皮克斯动画中小人物存在的意义

　　摘要：皮克斯是一所继迪士尼公司之后，对动画历史影响最深远的公司，已经成为三维电脑动画领域的领头羊。皮克斯动画作品无论在艺术上还是商业上都取得了巨大的成功，其动画在人物设置上有自己鲜明的特点，如打破二元对立的人物设置模式、突出小人物角色的多样性等，并成功在其影片中塑造了正反两个隐身者形象。

　　关键词：皮克斯；皮克斯动画；小人物

　　2008年X皮克斯公司凭借一片，又一次成功摘取了奥斯卡最佳动画片的奖项，延续了皮克斯一年一部新作品，并且每部作品稳坐北美票房冠军的神话。回过头让我们来看皮克斯公司的每部动画片，除了一波三折的剧情和诙谐幽默的台词以外，皮克斯动画最大的成功就在于他对形形色色动画角色的塑造上。还拿《汽车总动员》来说，动画中的角色全是清一色的汽车，而每个角色之间我们却看不到任何雷同点，每一个都是个性十足，设计人员的良苦用心可见一斑。

　　随着科技的发展，现今的动画可以通过计算机生成，从制作方式到观念，都产生了革命性的变化。计算机动画不仅摆脱了繁重的手工制作，并以其简便、高效、更具表现力的特点得到越来越广泛的应用。其中，三维动画更是动画业的骄傲。它主要依靠电脑图像技术，在虚拟的三维空间中，建造模型，设置色彩与材质，模拟真实灯光，并使这些物体在三维空间中动起来，通过虚拟摄像机设定拍摄整个运动过程，渲染和生成视觉真实的三维画面。与三维动画相比大大减少了更复劳动。画面效果不仅真实、生动，更能展现现实所无法模拟的魔幻场面，深受观众的喜爱，所带来的经济效益也是非常巨大的，像赫赫有名的PIXAR皮克斯、迪斯尼、梦工厂等大型影视动画公司所制作的三维动画影片不断创下票房之最，所创经济效益和文化影响力是空前的。因此，三维动画产业在中国的发展备受关注。

　　PixarAnimationStudios，皮克斯动画工作室，简称皮克斯，三维电脑动画领域的领头羊。皮克斯动画作品每一部都是巨型炸弹，创造了好莱坞历史无人打破的票房历史纪录。迄今为止，皮克斯动画作品共有17部动画短片，其中3部获得奥斯卡最佳动画短片奖，7部提名；共有10部动画长片其中5部获得奥斯卡最佳动画长片奖，2部无论从艺术上还是商业上，皮克斯动画作品都取得了巨大的成功。

　　从上世纪90年代以来，皮克斯依次制作了《玩具总动员》、《海底总动员》、《汽车总动员》、《机器人瓦力》等影片，这些影片打破了迪斯尼动画以二元对立为特征的线性叙事结构，在更加开放、动态、多元化的叙事结构中重新设置人物代码并赋予其新的叙事功能，传达了符合X主流社会重视友谊、推崇勇敢、宣扬自由、追求梦想的资本主义精神，在价值形态上受到X主流社会的认同。

　　首先让我们看一看皮克斯动画中的角色运用了哪些类型的形象。夸张与想像是皮克斯动画具有吸引力的主要因素，在皮克斯动画中可以随处可见拟人化的事物，作为角色出现，这也突出了动画一个巨大的优势。比起真人电影，动画可以将不可能变为可能，可以实现真人表演所不能完成的一切，所以动画角色不仅仅局限于人类形象，可以是世间万物、千奇百怪。

　　在传统迪斯尼动画中，主体和阻碍者是绝对的二元对立状态，两者的对立状态从一开始就确立，直到阻碍者的死亡或彻底失败为终结。主体即动画电影中的主人公，而辅助者是对主体进行帮助的人。客体是主体的对立面，也就是故事中的反面人物，而阻碍者就是为主体设置各种障碍的角色。以《白雪公主和七个小矮人》为例，白雪公主是电影的主体，而恶毒的皇后是客体，七个小矮人是辅助者，而皇后派出的武士等就是阻碍者。从这里我们可以看出，传统动画的人物设置都是简单的二元对立状态并贯穿始终，直到客体或阻碍者被消灭为止。主体总是积极的“高大全”式的人物，而客体总是阴暗恶毒无可救药并面临着十分可悲的下场。但是皮克斯动画的人物设置却另辟蹊径，摒弃了这种“脸谱化”，采取一种更为复杂、立体、多面的人物设置方式。在主体和辅助者方面，故事的主体不再是那些积极词汇的代言人，他们也有缺点，有不完美的地方，也更加的可亲与现实。

　　首先是主体，皮克斯动画的主体并不完美，他们具有常人的某些缺点，如《怪物公司》中的詹姆士和《海底总动员》中的马林胆小懦弱、害怕冒险、恪守社会角色而不敢越雷池半步，《汽车总动员》中的麦昆则追求物质、年轻气盛，《玩具总动员》中的胡迪自私自利，而这些缺点正是现代社会中普遍存在的现象，观景者往往感同身受，这就在情感上接近与观影者的距离，其次是阻碍者，这一类人物在设置上也不同于传统动画中那样充满邪恶本性。皮克斯的某些影片甚至找不出明显的阻碍者，比如《海底总动员》，其中并没有明显的反面角色。而《汽车总动员》中虽然设置了一个“反面”角色路霸希克斯，但是它不同于普罗普创立的故事形态分析理论中的阻碍者，两者在特征和叙事功能上都大相径庭。皮克斯作为商业社会中功利主义者的代表，为了追求总冠军而采取了一些比较恶劣的行为，但是这些行为算不上罪恶，它并不是引起影片矛盾的总根源，他只是在叙事上和麦昆形成一种结比。这种人物设置模式，消解了善良与邪恶的二元对立，避免了人物的脸谱化，赋予人物更加丰富真实的个性。

　　在传统迪斯尼动画中，小人物角色大多是非生命事物题材的动画，如《玩具总动员》、《赛车总动员》等，但在动画的世界里，一切事物都赋予生命的意义和人性化的情调。

　　皮克斯动画片中的故事主人公一般为两人，小人物角色的安排是皮克斯动画中常的模式。所谓小人物角色是指除去故事主人公，加入在非故事核心人物一个不起眼却又在整个剧情发展中起至关作用的小人物，这便是我们所说的小人物角色。如《海底总动员》里面的多丽，这里的多丽是一条滔滔不绝的母鱼，打破了这个角色男性化的界限，虽然她在戏剧要求、人物塑造模式上几乎和木须龙他们没有本质上的区别，但是在性别上的差异却给观众耳目一新的欣赏效果，不得不让我们佩服好莱坞的想像力；其次在人格设计上，主创者给了她一个充满矛盾的双重特点——乐于助人却又健忘。这个设置在影片中发挥得淋漓尽致，她认字却记不清楚、求尼莫却又视同路人。

　　皮克斯动画中所有的冲突，可以看成是两大精神的冲突，即X社会世俗价值观和X中产阶级理想价值观的冲突。即X社会世俗价值观和X中产阶级理想价值观的冲突。X社会世俗价值观是指那些完全被资本主义生活方式所控制的人，他们追求低层次的物质享受，害怕失去稳定的社会地位，因此谨小慎微、循规蹈矩；而X中产阶级理想价值观则指那些对待生活充满勇气，重视朋友，忠于自我感受的人，这种理想也正是X主流社会的理想。皮克斯影片中的人物都可双被划分入这两大阵营，而皮克斯影片情节的发展主线就是主体慢慢放弃X社会世俗价值观而逐渐接受X中产阶级理想价值观的过程。

　　隐身者在叙事中的功能可以用“全面控制”来概括，“它之于整部影片的结构与叙事，就像阳光、空气、雨露之于植物一样……主体是它的人间代表和忠实的追随者，辅助者因为它的存在才向主体提供帮助，被拯救者是表现其恩德的工具，客体是其无边威力的体现者，阻碍者是表现其感化力的符号。它渗透在叙事的各个方面，从叙事主题设立到叙事情境安排，从叙事结构的建构到叙事语言的构思。”皮克斯动画中的隐身者可以用皮克斯首席创意官约翰拉塞特的一句话来概括：“当全世界都在反对，而你却不顾一切释放你的激情，这就是我们想要的主题。”皮克斯动画最宝贵的地方是他们每一部电影中充满的人类永恒不变的激情，不论这些情感是用动物还是怪物表现出来的，这是贯穿影片的主题，也是打动人心的利器。

　　在影片前半部分，其主体本来不自觉地接受X社会的世俗价值观，表现为：追求物质利益、懦弱平庸、自私自利。比如《玩具总动员》中的胡迪、《怪物公司》中的詹姆斯、《海底总动员》中的马林、《机器人瓦力》中的瓦力，他们是高度工业化、商业化社会中芸芸众生的缩影：胡迪的自私、詹姆斯的胆小懦弱、马林的胆小怕事、瓦力则连自我意识都没有（虽然它是一台机器人，但是这一角色明显是很多X人的缩写），所有这些特点，总结起来便是一位秉承了X世俗社会价值观的隐身者。这一隐身者的形成有深刻的社会背景，其根源是高度发达的垄断资本主义社会，该社会的特点是过度的商业化、严密的社会分工，《怪物公司》中生产繁忙、井井有条的惊吓工厂就是对资本主义社会的最好写照。这种社会背景造成了其社会成员崇拜物质、金钱至上同时又观念保守，害怕失去现有的物质生活，并在意识上完全接受这种庸俗保守的价值观，甚至连自我反思的能力都没有，其生活完全纳入资本主义生产的链条。

　　正因为这些人失去自我反思的能力，所以皮克斯影片往往设置一种外在力量来惊醒影片中的主体，使他们意识到自己所追求或者所秉承的价值观是毫无意义的。例如《玩具总动员》中的马斯光年、《怪物公司》听小女孩阿布、《海底总动员》中的乌龟和健忘的多莉、《汽车总动员》中的莎莉。他们身上往往都具有某种主体所欠缺的精神，比如巴斯光年对梦想的追求，小女孩阿布的可爱勇敢；本应懦弱的乌龟在教育子女上却异常大胆（它们勇敢地让小乌龟们在危险的洋流间自由玩耍）；莎莉对自我本性的追求。这些精神恰恰是主体在原来的生活状态下所欠缺的，在他们的启发下，影片的主体才开始逐渐怀疑自己原来信仰的世俗价值观，最后，经过仪式性的洗礼环节，主体都接受了X中产阶级理想价值观，具体表现为：看重友谊、积极勇敢、追求梦想等。

　　皮克斯动画中小人物在造型上繁琐的形象不利于动画的加工，主要还是表现在对视觉元素的概括与提炼，减少不必要的线条与图形，造型尽量简化。造型的统一性、符号性、简洁性、独特性的小人物造型是皮克斯动画中的主要运用方式。

　　看过《飞屋一环游记》的观众应该不地忘记艾丽小时候的模样，带个小头盔，留着当下最流行的爆炸头，还少颗牙，大大咧咧不修边幅的造型，可是这样的外形却正表现了艾丽爱冒险、热情活泼的性格。从外形上看，卡尔的脸方方正正的，穿的衣服也棱角分明，连墨镜都呈方形；而小罗孩小罗，圆嘟嘟的脸，连脖子都看不到了，穿一身“花里胡哨”的衣服，挎着一条缀满圆形徽章的“缎带”。方圆胖瘦的对比也体现了他们性格的不同。而影片后来出现的两个不可或缺的角色——怪鸟凯文，小狗豆豆，他们一个整天大叫，爱吃巧克力，一个胖胖的爱到处跑，胆小怕事。

　　这些人物看上去没有一个角色看起来造型一般，不够优秀，甚至人物身上毛病一大堆：老头固执、小男孩有点笨、大鸟很滑稽、小狗憨厚胆小。这些角色做的事情，也许并不完美，但在影片中却充满了正义感，看似无英雄，其实人人都是英雄，在维护正义的同时，也为影片增添很多喜感！

　　皮克斯影院动画中的配角性格塑造与主人公的性格塑造相比要简单许多，在配角的性格类型中即包括圆型人格也包括扁型人格，主要分为：胆小懦弱到积极勇敢的圆型人格和至始至终乐观幽默的扁型人格。这两种小人物类型在故事中起到的作用是不同的。

　　具有圆型人格的配角在影片中主要是担当被动的角色，他们的性格随着故事的发展会被主人公所影响，向着积极地方向发展。其次，具有扁型人格的配角在影响中则担任主动地角色，他们通过积极乐观，风趣幽默的性格来影响主人公，往往是他们单纯善良的个性使主人公走出了心理的阴影，向着完善的人格发展。

　　小人物的作用在观众的心目中也尤为重要，因为他们总是能够让人轻松愉悦，他们往往大智若愚，对朋友忠心耿耿，这正是现实中人们所希望的家人或朋友的形象，满足了人们心理上对于纯真的，牢固的亲情和友谊的渴望。

　　皮克斯动画中的小人物一般在故事里承担着帮助、引导主人公完成任务、达成目标的功能。比如在《汽车总动员》中，马特是台破烂的拖车，虽然外表邋遢但却是单纯、热情，招人喜爱的乡下小伙儿，他的平易近人和“自来熟”使他和麦昆较为顺利的建立起伙伴关系。保时捷莎莉是个率真、优雅、智慧的女性，曾经的律师身份造就了她极强的观察力和判断力，再加上女性特有的敏感，使她成为走进麦昆心灵的润滑剂。大法官司哈德森则有着稳重、严肃和不可挑战的权威气质。影片中有两场戏不得不提，一是莎莉主动邀麦昆出去兜风，在绿树的掩映下，他们在蜿蜒崎岖的公路急速狂飙，最终停在一个满是蚊虫苍蝇、荒凉的老建筑前，莎莉告诉麦昆那里曾是小镇最风光的加油站。麦昆在惊讶的同时更不解为何莎莉甘愿留存这个不起眼的地方，在他的追问下，莎莉终于道出了缘由；大城市快节奏的生活并不能让她感到快乐，因为抛锚而偶遇温泉小镇更像是上天的安排。在崖壁俯瞰小镇，一幅如诗如画般的美景映入眼帘，麦昆也被这壮丽的景色所震撼，一条笔直的40号公路横穿洲际，取代了原本顺地势而建的66号公路，人们因为十分钟的便捷就错过了近在眼前的美景，在一首温情的《ourtown》伴奏之下，我们的思绪似乎也被带回了过去的美好时光里，在那里人和人相互熟悉、彼此在意，生活虽然琐碎却船头悠然自得的气息，正如莎莉所说，那时的快乐并不在于去哪里和目的地，在路上本身就是最好的享受。

　　《汽车总动员》里主人公和小人物的关系是双向互助的，这也是皮克斯动画长片的一个显著特点，最重要的原因在于皮克斯动画电影里并不存在完美的人物，无论是主角还是配角，他们总是存在这样或那样的优缺点，这种优劣势的互补是推进故事发展最终获得圆满结局的基本前提。比如哈德森和麦昆的关系，他在塞车技术方面教给麦昆新技能，在精神层面让他意识到以前的自己是多么的以自我为中心，反过来正是麦昆点醒了因为年轻时朋友背叛而自我封闭的哈德森，让他也意识到自己这种为别人犯的错买单的行为是多么的不可取。正是这种相互的帮助和刺激才促成了大结局的圆满。

　　在《怪物公司》里，小人物的角色简化为婴儿和学龄前的孩子，影片中孩子们的形象是天真可爱的，只懂得单纯的用肢体和含糊不清的语汇传达自己的喜怒哀乐。绝大多数怪物也是本分善良的，他们更像是社会的螺丝钉，兢兢业业的对待工作。原本两个理应和谐相处的族群因为误解处在矛盾的两端。毛怪萨利作为怪物公司里面的精英员工，起初也和所有人一样害怕阿部，但在一连串无法避免的接触中，萨利逐渐发觉人类也许并不如想象中那样可怕，最起码孩子们并非那般。在一次指导下属的培训中，镜头记录下了萨利恐吓孩子的全过程，他第一次看清了自己在执行任务时的嘴脸，竖直的毛发、张开的大口还有乱舞的四肢，狰狞的神情让自己都不寒而栗，更别说一旁哭泣的小孩子。从这个层面上来说，以阿部为代表的小人物担负着让萨利看清自己的功能，他开始自我反省并意识到与人类打交道就像照镜子，你对他笑他就回报你微笑，你对他哭也别指望得到别的。这也促使萨利革新怪物公司的工作模式，既然笑声能产生十倍的电力，那么何乐而不为呢？

　　人类在自己的思考、认知行为中存在着一种隐喻式和神话式的逻辑建构活动，一切艺术创造，都无不浸淫在它的色彩和规约之中，文学和艺术的功能与意义就体现在这个建构过程当中。上世纪90年代诞生的皮克斯比迪斯尼表现出了更明显的现代性。宣扬符合X中产阶级的价值观，通过突破小人物的形象设计，丰富角色等手段，成功塑了符合X中产阶级理想价值观的隐形者形象，为X乃至X以外的受众提供了反思现代社会的参考框架。

　　参考文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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