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言X精神障碍诊断与统计手册第五版(简称DSM-5,2013)对自闭症的定义进行了修订,以自闭症谱系障碍(Autism Spectrum Disorder,简称ASD)作为统一的诊断标准,核心特征是社交—沟通缺陷和限制重复行为。所以,ASD儿童在社交和虚拟游戏中面临着明显的挑战,这使得他们处于被同伴排斥的高风险之中,如果没有明确的支持,他们可能会保持孤立,从而被剥夺一致的互动游戏体验。整合性游戏团体(Integrated Play Groups,简称IPGs)疗法旨在解决ASD儿童在象征性游戏和与同龄人社会交往方面的独特挑战。
一、IPGs疗法的介绍
Rutherford及其同事(2007)敦促我们就游戏的自发性功能和鹰架式支持能力来考虑ASD儿童的游戏性质,同时强调社会学习中涉及的三元性质:“儿童需要将合作伙伴和行动整合到对象上。共同注意反映了一个孩子与社交伙伴协调精神和注意力的能力,并允许孩子从其他人那里获取信息”[1]。Wolfberg等人(1999)认为同伴们以独特的方式支持ASD儿童的游戏,这是成年人无法复制的。最值得注意的是与同龄人玩耍,孩子们共同创造社会和想象的世界,在这个世界里,他们有共同的意义。在这个构建的世界里,孩子们学习如何社会化和发挥他们对社会和文化的技能、价值和知识的理解[2]。IPGs则是为ASD儿童提供专门的支持,使ASD儿童积极参与同伴游戏,这一点很重要。
(一)IPGs疗法的理论基础
这项研究的重点是整合性游戏小组,ASD儿童的主要目标是促进社交以及与同伴的关系,同时也扩大他们的游戏,包括象征性游戏。另一个同样重要的目标是让同龄人获得知识,同理心和技能,接受并回应他们与ASD儿童的独特差异。主要意图是让孩子自主地发挥,社会化和形成友谊,同时协调他们自己的文化价值体验。
1.社会文化理论
IPGs模型与其他同伴介入和游戏治疗干预不同,其原理和实践基于社会文化理论(Reichow和Volkmar 2010)[3]。它特别吸取了Vygotsky(1978)的社会建构主义理论的观点,他把游戏的角色视为镜像和主导的发展。虚拟游戏被视为一种主要的集体社会活动,通过这种活动,孩子们学习和发展能力以促进社会化。学习和发展发生在孩子的“最近发展区”内的社会互动中,或者是由独立解决问题决定的实际发展水平与潜在发展水平之间的距离,通过指导下的解决问题或与更有能力的同伴合作来决定[4]。
2.引导式参与理论
与Vygotsky的理论相一致,IPGs疗法包含Rogoff(1990)引导式参与的概念,即儿童的学习和发展是通过积极参与与文化相关的活动(即玩耍),在技能和地位不同的社会伙伴(成人和同龄人)的协助和挑战下进行调解。因此,新手(ASD儿童)和专家(通常是发展中的同龄人)在互惠互学的过程中都会有所收获。新手玩家开发更复杂的社交互动和玩游戏,而专家玩家则学习如何将他们的社交互动行为适应于那些社交沟通能力较弱的玩家。
(二)IPGs疗法的架构
IPGs疗法被设想为儿童提供足够和相关的社交和虚拟游戏支持。正如“IPG指南”(Wolfberg 2003)中明确详述的那样,IPGs解决自闭症儿童社会交往和想象的核心挑战,同时建立自闭症儿童与同伴在融合性社交环境中的关系[6]。
IPGs将自闭症儿童(新手玩家)与更有能力的同伴游戏伙伴(专家玩家)结合在一起,在一个合格的成人(IPG指南)的帮助下,参与游戏体验。完全合格的IPG提供者包括各种有经验的专业人员——教育者、心理学家、语言病理学家和职业治疗师,他们完成了自闭症研究所提供的高级学习阶段。提供者展示了为代表不同年龄、能力、社会经济团体、语言和文化的儿童实施IPGs所需的知识和技能。
IPGs疗法在自然学校、家庭和社区特别设计的环境中进行游戏。小组由3到5个孩子组成,他们的专家和新手的比例更高。新手玩家包括ASD儿童的所有能力。专家成员包括同伴或兄弟姐妹,他们表现出良好的社交能力、沟通能力和发挥能力,并表达了参与的兴趣和意愿。IPGs疗法至少需要12周的时间,在此期间,小组每周进行两次30至60分钟的游戏。
游戏过程遵循一个可预测的结构,包含了常规、形式和视觉支持,所有这些都充分利用了ASD儿童的思维和学习方式。在这个结构中嵌入的是引导式游戏体验,它以相互吸引的材料、活动和主题为中心,每一种都与新手和专家参与者的兴趣、发展能力和社会文化经验相一致。
(三)干预和评估措施
1.培养发挥提升
这个练习的重点是识别、解释和回应每个孩子的游戏。游戏的初始化可以作为新手和专家级玩家的跳板,参与到相互吸引的活动中,这些活动可以扩展新手玩家的社交和象征性游戏的基础。例如,一个选择躲在毯子下的自闭症儿童可能会给其他人一个机会来解释这种行为,比如想和其他孩子玩捉迷藏。
2.鹰架式支持游戏
鹰架式支持的作用是专家级玩家给新手玩家提供系统的支持,使其匹配或略超过新手的“最近发展区”,并可以独立地与新手一起玩。这个过程依赖于找到合适的支持量,而不会阻碍游戏的自然流畅。成人最初可能会通过引导式游戏和模仿的行为来提供强化的支持。当孩子们对他们的游戏有了信心时,成年人应该扮演更多的角色,扮演翻译和角色扮演的角色,对他们进行评论,用手势和视觉支持来提供微妙的建议。当孩子们充分参与互动游戏时,成年人就会让孩子们自己练习和尝试新的活动。
3.引导性社会沟通
社会沟通指导包括支持语言和非语言的社会交流,以引起注意和维持参与的游戏。使用视觉提示卡和海报帮助孩子学习邀请和加入同伴的游戏,并保持和扩大游戏互动。专家们甚至学会将新手的微妙、非语言的暗示理解为有意义和有目的的行为。出于同样的原因,新手通过打破专家参与者复杂的社会暗示,学会参与和理解游戏。最终,孩子们自然而然地将这些策略融入到他们的作品中,而不依赖于成人的指导或视觉线索。
4.最近发展区的引导性游戏
为了推动ASD儿童的发展,IPGs使用了各种各样的技术,包括定向、模仿或镜像、平行游戏、联合聚焦、联合行动和角色扮演。尽管双方都在进行内在激励的活动和主题,但新手可能会表现出他们可能还不完全理解的行为和角色。
二、运用IPGs疗法对于ASD儿童的干预研究
目前已经有不少研究者IPGs疗法对于ASD儿童进行了实证研究和质的研究。本文将从不同的语言和文化背景方面来对对相关研究进行整理。
(一)X的研究
Wolfberg和Schuler在1993年对3名ASD儿童进行IPGs疗法的干预[7],Wolfberg在1995年对1名ASD儿童进行IPGs疗法的干预[8],都得出这样的结论:ASD儿童的独立性游戏减少,社会性游戏增加,并出现象征性游戏。Wolfberg(2015)考察了为期12周的IPGs疗法对48名ASD儿童的象征性和社会性游戏的影响,并采用了重复测量的设计方法。研究发现,IPGs疗法使这些儿童的象征性和社会性游戏能力得到了极大的提高。与先前的研究相一致,结果提供了强有力且令人信服的证据,进一步验证了IPGs疗法的有效性[9]。L.J.Hall总结了国外IPGs疗法的研究现状,IPGs疗法大多用于实证研究,而且研究者主要是Wolfberg及其学生,如O’Conner,Zercher,Hunt等人。研究结果一致表明,IPGs疗法有助于减少ASD儿童的独立性游戏行为和重复行为,其功能性游戏和象征性游戏能力得到改善,而且习得了更多的游戏方式;更为重要的是,ASD儿童在这个疗法中习得的能力可以泛化到其他场合和情境中[10]。
总的来说,累积的发现表明,经过IPGs疗法干预后,ASD儿童的象征性游戏能力和社会交往表现形式的数量和质量都有所提高。那些采用单一受试研究方法的研究表明,游戏的复杂性(功能性和象征性)持续增加,与同伴(平行接近,共同关注)的互动和互惠游戏的增加以及刻板行为和独立游戏减少。Lantz等人(2004)的研究表明,当成年人支持被撤销时,干预期间观察到的效果得以维持[11]。
(二)中国的研究
在国际化的背景下,中国慢慢引进IPGs疗法,并进行了研究。X研究者进行的实证研究比较多理论也比较丰富,相比较而言大陆关于IPGs疗法的研究比较少,更多的则是从游戏治疗这个更广义的角度来进行探讨。
在X,吴淑琴(2001)依附于IPGs疗法的理论基础和实践结果,提出鹰架式游戏团体,并用此方法对一名高功能自闭症男孩进行了实证研究,研究结果表明在游戏团体中起着最重要的鹰架式支撑作用的是同伴,教师给予的引导只是用来维持和促进游戏老手和游戏新手之间的互动交流,而且适时的引导也会帮助ASD儿童更好地面对问题,从而以一种更积极的态度参与到游戏中[12]。胡珮筠、杨宗仁(2003)将IPGs疗法引入到家庭中,经过干预,儿童的社会性游戏和象征性游戏的能力都得到改善[13]。这一研究将干预的地点不仅局限于某一特别设计的环境而是扩展到了家庭,这是一个很重要的突破。罗素如和陈淑芬分别对一名高功能ASD儿童运用IPDs疗法进行干预。罗素如(2003)的研究发现,在经过一段时间的干预后,儿童的社会性游戏能力得到提升,而且她指出,在干预过程中应该渗透社会沟通策略的指导[14];陈淑芬(2003)在对被试进行干预后,发现被试运用语言来沟通的次数明显增加,也就是说其口语沟通能力得到很好的提升[15]。

在中国知网,以“整合性游戏团体”+“自闭”为关键词,搜索得到的相关文章只有两篇,一篇是孙美丽的实证研究,另一篇则是魏寿红和王雁的文献综述。孙美丽(2011)的研究对象是一名三岁两个月的语言能力较弱的学前ASD儿童,研究者运用IPGs疗法对该儿童进行干预,目的是来探讨IPGs疗法对于ASD儿童社会互动能力的影响。在了为期将近一年的干预之后,研究结果表明,该疗法可以促进ASD儿童的社会互动能力,并且也可以促进各种社会互动类型的发展,其中进步最快的方面是互动维持,其次是主动,最慢的则是回应[16]。魏寿红和王雁(2015)就IPGs疗法的理论基础、架构、评估和干预实施方面都做了描述,也涉及到了研究现状以及对未来的趋势的展望。
对比之下,X进行的实证研究还是比较多的,而且提出了鹰架式游戏团体,有研究者还把IPGs这一疗法运用到家庭中,这些都使这个疗法更加丰富。而大陆的研究还比较薄弱,有待于进一步研究。
三、总结与展望
IPGs疗法在为不同年龄的儿童(幼儿至小学)提供全面的、手动化的同伴游戏干预方面脱颖而出,并且在社会文化框架下遵循以发展为原则、以儿童为中心的做法。实验研究证明IPGs疗法有利于改善ASD儿童的象征性游戏能力以及社会互动能力,即便是如此,它还是存在着一些缺陷。在干预刚开始的时候,专家玩家是在成人的指导下学习怎样对ASD儿童进行引导以及在什么样的情况下进行适时的引导,而在这个过程中,由于成人和专家玩家的主观因素,使得这个学习结果总是会有差异。所以,成人要不断增强自身的专业素质,在对儿童进行指导时,尽量用儿童能接受的语言。疗法中游戏地点的选择太过于局限,不利于儿童将学到的技能迁移到其他情境之中。半结构化的游戏设计是它的优点同时也是它的缺陷,在半结构化的游戏中,干预结果往往带有一点不确定性。
IPGs疗法未来的发展趋势:
游戏地点扩大到儿童的生活环境。对特殊儿童进行干预或者是教育,最终目的都是为了使他们能够适应社会甚至是融入社会,对ASD儿童来说亦是如此。所以,游戏地点由特定的干预室扩大到生活环境,这样可以使ASD儿童学到的技能轻松地运用到生活中,如果地点过于局限,则会阻碍技能的迁移。
IPGs疗法将运用到融合教育中。特殊教育的发展一直都是朝着融合的方向进行,所以,如果IPGs疗法从固定时间段的干预扩大到整个学习过程中的干预,相信也会取得成就,当然,这需要实验研究来验证。
将IPGs疗法与课堂学习相结合。用IPGs疗法疗法对ASD儿童进行干预可以改善儿童的象征性游戏能力和社会交往能力,那么,将其中的游戏过程替换为学习过程,ASD儿童在知识的学习方面是不是也会取得进步呢?
对IPGs疗法进行更加深入的研究。其实,IPGs疗法的作用机制还不是很明确,这就需要我们的进一步研究,来弄清楚ASD儿童的能力的改善是由哪部分因素的介入而引起的。
参考文献
[1]Rutherford,Mel D.,Gregory S.Young,Susan Hepburn,and Sally J.Rogers.2007.A Longitudinal Study of Pretend Play in Autism."Journal of Autism and Developmental Disorders 37:1024-39
[2]Wolfberg,Pamela J.,Craig Zercher,Joan Lieber,Karen Capell,Sonya G.Matias,Marci Hanson,and Samuel Odom.1999.“Can I Play with You?”Peer Culture in Inclusive Preschool Programs."Journal of the Association for Persons with Severe Handicaps 24:69-84.
[3]Reichow,B.,&Volkmar,F.R.(2010).Social skills interventions for individuals with autism:Evaluation for evidence-based practices within a best evidence synthesis framework.Journal of Autism and Developmental Disorders,40(2),149–166.
[4]Vygotsky,L.S.(1978).Mind in society:The development of higher psychological processes.Cambridge,MA:Harvard University Press.
[5]Rogoff,B.(1990).Apprenticeship in thinking.New York:Oxford University Press.
[6]Wolfberg,P.J.(2003).Peer play and the autism spectrum:The art of guiding children’s socialization and imagination(integrated play groups field manual).Shawnee Mission,KS:Autism Asperger Publishing Company.
[7]Wolfberg P.Integrated play groups:a model for promoting the social and cognitive dimensions of play in children with autism.Journal of Autism and Developmental Disorders,1993,23(3):467-489
[8]Wolfberg P.Supporting children with autism in play groups with typical peers:a description of a model and related research.International Play Journal,1995,(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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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Wolfberg P.Integrated play groups:promoting symbolic play and social engagement with typical peers in children with asd across settings.Journal of Autism and Developmental Disorder,2015,45(22):830-845
[10]L.J.Hall.Integrated Play Groups:Using a Social-Constructivist Approach[EB].http://www.education.com/reference/article/integrated-play-groups-
constructivist-approach/,2010
[11]Lantz,J.F.,Nelson,J.M.,&Loftin,R.L.Guiding children with autism in play:Applying the integrated play group model in school settings.Exceptional Children,2004,37(2):8–14.
[12]吴淑琴.鹰架式游戏团体对高功能自闭症儿童象征游戏影响之个案研究[D].
X.台北师范学院,2001:35-67
[13]胡珮筠,杨宗仁.一步一脚印——自闭症儿童家庭式游戏团体建构历程之旅.特殊教育研究学刊,2003,24:151-175
[14]罗素如.整合性游戏教学方案对学前高功能自闭症儿童社会性游戏之影响[D].X:花莲师范学院,2003:20-70
[15]陈淑芬.整合性游戏团体对增进高功能自闭症儿童口语沟通能力之研究[D].
X:台北师范学院,2003:45-63
[16]孙美丽.整合性游戏团体对提高自闭症儿童社会互动能力的个案研究[D].重庆:重庆师范大学,2011:5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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