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巴渝舞作为巴渝地区古老的艺术形式,历史文献中多有记载。20世80年代以来始有专文。从巴渝舞的名称、巴渝舞起源、发展所涉及的民族以及内容形式的特征诸多方面展开讨论,为进一步研究巴渝民族文化打下了基础,肯定“巴渝舞”的历史地位和对社会的积极影响。
关键字:巴渝舞;起源;发展

引言
巴渝舞是流行于古代巴渝的一种民间歌舞,具有悠久的历史,在《后汉书•南蛮西南夷列传》、《华阳国志•巴志》、《晋书•乐志》等诸多文献中都有简略的描述,它主要是体现了早期巴地民族的文化侧面。由于巴渝舞的衰落较早而且文献载录并不详细,这种古老的民间歌舞并没有引起足够的重视,专文研究始于20世纪80年代,经过30多年的发展,研究巴渝舞的论文至今仅有20余篇,未见专著,仅在各类音乐、舞蹈和民族研究类著作以及“巴渝文化丛书”中有少数章节涉及。在此,由于本人学术和搜索资料有限,经过对已往研究成果的潜在分析,希望能为巴渝舞的研究以及这一文化传统的保护、弘扬得到进一步的发展。
一、巴渝舞的起源及名称
董其祥《巴渝舞源流考》是比较早的一篇讨论巴渝舞的文章。他认为:“巴渝舞是秦汉时期在巴郡(现在四川东部)境内渝水(发源于阆中县境流入渠河的流江)两岸是勤劳勇敢又能歌善舞的少数民族,经过长期的生产和生活实践,所创造的是一种具有民族特点的舞蹈艺术。”[1]他把巴渝舞起源时间定在秦汉时期,空间限定在巴郡渝水流域。段绪光认为巴渝舞记载虽然最早出现在《华阳国志•巴志》,但是“巴渝舞在武王伐纣的时候就已经用于战争,‘武王起兵,前歌后舞’”,到汉初,“巴渝舞因汉高祖提倡才被习于乐府。”段绪光把巴渝舞的起源上推到殷代。
庄燕和认为从殷末到魏、晋,巴师都是战争中的先锋主力部队,在长时间的战斗生活中形成了民族的民间舞蹈———巴渝舞曲,利用居住地渝水得名巴渝舞,或者称为俞儿舞。后来又发展为武舞与文舞[3]。巴渝舞的形成肯定与战争有较大的联系,战争并不是影响巴渝舞的主要的原因,相对而言,董其祥的考核似乎更加准确。
体育是一门艺术,而艺术又是现实生活的提高、凝聚和集中表现,因此,它更具普遍性和感染力。巴渝舞作为一种艺术,其源泉也应当在巴渝地,区先民的生产、生活活动中去寻求。
在历史文献中,最早记载巴渝舞一事的是《尚书•牧誓》。其文云:“逖矣,西土之人,庸、蜀、羌、%、微、卢、彭、濮,称尔戈,比尔干,立尔矛,予其誓。”《牧誓》中载随武王伐纣的八个西南部族,虽未言有巴,但“彭、濮两族实为巴人”/40,因此,牧野之会应当有巴人参加。巴人及其他部落成员在誓师大会上“执仗而舞”,这既是“巴渝舞”在公开场合的首次亮相,也是最早见诸记述。
“巴人居住在商、周、秦、楚等强人部族之中”,处境很艰难,为了生存和发展,他们除了进行农事、渔猎等生产活动以外,还要团聚部落内各氏族成员成为一个整体,形成一种合力:一遇战事,就“执干戈以卫社稷”。要达此目的,就必须动作整齐,步调一致。于是,他们请来巫师,组织和指挥部落成员唱歌、跳舞,播种、渔猎、每次出征之前,都要举行摹拟的演习,这种演习就是原始的体育与征战相结合的舞蹈。这种原始的舞蹈,也就是最古老的巴渝舞。由此可见,古代巴人在生活、生产、战事的过程中,不仅解决了他们自己的衣食住行和自身安全,同时也创造了一种独特的民族体育文化———巴渝舞。
秦汉时代称“巴俞之人”为“板循蛮”,以善用板循得名,他们是三峡地区土著民族之一。以上引论都是汉晋间人对‘巴渝舞’的记载,详略虽有不同,但基本内容是一致的。说明在今三峡库区一带居住过一种少数民族僚人,或称板循蛮,创造了一种具有民族特色的舞蹈,它发源于巴郡渝水流域,故称为巴渝舞。
二、巴渝舞的特点
汉代,巴渝舞被列入宫庭舞蹈,在接待四夷使者时表演,也有耀武观兵之意。《汉书•西域传赞》:“天子负黼依,袭翠被,凭玉几而处其中,设酒池肉林,以飨四夷之客,作巴俞都卢,海中砀极,漫衍鱼龙、角抵之戏,以观视之。”[10]把巴渝舞与“都卢”、“角抵”之戏并举,说明它们之间性质是相近的,都是练武强身的舞蹈。《晋书•乐志》较详细地记载了巴渝舞自汉至晋的演变,为研究巴渝舞的历史提供了比较完整的资料[11]。引证如下:“汉高祖自蜀汉将定三秦,阆中范目率宗贝人以从帝,为前锋,及定秦中,封目为阆中侯。复宗贝人七姓。其俗喜舞,高祖乐其猛锐,数观其舞。后使乐人习之[12]。阆中有渝水,因其所居,故名曰“巴渝舞”。舞曲有《安弩渝本歌曲》、《矛渝本歌曲》、《行辞本歌曲》、《安台本歌曲》总四篇。魏初,乃使伍军谋祭酒王粲改创其辞,粲向巴俞帅李管种询歌曲意,试使歌,听之,以考校歌曲,而为之改为《弩渝新福歌曲》、《矛渝新福歌曲》、《行辞新福歌曲》、《安台新福歌曲》。[13]《行辞》以述魏德。黄初三年,又改巴渝舞曰“昭武舞”。……及晋,又改“昭武舞”曰“宣武舞”。
由此可知:这种舞蹈有其专门的舞曲,曲名有“矛”、“弩”等词,与兵器有关。曹魏改巴渝舞为“昭武舞”,晋又改为“宣武舞”,“昭武”、“宣武”都用于郊庙祭祀,是颂扬祖先武功的舞蹈。这说明巴渝舞与战争武功紧密联系,是古代的武舞。
从音乐学的角度看巴渝舞音乐的特点也是研究的重点。田大文就巴渝舞的内容、结构、形式及音乐分类等作了详细的分析:根据《乐记》所载《大武》乐舞与傅玄新创歌词《巴渝舞》更名曲《宣武舞歌》,列表比较了两者的结构;列表分析了巴渝舞种类、歌曲类、集体舞类的不同结构、特点与适应范围;列表分析了巴渝舞中祭祀舞、武舞、文舞的不同内容、形式、性质与特征。这对进一步了解巴渝舞本质的特征提供了专业的认识[14]。
杨铭结合人类文化学和巴文化,深入考察了巴渝舞在入宫廷之前的文化艺术特征和各个发展阶段特点,他认为巴文化有着“强烈的自然色彩,淳朴、豪爽、率直的性格,骁勇善战的尚武精神,成为巴渝舞内在的气质与灵魂”[15],其审美特点表现为:“在一定场合条件下,特别是在战争前,舞者们情绪一旦被感染和激发,便有了强烈节奏感的鼓等,在喊唱声和打击乐的激励下,拿着兵器跳起舞蹈。强烈的力度与节奏,火热质直的激情,造成一种粗犷、勇武、野性、猛锐的舞蹈氛围。这种舞蹈突出的特点是舞者强烈紧张的内在情绪和群体自我激发,自我宣泄,自我体验。”
董其祥,根据史料记载他认为僚人铜鼓上的图案“羽人舞”和江南地区的“盾牌舞”、川东巴人后裔的“踏蹄舞”还有湘西土家族的“摆手舞”等,与巴渝舞都有渊源的关系,“当宫庭的巴渝舞日渐枯萎的时候,在民间的巴渝舞经过了蜕变而形成了各种各样的表演流派和形式。从舞蹈基本的特点上细心的考察,它们演变的痕迹仍不难寻求”[17]。
巴渝舞与摆手舞的关系是考察的重点,段绪光从民族特征、地理沿革两种乐舞具有相似内容的三个方面考察了摆手舞与巴渝舞之间的联系,考察结果是,巴渝舞是古代巴人的一种独特的舞蹈。在汉初分两支,一支在宫廷发展,成为大雅之舞,到宋朝的时侯被废除;另一支,则在民间广泛的流传,唐宋以后演变成为土家摆手舞。两者既有联系又有区别。在历史发展中,它们又渗有浓厚的祭祀内容[18]。张世烱实地考察了土家歌舞摆手舞、撒尔呵与巴渝舞之间的关系,他认为巴渝舞是由巴人的战舞改编而形成的,撤尔呵是保持了巴人舞的原始形态,两千多年来,一直还留在巴人发祥的地区。彭武一重点考察了摆手舞和巴渝舞各自的渊源以及特征的关系,他认为摆手舞确实有巴渝舞流风和遗韵[20]。唐跃认为:“巴渝舞是主要表现在军旅战斗……在宫廷中一直用于祭祀的武舞,从汉代流传到三国时期、晋代、南朝,直至唐代仍有表演。同时,巴渝舞在巴郡民间以朴素的方式流传着,内容也以军旅战斗为主,并保持了更多的民族特色。随着历史的发展,又融入了一些农事生活和狩猎生活的内容,从而逐渐演变成了土家族的摆手舞。”[21]“农事生活和狩猎生活内容”是巴渝舞产生之初应有的内容,并不是后来的融入。田世高在回顾巴渝舞发展的历程基础后认为:“巴渝舞与摆手舞在历史的长河演变中,是连续性的,摆手舞是在继承巴渝舞的基础之上,内容更加丰富形式也更加完善。其阵容、规模宏大,内容多表现在求兴旺、祭祖先、军事、狩猎、娱乐、庆丰收等。”[22]士伏、邓晓茄在实地考察龚滩古镇的民俗风情后也认为摆手舞是源自巴渝舞[23]。
还有学者关注巴渝舞在各时期演变和发展,杨铭梳理了巴渝舞的流变。他在前人研究的基础上,把巴渝舞的发展分成四个时期:第一时期是武王伐纣至汉初,活跃在民间;第二时期是刘邦将巴渝舞纳入宫廷,登上了大雅之堂;第三时期是曹魏至晋,巴渝舞政治伦理的色彩较浓,成为了宗庙祭祀的舞蹈;第四时期是南朝至唐,巴渝舞的转型及其在宫廷文化中的终结。并从历史的发展角度分析了摆手舞与竹枝的各自特点、巴渝舞的关系[30]。这是二十世纪八十年代以来巴渝舞的研究较为全面的分析,对于宏观把握巴渝舞的发展有较大的助益。赵玲也以历史为线索,论述了先秦到隋唐时期宫廷巴渝舞的发展、兴盛、哀落直至走向消亡的过程[31]。
三、巴渝舞对现代社会的历史意义与影响
作为古代巴族独特的一种体育艺术,从殷商时期的民间巴渝舞,再到宫廷大雅舞以及民间“盾牌舞”、“羽人舞”、“踏蹄舞”、土家族的“摆手舞”,无论它的名称是怎样的演变,除了宫廷巴渝舞失去了巴族土壤过早地消失于世之外,其余歌舞都在二千余年中一直流淌在本民族的体育艺术长河里,真正算得上是巴族艺苑里的一朵奇葩。巴渝边区的先民们在用“巴渝舞”这种体育艺术形式表达思想感情和展示社会风情的同时,更为华夏民族的体育文化作出了巨大的贡献。
四、巴渝舞的传承
三峡库区獠人铜鼓图案上的羽人舞、江南地区的盾牌舞、土家族的丧鼓舞、哭嫁歌、四川的花灯等都可看作是“巴渝舞”在民间的遗存。自西晋至清,作为一种民间歌舞艺术,流传了长达1500年左右,深受人民群众喜爱。
如果没有前人的研究和新材料的出现,以后关注的重点似乎会放在巴渝大地现存的古老民俗的传统上,包括彻底调查这些民俗传统存在的现状、分布的地域;这些民俗文化体现了怎样的民族文化信息,对研究民族变迁、民族心理有怎样的意义;研究民俗的演变过程、特点和演变内外的因素;在信息时代与外来文化冲击的今天,怎样保护和扬弃这些民俗的传统等。还可以思考的是把它仅仅作为旅游资料并加以打扮宣传,还是结合今天民族地区的实际,改善其生存环境,使其能真实地再现?是将它作为一种纯民族的文化加以记载和描述,还是视把它为某个民族存在发展的文化象征?如果这样,巴渝舞和后起的民俗文化的传统才有可能在民族文化的建设中发挥着更大的作用。
参考文献
[1]董其祥:《巴渝舞源流考》,《重庆师范大学学报(哲学社会科学版)》1984年第4期
[2]段绪光:《巴渝舞的源和流》,《中南民族大学学报(人文社会科学版)》1984年第4期
[3]庄燕和:《古代巴史中的几个问题》,重庆出版社,1988年,第26~27、29页
[4]邓廷良:《巴渝舞考》,《东南文化》1992年第6期
[5]杨先国:《“巴渝”及“巴渝舞”小议》,《民族艺术》1993年第1期
[6杨先国:《再议巴渝舞》,《民族艺术》1993年第3期
[7]杨铭:《土家族与古代巴人》,重庆出版社,2002年,第162、168、170、17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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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田大文:《巴渝舞的结构与音乐分类》,《音乐探索》1997年第4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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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张世烱:《简述土家族歌舞撒尔呵与摆手舞、巴渝舞和楚文化的关系》,《民族艺术》1986年第2期
[14]彭武一:《摆手舞与巴渝舞》,《民族论坛》1990年第1期
[15]唐跃:《中国艺术精粹》,安徽少年儿童出版社,1992年,第234~235页
[16]田世高:《土家族音乐概论》,中央民族大学出版社,2002年,第8~9页
[17]士伏邓晓茄:《巴渝古镇:龚滩》,重庆出版社,2003年
[18]陈廷亮黄建新:《摆手舞非巴渝舞论———土家族民族民间舞蹈文化系列研究之五》,《中南民族大学学报(人文社会科学版)》2006年第4期
[19]季智慧:《巴渝舞•踏碛•竹枝———巴蜀传统文化系列研究之二》,《文史杂志》1988年第6期
[20]赵玲:《古乐的沉浮———试论宫廷巴渝舞的传承与发展》,《天津音乐学院学报》2008年第1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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