇绘画和雕塑,以及韩国艺术家李志英(JeeYoung Lee)的奇幻照片。

这些后世艺术家们都是受到了眼镜蛇画派风格与理念的启发,將“原始”倾向和眼镜蛇艺术视为珍宝,并在自己的艺术中大胆尝试和创新,逐步形成自己的独特风格和艺术。

四、“原始”理念的深远影响

(一)眼镜蛇艺术家在“原始”理念中获得的启发

以上在谈到“原始”概念的时候,已做了详细描述。“原始”艺术將儿童艺术、精神病患者艺术和民间艺术收纳其中,还有“原始主义”对于精神自由、返璞归真的艺术境界的追求,这些理念在眼镜蛇画派中体现的非常明显。

前文中提过眼镜蛇艺术家卡雷尔·阿佩尔的一句话,他说:“我们想重新开始,像个孩子一样。”所有眼镜蛇艺术家所共有的统一美学可以归结为他们的“欲望不受束缚”,这是另一种起源于超现实主义的思想,用于表达在创作过程中纯粹的快乐、直觉、自发性和即兴发挥的重要性,所有这些品质都与“原始”艺术、儿童艺术和非主流艺术有关,而不是传统的正典。这种思想理念极大冲击了古典艺术对写实且理想化的追求。超现实主义者受到精神分析学的影响,试图利用潜意识来释放想象力的力量,鄙视理性主义和文学现实主义,他们认为理性思维抑制了想象力的力量,用禁忌压制了想象的力量。一方面,弗洛伊德的潜意识论为其提供了理论支撑;另一方面,弗里德里希·威廉·尼采(Friedrich Wilhelm Niet,1844–1900)也反对理性主义,认为理性限制了人的本质。德国哲学家亚瑟·叔本华(德文:Arthur Schopenhauer,1788–1860)说:“意欲构成了人的真正内核……智力为意欲提供了动因,这些动因如何发挥作用,却只是在后来才为智力所了解……事实上,当意欲真正下定决心和在私下里做出决定时,智力是置身局外的。”从某种意义上来讲,眼镜蛇画派的思想与一些心理学理论是不谋而合的。

在1948年阿姆斯特丹那场大型展览上,许多眼镜蛇艺术家提到了瑞士艺术家保罗·克利,他对儿童创作的艺术特别感兴趣。他从自己和儿子儿时的绘画中获得灵感,认为这些途径开辟了一条完全不同的艺术创作之路,远离了百年来的高雅艺术传统。现代主义时期的许多艺术家都采用了类似的方法,如瓦西里·康定斯基和毕加索在探索“原始”艺术。“欲望不受束缚”有多种形式,在佩德森的[黄星](The Yellow Star)中,他用最明亮的原色描绘的神话生物;此外,卡雷尔·阿佩尔故意设计的比例失调的动物直接来自于他饱受折磨的想象力,以及亨利·希鲁普高度直觉的雕刻技术。

(二)“原始”理念对于20世纪中叶之后西方艺术影响

谈到“原始”,需提及“古典”这个概念,古典艺术占据西方艺术的重大篇章,在多次艺术运动中被采纳。18世纪德国“新古典主义”(Neoclassicism)美学家代表约翰·温克尔曼(Johann Winkelmann,1717–1768)通常被认为艺术史之父,他关于艺术发展的理论便是建立在希腊艺术发展的基础之上的,自18世纪以来,艺术史与古典传统密切相关。但随着“原始”的被发掘,古典遭到了巨大的冲击,并且改变了西方艺术的发展轨道。法国艺术家让·杜布菲(Jean Dubuffet,1901–1985)吸收“原始”理念,在1948年创造“原生艺术”(Art Brut)一词,杜布菲发展出了一门看起来既无技巧又幼稚的艺术。他以“原始”艺术、儿童艺术和精神病艺术为例,寻找一种与西方传统价值观相悖的美学表达。该词的理论基础在很大程度上归功于艺术家和评论家对原始和天真艺术的看法,指的是杜布菲自己的创作以及他收集的一系列其他艺术形式。这个词的目的是捕捉那些与传统和学术规范有显著不同的、直观的、粗糙的、富于表现力的、常常是怪诞的视觉语言。在1951年的一次演讲中,杜布菲告诉他的听众,他认为所谓的“原始”民族的艺术实际上比西方艺术更复杂。他说:“就我个人而言,我非常相信野蛮的价值;我是说:本能、激情、情绪、暴力、疯狂……对我自己来说,我的目标是一种与日常生活直接相关的艺术,一种对我们的现实生活和真实情绪非常直接、非常真诚的表达。”和许多在他之前的欧洲艺术家一样,杜布菲对“原始”艺术表现出了浓厚的兴趣。

在第二次世界大战的暴行之后,阿道夫·戈特利布(Adolph Gottlieb,1903–1974)和其他几位抽象表现主义画家转向“原始”艺术,试图在孤立的个体之间寻找共同的普遍意义。像许多早期的现代艺术家一样,他们在“原始主义”中寻求一种乌托邦和理想主义的和谐社会模式。1980年的新表现主义艺术家让-米歇尔·巴斯奎特重新挖掘了“原始主义”和天真艺术的形式,将表现主义、20世纪早期的“原始主义”和涂鸦等风格和来源结合在一起,创造出大胆而生动的形象。

1984年,纽约现代艺术博物馆(Museum of Modern Art)举办了一场名为“20世纪艺术的原始主义:部落与现代的亲和力”(Primitivism 20th Century Art: Affinity of The Tribal and The Modern)的大型展览。展览展出了欧洲和X著名艺术家的作品,从高更开始,一直到抽象表现主义和当代艺术家。这些绘画和雕塑与非洲、海洋和土著的作品一起展出,这些作品具有相似的形式特征。库尔特·瓦涅多(Kurt Varnedoe)在为1984年那次展览撰写的关于当代艺术的论文中提出,20世纪早期“原始主义”的遗产不仅存在于伊娃·黑塞(Eva Hesse,1936–1970)等工艺艺术家的作品中,在一些土木工程艺术家的作品中也有些许痕迹。例如罗伯特·史密森(Robert Smithson,1938–1973)的作品。

(三)“原始艺术”对于个人创作理念影响

“原始”艺术在经历了很漫长的等待后,被后世艺术家们赏识出来,它的范围慢慢扩大,名气也逐步显赫起来。19世纪末20世纪初开始,它影响了无数艺术家和艺术流派。研究过“原始”艺术后,我也深深被它的精神打动了。我想跟那些‘天成’的艺术家一样无意识的作画,像孩子一样勇于探索,善于模仿,用最简单的方式去认识世界、感知世界、表达自身情感。我要用最纯粹的视角和生命最初的律动,画我想画的、画我的生活体验、画我对世界的感知。在我以后的绘画创作中,我会追求“神似”,超越现实,不受任何拘束,力求达到返璞归真的境界。

结 论

“原始主义”的恰逢其时,迎合了现代艺术家反传统、返璞归真的思想潮流,艺术家们不再拘泥于古典艺术,社会在变更,思想在进化,艺术也需要创新,艺术家们不再拘泥于古典艺术,而“原始主义”恰巧为艺术家们在改革传统绘画方面提供了新的灵感来源。艺术家们通过自己的理解和取舍、吸收和借鉴,打破了传统的艺术观念,在形式和内涵上有了新的探索和理念,掀起了一场浩大而持久的“原始主义”革命风潮。

眼镜蛇画派借助“原始主义”这股浪潮,在他们作品中,体现艺术家出浓烈的政治理想和空前绝后的、近乎疯狂的创作方法,这成为了他们渴望自由与坚持抵抗的象征。尽管当时它轰动了艺术界,许多心理学家和哲学家也已经为其提供了理论方面的支撑,但是在当时所处的情况下和欧洲多年以来的艺术传统,以及眼镜蛇内部的分歧,这个组织非常迅速的解散了,但眼镜蛇画派的风格、理念使得后世艺术家纷纷效仿,它推动了“原始”艺术,推动了西方文明的变革,对西方艺术意义重大。

“原始主义”不仅是在西方艺术史上留下了显著的痕迹,在我国的现当代艺术发展中也发挥了不可估量的作用。随着新文化运动的开展,人们深知社会在进步,文化也需要发展,在XX和知识分子的鼓励和推动下,国人积极学习西方先进文化,且“留学风”盛行,中国留学生在欧洲和日本学习,而此时,欧洲古典艺术受到“原始”艺术冲击,现代艺术层出不穷,这让这批学生大开眼界。关于“原始主义”的追求,在中国传统绘画中也是没有的。留学生將现代主义带回国家,中国艺术家们探索和革新西方现代艺术,实现中西融合,而后形成自己的独特风格。之后,中国现当代艺术家纷纷效仿,推陈出新,这是中国艺术史上的伟大变革。

由于本次论题主要分析和探究“原始主义”对西方艺术、眼镜蛇画派的影响,这里谈及“原始主义”对中国艺术领域的影响超出论题范畴,故不做过多描述。在接下来的研究中,本人会基于“原始主义”理论对中国现当代艺术的发展进行分析与探究,挖掘中国现当代艺术中的“原始”分子;深入研究“原始主义”精神与中国文化传统的一拍即合;以及“原始主义”对于中国现当代人性的启发等。

致 谢

日子一天天过得很快,一晃都要毕业了。四年的大学生活,无论是学习和生活都学到了不少,仔细想想,过得也算充实和开心。时光过得太快,想到即将要离开,心里是不舍的。大学承载了我太多的悲欢离合,四年来,我遇到了很多人,良莠不齐,但都教会了我很多。在这里,我要感谢这四年遇到的每一个人,是你们教会我为人处事的道理,让我渐渐成长起来。在这方寸之地,我学会了待人处事、学会了感恩他人,变得更成熟、更独立,最重要的是我对未来有了明确的方向,我找到了我的梦想。

首先,我要感谢我亲爱的指导老师单炜明老师对我的悉心指导。老师鼓励我多问,多收集资料,从选题到结构安排,都凝聚了他的心血。老师花费宝贵的时间和精力,给了我许多建议和指导,加上他对我的支持和肯定,我的论文得以顺利完成。在大学期间,我深深受益于老师的关心、爱护和谆谆教导。他作为老师,指点迷津,让我如沐春风;作为长辈和朋友,关怀备至,让人感念至深。在这里,我向单老师表示我最诚挚的感谢!

同时,我感谢所有教导过我,关心过我的老师。

其次,我要感谢我的同学和朋友们,在成长的岁月中,他们陪伴在我身边,我们一起走过一个四年,感谢我的朋友们带给我许多的欢笑,使我的生命更加有意义。

感谢我的爸爸妈妈,焉得谖草,言树之背,养育之恩,无以回报,你们永远健康快乐是我最大的心愿。

最后,感谢所有曾经帮助过我的人,在生活和学习道路上,少不了你们的陪伴、鼓励和关怀,谢谢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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基于原始主义理论对眼镜蛇画派的分析与探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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